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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笑眼泪叭哒叭哒的往下掉,从小到大,从以前到现在,她很少哭的,除了到边关看云墨重伤了,她才哭过一次,可现在彻底被气哭了,因为这家伙,太可恶了,不但在她的手上纹绣,还打了她的屁股,她是女人,女人。
慕容冲心一紧,陡的捞起她的身子,放在腿上,有点难以置信的盯着她。
一向刁蛮,锐利的丫头竟然哭了,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令他不好受,其实他不是真的想打她,就是给她一个教训,以后记得自已说过的话。
而且下手也不重啊,这丫头怎么就哭了,慕容大侠很困惑的想着,另一只手再次抬起来,试图帮助云笑揉揉屁股,这下,云笑眼泪流得更凶了,牙都咬碎了,他还摸,这分明是吃豆腐啊,不但打,还摸。
最后陡的一仰头,严肃的看着慕容冲。
“我决定和你绝交。”
“不准。”
这下某人受不了了,紧握着她的小手,深幽的眼瞳荡起无数的火花,闪烁跳跃着,最后化为坚决,唇角紧抿,流水一般优雅高贵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周身的寒气,不过那嗜血阴暗的声音,却柔和了几分。
“这是你不遵守承诺的代价,要知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让人找你,好像一下子失踪了,也不给我一个消息,我是那么的信任你,相信你一定会说到做到的,但结果呢?”
紧盯着怀中的人,云笑眨巴着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抹泪珠儿,轻颤颤的滑落下来,像珍珠一样光滑圆润,然后慢慢的流淌到他的心里,慕容冲忍不住叹气,这可恼的小丫头,该让他怎么办啊,当真是舍不得让她有一点委屈,可偏偏是个不安份的主,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有害怕的事,怕被打屁股,若是以后犯错误,说不定?
慕容大侠一向嗜血的瞳仁此时竟然闪烁着恶芒。
云笑有点心虚,有点头皮发麻,而且自已还坐在他的腿上,感觉很怪,虽然她身子很娇小,坐在高大的他怀中,自然又契合,可是他们还什么都不是啊,为什么要这样啊。
某女人困惑之余,又想起了被打的屁股,抬首幽恨的盯着慕容冲,冷然的开口。
“说,为什么给我纹这个?”
她扬了扬手,一脸的不甘心,眼睛转悠着,既然他能留,为什么她不能,而且现在她十分相当的生气,她一生气,就有人倒霉,打又打不过,下毒又没机会,她直截了当的选择了咬。
云笑飞快的一把抓过揽着自已腰的手,对着那只修长好看的手就咬了下去,管你好不好看,管你疼不疼,敢惹我?
那尖利的牙齿毫不留情咬在慕容冲的手背上,只见他微微蹙了眉,眼神幽深的望着那乌黑的,伏在他手上的小脑袋,竟然松了一口气,知道如果不让她发泄,这丫头一定会记仇的,发泄过后就好办多了,所以除了微蹙眉外,大手一动不动的停留在云笑的嘴边,手边软软的触感,刺激得他心中涌过强烈的热潮。
而云笑直到嘴里涌起了咸咸的血腥味,才蓦然心惊过来,连后是错愕。
“你干嘛不躲啊……”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那磁性的声音好似午后烈日下的一道冰凉的甜点,凉丝丝的直往人心里拱,让人防不胜防,就那么定定的望着他。
云笑眨眼,望着他的脸,一枚精致的蝴蝶形面具罩住了上半边脸,只露出一道弯如晓月,狭长有型的眉,还有那眼,那么黑,那么深幽,像子夜,此刻泛起涟漪,一眨不眨的紧锁着她,就好似看一个心爱的宝贝,这念头一起,她的脸颊一阵灼热,赶紧垂下头,红艳艳的唇,像一只香艳的花朵,慕容冲胸中一窒,情潮更炽,好似火石喷发出来的岩浆,快要融化了他整个人,而仅有的理智使得他不敢乱做什么,一来这丫头还认识不到状况,二来,仍然有些反弹,所以不能操之过急,惹恼了她,指不定又躲起来了,所以他要慢慢的攻进她的心里,让她想忘都忘不了。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管去哪一定禀报给您老知道好吗?”
