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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国的隽帝一脸的惊奇,那威仪的神色已土崩瓦解,显得有些激动,可是心底又有着难以置信,这小丫头说的话可能信吗?这风沙是几辈帝皇都想控制的,可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了,这丫头竟有办法不成?
姬清歌清逸的五官上,狭长的眉一挑,眼瞳闪过流光溢彩,直觉上他知道这丫头能办好,她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很多事情令人难以掌握,也许她真的能解决他们无法解决的事也说不定。
可是这样的事还是惊奇,令人难以置信。
上书房陷入寂静,檀木香轻轻缭绕着,几不可闻的呼吸,急促起伏着,隽帝总算平复了心态,沉着的开口。
“笑儿,若是你真的能帮舅舅解决这大难题,舅舅定然和东秦和平共处,修书给东秦的皇帝,正了你娘的名份,两国永称联姻之国。”
“好。”
云笑不卑不亢的站起身,轻拍了两下手,姿态傲然如兰,眉眼像高据在蓝天上的轻云,说不出的娴雅动人,眸光流转间,更是清彻动人,一只手伸出来把玩着手上的血玉镯,这是老太后送给她的,确实是个好东西,戴在手臂上能感受到身子暖暖的,不失为一块上等的暖玉。
“其实要挡住西凉国的风沙,只要植树造林便可。”
“植树造林?”
隽帝和离王姬清歌愣住了,植树造林,一片小小的树林真的能遮挡住狂暴的风沙吗?
上书房陷入寂静,隽帝眯起了眼睛,仔细想云笑话里的可行信,一只手轻抚龙案之上的砚台,四周没有一点的声响。
姬清歌认真的细量了一遍,最后认为云笑的话很有可行信,这些小小的树木挡住了风势,把沙漠里的沙尘全数挡住了,他们这里便是一片清明的世界了。
“父皇,儿臣认为笑儿的方法很可行。”
云笑黛眉轻挑,眼里充满了智慧的光芒,明澈坚定,神色间自有一股的威严,在上书房内来回的踱步。
“其实植树造林有很多的好处,例如,木材可以拿来做各种的木质材料,还可以美化环净,使得空气清新,百姓呼吸顺畅,而这树木培养以及栽种的方法,西凉并没有,若是舅舅想做,必然要修书给东秦的皇帝,出文书签约和平,这样,作为友好之邦,我相信东秦的皇帝一定会把树木培养和栽种的方法传搜给西凉的能工巧匠,不过相对的西凉国也要交付出同等的技术,例如西凉的七色染。”
云笑看过西凉国的染色技术,比起东秦高明了好几倍,他们的染色随心所欲,一种布匹上可同时染上七种颜色,而且每一种都色彩鲜艳,光滑,像雨后天边的彩虹一般绚烂夺目。
云笑一说完,那西凉国的隽帝便笑了,轻弹着手指头。
“笑儿真是太聪明了,害得舅舅都舍不得让你离开了。”
姬清歌一听隽帝的话,立刻激动的站起来,清逸的面容上闪过光辉,磁性的声音响起:“难道说父皇同意了。”
隽帝似乎下定了决心,坚定的点头:“此事由你去办,朝廷之上朕来处理。”
“谢父皇,儿臣领旨。”
姬清歌欣喜领命,侧首望着云笑,本来只是觉得她有趣,现在却多了更深一层的认知,这丫头不但有趣,而且头脑十分的厉害,正如父皇所说的,他真的想留着她呢,不过若是她不愿,只怕没人留得了她。
云笑随着姬清歌跪下,恭敬的开口:“舅舅不会再变了吧?”
此言一出,隽帝眼瞳一闪而过的尴尬,不过云笑早哈哈一笑接了话:“笑儿替天下百姓谢过舅舅了,舅舅是位仁心爱国的皇帝,是西凉百姓之喜,是天下人之喜。”
“你啊。”
隽帝再笑,和这小丫头在一起,还真是让人心情舒畅呢,隽帝示意跪在书房内的两个人起来,望着云笑的眼瞳格外的温和:“笑儿,听说你爹爹被东秦国的皇帝杀了,有这回事吗?你还是不要回去了,留在西凉吧,舅舅会疼你的。”
“舅舅误会了,我爹爹没事,舅舅放心吧,此次会东秦去,我一定让爹爹尽力促成此事,让两家永远的友好。”
“好。”
隽帝看出云笑不想说过多的事,他也不勉强她,既然她如此说,必然是有把握的,他现在也开始相信这小丫头的能力了。
“没事过来陪舅舅聊聊天。”
“是,舅舅。”
云笑应了,随着姬清歌一起告安,出了上书房。
上书房外,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姬清歌送云笑去华清宫,侍卫远远的跟着,长廊外,花草灿烂夺目,蝴蝶翩纤,宫人的身影随处可见,一番忙碌过后,总算使得皇宫各处,干净了很多。
云笑走了几步停下来,望着前面的姬清歌。
“我要回去了。”
姬清歌优雅的转身,他看出来云笑归心似箭了,她在东秦一定有一个深爱的男人,要不然不会如此,那个男人真的有福了,会得到这样一个奇女子,而且她似乎很爱他。
“那个人是谁?”
