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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盈雪身为云水山庄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只气得一张脸青白交错,双瞳大睁,嗜杀冷光回旋,紧咬着唇,如影附随的泊上云笑的身,不过这次却并未要云笑动手,因为有一道更快的身影挡住了慕容盈雪的招势,正是易了容的流星,而追月早认出找云笑麻烦的人,仍是主子的义妹,对于这个女人,他可不敢得罪,早闪身去禀报主子。
慕容盈雪本来想杀了冷月公子,不想竟碰上有人挡住她的招势,更加的狂怒,大声的冷喝。
“冷月,你这个缩头乌龟,有种的站出来,咱们比试。”
她想用激将发逼出冷月,无奈人家全然不理会,闲闲的把玩着手里的玉蔷薇,那张美如冠玉的脸,唇角擒着暧昧不明的笑意,眼瞳漆黑如斗墨,沉沉浪涛涌动,使得慕容盈雪心惊,可是也容不得她多想。
流星的软剑直击上去,完全不给她丝毫的空隙,慕容盈雪不敢大意,全力迎敌,看来今日她想找这家伙的麻烦是不可能了,眼下还是尽快脱身的好。
“流星,你手下当心点,别伤了人家的脸,也别伤着她的手脚,本公子可是喜爱得紧。”
云笑一面思虑,一面紧盯着场中的变化,两个人实力相当,不过慕容盈雪仍是女人,只怕她持不了多久,所以她一点不担心流星擒不了她,现在的问题是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要找她麻烦。
医馆门前围了很多的人,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议论纷纷。
云笑一脸悠然的笑,也不撵人,自个懒散的靠在柜台边观看,一面拿着那朵玉质蔷薇,放到鼻子上轻嗅,神态旋旎暧昧。
门前的议论声更大。
“冷月公子不会喜欢的是男人吧?”
“似乎是的,公子不让伤了这家伙,一定是看中他了。”
“可惜了一个俊俏的公子。”
惋惜声不断,慕容盈雪听着耳边的话,脸色白如纸,肺快气炸了,因为愤怒使得她失去理智,所以很快落败于下方,眼看要生擒了她,忽然外围涌进来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一身的儒衫,翠竹似的神容,令人不忍亵渎。
那人一走进来,身形一晃,人已飘了过去,一伸手把慕容盈雪扯出了流星的剑招,坦然若定,镇静的抱拳,清朗的声音响起来。
“多有得罪了,在下替公子向冷月公子陪罪了。”
慕容盈雪一看来人,气焰陡的高涨起来,愤怒的怒指着冷月,命令来人:“给我立刻擒了这家伙,他竟然胆敢调戏我。”
她的话音一落,周遭皆是笑声,围观的人忍不住笑起来,感觉这位公子跺脚嗔怒的神情像足了女子,难怪冷月公子调戏她呢,不调戏他调戏谁啊。
云笑冷盯着对首的男子,眼瞳闪烁,隐有暗光来,唇角一抹冷然的笑。
这人竟然是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西门钥,此刻不复之前枯槁容颜,涣发出高雅的神彩,倒真有些仙风道骨之尘,只是他和这个女子又是什么关系,而西门钥出现在烟京,又是为了何事,当日客栈之时,原以为这人不会武功,刚才一出手,便看出他的武功竟是很高强的。
西门钥根本不理会慕容盈雪的叫嚣,对着云笑笑了笑。
“得罪之处,还望冷月公子海涵。”
说完掉头,脸色陡沉,严肃而萧杀。
“公子,主子让我带你回去呢。”
此言一出,先前嚣张得像个公鸡似的家伙,一下子乖乖安静下来,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不由得让人惊诧,那个主子是谁,看来是个极厉害的人,竟然光一个提示便吓住了这家伙。
慕容盈雪虽然心头愤恨,但是一想到慕容哥哥,便不敢再多说什么,而且她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慕容哥哥了,对他很是想念。
这次先放过胆敢调戏她的家伙,等再逮到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慕容盈雪发着狠,站在西门钥的身后,准备跟着他们离去,其实今日若不是西门钥的出现,只怕自已要被这冷月的手下生擒了,到时候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云笑淡淡的挑眉,笑得优雅而客气。
“还请你家主子好好管教,虽然这次本公子放过她了,他日落在别人手里,只怕不是轻易放过她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云笑不打算计较,西门钥一听,轻笑着奉上了银票:“这是赔偿的银子。”
说完领着慕容盈雪离去,云笑在身后轻盈如水的唤了一声:“等一下。”
一朵红棠流云疾射向慕容盈雪,竟是她的暗器。
她伸手一接,头也不回的跟着西门钥离去,而身后云笑笑得诡异,波光谲秘,她向来是有仇必报的,动作优雅的转身拿了柜台上的银票,吹了吹打了一个响指。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戏结束了,再看就要收费了。”
她话音落,医馆门前的人一轰而散。
店内,雁眉领着伙计大夫整理零落的药材,而婉婉却趋身上前,附着云笑的耳朵小声的嘀咕:“刚才来的人不是那一日我们在客栈所救的人吗?”