云笑平顺了胸中的气息,瞄到手上的半枝莲,立刻恭顺柔媚的开口,慕容冲瞳仁闪烁,不惊不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对于她做的事,他是那么的了然。
“能不能把这个洗了。”
她生气的一指手上的半枝莲,本来她想用药掩盖过去,可是这雕刻的纹路竟然有些凹凸不平,如若用药水掩盖,反而显得狰狞难看。
“不行。!”
这次是不容商量的口吻,然后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
“你是我的,这是我的标志,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动你,否则我见神杀神,遇佛诛佛。”
他的口气在一瞬间好似地狱里冒出来的鬼冥幽语,嗜血狠戾。
云笑忍不住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没骨气的小心低语:“那个这是啥时候发生的事呢?”
她只知道和慕容大侠的关系不错,走得是比其他人近了点,不过什么时候,她就变成他的了,对她又打又摸,外加成了他的人,现在她想砍人了,当然不敢砍慕大侠,砍别人总行了吧。
“你的小脑袋瓜最好少动,你要牢牢记住,以后别想躲起来,否则?”
他的深幽漂亮的眼睛,自然的往云笑的屁股上移,意味深长,云笑唬得身子一跃,竟挣扎开来,立马跑到房间的另一侧,隔着慕大侠一距离,气恨恨的摇头:“慕容冲,我是淑女,怎么能打淑女的屁股呢。”
“那就记着你自已说过的话。”
磁性慵懒的声音响起,好似佳酿般酿厚甘香,恍若瑶池仙林,开了满岸绝色之花。
“你?太可恶了。”
云笑一离开某人的怀抱,便有恃无恐,迎上那家伙微眯的眼神,宽大的流云袖一动,似乎要有动作,她还真怕了他再过来抱她,赶紧举双手投降。
“好,我下次绝对记着了,你别过来了。”
慕容冲漆黑的冷潭之眸,在此刻耀出夜晚满天的清芒,跳跃着炽热的火花,燃烧成一片,如若不是自已眼下有计划,他不会让她离开自已身边的,因为这样子纯美的她,总有一日会落入别人的眼,他是绝不允许任何人动到她的。
她只能是他的,霸气嗜血的想着,唇角不自觉的勾出邪魅的笑意,还是让她慢慢适应的好。
“好,既然你答应了,我就不过去了。”
那话底分明是压抑的笑意,云笑哪叫一个恨哪,难道武功不如人也是一个错,如果自已武功高强,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还笑。
云笑眼瞳一闪,便想起一件事来,立马好像有了把柄似的跳脚。
“慕容冲,你个色鬼,竟然跑到青楼来喝花酒,还,还?”
后面两个字实在羞于启齿,而且一想到这可能,心竟没来由的有些难受,似乎比之前还要生气,比他打她还令她生气,不过她气什么,他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来烦她就行,可是有这种可能吗?
云笑反复思量,一脸的幽深莫测,而对面的男子一脸的恬然,优雅的端起一侧的茶盅,慢腾腾的开口。
“你吃醋了。”
“吃醋?你说我吃醋……”某人在房里跳脚,坚决的杜绝这种说法,头摇得既快又急,临了还补一句:“为什么我要吃醋,真是的。”
不过为何心内有股酸酸的味道,百般不是滋味,难道自已真的吃醋了,就因为这家伙来青楼**,所以自已心里便不淡定了,吃醋了,她真吃醋了吗?
