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章诛神(感谢书友尾号11115的打赏,加更会在之后补上)

非鱼焉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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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李锦忙于奔波逃命,且一直在张一别的袖里乾坤神通之中,故而并没有好好打量夜阳白,掷出的阁楼法宝。

    今日其同着燕赤霞再次到访,实力心情,相较之前,已然有了天壤之别,其倒是可以好整以暇的仔细“欣赏”一番了。

    楼阁从外面看,高不下百丈,正门外,屹立着两只镇海吼,其上牌匾书写着“望海楼”三个大字。

    李锦未进其中,但看这座望海楼的外部陈设,就感觉其非同一般。

    他自是不懂什么建筑之类的东西,但李锦好歹也去过几次梁京,大魏当朝司马的府中也曾做过客,房子好坏他还能看不出来么?

    有道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李锦此时站在望海楼的门口,周身上下,皆有灵气争相涌入,如此异状,必定和这座法宝阁楼有关。

    说实在的,这座望海楼,可算是让李锦见识了什么是修士洞府,仙家法地。

    和这个一比,他往日里风餐露宿,乃至那旬阳老家的棺材铺,顿时就不香了。

    李锦欣赏这座望海楼,可不是白欣赏的,其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会他就要闯龙潭,探虎穴了,其事先岂能不慎重的踩踩点?

    “真金不怕火炼,大浪淘沙,方显英雄本色,左右何在?给两位英雄披红!”

    望海楼正门前,除了两座石头做的镇海吼以外,还有十八位美貌侍女分列左右,一名六旬老者居中,像是管家模样,安排一切。

    也不知这夜阳白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还真当这场宴会是大魏境内的修士英豪大聚会了,刚刚不仅有赴宴门槛,此时还安排了侍女专门持绸红等候,为登楼赴宴之人,披挂装扮上。

    “呃,纸人?好高明的扎纸术。”

    李锦对于这等如同过家家般的仪式并没有什么兴趣,那红绸自女侍手中,到他脖子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息,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便已经被他感应,探查了不下五次了。

    其确定那东西只是寻常红绸,不是什么法宝,神通具现物之后,方才任由侍女往他和燕赤霞的脖子上挂戴。

    相比于这个过家家的仪式,李锦却是对眼前的管家老伯和他身后的十八名侍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若是其他的神通术法,李锦还有可能认错,看不出。

    这扎纸术其自幼习练,且颇有造诣天赋,甚至于还改良了一些小术法,李锦可以说,在扎纸一道上,并不比那些沉淫多年的名宿差。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即使管家老伯和十八个美艳少女伪装得再好,李锦还是一眼便瞧出了他们的真身。

    其笃定无疑,望海楼门前迎来送往之人,皆是纸人傀儡。

    李锦自身也是扎纸术一道的小高手,但是今日看了管家老伯和十八个美艳少女后,方才觉得自家平日里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以李锦的扎纸术,累死他,也弄不出,似管家和十八个女侍,这样的东西出来。

    除非是特殊替身纸人,补全了神智,方才能似管家老伯和十八个女侍一般,行动自如,接人待物,落落大方。

    可李锦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那一手特殊替身纸人,存在着极大弊端,那东西若是真“活”了,第一件事便就要噬主,哪里还会似眼前这般,替主人分忧?