云笑点头,领着人往里走去,那个女人只怕还会再来。
她究竟是谁?和自已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副非杀了她不可的样子,还真是令人郁闷……
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宅院,亭台楼阁错综有序,小桥流水遍布,夏日的阳光火辣的罩在整座府邸,后院有一处碧波荡漾的湖泊,湖边有一座烟色的小亭,亭中的人正凭栏垂钓,肆意冷然,周身罩在青光之中,那墨发如华丽的锦锻,和亭边的轻纱相溶,浑然一体。
湖心氤氲热气升腾,不远处的地方,绿盈盈的轻浮着一片碧色水草,一只不知名的水鸟,单脚站在水草之上,不时的梳理着绒毛,好一派野趣盎然。
忽然有脚步声响起,亭中人被打断了静心,狭长的眉轻蹙,瞳仁幽幽冷光,并未调头,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湖面的钓竿,似乎对别的都没有兴趣。
身后有人旋风般的冲了进来,然后响起一道俏然悦耳的声音。
“慕容哥哥,我来看你了。”
正是被西门钥带回来的慕容盈雪,一看到亭中戴着面具,一动不动钓鱼的人,早兴奋的叫起来,一双漆黑的眼瞳,上下打量着心中的慕容哥哥,他还是那么的风华盖世,如墨的青丝在风中轻荡,身上的白衫浅撩轻摆,那骨节分明,好看的大手轻垂在栏杆之外,阳光下栩栩如辉,就好像精美的雕塑,看得慕容盈雪脸红心跳,可是却不敢造次,按照以往的规矩,他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身的。
可是一想到,慕容哥哥有可能爱的是男人,而不是女子,她的心里就很难过,不由得冲到他的身边。
“慕容哥哥,你真的喜欢那个叫冷月的公子吗?”
她的话音一落,先前安静无动作的人,陡的一扬手,手中的钓竿划过半空,抛射出去,直落到湖心之上,撞击出一股强大的水流,喷洒得四处都是,慕容盈雪心内一颤,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紧盯着慕容冲。
只见他深幽的眼瞳中,是嗜血般的戾气,隐有惊涛骇浪,那性感的唇紧抿着,好久才开口。
“盈雪,你竟然私自出庄,如若义父地下有知,会怎么想?”
慕容盈雪一看他没有过份的生气,胆子稍微大了一点,往前站了一步。
“慕容哥哥,你不要盈雪了吗?你不是答应了爹爹,一辈子照顾盈雪的吗?”
慕容盈雪一说到死去的爹爹,眼泪便溢在眼里,雾气腾缭,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的眨动一下,便有泪流出来,楚楚可怜,娇柔不堪之态,和先前在医馆完全判若两人。
亭外,西门钥直接看向别处,对于慕容盈雪的招数有点无语,怎么每次都使这一招啊。
西门钥,仍是神龙宫四大护法之一的落日。
“我会给你找个疼你爱你的人,不让你一辈子受委屈的。”
慕容冲的脸色冷,声音更冷,一点的波动都没有,并没有因为慕容盈雪的柔弱而有些怜惜,如若不是为了报义父当日相救之恩,他是断然不会理慕容盈雪的,因为慕容盈雪和世上任何贪得无厌的女人一样,对他总是使手段,而他最讨厌的便是这样的女人,虚伪做作,本以为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的,但是第一次见到笑儿的时候,便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之后的每一次相处,她都不假辞色,根本是懒得对他用任何的心眼,而他终于知道这天下间,也有女人是不一样的。
“不要。”
慕容盈雪立刻抗拒的叫了起来,慕容哥哥为什么不明白,她要的人只有他啊,只有他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
“慕容哥哥,为什么你宁愿喜欢那个男人,也不愿意喜欢盈雪呢?”
这一次慕容盈雪是真的伤心了,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就在她哭得凄惨无比的时候,胸口忽然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冷汗从脸上冒出来,脸色苍白,恐慌瞬间据了整个心房,伸出一只手想抓住身前高大的人,可惜那人一避,她的身子重重的滑落到地上。
亭外,西门钥闪身进来,望着地上倦缩在一团的人,不由得大骇。
“主子。”
慕容冲已蹲下身子为地上的人号脉,脸色罩着一层寒潭之气。
慕容盈雪虽然痛,不过意识依然清晰,前思后想,立刻便知道自已是被什么人动了手脚,唇角勾出冷笑,挣扎着开口:“慕容哥哥,救我,是那个冷月,他想杀了我,求你救救我。”
一侧的西门钥脸色难看,紧张的望向主子,沉声而语。
“怎么回事?”