姬清歌说着,心底有一抹惋惜,为什么不让他早点遇上她呢,现在只能是一个错过了,错的时间即便遇到了对的人,也是一场交错的缘份吧。
云笑愣了一下,想起慕容,她娇丽甜美的脸庞上,便是如水氲开的笑纹,连眼睛都荡起了潋涟,不过她暂时还不想告诉姬清歌,那人即将是东秦的皇帝。
“好了,什么时候我送我回东秦吧。”
云笑又提了一遍,眼里已有恼意,姬清歌回身悄然的低喃了一句,我嫉妒他,云笑哪里听得清他的轻喃,忍不住大声追着前面的身影问:“姬清歌,你一个大男人,说话嘀嘀咕咕的,能不能说得大声一点?”
姬清歌真是无语了,两个人站在长廊上,长廊外侧有很多太监和宫女在打扫,一听到这云姑娘和离王殿下的话,全都惊恐的垂首低头,生怕惹祸上身,姬清歌已回了话。
“我说,就这两天本王会把事情处理好,然后送你回东秦去。”
顺便看看那家伙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心急如焚。
不过这心里的话,他可没敢说出来,掉首往华清宫走去。
云笑跟在他的身后,听他说这两日便回去了,倒也踏实下来,她只给他两三天的功夫,如若再不走,看她怎么把离王府给搅翻了。
“姬清歌,你最好说话算数,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带我来西凉国。”
身后阴侧侧的声音响起,姬清歌有点头皮发麻,他总感觉这表妹似乎还有很多本事,不是眼前这些表面的现像。
他还是尽快处理朝中的事,送她回东秦去吧,而且他比别人更心急,因为父皇的优柔寡断,他还真害怕他再变卦。
“知道了。”
两个人笑起来,一路往华清宫而去。
华清宫里,太后已醒了过来,正念叨着云笑呢,知道皇上找了云笑过去,生怕她吃什么亏,此时一见她回来,便喜笑颜开,留了姬清歌说了一会子话。
姬清歌要去户部办理一些程序,因此心急的离开了。
云笑和老太后说起离开的事,太后虽然难过,但没有阻止,拉着她的手,慈爱的开口。
“笑儿能来陪陪皇祖母,皇祖母已是极开心的了,从来没有照顾过一天的笑儿,也能来圆了皇祖母的梦,我们笑儿是个善良的孩子,老天一定会厚待你的。”
太后说完解下脖子上的一串佛珠,每一泣都珠圆玉润,看上去名贵不已,她放在笑儿的手里。
“这佛珠是当年先皇送我的礼物,陪了皇祖母几十年了,现在送给我们笑儿,保佑你一辈子幸福。”
云笑听着她的话,眼里氤氲,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老太后,伸手搂了她。
“皇祖母,你要好好的,笑儿有空会来看你的。”
两个人静静的相拥在一起,华清宫的大殿上,一片温馨,阳光从殿门外洒进来,如水一般的光泽,照遍了大殿的第一个角落,太监和宫女们皆不时的擦眼泪,深宫之内,最缺的就是亲情了,太后娘娘能得云姑娘真心的相待,也有所值了。
是夜。
晚云低压,天边的月光有些惨淡,冰冷的凝霜载着冷月,擒着雾气,洒遍了整个皇宫。
娇艳的花朵上,结成了一层层白色的霜花,远远望去好似下了一层浅雪。
月白的光华,冷如水,凉如冰。
华清宫的明月殿,清华潋滟,威立在寒夜之中,夜风委委的从窗隙间穿过,掀动寝室里的轻纱撩动,飘飘扬扬的好似移动的云彩。
光滑的墙壁一角镶嵌着一盏珊瑚琉璃灯,那红棠幽光笼罩了殿内的一切物件,好似罩了一层浅薄的流纱,朦胧婉约。
青丝纱帐内,此时安逸的睡着一个娇俏可人的丫头,正手脚并用的紧抱着锦缎丝绸被,睡得香甜无比。
忽然那窗户上,伸进来一根细细的银管,从那银管之中,冒出缕缕的轻烟,轻烟中浮起幽香。
床榻上的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陡的睁开眼睛,憋气凝神,冷冽挂在眉梢上,眼瞳是嗜血的寒芒,唇角勾出阴骜的笑。
有人推开了窗棂,飒飒冷风吹了进来。
琉璃宫灯中的烛火四下摇晃,几不可灭,若隐若现。
几道身影快如闪电般的冲了进来,银光一闪,直击向床上的人,只见本来安逸睡觉的人,陡的一个翻身,身形灵巧的滑过,就好似一条灵蛇,眨眼窜过,而她一袭白色亵衣,披着一头乌墨青丝,周身的寒气,莹莹冷瞳中射出慑人的狠光,手中已多了一把银光灼灼薄如蝉翼的利器,迎面便击向了靠自已最近的蒙面人,那人大惊,后退一步,还是被削了一小揖发丝,再也不大意。
这时候外有叫声响起:“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再次有几道身影扑了进来,直接的和那几个刺客打了起来。
