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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莫砚确实是早就认识自己了。
常苗牵着莫砚的手，把他领进了自己的酒店房间后，先轻轻一推，让他在沙发上坐下。
常苗则是在他面前来回走了几步。
她试图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出莫砚的影子。
莫砚无论外表还是能力都非常优秀，她之前如果和他有过交集，不应该毫无印象。
但如之前她所试过的几次一样，这一次，她的识海里还是找不出和莫砚相关的信息。
“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没办法，她只有直接问了。
莫砚垂下眼眸，似乎有些落寞的样子，“看来你还是没想起我。”
常苗轻咬了下嘴唇，心底破天荒地升起一丝歉意，但没办法，面对着莫砚，她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想过好几次，但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之前见过你。”
对于他们源界的人类来说，曾见过面之后却不记得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他们与人初见，记住的并不是各人的相貌，而是对方植入基因里的身份标识。
一旦他们识别过某人的标识后，那么这个信息就输入了各自的识海，无论对方相貌身份有何种改变，都不可能会遗忘和错认。
那难道是，“我当初是不是没有识别过你？”
莫砚幽幽看了站立在他面前的常苗一眼，“看来是的了。”
说完，他把眼神移开，撑在沙发上的白净手指缓缓握了下拳，便要站起来，“我去前台另开一个房间吧。”
“诶诶，别动。”常苗一把按住了莫砚肩膀，感觉到了他的紧绷，“我还没问完呢。”
常苗灵动的大眼睛充满妩媚的笑意，轻声细语道，“你生我气了啊。”
“没...没有。”
“肯定是生我气了。”常苗娇嗔地斜着扫了他一眼，假意叹了口气，“唉，也不怪你生气，你记得我，我却连你的身份标识都没识别过。”
她纤腰一摆，蹲在了莫砚身前，抬起头看向他，“我小时候，性情格外......嗯，顽劣？”调皮的笑意涌上她眼眸。
“那时候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老师全拿我没辙，而且叛逆心理作祟，做一切事都喜欢和别人反着来。”
“源界的人都是一见面就扫身份，我就偏不，而且，还格外不喜欢亲近其他人。”
“你是不是见过那个时候的我？”
莫砚看着近在咫尺的娇丽容颜，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比她小一号的脸庞。
神情要稚嫩好些，眉眼虽还没长开，但已明显比其他小女孩都要漂亮一大截，也最是霸道娇蛮的，常常对人嘲讽大笑，得意满满的元气丽质小脸。
“你们再欺负他，我把你们都吊到食肉鱼的试验池子去！”
“食肉鱼可以跳很高的哦，到时让它们一口一口咬你们，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是自然繁衍出生的又怎么样！要你们多管闲事！”
“赶紧滚蛋，下次再看到你们出现在他周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语气凶巴巴，但听在莫砚耳里，却是清丽无比的声音的主人，此刻正温柔地抑头静静看着自己。
“嗯。”他点了点头。
“我一直记得你，也...喜欢你。但，我没想到你不记得我了。”
“那你能告诉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常苗循循善诱，意图套出他们的过往，可莫砚只是有些哀怨地看了看她，
“你都忘记了，我一个人说有什么意思。”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莫砚又垂下眼，“我不走，今晚就在沙发上睡。”
哟，还闹上别扭了？
常苗笑颜如花，眼尾飞起一抹霞光，故意做作地叹了口气，“唉，好吧，”她站起身，“沙发要是睡得不舒服，你也可以——”
等莫砚眼神追了过来，她才笑着说出后面的，“你也可以回你的空间去，明早我叫你回来就成。”
莫砚没有让神识回空间，而是平静地躺在沙发上，听着从浴室传出的若隐若现的水声。
其实他早猜到常苗不记得自己了，但没关系，只要他现在是陪在她身边的就好，小时候的事，她不记得也好，毕竟那时的他...
莫砚轻轻叹了口气，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那个因为出身问题，被其他小屁孩欺负的经常哇哇哭的小小胖，被常苗忘了个干净才好呢。
在源界，后世的繁衍靠的是脱离人体的仪器化操作。
而莫砚，因为他有父母，是自然分娩，反而从小就成为异端，被所有人看不起。
在源界的普世观念里，爱情是种低端的属于未进化完全的人类情感。
而两性结合，在无情无欲的源界人看来，更是完全不必要，肮脏的存在。
他喜欢常苗，是在他小时候见过她后就确认过的事情。
但常苗对他是有好奇，有好感，甚至，也可能有点点喜欢。
但应该不会再超过了，他也不敢让她有更多，因为，那或许会害了她。
现在这样就好。
他可以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和她说话，就已经够了。
莫砚在淅沥的水声中闭上眼睛，满足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