“被下毒了……”慕容冲从身上拿出一粒丹丸,塞进慕容盈雪的嘴里,这毒并不是什么奇毒,冷月也只是想给她个教训罢了,这女人确实欠教训。
西门钥和慕容盈雪都愣了一下,没想到那冷月竟真的胆敢下毒,前者愤怒,后者得意,两个人表情各一。
“主子,我这就去抓他。”
“是啊,慕容哥哥,一定要杀了那个冷月,他连我都害。”
西门钥刚才外地赶回来,对于主子和冷月的事还不太清楚,而慕容盈雪则是一脸得意的笑,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找死,慕容哥哥不会放过他的,再宠他又怎么样。
这时候慕容冲已站了起来,长衫划出高雅的弧线,冷沉如撒旦的声音响起。
“她这是自找的。”
一言如惊雷,西门钥和慕容盈雪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个站在亭栏边,轻掸身上皱折的男子,优雅高傲,周身狂霸的王者风范,就像草原里隐而不动的雄狮,不动则已,一动则见血。
“主子?”
“慕容哥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慕容冲人已翩然离去,阳光从轻扬的纱帘照射进来,只见他一双深幽的眸子如深渊,更似万丈寒谷,那白色袍袂,就像天际的流云,行动间淡若轻风,却孤高清绝,眨眼消失在亭外,只留下一句话。
“送小姐回云水山庄去。”
不容商量的语气,那话虽柔和舒缓,却寒光四溅。
西门钥一怔之下,恭敬领命,对于眼前的事有些莫名,恍然想起先前慕容盈雪话,难道主子真的喜欢那个叫冷月的家伙。
慕容盈雪早白了一张脸,她毒刚解,还未好,而他视若未见,竟然置她于此处,而绝然转身。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对于自已的一腔痴情视而不见,就连她受伤了,他能无动于衷。
可是自已依旧收不回一颗心,真是一场孽缘。
“小姐,请吧。”
西门钥扶起地上的人,知道慕容盈雪的心思,无奈主子从未把她放在心上,她再纠缠,也只是苦了自已一个,何苦呢。
东秦的朝堂,自从丞相司马青云和大学士文宗受惊吓之后,连着两天休养在府中,今儿个早朝的时候,两人自动的上表奏,要告老还乡,紧接着刑部尚书夜思源大人和叶太傅也心灰意冷的上了奏折,要辞去手中的职务,从此之后不问朝事,安心静养。
此事一出,皇帝正暗喜,没想到自已的计谋竟然成功了一半。
可是他的高兴劲还没过去,朝堂之上风起云涌,一半的大臣都站出来,不同意司马青云等人告老还乡,要知道丞相大人足智多谋,安邦定国,虽说没有多大的建树,可是却是个勤勤恳恳的人,上对朝廷,下对黎民,那是一个忠心可表的,若是司马丞相和文大学士等人辞表,他们请皇上同时罢免他们,自愿回归故里。
对于刺杀事件,众人都有所怀疑,只是不敢随便议论。
如若司马丞相和文大学士,刑部尚书等人离开,只怕他们这些人讨不得好,所以众人才会不同意。
上官曜做梦也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脸色顿时难看万分。
一双琉璃瞳仁满目阴骜,却不能有分毫的表示,因为这些朝中的大臣都在观望,如若有一丝风吹草动,只怕便是万劫不复。
最后皇上下旨,丞相司马青云和文大学士,刑部尚书夜思源大人,还有叶太傅的奏折不准,他们可在府中静养,待到身体好了,再上朝议事,此事方成定案。
上官曜气得在上书房内大发雷霆之怒,吓得一干小太监和宫女大气也不敢出。
对于朝堂上的事,这些内侍和奴婢哪里知道,只是不知道皇上发这么大火。
消息传到长信宫,太后眼瞳闪烁,倒没有多大的动静,这样的局面是她早就想过的,皇上该受些教训了,好让他明白,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这朝堂上的事,风云变幻,他已经罢了云墨的权,把他调到了边关,多少人正寒心呢,现在再处置司马青云,自然会引起变动。
是夜。
天边皎月璀璨,星辰密布,那蓝湛湛的夜幕,好似无垠的锦锻,栩栩金光。
一辆简约的马车驶出了皇宫,车内坐着的正是当朝的皇上上官曜,还有他的手下侍卫宋渊和另外两名侍卫,暗处还有明月和明日两个人贴身暗卫,一行人出了皇宫,直奔司马丞相府而去。
马车内,皇帝上官曜脸色阴骜,马车前面吊着琉璃灯,灯光昏黄,莹莹照射进来,映衬得他俊美的五官阴暗难明,黑色的眼瞳中,满是戾气,想到今儿个早上发生在朝堂上的事,心底的怒气便腾腾的冒上来,唇角擒着冷笑。
没想到司马青云不比那云墨好多少,至少他还没抓住云墨的把柄,现在竟然抓住了司马青云的把柄,神龙宫的人救了他。
他们一定暗中有来往,要不然那群杀人如麻的家伙为什么要救他?