云笑一收手站定在寝室的一角,双臂环胸冷睨着后进来的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离王姬清歌,她面色不善的开口:“姬清歌,你是不是来得有些慢啊。”
“呵呵。”
姬清歌干笑了起来,他确实有些慢了,其实是想试试云笑的本事,此时一见,果然不出自已的猜测,她的武功不错,不知道还有什么本事,姬清歌一边想着,一边手脚俐落的解决那几个刺客,有人想逃出去,却哪里有机会,姬清歌一掌一个,拍了下去,最后留下一人做证人,可是那人一见同伴全都死了,立刻吞药自尽了。
寝室内,一片狼籍,血腥味弥漫着,姬清歌一挥手示意身后的手下清理尸体。
而云笑几乎在同一时间,身子便动了,快若轻风,飘然若过,一掌对准姬清歌拍了下去,随之退了开来,姬清歌身形未动,生生的受了一掌,他知道这丫头气了。
这是他该受着的。
他手下的侍卫大惊,一脸怒像的望着云笑:“你竟然敢伤了离王殿下。”
“为何伤不得,这是我看在皇祖母的面子,手下留情了的,否则,就不是如此轻了。”
云笑冷颜一笑,黑瞳便瞪向那几个侍卫,侍卫被她眼瞳中的戾气唬住,再不敢多说一句话,飞快的低首把尸体连拖带拽的弄了出去,然后有明月殿的宫娥进来把地上收拾干净。
这些可怜的婢女抖索得就跟秋日里凋零的落叶,连头都不敢抬,只跪在地上擦试血迹,等到寝室里打扫了干净,云笑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宫娥下去,然后怒瞪了姬清歌一眼。
“滚,我要睡觉了。”
姬清歌摸摸鼻子离开了,这天下大概只有这丫头一人,敢如此对待离王殿下,先前那些侍卫还敢吼啊叫的,抗议一番,现在连瞄都不瞄一下,直接低首走人。
刺客事件,大家心知肚明是什么人干的,此事在华清宫引起了骚动,连太后都被惊动了,受了一场惊吓,后来听说云笑没事了,才放下心来。
隽帝大怒,立刻夜召了太子进宫。
至于两个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太子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一片,再不敢有任何的行动,接下来云笑在西凉国,倒是没什么惊险了,而且皇上在上朝的时候,直接下了圣旨,两国永远修好。
太子党一派的人屁都没放一个,原因无他,因为皇上旁敲推击的警告了太子,如若此次再私自干预,必然查清刺客事件,若是皇帝真要查,只怕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太子被唬住了,若父皇查出是他指使人杀云笑,只怕太子地位不保,所以这两国修好的策略,没人在反对,皇帝命了离王择日前往东秦国,两国修好。
这一日,华清宫里,太后紧拉着云笑的手,万分的不舍,赏赐了很多的东西,又叮咛她一大堆的话。
因为明日云笑将和西凉国的使臣回东秦国去,想到很快就要见到慕容,心里很是高兴,不过想到离开了太后,心底还是微微有些酸涩,因为这一走,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老太太了,她的大限快至了。
“皇祖母一定要保重啊。”
“会的,会的,皇祖母知足了。”
太后倒是很想得开,反过来安慰起云笑来了。
这时候,殿门外有人进来禀报:“娘娘,离王殿下求见。”
“宣他进来吧,这小子也要有一阵子不见了,哀家会想他的,让他进来说会子话吧。”
“是。”
太监转身走了出去,云笑和太后娘娘分开,望向大殿外面,姬清歌踩着一身光芒走了进来,唇角是潋滟的笑意,如轻波水纹,淡定恬然,不过云笑一眼便瞄到他身后另有一人,一身的蓝色锦袍,腰上用细细的腰带束着,垂挂下来的细缕,随风飘扬,懦雅温文,那张清隽的五官上,眼瞳中是流泉一般的润泽,和风一般的温暖,他笑望着云笑。
云笑回过神来,直奔殿下,扑了过去,紧拉着他的手。
“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云笑的哥哥云祯,一看到笑儿完好无缺的站在大殿上,看上去并没有似毫的不妥,才放下了心,紧握着她的双手,沉声开口:“笑儿,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没想到,你竟然被带来了西凉,真是可恶。”
云祯回首怒视了姬清歌一眼,先前两个人打了一架,说实在的姬清歌的功夫很厉害,而且听说他会使毒,不过他们打的时候,他倒是光明磊落,并没有用毒,否则他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哥哥,你一直在什么地方啊,还好吗,有没有京城的消息?”