这一次好像触到了地雷,云笑连连摇头,好似自我催眠,我没吃醋,为这种人犯不着吧。
而对面的男人好气又好笑的望着这丫头,分明是吃醋,还表现得不是那么回事,对于这一点的认知,他胸中波涛起伏,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对他有感觉,这是比任何成功的计划还让他欣喜,还让他激动,这两三个月来的等待,都值得了,只是她似乎还没有这样的认知,所以不急,一切慢慢来。
“她们给你提鞋都不配。”
雅间内,忽尔响起低醇的声音,云笑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屋子外面,响起了说话声:“主子,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
屋外追月小心的禀报,希望不要触怒到主子,不过他的话音一落,云笑倒是像起了什么事,脸色一变,飞快的拉开门,奔了出去,迎面见一人拦住她的去路,抬脚便踢了出去,狠狠的怒骂。
“和你主子一样,欠扁。”
屋内,一人眼神荡漾,唇角浅笑,看来这丫头又惹事了,随即,周身冷寒,罩着莹莹的白芒,朝外面出声:“追月。”
“是,主子。”
追月咧嘴走了进来,想到哪天这丫头就要成为主子的人,然后就是他的主子了,未来一片惨淡啊,追月真想昏过去,不过主子面前可不敢放肆,静静的等着他的命令。
“以后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她,出了任何事,我唯你是问,另外有什么情况立刻来禀报。”
“是。”
追月心中了然,这什么情况,当然是指有男人靠近那丫头身边,立刻来禀报,没想到一向嗜血深沉的主子,竟然也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时候,真的很让人无法想像,不过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可不敢匪夷,追月领命出去……
陌如烟的房间内,此时一片狼籍,上官霖喘着粗气,瞪着衣衫不整的陌如烟,此刻双瞳溢满泪水,无助的滴落下大颗的泪珠,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般,这使得上官霖懊恼异常,心中不由冷寒,脸色难看,自已好好的怎么就动了邪念,一把冲过去抱住陌如烟,就欲非礼了,虽然被陌如烟打了一记耳光,但他一点都不怪她,反观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自已撕了一半,看上去极狼狈。
“本王?”
上官霖正想说什么,珠帘掀起来,云笑飞快的从外面奔进来,紧张的问。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就在刚刚出去的时候,她给上官霖下了一眯眯的药,真的很少,所以只是一瞬那的冲动,本来以为陌如烟既然是上官霖的红颜知已,那她就帮他们一一把,让他们成全了好事,省得上官霖总是疑神疑鬼的说自已是断袖,那个断袖的对象还是自个儿,感觉挺怪的,可是眼下又是什么状况。
陌如烟衣衫不整,脸上的神情好似一个贞洁烈女,而上官霖一脸的愧疚,外加懊恨,眼瞳赤红,喘着粗气儿。
这是什意思?云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而一侧上官霖气愤的提了她过去,怒视着她:“你怎么到现在才过来?”
如若冷月在,也许就阻止自已犯下这种不该犯的错了,他和陌如烟一向是谈得来的朋友,没想到今儿个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已还真是个混蛋呢。
看着上官霖的自责懊恼,陌如烟的伤心,云笑醒过神来,感情这两人只是行于礼止于水啊,这青楼名妓陌如烟看来并没有那么随便,不过云笑认真的望过去,对这陌如烟并没有多大的好感,先前以为是因为霖王爷才会对自已有憎恨,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倒底是因为什么呢?
云笑仔细想来,迎上陌如烟的眼睛,只见那双眼瞳中清晰可见的恨意,犀利无比。
陌如烟为什么恨她,云笑忽然想到一个人来,慕容冲,难道这个女人是因为慕容冲,那她从一他一出现的时候,便是那样的眼神,她是如何知道自已和慕容冲有联系的,慢慢的垂首,掩去眸底的疑问,一下子便看到手上的绣纹,原来是这么回事。
陌如烟真正心仪的人竟然是慕容冲,而她一看到自已之所以有恨意,是因为她认出了她手上的纹绣半枝莲。
这是神龙宫的标志,如此说来,陌如烟很可能就是神龙宫的人,或者这胭脂楼也是神龙宫的。
云笑一想到这个,惊骇得震大眼,诺大的烟京,谁会想到,这名满天下的胭脂楼,竟然是神龙宫的窝点,所以说怎么可能搜到他们,因为他们做了事以后,藏在胭脂楼中,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地方。
慕容冲啊,慕容冲,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你真的是东秦先皇的皇子,回来就是为了夺位吗?
云笑正反复的纠结,一侧的上官王爷。见等不到她的话,脸色更黑了,陡的俯身直视着她,脸对脸的怒问。
“你去哪了?”
