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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跟在医师的身后,一路上小婷的心脏咚咚直跳,手心里全都是汗。尽管那位医师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一句,但是小婷望着医师的背影,直觉告诉她,情况肯定、一定以及确定不会好。
医师把小婷和左龙鑫让进他的办公室,随手关上了门,然后从桌子上的一个大牛皮袋子里掏出一叠CT片,挑出其中几张挂在墙上的背光板上。
“恕我直言,这样的伤势,我真不敢相信还有人能活下来。”医师说。“全身多处骨折,多根肋骨断裂,胸骨断裂刺进肺部,距离心脏只是毫厘之差……我只能说,这姑娘一辈子的运气全都一次性提前支取完了……”
说着,他打开开关,CT片上显示出小楠颅部各个角度以及几个重要层面的透吅视影像,然后用手指着CT片上小楠的大脑部位说:“伤者受的伤太多,太重……尤其是颅脑损伤,你们看这里,多处颅骨骨折骨裂,脑膜受损,多处内出吅血积液……”
“会有什么后遗症吗?”小婷忍不住打断了医师的专吅业描述,急切地问道。
医师摇了摇头:“现在我也不敢妄下论断……如果凭我的经验来看,这样严重的伤势,伤者能活着就已经是人间奇迹了,真的……不敢再奢望更多……”
听了医师的话小婷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幸亏左龙鑫发现她不对劲儿赶紧一把扶住小婷的肩膀。“大夫,请你们尽一切努力让她康复,资金方面由我负责,钱不是问题!”左龙鑫急道。
医师轻轻叹了口气。“我们院方肯定会穷尽一切手段来让伤者康复,但是请你理解,现代医学不是万能的上帝……”
“这个我懂。”左龙鑫说。“就你的经验来看,乐观估计的话情况会怎么样?”
“这个么……该怎么说呢?”医师迟疑道:“关键还是要看术后伤者能否顺利醒来……即便如此,对于她今后的思维、记忆以及活动能力,只能看后期的疗养和恢复……至于效果如何,我现在也不敢保证什么……”
医师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一字一句都割在小婷的心上,割得她鲜血淋漓,痛到麻木。
“其实这还不是最大的麻烦……”医师又说:“即使伤者能够顺利醒来,后期的恢复也极为顺利,但是……”
“但是什么?”小婷的嗓音颤吅抖着,她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已经超过了极限,难道这样的伤害还嫌不够吗?
医师摇了摇头,叹道:“但是最重要的是,伤者面部的损伤……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明白,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说着,医师转身从刚才那个袋子里又掏出一张照片,默默地递给两人看。小婷再也拿不出一点点勇气伸手去接那照片,左龙鑫眉头紧皱上前接过照片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孩子完了……左龙鑫心说。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噗通一声,赶紧回头看时,只见小婷已经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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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婷幽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极为陌生的房间里,落地的窗帘紧紧拉着,看不到外面的景物,只能隐隐听见远处不断有汽车行驶鸣笛的声音,似乎距离一条繁忙的公路不是很远。
她环顾房间里的摆设,一看就知道是酒店客房常用的配置,而且档次不低,空空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身上还盖着薄薄的空调被,床头柜上放着她的包包和手吅机。
小婷有点迷糊地坐起来,下意识地查看了自己的衣着,嗯……还算整齐……却不知是谁把自己弄到了什么地方?
她起身下地,穿上拖鞋走向窗边,唰的一声拉开窗帘,正对面那座高层建筑不就是H省第一人吅民医院的综合楼吗?
应该是夏龙飞吧?小婷想到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时候,竟被那家伙公主抱着一路跑过来这么远,小吅脸不禁有点儿发烫——好在她相信夏龙飞是个翩翩君子,绝对不会对自己乘人之危的……
这会儿小婷的脑子已经渐渐清吅醒,冷不丁照片里那张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脸庞猛地浮现在眼前,小婷只觉得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攥吅住拥挤挤吅压一样,痛到无法呼吸。
“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明白,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医师的话又在耳畔回响。
也许小楠自己对于美貌远及不上原生态的女生那样执着,但是这绝不意味着,她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的脸……事实上,即便她仍是过去那个少言寡语的挺拔少年,那么在意自己发型,经常戴上墨镜对着镜子摆酷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相貌无吅动吅于吅衷?
就算她能够顺利活下去、醒过来,她又该怎么面对今后的人生啊!这样残酷的现实,不要说是身为女生,就算是换做任何一个男生,肯定也难以面对啊……
他已经为了我失去了很多很多……老天为什么这么残酷,还要继续剥夺她仅剩的这点儿资本?
想着想着,小婷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刚好这时候,门口传来刷门卡的声音,咔嚓一声房门打开,夏龙飞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你醒啦?”他关心地问。小婷急忙把脸转过一旁,不想让夏龙飞看到她眼角的泪痕,然而夏龙飞何其眼尖,刚刚开门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小婷梨花带雨的样子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程小楠……”夏龙飞安慰道:“只是你现在担心也没用,这种时候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现代医学……实在不行就转院,找医术更高明的地方……小楠的老板说过他会负责到底,宗鑫集吅团有足够的财力,而且小楠她们每个人事吅前也都投了商保……再说了,还有虎子和我呢……”
说到这儿他自嘲地笑了笑又说:“像我们这样的纨绔子弟也不是一无是处,比如说……有钱、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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