云笑一开口,云祯一脸的错愕,盯着云笑的脸,好久才叹息:“笑儿,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爹爹他们拿下了皇位,慕容已经登了皇位,登年号永基,称胤帝,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云笑一听哥哥的话,早高兴的笑了,心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甘露,慕容终于拿下了皇位,这真是太好了,即便远在千里之外,虽然来得这么迟,她还是替他高兴,不过她不是拜托了姬清歌帮她打探消息了吗,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给她,云笑陡的掉首瞪过去。
“姬清歌,你不是给我打探消息了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姬清歌一脸的迷茫,错愕的开口:“我一直忙两国修好的事,没有去特意打听,不过我知道东秦改了年号,换了皇帝,我不知道你想知道这些啊。”
云笑一听,啊的叫了一声,大殿上的人吓了一跳。
太后娘娘下了座走过来,拉着云笑的手,安抚她:“笑儿别急,明日不是就回去了吗?”
“嗯,明日回去了。”
姬清歌一看她的脸色好多了,才放下心来,走过来开口:“除了我们西凉国,北燕和南晋都向东秦发了文书,我们三国会一起前往东秦,你们和我一起去吧,到时候不就见到了你要见的人了。”
姬清歌做梦没想到云笑喜欢的人就是东秦的皇帝,胤帝。
听说胤帝登基才短短数日,四年前被假皇帝登上了皇位,现在又拿回来了。
不过这男人的后宫,现在全无一人,想来笑儿必是皇后,只是以她的心性,整日呆在后宫里,待得住吗?最重要的是皇帝若是有三千佳人,她这样的心性受得了吗?
不过这些姬清歌可不敢说,别惹到这丫头头上,自找麻烦。
自从知道慕容当了皇帝,云笑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却是归心似箭,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有没有想她,好想听听他说的甜言蜜语。
第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正是出行的好日子。
西凉国的使臣团,以离王为首,两名文臣,两名武将,随行的有专司织染的巧匠,另有一些准备到东秦学习树木培育的师傅,最后面是二百精兵,一行人齐刷刷的往东秦而来。
云笑和云祯也在随行的队伍里。
云笑的马车很宽阔,而且豪华,是姬清歌吩咐人精心布置的,一应吃的用的,什么都有,在马车里,就像一个房间一般,每到一处都会吩咐人买来云笑喜欢吃的糕点疏果,照顾得无微不至。
不过云笑吃什么都没滋味,她想的就是尽快回到东秦去,听说慕容拿下了皇位,这说明一件事情,慕容什么事都没有,这比吃什么东西都开心。
一路上很无聊,有时候云笑便请了哥哥云祯,一同坐马车聊天。
问他自从离家之后,都去了哪里,云祯淡然而笑。
那一日被爹爹所打,心内绝望,一口气奔出了几十里外,然后便四下晃荡,后来因为不放心他们,便赶了回去,正是慕容被抓的日子,他赶到宫中的时候,却与他们错过了,后来打听到云笑被人抓走了,一路追随,找到了西凉国。
“爹爹一定极担心我们的,哥哥,你别怪他。”
“不会的。”
云祯笑着摇头,云淡风轻,现在他似乎真的放开了,眼神清澈透明,没有一丝儿的阴骜,看到他这样,云笑是真的放了心。
“这一次回京,我们留在王府好好陪陪爹爹吧。”
