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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梅神色慎重的看着药匙中的诡异粉末，也有点头皮发麻，问道：“他喝下去之后，多久会发疯？”
实际上，她是不知道这药有没有用。
云裳眼神冰冷的笑了。
“这种药，一旦融入茶水，会延迟发作。但最迟不会超过一天一夜。”
“刚开始并不严重，但发病第二天，会越来越癫狂，撑不过三天。”
“到时，他离开这里最少也有一天了，和我们毫无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恶贯满盈，遭了报应。”
她不方便对朱梅解释。其实按照她熟知的药理学理论，这就是用配药来抑制主要成分的化学合成时间和程序，然后对大脑皮层进行周期内的持续性侵害。
一旦神经系统损伤到难以修复的地步，就会狂性大发。
这就是为何要用五种药。
所谓的疯狂，不但强烈致幻，还会导致死亡。只是这种死亡很像是中邪，不像是中毒。
在云裳的医学知识库里，即便不用现代化学方法，只用自然界的天然物质，最少也能配置出十几种药效可控、药理稳定的标准毒药。
这瓷瓶中的毒药，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云裳感觉到李桓的目光有点异样，不禁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李桓看到她的眼神，身上有点冷飕飕的。
他肯定，云裳不仅仅是个诈骗集团的大头目，还是个杀人犯！
她一定用医学的手段，杀过人。
确认过眼神，他不会看错。
她当年以高分考入顶级医学院，在里面苦修五年，获取罗德医学奖学金，当然不是白学的。
虽然后来改行，可医学知识肯定没有忘记。甚至，被她用作杀人的法子。
想到这里，李桓再次露出刑警常有的思索表情，摸着下巴沉吟不语。
云裳继续道：“他只要喝进去一钱的分量，多半会发狂而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邪了。”
“朱梅姐姐，你把这毒药放进茶里，给他上茶，让他喝上两杯即可。”
云裳说这些话时，神色冷静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家常事，而不是下毒杀人。
朱梅有点激动，那是期待大仇得报的兴奋感。
“小娘子。”朱梅心跳的有点快，“他会不会闻到气味尝出异样，就不喝了？”
云裳微笑道：“朱梅姐姐，世上没有完美的毒药。你放心好了，他没有这么警觉，他根本想不到我们会下毒，这就是灯下黑。”
“就算茶水里有点异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又不是狗鼻子。”
“我们有心算无心，就算他毒发，也很难想到被我们下毒。让你给他下毒，就是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
朱梅神色坚定的点点头，“好！俺愿意干！俺要他死！”
“姐姐放心。”云裳笑容清纯甜美，“只要下毒成功，他一定会死的。你就等着大仇得报吧。”
朱梅神色冷静下来，点头说道：“谢谢小娘子。”
云裳拍拍她的手，“我们姐妹相称，我不会亏待你。去吧，你就只当演戏。”
朱梅调整一下情绪，很快就神色如常。
然后她将那一药匙毒药倒入茶盏之中，又放上茶叶。
李桓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嘴角一抽。
云裳让朱梅亲手下毒杀人，当然是彻底拉她下水，让她缴纳投名状的意思。
可是偏偏，朱梅还真心实意的感谢云裳。
感谢云裳送给她的报仇机会。
等到朱梅离开精舍，李桓目光审视的看着云裳，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你杀过几个人？”
他不是问她杀没杀过人，而是直接问她杀过几个人。
云裳扬起一张明媚而傲娇的小脸，神色清冷的迎着李桓的目光。
“怎么了李警官？难道你还想逮捕我么？”
她挑衅般伸出双手，“你不是最讲原则的好警察吗？来呀，铐住姐，带回局子里审问吧。”
“哦，不好意思，你已经回不去警局了。那怎么办?”
她笑的满脸遗憾，一对梨涡中盛满了讥讽。
李桓摸摸额头，抱着胳膊靠在博古架上，语气温和的似乎能治愈人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只是担心你的心理健康，会受到杀人行为的损害。”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虽然我难以认同，但你有你的正义。我承认，很多时候不得已。”
这男人此时怪温柔的。
云裳看着他的眼神，小脸上的冰色有点融化了，一双大眼睛也微微一弯。
“好，姐告诉你就是了，就当坦白从宽吧。”
“我总共杀过五个人，的确是杀人犯。砰砰砰，该枪毙哦。”
“我杀的前两个人，是两个高大强壮的黑人，他们解决了我的保镖，想强暴我。”
“我当时强迫自己冷静，然后借口先喝酒助兴，趁机毒死了那两个黑人。他们不但强暴未遂，反而哀嚎半天才死，地板都被他们抠破了。”
“那一次很危险，就差一点，差一点我就万劫不复了。你根本无法想象，作为一个女人当时有多么恐惧。”
“我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看两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就像在欣赏一种独特的舞蹈。真的，那种感觉很过瘾。”
“我毒死的第三个人，是一个洗钱大鳄，他不但想黑吃黑，吞掉我们的钱，还想利用我们当替死鬼。我装作不知，趁机毒死了他。”
“此人当然不是好人，他手中也有人命，不止一条。”
“第四个人其实罪不至死。她是个善于伪装的狡猾卧底，潜伏我们团队两年，连我都被她骗过了。等她搞到一些机密，我才察觉到。”
“那就不能让她活着了，必须灭口。不然的话，公司的损失会很大。”
“于是，我用一种并不痛苦的注射剂，给她打了一针，毒死了她。”
李桓问道：“她是警察？”
云裳摇头：“不是。如果她是警察，我们宁愿承受损失转移阵地，也会放她走，肯定不会杀人。”
“她是那些大人物高价聘请的私家侦探。目的不仅是报复，还要销毁他们的犯罪证据。”
“第五个是个白人，国际诈骗团伙的同行，双方曾经有过合作，也是我的追求者。他的追求堪称疯狂，永不放弃，拒绝对他毫无用处。”
“因为我一直拒绝，从不给他好脸色，他终于露出了无耻的一面。”
“他趁着一次内部聚会，给我下迷情药。结果被我发现，反过来给他下了药，毒药。”
“只有五个，没了。”
云裳说到这些事情，好像和自己毫无关系。
李桓点点头，“法律上，你这属于私力救济。我作为警察，倒是没有杀过人。可是在这个世界，我已经杀了不止一个人。可是，我并没有心里不适。希望你也一样。”
云裳意味深长的瞟了他一眼，“你怕什么？你怕我给你下毒？你觉得我是一只危险的黑寡妇？”
李桓呵呵一笑，摸摸耳朵，“我怕什么？你想多了。”
云裳拍拍小手，“你放心吧，在这个世界，你对我来说毕竟是唯一的。无论我们有什么恩怨，此时都是天造地设的铁杆盟友。”
“你要是死了，我就太孤独了，活着也没意思。我还指望着妻以夫贵呢。”
李桓忽然有点感动，转移话题道：“我们赶紧出去吧，估计乌古轮魁已经等急了。”
云裳和李桓出了后庭精舍，来到前庭客厅，正见乌古轮魁在喝茶。
朱梅给了云裳一个眼神。
意思是：下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