“有一个客人要见我,我去了……”云笑说完,眼瞳一翻,便有了主意,淡淡的浅笑,报拳恭敬的开口。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病终于好了,现在王爷就是正常人了,虽然委屈了陌姑娘,不过王爷好了,可是大事,如果陌姑娘愿意,王爷可以纳陌姑娘进王府为妃。”
谁知她的话音一落,两个当事人同时叫了起来:“我不愿意。”
上官霖说完,直起身子望向一侧的陌如烟,眉头紧蹙,似乎有些难以相信,陌如烟竟然拒婚了,一个青楼名妓,虽然长得美点,高傲点,可他仍堂堂的亲王,竟然被人嫌厌了,若是别人,他倒是无所谓的,可是一个青楼的人竟然拒绝得如此斩钉截铁,这让他有着莫名的疑云,这女人和他一向交情不错,虽然没往男情女爱方面发展,但他以为她是想进霖王府的,没想到现在竟然不是。
陌如烟一说完,恨不得扇自已一个嘴巴,她现在什么身份,堂堂霖王竟然不想嫁,这不是惹人怀疑吗,陌如烟不愧为神龙宫的四大护法之一残红,反应非常的快,立刻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王爷,如烟这样的人怎配进入霖王府,即不沾辱了王爷的名声。”
“如果我说我让你进呢?”
上官霖眼瞳阴寒,一扫先前的抗拒,审视地盯着陌如烟,今儿晚上发生的事,真的怪透了,就算自已真的侵犯了她,也犯不着表现得像个贞洁烈女一样,而且又没怎么样她。
一侧的云笑一听上官霖的话,早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喜得娇娘。”
谁知她的话没讨到半点好,那周身罩着寒意的人,立马掉转头来,恶狠狠的开口:“闭嘴。”
本来今晚就够烦心的,想灌醉冷月,套套他的话,看他究竟有什么来历,没想到让他躲过去了,倒是这陌如烟让人起了疑心。
陌如烟怔住了,没想到上官霖竟然提出这样的话来,而且他看来怀疑自个了,当下头皮发麻,越发的小心翼翼,脸上的泪痕未干,却挂着笑意。
“王爷,你真的要娶如烟吗?那今天晚上的事就没什么了。”
说完她当着众人的面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似乎先前的哭闹就是因为想进霖王府,一切都是欲擒故纵罢了,包括以往的清高孤傲,都是为了想嫁进霖王府,现在霖王爷同意了,她似乎已经没有装的必要了。
其实云笑知道完全不是这样的,这女人很紧张,紧握着的手,骨节白晰,就连眸底都隐有丝丝的不安,她在赌,赌这位上官王爷不会真的把一个青楼妓子纳进王府去。
果然上官霖的神色变了,没想到今儿个晚上竟然得不偿失,一切都偏离了他所想的轨迹,想试探冷月,结果冷月没拭探成,却毁了一段友谊,虽然他贵为王爷,但是谈得来的朋友没几个,这陌如烟算是一个,自已心情不好了,烦闷了,都可以到这里来喝喝闷酒,找人诉诉气,但现在撕破了这层脸,还让他以后能过来,他的心底很痛,陡的一转身,高大的身影往外走去,灯光照射下,那背影萧条无力。
云笑有些不忍心,赶紧追了出去,只见那上官霖几大步的下了楼,直奔胭脂楼外面,等到云笑追到门前,只见他已夺了一匹马,飞身而走,不过还知道留下了马车,驾车的是他的手下,正恭敬的等着云笑,云笑抬首,打量了一眼胭脂楼的大厅,望了一眼二楼,东面一眼,西面一眼,然后飞快的奔了出去。
回了医馆,天色已经不早了,店里,掌柜雁眉和婉婉,还有一个伙计,都心急的等着她,大家不知道上官王爷找公子去做什么,此刻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云笑让雁眉和一个伙计关门去休息,自已和婉婉往后楼而去。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实在有些出人意料,先是慕容冲这个混蛋,竟然在胭脂楼出现,而且那胭脂楼很可能就是神龙宫的窝点,那陌如烟喜欢的只怕是他这个主子,另外是上官霖,本来她以为,上官霖一直纠结在断袖上,实在令人心烦,不如促成他和陌如烟的好事,这样他便不会心烦了,最重要的也算小小的报复一下,那陌如烟虽然不能为霖王府正妃,但做个侧妃,应该没问题……
谁知道人家两个人根本没那意思,自已这可算帮倒忙了,若是上官霖把错怪到她头上,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小楼里,灯光轻摇浅晃,波光迷离的暗影照在雪白的墙壁上,好似欲展翅而飞的白鸽。
而她便被掩没在这昏黄中,好半天一动也不动,定定的陷进自已的沉思。
婉婉有些不安,小心的打量着她,只见主子神色不定,眼瞳飘忽,总是对不了焦线,似乎有什么事深深的困扰住了她……
“主子,睡吧,别想多了。”
“嗯……”云笑回过神来,想起了慕容冲,不由得扬眉,不满的闷哼。
“你知道我今晚见到谁了吗?”
