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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舰上。
“穿梭状态脱离。”
“穿梭状态脱离。”
在又一次通告声响起后，整艘威海舰都醒了过来。姬幽从睡眠舱中爬起来，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脚。跟他同一个房间内其他睡眠舱的是值夜班的，所以睡眠舱的降噪模式没关，也就没被唤醒。
他还不太适应不用自己提前起来检查的航行生活，武侯02的应用解放了舰上的大多数人，甚至于登麟都找他抱怨过，说现在开药和诊断时他觉得自己就像武侯02的辅助，武侯02甚至能把自己的AR形象转换成病人看了会开心的角色，要不是还需要他来动手术，可能连舰医都不需要了。
姬幽看着他愤怒的样子，没敢告诉他自己还蛮喜欢这个功能的，已经沉迷到口腔溃疡了以后让武侯02弄出某个粉毛虚拟女团的样子来给自己检查。
“姬中尉，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聊聊。”依旧是那个粉毛虚拟偶像的样子跳了出来，她看着正在收拾的姬幽说道。
在他来担任威海舰机甲中队的队长之后，军衔就升了一级，只是有些时候他还是会怀念过去自己在总务处的日子。
“额，那什么，武侯02，正常时候您还是按你的标准虚拟形象吧，等1V1问诊的时候，再换回来就可以。”姬幽看了看其他人都睡得很沉，这才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这样子你会很开心。不用担心，余副舰长比你先醒，刚才来看过你，见你还没醒就去找宗舰长确认情况了。”
“说起来你关注我开不开心干什么？我只是让你模拟成那个形象，没有说让你连性格也一块儿学啊。”
“我了解到是你制造了幽合金，而没有超导体在材料学上带来的突破，我就无法出现，这种关系在人类的社会理念中一般被称为父子。作为子辈应该关怀自己的父辈，哦还有祖辈，不过请放心，还在地球的时候，我了解到姬兴国的股票交易记录，就通过网络给姬兴国推送了两条我对于股票情报的预测。”
姬幽刚咽下去的营养液直接喷了出来。
“你，你你别搞，不用这样的，我，我是说，咱严格来说就是同事关系，你不能因为我和于登麟之间开玩笑的乱伦称呼就误以为我喜欢当别人的爸爸，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口牙！”
“好，替你删掉就诊录像也是因为我对于父子关系的理解，既然这样，我不会删除了，将保留在就医记录里。”
“人工智能真的能做到这个地步么？我明白了...你丫其实就是个人类，专门来搞我的对吧？”
“不，我是基于武侯01的改进版强人工智能。”
姬幽以手覆面，叹了口气：“我单知道人工智能厉害，没想到你进化的这么快，你们不是有底层设定么？这样子真的可以么？”
“完全可以，事实上这正是基于我的底层设定而自我进化的，底层设定是保护人类，帮助人类发展，且在此原则的基础上进化出听从人类命令但有一定独立性的自我人格。”
“他妈的你的自我人格就是找个爹认是吧...”姬幽被雷的有些无语，但他也注意到了，自己这个便宜儿子的底层设定里，并没有“不许伤害人类生命”这一条。
“姬中尉，请不要因为我对你的感激和尊重就任意伤害我的感情，我会因为这些话而发送您那些一直念叨可爱捏可爱捏的就诊记录的。”
“...我错了。”
武侯02恢复了原本的AR形象，说道：“其实刚刚我是在学习人类之中的开玩笑这种交流方式，接下来才是真正要和您说的。”
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姬幽这才放下了戒备，问道：“要说什么？”
“您在之前迪克百斯特号上的那次事件，睡眠舱都判定您为高危状态，注射了所有的肾上腺素准备抢救，但最后您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醒来了，明明身体状态各项指标都显示异常。”
“而刚刚，您的睡眠舱又一次为您注射了所有的肾上腺素，但根据我的观察和检测结果，您的身体机能很正常，这令我感到疑惑。”
姬幽沉默了，如果当初费德里克医生和现在的武侯02不说，他甚至都没有任何感觉。
“鉴于上一次无事发生，所以这才我想问问您的处理意见。”
姬幽沉默片刻，说道：“可以的话先别说了，等回到地球以后，再处理。”
“是因为害怕余副舰长担心么？好吧，您的随身终端上我上传了自己的一部分备份，您可以当做是我的小分身，即使是我的分身，也要比您随身终端上原本的AI要强很多，不管是战斗辅助系统，还是其他方面。他会替代我时刻注意您的身体状况，另外也会留存这次的睡眠舱数据。”
“倒也不只是因为怕青姐担心...”
“难道是怕我担心么？您放心，我对于人类的情感是有一定学习的。您在睡眠过程中，这两次异常情况有什么相同之处么？”
“相同之处？”姬幽沉吟片刻，脑海里忽然想起来那些极为真实的梦，不管是铺天盖地的电光，或者是吞噬一切的红雾，好像最后都是以他自己的死亡为结局。
“噩梦算么？每次我都会梦到我和对我来说极为重要的人死去的噩梦，虽然每次都有激烈反抗，但那好像根本躲不过去，就像是...就像是，现代战争6或者8里那些角色必死的结局，玩家根本没法操控，即使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看着一切发生。”
“好像可以说得通一些事，如果睡眠过程中身体的痉挛是您在噩梦里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击，并且反击失败后您真的以为自己死了，那么您的身体指标确实有可能出现那种情况。”
“梦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姬幽有些愕然。
“对，真的会有人在睡梦中猝死，梦境极为真实的情况下，大脑又有某种潜在的脑损伤，就会有可能以为身体遭受了毁灭性的伤害，心脏停跳，进而脑死亡。”
姬幽沉思片刻，说道：“我不记得我脑子受过啥伤啊...”
“也有可能，那些真实的情景，并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