    寻常的手段给纸人启灵,是要耗费修士自身的气运寿路,李锦可不相信,夜阳白会为了拿一些纸人撑场面,便下这么大的血本。

    登海楼外可是有十九名,神智如常的纸人,这些纸人若是都由夜阳白,以寻常手段启灵,然后再慢慢引导修炼,耗费日久不说,那夜阳白有多少气运,也不够分的。

    除非他是天元界,此方分天道的“亲儿子”,要不然准玩完。

    李锦见到管家老伯和十八个女侍后,一是惊叹于他们超高的灵智,二是幕后之人扎纸的手段。

    能够大规模启灵,这一手段对于李锦来说,吸引力可是太大了,有了这手段,他在扎纸术上的许多创意,想法便皆可实现了。

    比如说李锦只听说过,没见过的身外化身。

    此神通非元婴之境不可习练,但李锦若是有了这能随意启灵的手段,那便能很轻松的利用身外化身的理念,弄出来一个属于他自家的万千纸人分身。

    到那时,他随手一抛纸人,便如孙猴子的拔一根毫毛,飞出猴万个般行事了,

    那个时候,这世上再想有人置李锦于死地,怕是难了。

    原本当日张一别于风尘酒家后院凉亭中,同着李锦说得三七论,李锦还有所不信,今日见了这些唯妙唯俏的纸人,其心中却是开始有些认同张一别的言语了。

    这些念头都是,李锦在看见旧日团望海楼管家老伯,和十八名美貌女侍的一瞬间,心里闪过的念头。

    “作为英雄,必然有过人之心智,吾辈修士更是亦然,我家主人为两位英雄准备了一点小礼物,敬请两位英雄挑选。”

    这个管家老伯,对于李锦一语道破他的跟脚,并没有什么反应,脸上丝毫不见气恼的神色。

    其说话依旧慢条斯理,如沐春风,甚至于都根本没接李锦的下茬。

    仅听其言,李锦还不觉得怎样,但他一看这老小子,挥手让十八名女侍递上来的东西,却是让李锦和燕赤霞大吃一惊,神情巨变。

    十八名女侍手中,托着十个托盘,其上先前用红布蒙着,那些红布,同李锦脖子上戴的红绸可不同,它们各个具有隔绝神识之功。

    李锦未运神通,故而并不知里面装的是何物。

    今管家老伯说完后,众女侍手持托盘上前,周围一阵清风好巧不巧的于此时拂过,将那十个托盘之上的红布,依次吹起,李锦这才于惊鸿一瞥中,得见它们的真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夜阳白此次设宴的手笔,不可谓不大,那十个托盘之上,竟然是十尊小型雕像,仓促之间,李锦并没有看全其上都是谁,但从那里面散发出来的气息判断,他可以确定这十尊雕像,皆是上界仙神留在本界的香火念头化身。

    李锦于刚刚那一瞬间感知雕像内香火的浓厚度,有几个雕像的仙神品级,能力,怕是皆不亚于钟馗圣君。

    “这是何意?”

    李锦见过这些雕像后,同着燕赤霞后退几步,并挥手间将脖颈上的飘红,化为齑粉。

    其面对管家老伯,神情严肃的质问道。

    “英雄哪能居于人下?上界仙神辖控此界众生久矣,众生愚钝,昏昏度日,两位皆是英雄自不该如此,我家主人,多年来费尽心力,寻求解救众生之法,今已然得成。

    这十尊上界仙神雕像,乃是上界仙神留在此界,荼毒此界的关键,还请两位英雄,心怀万民,寻其中一二,加以破坏,以立心志!”

    管家老伯此番话说完,李锦看他的眼神,便如同看一个智障之人一般。

    其心说:这旧日团里的成员,果然各个脑子都不正常,这等奇葩理念,也不知是夜阳白如何想出来的。

    “敢问阁下,于我二人之前到来的苏耳,现在何处?”

    李锦虽然心中对于纸人管家老伯的说辞,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却并没有直接言语拒绝,其心思一转,却是想起来,他们应该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哎呦,痛煞我也!”

    “扑通!”

    李锦这里刚问完,还不待管家老伯回答,自望海楼正门,猛然间有一道黑影飞出落地,待其定睛一看,正是苏耳。

    此时苏耳却是已然没了刚刚的意气风发,其双臂衣袖内,血流如注,腰腹之间还有一触目惊心的大洞。

    他倒在地上,痛呼一声,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观之气息隐隐更是有殒命之危。

    管家老伯和十八名女侍,见到此景后,并没有太过于惊讶,甚至都没有过多理会苏耳,其眼神却是一直在催促等待李锦和燕赤霞,做出选择。

    “这是何故?”