“谁?”
婉婉立刻来了兴趣,说实在的,她一直想问主子出什么事了,不管不敢打扰她的深思,现在见她问,立马睁大眼,兴奋的追问。
“慕容冲,我今天晚上在胭脂楼看到他了。”
云笑一想到那打屁股的事,脸颊不禁烧烫起来,她是万不可能把这样的事告诉婉婉的,太丢面子了,越想越热,迷蒙的眼瞳,好似白雾中镶嵌了两粒黑珍珠,光华璀璨。
“他竟然去青楼,这坏男人?”婉婉直接的叫了起来,恨不得替主子动手扒了那男人的皮,随即一想,人家还啥都不是呢,重点是主子咋处理的:“主子有没有揍他一顿,然后告诉他老死不向往来。”
按照主子的脾气,应该是这种的。
云笑错愕的望着婉婉,双手叉腰,恨不得揍人家一顿的样子,真有点无语了,她这个主子没气,她倒气成这样子,再说,谁说进青楼就一定是干那种坏事了,那里可是人家的窝据点,那些人恐怕都是他的手下,关于他做啥啥的,她才懒得关心只要他别动不动纹这啥绣,然后动不动的打屁股。
云笑再次的习惯摸了一下屁股,婉婉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了起来。
“主子,你干嘛一直摸屁股啊。”
轰的一声,云笑直接被炸晕了,然后一脸恼羞的开口:“睡觉睡觉,夜深了。”
黑暗中,云笑盯着头顶的海水纹帐,眼睛睁得大大的,想到今儿个在胭脂楼中和慕容冲想处的短暂时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滋生了,这种感觉是她不熟悉的,不同于朋友,不同于父兄,是一种全新的陌生的感觉,她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感觉,相反的似乎很享受,难道这种感觉就是喜欢一个人,她喜欢慕容冲了吗。
一想到这个,陡的一拉身上的薄铺盖住了脸,就在那沉沉的意念中睡着了。
不远处的屋檐上立着两个人,勾肩搭背,俨然成了好朋友。
正是昨儿个夜里打得兴起的追月和流星,那流星冷冷的,追月上下打量着他,不时的啧啧称奇。
“没想到你竟然会易容术,而且相当的厉害,真是看走眼了。”
这家伙叹息加佩服,然后便无视于流星的冷面礼,自动把两个人升级为兄弟了,因为他们共同保护着一个人,以后,这屋子里的女人将是他们的主子。
子夜,月影西移,几片灰暗的乌云遮住了半边的皎月,使得夜色有些灰暗。
此时正是大家好梦正酣的时候,流星和惊云侧卧在小楼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绿荫遮盖住了月色,也遮盖住了他们的影子,使得夜萧萧冷清,透着几许肃条。
一道轻盈柔曼的身影,飞快的从重楼阁影之间穿纵而过,眨眼便到了小楼的附近。
杀气悄然而至。
树上的两个人立刻有了感应,陡的翻身而视,也不待那人靠近小楼,身形纵过,好似两道白浪翻过,人已齐刷刷的挡住了来人的去路。
“什么人?”
流星和追月,一左一右以剑围之。
那人明显一怔,似乎没想到竟然有人保护这个人,其中竟然还有?