司马青云,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铜墙铁壁,半点缝隙都没有,如若让朕查出似毫的流垢阴险,你就等着被处死,不知道司马青云若真的被处死,那些誓要远离朝堂的人是否真的能彻底的断开富贵功名。
上官曜的眼神忽闪,冷气笼罩着马车,坐在另一侧的宋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上要出宫他义无反顾,只是最近皇上做什么事都避开上官王爷,这让他有所不解,皇上一向和王爷亲近,现在是怎么了?
“宋渊,离司马府还有多远?”
上官曜靠向一侧的软榻,马车外面很简单,但是内里摆设得高雅,靠边的软榻,榻上有锦衾,中间放着一方高几,几上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一些古玩。
宋渊掀了帘往外看,垂首禀报:“不远了。”
马车外面,喧哗热闹,明亮的灯光穿过帘幕耀进来,连胭脂的香气都分外的浓烈,上官曜一动不动,对于置身于热闹的街市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的全副心思都在待会儿要见的人身上,司马青云,不知道能不能从这老狐狸身上查探出蛛丝马迹,不管能不能查出秘密,总之丞相受惊了,他身为皇上,有必要安抚大臣们的心。
马车飞疾而去,很快便来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门前,有几个守门的侍卫正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的聊着家长,一看到有马车靠近,几个人动作俐索的站了起来,神情严谨,前几日丞相大人被刺杀,所以现在司马府的侍卫小心以戒,生怕再招到什么厉害的刺客。
驾车的两个侍卫跃下车,恭敬的在马车外禀报:“宋大人,到了。”
“是。”
宋渊跃下马车,一扬手中的令牌,丞相府的侍卫立刻惶恐的垂首,不敢多说什么,来人可是宫中的一品侍卫大人,他们哪里敢得罪我。
周遭一片静谧,宋渊上前一步掀起车帘,伸手扶了上官曜下来,数道身影径直的往丞相府而去,早有侍卫在前面领路,其余的人站立在原地不动,等到人走远了,才奇怪的开口。
“一个宋大人,还有那个人怎么有点像?有点像?”
这些人是丞相的侍卫,对于皇上是有些印像,所以感觉这人有些像皇上,可是因为街道边高大的树木遮住了月光,使得他们看不真切,自然没法肯定来人是不是皇上,不过人已走进去了,多想无益。
丞相府书房。
司马青云正凝眉端坐在书房内看书,不过好半天也没翻动一页,认真细瞧,那眼瞳并没有对焦,而是莫名的望着某处,这时候,门外有轻叩门的声音,惊得他一恍神,手里的书掉到书桌上,灯光忽然闪了闪,诡异莫名。
“什么人?”
司马青云压抑心头的不安,朝门外轻唤。
侍卫还没有答话,宋渊已大力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司马青云一看是宫中的人,慌忙站了起来,抱拳:“不知道宋大人何时深夜驾临?”
宋渊往旁边一让,后面走出一身浅黄锦衣的皇上,眉宇轻扬,眸光阴沉犀利,于灯光之下,栩栩盛冷的光芒,寒气四溢,司马青云以为自已看错了,宫里的皇上怎么出宫了,赶紧揉了揉眼,不是皇上又是何人,赶紧三两步跨出来,慌恐的跪下来。
“老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爱卿起来吧……”上官曜冷瞳温和,轻弯腰抬了一下手,扶起司马青云,淡淡的开口:“今日司马爱卿上表辞官,朕不知道司马爱卿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以至于要告老还乡,现如今看,爱卿似乎另有隐衷,朕今日前来,司马爱卿别有顾虑,只管向朕道来便是。”
司马青云轻颤,这话说得如此不动声色,却分明是雪山之颠的凌寒,更似火山之下的岩浆,随时夺人性命。
“皇上请坐。”
司马青云恭敬的把皇上让到上座,自已亲自斟了茶奉上,乖觉的站在书桌前。
上官曜扫了一眼宋渊,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皇上。”
宋渊退了出去,其实他是不愿意参与朝廷这些内政的,风云变测,冲天火焰,随时能吞噬掉人。
这一次朝堂上发生的事,他们这些侍卫隐隐有数,但谁也不敢多言一句,就怕惹来杀身之祸,自已身死事小,连累全家受罪才是真的。
门外,守渊和两位侍卫牢牢守住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出。
司马府的侍卫和下人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书房内,上官曜紧盯着司马青云,对于他手中的茶盅视而不见,一双黑瞳好似寒夜星辰,虽然亮,同样冷彻骨,翻江倒海的浪头,滚滚席卷而至,司马青云身为一代老臣,都快承受不住这样摄人狠戾的眼神,皇上终于收回了视线,不紧不慢的开口。
“司马爱卿坐下吧。”
“谢皇上……”司马青云放下茶盅,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退到一边坐下,小心的开口:“不知道皇上深夜到此,是因为?”
