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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清儿和郁垒架起来跳到了远处稳稳落下,我焦急地看着郁垒,朱厚照一掌向他打去,速度太快,一瞬间便已经跃到了近在咫尺处,郁垒没有向后躲闪,手中麒麟短刀横在身前迎击,朱厚照一手抓住了刀刃,几乎全然不是血肉之躯,就如同当时的迟璃一样,铜皮铁骨一般,和刀刃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另一只手掌击向郁垒的面门,郁垒刹那间以掌迎击,蓝色的雷电劈啪作响,沿着郁垒的手掌击向朱厚照的身躯,朱厚照手臂本已经残破的龙袍被烧得焦黑,但他依旧苍白的皮肤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清儿松开了我,和阳泉保持着距离,说道:“你带着姑娘先走吧,这位鬼帝不是帝君的对手,你们不要在场受了牵连。”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丢下他独自逃生?我不想逃走,但我留在这里有什么用,我要想想我能做些什么……
我说道:“我想要变强,我想要离开这里都是为了他,现在他在这儿,我还能哪儿呢?”
阳泉目光闪烁地盯着清儿说:“月清,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投胎,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清儿没有看他,盯着朱厚照和郁垒的方向说:“我是阴阳帝君的属下,是雪女月姬,这位公子恐怕是认错人了!”
“你当我这双眼睛是瞎么?几百年了,我一刻也不曾忘记你!”
但清儿依旧不愿理他,我则焦急不已地看着郁垒,郁垒的功力似乎比以往更强了,但明显处于下风,朱厚照的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也并不惧怕雷电,和迟璃那时十分不同。
迟璃变化成修罗的时候,她的眼睛、皮肤和身体都呈现了异常,而朱厚照看起来却和常人一样,除了红色的图腾和血红的瞳仁之外,也许当时迟璃没有经过赵承的祭祀,所以转化的不完全,但她也已经如此厉害,那么朱厚照呢?
朱厚照没有使出全力,脸上挂着睥睨众生的冷峻笑容,就像在同郁垒戏耍一样。他的手中虽然没有兵刃,但指尖时而变得像刀尖一样锋利,郁垒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很多凌乱的伤口。
环顾四周,零散的鬼怪出于对朱厚照本能的畏惧,此刻已经逃得不知踪影。赵承护着卓雅,卓雅表情无比激动地看着朱厚照,不知为何,她竟然喜极而泣,我十分不解,为什么一个阿修罗的诞生会让她如此高兴。
我看到了神荼的身影,一身白衣和脸上都沾染了血污,目光凶狠犹如恶鬼一般,提着长枪再次走向广浩林,广浩林谨慎地准备迎击,没想到这个魁梧的大胡子道士确实有点儿本事。
赵承对着我的方向指了指,不知说了什么,陶玉仙点了点头,便快速向我这边冲过来。
阳泉还在和清儿纠缠,此时是清儿先看到了陶玉仙,她立刻挡在我的面前,陶玉仙停了下来,说:“月姬殿下,我奉老佛爷之命来请这位姑娘。”
“此时帝君已完成涅槃重生,这位姑娘对帝君已经再无用处,我会送她走,你想要人,那就先过我这一关。”
“得罪了。”陶玉仙说着掏出一枚短笛,吹奏起诡异的乐曲,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清儿警惕地环顾四周,阳泉却突然上前拉了我一把,我趔趔趄趄地向后退了起步,就在我刚才站的地方,几条红色斑纹的黑蛇破土而出。
阳泉说:“小心了,傻子,还有上面。”
我抬头看到上空飞舞着紫色的蝴蝶,身上散发着迷幻的光芒,似乎有粉末从蝶翼上掉落,犹如紫色的烟雾一样。
阳泉弹出星星点点的真火,灼烧着上空的蝴蝶。
阳泉警惕地说:“小心点,这是致幻的毒蝶。”
清儿变化出冰箭向陶玉仙射出,陶玉仙轻巧地躲闪,吹奏的曲调变幻,四面八方,地底都涌现出了各种毒物,蜈蚣,蜘蛛,蝎子和蛇,还好附近比较空旷她才没有占优势。
很快地上就无处下脚,曲调一转,这些毒虫竟然腾空而起,我定睛一看,原来毒物身上都附着着蛛丝,而这些体型巨大的蜘蛛才是牵引者。
阳泉拦腰抱起我,躲闪着毒物,说:“千万不要碰到,沾一下都不行。”
清儿已经攻到了陶玉仙的身边,陶玉仙从笛中抽出一把极细的短剑,虽然看起来十分袖珍,但剑刃反射着蓝色的寒光,一看就是淬过毒的。
陶玉仙说过,她的毒对人类和鬼神都有用,不可不信,清儿自然谨慎,再次化身为雪妖,银白的发丝随着风雪飞舞,恰巧阳泉在抱着我跳跃的时候,她送我的发钗从怀中滑落,我猛地抓住,却被阳泉看到。
他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说:“这枚发簪是哪里来的?!”
我看向了清儿的方向说:“这是她送给我的礼物。”
阳泉瞬间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说道:“我就知道是她,我永远也不会认错,这枚发簪就是我亲手为月清做的!”
我惊奇地看着他,当年……他们曾经是恋人么?
阳泉继续用真火灼烧着毒物,我在躲避毒虫的同时,不停地看向郁垒那边,也许朱厚照玩耍够了,他的攻击开始变得凌厉,郁垒虽然能够抵挡全部的攻击,但无论是刀刃、雷电、冰火对朱厚照都没有作用,这样下去我怀疑他们可以打上三天三夜。
明明是紧张之时我却心生疑虑,恐怕那几日地藏菩萨找郁垒谈的就是关于朱厚照的事情,若他早就预感到此事,他为何不像上次度化迟璃那样来度化朱厚照呢?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却成为其他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罢,天下苦难太多,在天灾人祸中丧命的人更多,比起来因为这些鬼怪丧命之人倒是少的。
朱厚照突然停下了攻击,他抬头看着穹顶,笑着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浮到了半空中,身边气流涌动。
我从未见过郁垒露出这样慌张的表情,他大声地对我喊道:“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