眼瞳陡的嗜血万分,如果真的这样,她更要除掉这个男人了,绝对不能留着他毁了主子的声誉,主子是神一样的人物,风彩逼人,举手投足,莫不让人心炫神移,怎么能让一个小小的大夫毁掉他呢?
这靠近小楼的人蒙着脸,穿着黑色的夜行服,身形纤瘦婉柔,好似一条无骨之柳,翩然风姿,一眼便让人看出她仍是一个女流之辈。
三个人一交手,追月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当下脸色难看,冷瞳布着寒气,飞快的开口:“竟然是你,还不回去。”
追月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陌如烟,她竟然来刺杀云笑,难道她知道云笑是谁了?也许待会儿主子就会出现了,她若还待在这里,根本是自找苦吃。
可惜陌如烟妄顾了追月的一番苦心,长剑招招凌厉,幻化出朵朵杀人的剑花,直击向流星和追月,完全是拼命式的打算,而追月为了顾忌她,所以下手并没有尽全力,是以两个人一时倒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流星眼瞳阴沉,布着雷霆之怒,朝一边的追月冷哼。
“竟然是慕容冲的手下,你们这些人可真是怪啊,一方面跑来护人,一方面跑来杀人。”
这时候,乌云退了下去,月华白的光芒照在屋檐之上,几道修长的身影,不时的穿纵着,其中夹杂着叮当的刀剑之声,那声音早惊动了房中的人,云笑一惊,飞快的摸索着戴上面具,然后也不点灯,借着月色,拉了窗帘往外望,懒懒的朝外面叫。
“三位好雅的兴致啊,竟然半夜不睡觉,跑到房梁上打架,打吧打吧,反正我也睡不着,就看看热闹。”
她的黑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很亮,脸色罩了一层青纱,朦胧好似银色的瀑布,不惊不惧,就那么定定的懒懒的歪靠在窗前看热闹,那轻纱被风撩起,拂过她的脸颊,墨发和帘幕融在一起,好似一道壮锦。
看得三个人荡气回肠,有一抹热血,这样的人似乎生来就该为他打架。
陌如烟有一瞬那的恍神,回过神来后,碎了一口。
“妖孽,我绝不能留你。”
她泊剑向云笑攻来,可惜半空生生的被人挡了,所以她只能和流星追月打,而那个她憎恨的家伙,依旧云淡风清,不沾风不沾雨的笑看热闹,不时的还歪了一下脑袋,似乎对于什么招式有些惋惜,气得陌如烟想撞墙,可撞墙前,她一定要杀了这妖孽男人,不能留下他继续祸害自个的主子。
三个人又打了起来,而云笑懒散随意的开口。
“有月有戏,怎能少了歌啊,不如我唱支曲子为你们添些气氛吧。”
她说完,竟真的唱起曲来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
竟然是苏轼的水调歌头,开始欢快嬉戏,到后来竟浮起了深深的惆怅,如果现在自已仍然在二十一世纪,哪里会有今天的这些,不断的被人陷害,不断的被人追杀,眼瞳不由自主的蒙上了一层雾气。
这歌声惊动了外间的婉婉,飞快的披衣奔了进来,一迭连声的开口。
“主子,你怎么了?”