“听说两日前丞相遭遇刺客,受惊了,所以朕特地来探望丞相。”
“臣慌恐……”司马青云再次站起了身,垂首立着,心头忍不住暗自猜测,皇上深夜来丞相府,究竟所为何事,只怕没有好心,一定是今儿个早朝之上的事,司马青云做梦也没想到朝堂上,众人竟然有如此的动作,现在他是成了皇上最憎恨的对象了,和当日的云墨一样,高处不胜寒啊,那些人中,有不愿意自已辞官的,其实归根结底,只不过更害怕,如若他走了,下一个倒霉的又该是谁,所以紧抓住他不放吧。
“司马丞相,文大学士,还有尚书大人和太傅一起被刺客刺杀,朕只是好奇,为何尚书和太傅都身受重伤,而司马大人和文大人却毫发无损,只虚惊了一场,这丞相是否能同朕说说是怎么回事?”
夜色中,上官曜语气清冷,好似二月的薄冰,抬眸望向司马青云,眸光浅浅,却带着一抹蜇伏的杀气。
司马青云一怔,想起那一晚上的事,神龙祝的掠花公子救了他,要不是他们,自已早就死了。
不过这种事,他是不可能告诉皇上的,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司马青云的脸色在轻摇的灯光下,泛着莹莹的冷白,屋外,蝉声一片,连同荷池里的蛙,汇成了噪音,令人厌烦,却又无可奈何。
“皇上,臣是被人救了,至于那个救的人,因为蒙着脸,所以臣不知道是谁。”
司马青云小心的用词,生怕被皇上察觉,事实上这个男人只怕早就知道了,那个刺杀的人是他的手下,那些人一定会禀报他,那晚救他的人仍是神龙宫的掠花公子,那么今晚皇上出现在丞相府,是试探吗?还是想?
上官曜眼角闪过阴骜的冷笑,黑色的眼瞳愈发的幽深,一触及发的戾气,却未再有进一步的动作,经过今天早朝的事,他知道不能全盘皆动,虽然他很心急,但全盘皆动,很可能伤了东秦的根基,正如母后所说,分而击之,司马青云就是他第一个动手的目标。
所以接下来的路不急……
就在司马青云心头压着一块巨石,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皇上挥了挥手:“丞相坐下吧,今夜朕秘密前来,就是为了探望丞相大人,还望丞相大人早日上朝,以国事为重。”
“皇上?”
司马青云张嘴结舌,他深知皇上除他的决心,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抬眸打探,却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司马青云不禁叹息,皇上变了,深沉有心机,早已不是先前明朗的人了。
“是。”
他不想再多说什么,如若君要臣死,他是不得不死的,还有什么躲得开这样的命运,就好像一张张开的大网一般,铺天盖地的罩着你,任凭你如何挣扎,都是束手就擒,眼下他唯有希望,司马府能个平安度过,千万别九族灭门之类的。
“好了,爱卿早点休息吧。”
上官曜站起了身,司马青云恭敬的开口:“老臣恭送皇上。”
门外宋渊拉开了门,领着皇上消失在深层漆黑的夜色中。
书房内,司马府的侍卫和管家闪身进来,看到自家的老爷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不由关切的询问:“老爷,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来?”
