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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郁垒带我去了一个“干净”的海滩,玩儿了一下午,晚饭又去吃的别家酒店的露天烧烤,我都要开心得飞起来,几乎忘了自己是来救人的。
吃过饭躺在露天藤椅上休息,吹着日落之后清爽的海风,我问身边的郁垒说:“神荼他们呢?一直没有看到。”
“他们一直在附近,这会儿正在喝酒……”
我不禁感慨,我们这样子,真的是来救人的么……
我看了下时间,再过一会儿就到九点了,海底隧道那时停止对外开放。
我问郁垒:“萤现在在哪里?”
“你的直觉还是这么差,她一直在附近隐藏。”
“这我倒是猜得出,不过我确实感知不到她……说起来,郁垒,你为什么会同意萤的话让我来呢?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会是个累赘……”
“知道就好,所以一会儿紧紧跟在我身边。”
“那枚匕首究竟是什么……”
“看形状你应该已经猜到了,那是一枚牙齿,是本不应该存在于人间的东西,我还不能确定,所以先不对你讲。”
“嗯……”我没有再多问,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东西,看尺寸应该是怪物的牙齿,背后也许又会牵连出一大串可怕的事情吧……
海风醉人,如果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星期六,郁垒带我来海边只是为了游玩,那该多么惬意。突然发现人都是贪心的,一开始只是习惯了郁垒陪在身边而已,现在我却想要更多,如果不是他已经对我好到无法挑剔,现在的我也许会患得患失,变得神经兮兮的。
时间到了,我跟着他潜入了海底隧道。
他很轻松地抱着我闪现到了隧道深处,幽暗的海底隧道,两侧和上方都是加固的拱形玻璃壁,深蓝色的海水投射下柔和的波纹,就像水族馆一样,只不过周围是真正的海水而已。因为是夜晚,隧道外的投射灯已经关闭,所以视野非常暗,并看不清什么。
隧道整个是扇骨型,最外侧环形,有四条通向陆地的通道,最外侧的通道大约有1000米长,郁垒谨慎地观察周围,我小心翼翼跟在他后面,整个隧道安静地可怕,并没有想象中的戒备森严。
一团绿色的萤火出现在眼前,萤现身,说道:“我们每次也只能混迹在人群中探查到此处,关押圣童的牢房在地下更深远处,我能指出入口,但恐怕有人把守。”
“请带路。”
我四处张望,没有看到神荼和青苓的身影,但我更应该担心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在隧道的中间,有几个通向地下的通道入口,上面写着工作通道或者是电机房之类的,非工作人员勿入等等。
郁垒站在一扇门前,说:“就是这里了。”
萤也点点头,说:“但我们一直无法强攻进去,接下来就拜托几位了。”说完她又消散成了点点萤火。
我心中忐忑,在这样昏暗的水下通道中,一旦中了埋伏无处可逃。
郁垒握住了我的手,说:“门后不是守卫,是水牢之术,萤火一族并没有说谎,他们确实破不了这个结界。”
“水牢之术?”
“你看就明白了。”
郁垒拧断了门锁,打开了一扇非常不起眼的小门,我立刻就懵住了,眼前没有路,而是流动的水墙,就像魔法一样固定立在面前,隐约能看到水墙后面是向下的楼梯。
郁垒伸出手臂拦住我,让我站在他的后面,我这才觉得不对劲,这面水墙散发着诡异的热气。他伸出一只手,指甲变尖,小臂上浮现红纹,只有局部现出了真身。
他把手伸进了水墙之中,整面水墙波纹潋滟,他的手就像被开水侵蚀一样,皮肤上蒸腾着热气,我的心揪起来,但他的手貌似并没有受伤。
他念着咒语,水墙一点点维持不住原有的形状,恢复成普通的液体流淌而下,黑暗的通道呈现在眼前。
郁垒另一只手拉住我,我们一同走进了这扇门。
我的内心忐忑,前面是海底的地下,这样闭塞的空间让我焦躁不安。四周过于宁静,仿佛一切的声音都被海水和墙壁隔绝在外,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牵着郁垒的手不禁握紧。
郁垒打了个响指,黑暗中燃起了浅蓝的火光,我们沿着向下的楼梯走下去,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才是平缓向前的通道。四周的墙壁雕刻着古老奇异的图案,上面好像覆盖了一层如刚才一样的水墙。
郁垒拉着我靠近他,说:“千万不要碰,和方才的水墙一样,这些沸水牢,遍布整个空间,唯独脚下没有。”
“嗯。”
就算有这所谓的沸水牢,我心中还是隐约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一路一个敌人都没有遇见,太过畅通无阻,就好像是敌人的圈套一样。
但郁垒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我知道这些他一定也都考虑过了。
不知走了多远,我们来到了走廊尽头,面前豁然开朗,空间变得宽广许多,面前是双扇厚重的铁门,大约有三四米高,门上依旧包裹着滚烫的水墙,雕刻着一只巨大的百足蜈蚣,蜈蚣的身上还镶嵌着玉石,精巧细致,栩栩如生。我心中一凛,这和朱厚照祭祀那天,穹顶上雕刻的一样。
门把手上缠绕着粗重的铁索,挂着几个青铜锁,我问郁垒:“难道这后面就是关押萤火一族圣童的地方么?”
郁垒点了点头,说:“正如萤所指的方位相同,但这里实在蹊跷,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已经到了这里,只有一门之隔,我已经见过了朱厚照化为修罗,这门后面又能有多可怕呢?
“既然来了,总归要救人的。”
“诚然,你小心些。”郁垒破坏了门上覆盖的水墙,用现出原形的双手扯断了门上的铁索,随后缓缓地推开了门。
一阵血腥的恶臭扑鼻而来,我急忙掩住口鼻。
郁垒燃起了更多幽蓝的火焰,点亮了门后的空间,当我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不禁瞪大了眼睛。
在这宽广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残破的肢体,但看似不是人类,有鬼怪,有动物,血液涂满了墙壁地面,而在这修罗恶场一般的场景之中,房间的正中间有一个干净的蒲团,一个男童盘腿而坐,双目紧闭,仿佛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