云笑才懒得理会她呢,继续唱,眼也不眨的望着外面。
月色下,刀光剑影,那个出现的黑衣人在流星和追月的手上绝对讨不了半点的好,不过一时间也取不了胜,所以三道身影在瓦檐上飞来掠去,刀剑撞击出火花,在暗夜中如火焰。
房内,婉婉见主子不理她,抬头便看到窗外的打斗,不由惊讶的叫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
前思后想一番,难道有人要杀主子不成,当下扯了嗓子的叫起来:“流星,给我杀了这家伙……”
夜色中,这声音突兀而响亮,远远近近的亮起了好几道光,显然是街边有人被惊动了。
云笑住了嘴,翻白眼望着一边的婉婉。
“你干什么,吓着别人了。”
“吓着就吓着呗,又不是去杀他们的,是来杀主子的……”说完这丫头越发的恼恨,双手叉腰的朝外面的流星命令:“流星,你下点狠力,怎么跟没吃饭似的,把那个坏蛋,千刀万剐,先刺瞎了他的眼睛,再划画他的脸,然后一剑刺穿胸膛,再然后把他的手脚全给斩了,让他死无全尸。”
流星气得翻白眼,浑身恶寒,杀就杀呗,这女人真够毒的,再看街边先前亮起灯的人家,刷刷的立马全陷入了黑暗,估计此刻人家缩在床上发抖呢。
而云笑赶紧伸手捂了这家伙的嘴巴,不能再让她发豪壮之言了,要不然今晚非吓死几户人家。
“唔……”被捂住嘴的人一脸的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不明白自已哪里说错了,主子要捂她的嘴。
两个人在窗台前的动静,早惊动了窗外的陌如烟,一看朗月之下,两个纠缠到一起的人,分外的暧昧,耳鬓肆磨,亲密无比,不由得越发的恨了,下手招招凌厉,步步绝杀,竟逼得流星和追月无法攻击,眼看着三个人往小楼前移来。
追月也恼了,大喝一声:“你还不回去。”
其实他是为了陌如烟好,因为主子很快就来了,她再留下来,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可是似乎太迟了,他的喝声还没有落地,便看到远远的一道银白的光芒闪过,衣袂飘飘,如一道华丽的流星,从天边划过,眨眼便到了面前,空气一下子好似陷入了冰窖,凌寒彻骨,令人止不住心颤。
月色下,宽边挑刺绣的长袖扬起,轻盈得像不染尘埃的浮云,悠然的飘过,静逸出尘,曼妙动人,明明是优雅皎洁,偏偏那手快如闪电,雷霆之速,眨眼掐住了陌如烟的脖子,磁性暗沉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响起。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妄顾本宫的话。”
陌如烟大骇,她做梦也没想到主子竟然过来了,恍然明白先前为何追月一再的让她回去,可是此刻已容不得她多想,手中的长剑咣当一声跌落下去,在琉璃瓦上发出咣当的滚动声,一直坠下屋顶。
她的艳若朝霞的双瞳死死的盯着头顶上方的人,只见他墨发轻挑,三千青丝在风中飘逸,那华美的玉冠,耀出明珠般璀璨的色泽,暗夜之中的那张脸,毫无一丝怜悯之情,黑色的瞳仁寒光四溅,深若寒潭,幽幽的看不到一点的光明,此刻她神思混沌,好似整个人被困在一处密不透风的狭谷之中,前无进路,后无退路。
直到此刻,才明白,她是触犯主子的禁止,今晚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而身后,追月慌恐的开口:“主子,饶她一次吧。”
他不是为了救陌如烟,而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陌如烟虽然爱慕主子,有着非份之想,但是她的实力却不容小视,能成为宫中的四大护法,必然有其过人的地方。
可惜慕容冲根本不为所动,这天下布局,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但是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到笑儿,连一丝一毫的想法都不行。
远处,小窗前,云笑冷眼看着一切,觉得真是没意思,一个手下爱上了自已的主子,连后迁怒于他人,真是可笑,如若主子爱她,根本就不要她动手,如若不爱,何苦死死挣扎,女人真是可悲。
不由得扬声冷语:“好了,都滚吧,别脏了这里的地方。”
说完一掀手中的窗帘,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屋外,慕容冲神瞳一幽,知道云笑生气了,冷如冰玉的容颜上,闪过阴暗,手下力道已减,另一只手举起,掌心一凝,强大的力道直击向陌如烟的头顶,随即一收手,冷冷的开口。
“今日废你三成功力,如若再犯,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陌如烟身形一滑,差点没从瓦檐上栽下去,脸色冷汗涔涔,苍白如纸,就在刚才她以为自已必死无疑了,没想到最后只废了三成的功力,而她之所以活着,是因为那冷月公子的一句话,想到这,她倒宁愿死在主子的手下,她不想让那个人开口而救。
追月怕陌如烟再生出什么念头,触怒主子,赶紧上前一把扶住她,小心的开口:“追风,送她回去。”
“嗯……”追风过来,一伸手接过陌如烟,扶着她,两个人闪身消失在夜色下。
这一次慕容冲没有说什么,那漆黑如墨的眼瞳扫向小楼,挥了手示意追月和流星退下去。