司马青云虚弱的摆了摆手,靠在书房内的案桌边,整个人好似生了一场大病,两腿虚软无力,周身的冷汗,粘连在内衫之上,异常的难受,不过他没忘了正事,吩咐一侧的侍卫。
“你悄悄的去文大学士的府邸,告诉他,今晚皇上来过的事。”
“是……”侍卫退了下去,管家侍候着主子去休息……
夏夜寂静,月亮当空悬挂,月色像洁白被水洗过的绸绢,洒落在楼前楼后,凉爽的风在夜色中轻盈的拂过,街道边的树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浩翰的星空,星星眨动着灵活地眼睛,如闪光的锦锻覆盖下来。
晚饭后,云笑和婆婆还有婉婉聊了一会儿天,各人便分散着,睡觉的睡觉,做事的做事。
因为丹丸已用了差不多,云笑在灯下和婉婉做了一会儿药丸,便盥洗休息。
刚上床,还未睡着,空气中隐有暗香浮过,不由得双瞳攸的一暗,赶紧抽身倦到床的另一边,竟快如闪电,使得一人双手落空,定定的望着站在大床上的人,只见她如墨青丝垂挂,如三千瀑布,白色亵衣质料柔软,自然的契合在她的身上,她的身材娇小玲珑,却不是那种丰满的,相较于女人,她是更孩子气的,可就是这样孩子气的她,才是他想要的。
慕容冲幽幽深潭碧眸一动不动的紧锁着那站在大床上,双手叉腰,无比嚣张,又无比狂傲的丫头,柔声而语。
“过来。”
“不行,坚决抵制这种不人道的行为,为何你总是要抱我,你,我要保持一段距离。”
云笑指了指自已慕容冲,又指了指自已的小鼻子,别提多可爱了。
大床榻前的人高大的身躯倔傲霸气的林立着,那好看的桃花眼眸微微眯起,危险的光芒充斥在其中,听到她此刻抵制的话,他心里不舒服,而且相当的不舒服,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想她了,抱抱她,以慰不见的相思之苦,这丫头竟然敢找碴,还叫嚣,好,很好。
自从身上有了三十年的内力,云笑自信心大增,所以自认为有所握躲得开慕容冲的嵌制,这就是她今晚嚣张的理由,她一边抗议,一边紧盯着这家伙。
只见慕容冲身形一动未动,无风竟然衣袂飘飘,连同墨发张扬的飞舞,好似泼墨之花,身上升腾出迷蒙的雾气,白茫茫的一片,那白弥漫在床榻之中,最后形成一个白色的气体,好似金刚罩,罩住了两个人,而云笑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引人,拉扯着自已直往那家伙的身上靠去。
愉悦磁性的笑声从慕容冲唇角泻出来,脸庞闪过光华,直到云笑一头栽到他的面前,他的大手一挥,那雾气眨眼退去,了无痕迹,而她稳稳当当的落在人家的怀中,苦哈着一张脸,挑着精细的眉儿,煞有其事的说着。
“其实我认为,两个人说正事的时候,还是严肃一点的好,这样比较容易谈得妥,你说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身子又动了动,可惜腰上的的手臂好像玄铁,一动也不动,慕容冲深幽的眼瞳中,璀璨潋滟的光华,唇角擒着魅惑人心的笑容,柔柔的贴着云笑的耳边开口。
“我决定了,以后都来陪你睡,好让你适应我的存在。”
是的,他是绝不会让这丫头抵制她的,她必须认识到,他不可能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让她感受到别人的好,她只能是他的。
云笑在这句话中,惊骇莫名,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冒了一身的冷汗,努力想像着自已睡觉有多难看,会不会打呼噜,会不会四腿八叉的,多影像美观啊,所以这丫头立马陪着笑脸。
“这样吧,别陪我睡了,以后都让你抱,这样行吗?”
心里恨哪,这算自动送上门的吗?投怀送抱,大抵也是如此吧,可怜的自已啊,先在心中悲哀一把,然后眨巴着眼睛,等着这位大侠的发话。
“你确定?”
慕容冲脸颊上有掩不住的笑意,却难得认真的问,似乎怕云笑不确定。
云笑心里气得吐血,不让抱,就换陪睡,这倒底是哪一个定的啊,为什么自已这么倒霉啊,一碰上这男人就全军覆没,难道未来全无阳光了,云笑无力的耸拉着脑袋,只觉得眼前火花四射,本来还以为从此以后总算逃脱魔掌了,自已自由了,没想到那些武功,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想到这家伙还在等她的回答,她可不敢打马虎眼,立马点头如捣蒜。
“嗯,绝对的,抱吧,抱吧,抱总比睡好。”
至少不必担心半夜打呼,挖鼻孔,外加手脚乱摆,那可是彻底毁了一个女人的形像啊,她是淑女啊。
“好,那奖赏我们家笑儿一个吻。”
慕容冲一脸吃得定定的满足,那张个性的五官上,挺直的鼻梁好看至极,性感的薄唇扬起,勾勒出优美的弥线,瞳底分明是炽热的火焰,就在云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家伙彻底的吻了下去,对着那张柔软可爱的唇瓣,印了下去,心底发出一道兽性的轻吟,那是雄狮满足的叹息,连后某人眼瞳儿滴溜溜的乱转,睁大眼盯着这张脸,那温热薰香的气息直奔到她的脸上,她惊骇得啥都忘了,小嘴微张,却被人乘机钻了进去,灵动如小蛇般的舌轻轻的舔过她的小舌,那柔软小巧的香瓣儿,沾着甜密的汁水,这一切全是他的,是他的。