    管家老伯和十八名女侍可以对此置之不理,李锦却是不行。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只是看苏耳这样,很显然并没有听从这个管家老伯的建议,既然有它路可走,李锦又岂能不问?虽然看现在苏耳这个样子,好像捷径也不是那么好走。

    不过李锦一直信奉世上本无路,走得人多了便有了路。

    反正不管纸人管家老伯,今天如何花言巧语,李锦都不可能选择和上界仙神留在此界的香火念头雕像为敌的。

    今时此事同别的不一样,寻常时候,他得罪一两个上界仙神,那都是个人恩怨,但如果李锦此时要是真选了,其便是同整个上界仙神为敌,脱离了三界体系。

    说白了夜阳白此举看似疯癫,实则就是再要一个投名状。

    神人法相如今乃是李锦的重要手段之一,其在魇铸中没少苦修,此时节除了钟馗,他又得了其他四位上界有名的仙神认可,能够唤出拟化他们的神人法相。

    若是今日李锦选了香火念头的雕像,那些于他身上降下传承的几位,哪里还会和他再有来往?

    李锦不是自废手段,自找麻烦么?

    出于此种顾忌,即使苏耳的惨状已然摆在了面前,证明它路不好走,但李锦却还是要另寻它路。

    “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即使不同道,英雄还是英雄,我家主人心胸开阔,同道志士,他欢迎,它道英雄也敬佩。

    然修士万千,沙粒和明珠总是难以分辨的,是不是它道英雄,唯有和我家主人,亲自论论道,其才方知。”

    纸人管家老伯,听了李锦所问后,第一次神情严肃了起来。

    “修道乃是修心,修心亦是修志,你家主人的好意,李某谢过了,然我志不移,我心不动,我道永存,今日李某却是要冒犯了。”

    李锦说完冲着纸人管家老伯抱了抱拳,一撩长衫快步就欲迈进望海楼的正门。

    “贵客且慢!”

    “怎么?你想替你家主人和我论道?”

    李锦正欲上前,却是被管家老伯出言拦住,这时节他的客气话已然说尽,其都准备论道,扳手腕见真章了,故而说话也没那么含蓄了。

    李锦冷着脸看着管家老伯,停住身形出言质问,手里已经有所准备,大有一言不合,就率先出手之意。

    “此门六十息之内仅容一人前行,两位却是不能一同前往。”

    也不知是这纸人管家老伯,自身艺高人胆大,还是其被“造”出来时,有所缺陷,他在面对李锦时,全然没有任何神情上的变化,不知害怕为何物。

    李锦闻言后回望过去,他刚刚动身之际,燕赤霞也紧随其后,虽说李锦此番进门论道,估计要和夜阳白碰一碰,但按照李锦的本心,其却是不想和夜阳白在此时交手的。

    论道还是有点到为止的意思在,这一点看苏耳此时还能活命,李锦便可得知夜阳白的下手轻重。

    若是夜阳白真有张一别口中那么强,那苏耳此时全然没有活着出来的道理。

    苏耳都能够活着出来,那李锦便有信心,无损入宴。

    既然他不想在此时跟夜阳白完全撕破脸,那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

    这一点,李锦和燕赤霞都懂。

    “李老弟,你且在此稍待,老哥我去探探道!”

    燕赤霞恐李锦有失,甘心愿做马前卒,给李锦探路。

    “还是我去吧!我所学驳杂,术法也灵活些,老哥稍待,小弟我去去就来!”

    这一次燕赤霞赴宴,本就是受了李锦的牵连,人家纯粹是为了情谊,才来给自家帮场子,助阵的。

    这世上哪有,帮兵先行,事主缩头的道理,故而李锦回了燕赤霞一句后,便不由分说,身形一纵,直取望海楼大门。

    “李老弟……”

    燕赤霞见此,在气急懊恼之余,还带有一丝诧异欣慰,他刚刚在李锦入门前,已然掌含剑气,出手阻拦,想以身形遁术优势,抢先一步入望海楼。

    却不曾想,其剑气碰到李锦身上,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而李锦身形的速度,却有快他数多。

    虽说他们兄弟俩之间的争抢,自是不能动真章,用全力,但管中窥豹,见微知着,如今燕赤霞方才确信,他这位李兄弟,真个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