流星气得想爆粗口,他是主子的手下,又不是他的手下,这么狂傲,这么霸道干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已的武功,打也打不过人家,骂是不可能的,最后只得咬牙忍受着,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冲,飘然的闪进小楼。
小楼中,灯光柔和,床上坐一人,正冷冷的盯着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去,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俏丽无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腾腾冒着火气,好似燎原之势。
婢女婉婉已让她打发了出去,因为她知道这家伙不进来是不可能的,如若婉婉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只会自讨苦吃,虽然他不为难她,不代表不为难别人。
慕容冲眼瞳荡起潋滟的笑意,如轻光微漾,流泉一般清润,想到先前的事,心下一窒,隐有怒意,只不过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染上暖意,只要她好好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天下,或者江山,经历了生死,他其实早已看淡了权利,一生短暂,争名夺利,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空留下凄凉,他之所以要复出,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人不是皇家的血脉,他不能容忍不是皇家的血脉坐在那样的位置,人模狗样的残害着先皇的臣子,亨受着属于上官家的尊贵,他不配,一个贱种罢了。
慕容冲的唇角勾出嗜血的腥气,好似踏着月色而来的地狱修罗。
云笑冷眼瞧着,这男人前后差别太大,不知道又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使得他变得冷漠无情。
“哼……”云笑冷哼,连后生气的开口:“慕大侠,夜深了,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没想到陌如烟竟然真的为了他来刺杀自已,不知道是不是他给了陌如烟那样的想法,要不然为何莫名其妙的跑到她这里来刺杀。
今晚若不是他来,只怕流星和追月未必阻止得了她,没想到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青楼名妓,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认真想想,只怕她在神龙宫的地位不低,难道是四护法之一……
慕容冲回过神来,稳步走过来,白衣飘飘,袍摆轻袂,身姿优雅,儒雅飘逸,一点也没有先前欲杀人的嗜血,也没有那种冷漠无情,澄清如琉璃的眸子,漆黑似寒星,耀眼至极,唇角潋起浅浅的笑意,整个人光华逼人,一直走到云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云笑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这男人不会抱她吗?念头一起,身子往旁边爬去,可惜终是慢了一步,这人长臂一伸,她小巧玲珑的身子已稳稳的落到他的怀中,再自然不过的动作,然后他心安理得的坐到她的床榻上。
“睡吧,今晚的事是个意外。”
“呵呵,意外吗?”她想咬他,恨的牙痒痒的,现在他们是很严肃的要谈论问题,这样的姿势还谈什么,难道她一定要被他吃得死死的吗?
云笑有点无力,咬他吧,好似不知道似的,下毒吧,说实在的,她有点不忍心,至于为什么不忍心,她没深究,打吧,又打不过人家,难道这就注定了她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一个。
“慕大侠,咱打个商量行吗?”
她仰头,便看到他个性霸气的下巴,弧线优美,好似雕塑般唯美,再看那唇,微有些薄,散发着粉嫩的色泽,想起上次他在她脸颊上的轻唇,云笑不由得脸颊一阵烧烫,一只手慢慢的摸上去。
这不自知的小动作,早已落入了头顶上方男人的眼睛,他邪魅的笑,张扬得好似开在彼岸上的黑色曼陀罗,只为一人而独自妖娆。
“怎么了?”
声音越发的暧昧,看着她手足无措,脸颊晕红,可爱得像个小兔子,他眼中的深幽更暗,身体内荡起一阵一阵的热流,却悄然强行动功压抑下去,她还不会坦然接受属于男女之间的情事,而他只想让她的心中,永远的有他,她的个性,只要是放在心里,便是一辈子,所以他不急。
“咱们能不能分开了说话,每次总是这样,是不是有点那个了?”
某人摸着脸颊,闷闷的开口,整张脸都缩在人家的怀里,说出来的话,别提多么没有说法力了。
“哪个呢?”
慕容冲假装什么都不知,手臂更有力,他无论如何是不会放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