心中满满饱涨的激情,而后知后觉的云笑总算反应了过来,陡的用力的一推,喘着粗气,惊骇的指着慕容冲,张嘴结舌了好半天才开口说出来。
“你竟然亲我,竟然亲我,太过份了,太过份了,这可是我的初吻啊,我的初吻。”
最后气得眼里一片氤氲之气,小手拍着胸口,上下气伏,显示自已被气得不轻,她知道自已喜欢这家伙,可是到底是不是爱呢,她还不能肯定呢,怎么就强吻她呢,这可是她的初吻,从前世到今生,她珍藏着的东西,竟然被这家伙掳夺了,太可恶了,她要和他绝交,当然,不敢说出来。
慕容冲看着她略微的排斥,眼瞳深幽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潋起笑意,轻波潋滟,笑意遍布,因为一个吻而使得他的嗓音磁性得如百年的花雕酒,甘醇清香。
云笑的唇被吻肿了,红艳艳的越发的诱人,那大眼睛因为情潮涌起,而黑灿灿的越发的动人,脸颊潋滟,好像一朵刚盛开的牡丹花儿,让人忍不住的想吮一口,不过慕容冲已很好的压抑下自已的冲动,此事只能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这丫头若是真急了,能和他拼命,连后啥都搞砸了,反正从现在开始,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她已经认命的让她抱了,以后她也会认命的让他亲了,一步一步的走进她的心中。
“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的,人是我的,吻也是我的。”
他没敢说身子也是他的,否则铁定惹来反弹,而云笑在他的忽悠中,暂时的分了一下神,是这样吗?认真的想了一下,头有些晕,因为刚才缺氧时间有点长了,不过自已却未发现,其实她并不反弹这个吻,而且在她的脑海中,似乎除了他,也找不出一个愿意让人靠的了,她窝在他的怀里,安心的愣神,直到脚裸处传来冰凉的气息,才回过神来,定晴望去,只见她雪白小巧的纤足之上,挂着一枚玉饰,一圈儿的天蚕丝吊着一枚通体泛着绿光的玉饰,这东西一靠到她的肌肤上,沁凉一片,周身凉爽,这玉不用想也是价值连城的,而且只怕是千金难求,连买都买不到,所以云笑挣扎着。
“你干什么?为什么又挂了一个东西在脚上。”
那小巧的饰物挂在雪白的脚裸上,衬得她小巧的纤足如玉雕一般唯美,再配上银白的天蚕丝,真是说不出的精致,风情万种。
慕容冲眼瞳深幽如大海,碧蓝深不可测,看着她可爱的纤足,他爱不释手,那小巧的足放在他的大手上刚好,从来没想过一个女人的纤足竟然生得如此漂亮的,还是在他的眼中,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可爱漂亮的。
现在的他,内心总是详和的,因为知道这世上还有自已深深牵挂的人,想宠着一个人,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美好,霸占到她的一丝一毫,所以他在布局的时候,已把自已深深的隐藏起来,不似先前的狂戾,只想着如何去复仇,得到该得到的东西,现在他,不但要拿回该要的东西,还要保证自已不受伤。
因为他想宠这个丫头一辈子,不,是几辈子,只要让他遇见她,他每一生都足矣。
“这是凤珏,天下只此一块。”
慕容冲轻描淡写的开口,宠溺的望着这丫头,也许对于别人惊喜莫名的东西,只怕她还觉得困扰呢,抬头望去,果然见云笑一脸的不甘不愿,摇着他的膀子晃。
“慕容,我不想戴这个。”
楚楚娇柔的样子,看得他心一热,不敢再有动作,不过还真没想到这丫头会改变策略,她撒娇的模样,真的风情万种,是他渴望看到的,表面上看来,是她被他吃得死死的,事实上究竟是谁被谁吃得死死的,他只想让她拥有世上最好的东西,疼她宠她一辈子。
“很漂亮啊。”
慕容冲边打量边赞叹,是女人都有爱美的心意,他一开口,云笑果然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的打量,反复的啧巴着嘴,确实挺漂亮的,可是她不想再要他的东西,看,手上纹了半枝莲,被她用衣袖挡了,现在她的衣袖都是长半截的,现在又多了个凤珏,虽然很好很漂亮,不过她不想戴,如果他不给她拿,她自已偷偷拿下来。
云笑狠狠的想着,谁知道她念头一动,慕容冲立马感应到了,早柔柔的开口:“这是拿不掉的,被我用内力在里面凝了封腊……”除非他来打开,否则谁也没有办法。
这龙凤珏仍是一对,天下最纯最天然的玉石,心灵相通,这是上官家的传世之宝,除了那么一两个人,外人根本不知。
龙凤珏,天生一对奇玉,冬暖夏凉,而且心意互通,如果其中一人受伤,另外一个人便可感应到,所以他才会给笑儿戴上,只要她有一丁点的危险,他便会立刻感受到。
只不过他不想告诉她这些,以免烦恼。
“慕容,你太过份了。”
云笑立刻张扬舞爪的抗议,义正严词的指责,怒瞪着头顶上方的霸道的男人,她是女的,就不能稍稍的让她一下吗?
“如果你实在要拿,也行。”
慕容冲慢条斯的开口,神色笑意潋潋,温润如玉,眼瞳流泉一般清润,琉璃一样通明,云笑一听早笑了,大眼睛扑闪着,像一个小狐狸,晃着慕容冲的膀子。
“慕容是最好的了,来。”
她翘起粉嫩莲藕似的小足,递到慕容的手边,见他望来,还学人家女人狐猸的眨巴着眼睛,那长长的睫毛抖动,虽然狐猸谈不上,可是却染尽了风华,看得慕容倒抽气,这样子的她,害他恨不得一口吞入腹中,这该死的丫头,真是诡计多端,不过此刻却顾不上这些,大手一伸,状似去解那凤珏,随之慢条斯理的说着。
“其实拿这个不是不可以,不过以后没这个陪着你,只好我人来陪了。”
云笑身子一僵,收回足死抵着他的手,眨巴着眼睛,警戒的盯着他。
“什么意思?”
“本来我想,有这个凤珏陪着你,就好比我在你身边了,现在你要拿掉,就拿掉吧,还是我每天来陪你睡吧。”
云笑惊骇加气愤的怒指着他,连后死命的用小手护住足上的凤珏,连连的摇头。
“慕容,这个真的好漂亮啊,我真的很喜欢,戴着吧,戴着吧。”
恨哪气哪,想尖叫,想咬人,如果咬他,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如果尖叫,只怕惊动了这楼里的人,所以她只能忍着,拿眼剜他,一下一下,连后慕容冲又伸出了手。
“笑儿,我看你似乎更想让我陪,来,拿下凤珏吧。”
“不,不,慕容,这个真漂亮……”某女人立刻扬起白痴似的笑脸,跟哭差不了多少。
慕容冲满意的收回手,现在他知道如何制这个丫头了,不管她多嚣张,只要拿捏了她的软肋,她就听话得多,不过前提是别惹毛她,而他拿捏的分寸刚刚好,所以才会制得住这个狐狸一样的丫头,天下间只怕不会有第二个人制得了她。
“慕容,我累了,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云笑是真累啊,斗智斗勇失败了,比打斗还让人累,现在她只想睡一觉,明儿个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他暗沉的声音响起,好似催眠曲似的,云笑真的闭上眼靠在他的宽大的怀中睡了,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半枝莲的香味,幽雅淡然,混合着男性独有的味道,晕染着她,慢慢的睡着了。
月亮西移,床边的人,轻手轻脚的放下她的身子,宠溺的望了她一眼,伸出修长的大手轻抚她的足端,凤珏冰凉微温的气息透过手掌穿到他的身上,隐有她体肤的气息,月色之下,他白衣飘飘,面具银光灼灼,眼神深幽得好似一汪碧波,那碧波之上,窝着一粒可爱的珍珠,永世不移。
慕容冲收回心神,身形一飘,闪身离去。
屋外不远处的大树上,追月和流星相视一眼,前者是笑意盈盈,后者是满脸的不快,然后冷哼一声,倒头便睡。
青芒凉薄,凝露洒在枝头树梢上,暗夜,蝉声轻鸣。
上官曜的马车出了司马丞相府,在街上转悠了一阵子,宋渊生怕有任何的闪失,赶紧开口:“皇上,还是回去吧,皇上仍是万金之躯,若是有危险,可就麻烦了。”
上官曜不动声色的掀帘扫视着外面,烟京城笼罩着五颜六色荼绯的色彩,这样热闹的景观,他还没有真正的感受过,以前,他是隐暗的,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已不能像别人那样生活着,总是隐藏着角落里,看着那个气质如仙的家伙生活在母后的身边,享受着金尊玉贵的荣宠生活,而他却什么都不是,等到稍大一点才明白,自已只不过是一段孽缘下的产物,如若被人发现,连命都保不了,更不要说享受富贵的生活。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心内便埋下了渴求的种子。
那一年他只有七岁,七岁的孩子已经独具匠心,知道讨好奉谄,极尽所能的巴着母后,让她对自已愧,让她爱自已,让她义无反顾的做下了惊天的阴谋,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想活得比别人高贵,比别人更幸福。
现在这得来不易的一切,他是断然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的,所以只要挡住前路者,唯有死?
上官曜的眼瞳在一瞬间好似嗜血的狼眸,残光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