云笑开口,云祯笑着点头,不过很快想起一件事,戏谑的开口:“只怕笑儿留在王府的时间不会太长。”
云祯的话音一落,云笑先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后来才想明白,哥哥这是取笑她呢,慕容登基做了皇帝,自然会娶她的,所以他才有此一说,不由得娇嗔了一口,脸上红颊朵朵,即便二世为人,想到要嫁人,还是难免羞涩,没想到她最终还是嫁给了自已想嫁的人,这世上,情投意合的爱实在太少了,而她似乎得到了老天的眷顾。
兄妹俩说着话儿,马车一路往东秦而去。
四国齐聚烟京城,这是百年来的第一次相聚,诺大的烟京城,人山人海,酒店茶楼中,宾客爆满,挤挤一室,议论纷纷的讨论着此次其他三国来烟京的目的,是试探东秦的实力,还是真的有友好之心,大家谁也不知道。
新帝刚刚登基,对于他的能力,大家还不是很熟悉,不过这三国齐齐的光临,是百年来的大事。
京城的各个街道皆禁军把守着,不时有人巡逻,丝毫不敢大意。
此次迎接三国的重责大任,全数放在云墨和上官霖的身上,他们两个人身份显赦,手握重兵,是东秦最够份量的人,各点了朝廷上的一部分官员和事务官,领着五千禁军,在城门前迎接客人。
西凉和北燕,还有南晋三大国,南晋和西凉一先一后从南门入内,由王爷上官霖亲自迎接,身后随行官数十人,兵将五千,齐刷刷的,一眼望去肃穆庄严,马蹄声整齐一致,落下去的声音成了一道声浪,可见这禁军是戒备盛严的。
西凉国先行,南晋随行,浩浩荡荡的两队人马在东秦的南大门停了下来。
轻烟滚滚,阵仗齐全,上官霖高据马上,一身的黑色锦衣,墨发束起,脑门上轻系一条红色的锦带,随风飘扬,张扬跋扈,一看便让人不敢小瞧,睥睨天下,傲姿狂立。
一提马鞭,抱拳朗声:“本王率东秦的官员前来迎接离王殿下和众位使臣。”
人已翻身下马,身后长龙似的禁军动作整齐划一的从马上跃下,线条流淌,稳稳立于马边,单手拉着缰绳,一眼望去,不偏不移,全在一条线上,可见东秦治军严明。
而那数十名随行官,也飞快的下马,立于上官王爷的身侧,恭候西凉国的人马。
西凉国的阵仗并不大,而且极其简单,前面是一辆豪华地马车,马车之上端坐着西凉国尊贵的离王殿下,身后有武将两名,随侍左右,另有两匹马车,一匹上坐着两个文官,一匹上端坐着云笑和云祯。
本来云祯是骑马的,但是云笑嫌冷清,便兄妹俩坐了一辆,一路闲话家常,到了京城。
此时听着城门前传来的说话声,云笑掀帘望外看,只见城门口,东秦整齐划一的队伍,为首的正是上官王爷,身后跟着数十名官员,然后是两队禁军,看上去威严又气派,这第一手就把西凉国和南晋国震住了,好,这小子行啊,云笑又缩了回去,望着云祯。
“我们要不要回去看望爹爹。”
云祯眯眼,风情万种的轻摇螓首,慵懒的靠到一侧的软榻上。
“找时间回去吧,现在我们在西凉的队伍里,太过于醒目了。”
“好,就这么办。”
兄妹二人商议好了,便歪靠在马车上面等着,听着外面离王姬清歌清悦的说话声。
“有劳上官王爷了。”
“客气了。”
彼此间便是一番客套,上官霖便让了开来,吩咐户部侍郎在前面领路,带两千禁军护卫。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往驿宫而去。
城门口上官霖又迎接了南晋的人,此次南晋来人,和西凉一样,是一个年轻的王爷,本来还想刁难东秦一番,见前面西凉离王姬清歌和东秦的人很友好,自已也不便刁难,便忍了下来。
两国人浩浩荡荡,阵势庞大的一路往东秦的驿宫而去。
街道两边百姓虽多,挤得人山人海的看热闹,但大家还有理智,知道此次事关国家大事,几国的友好,只有几个国家友好了,天下才太平了,他们这些百姓才能安稳的过日子,安稳的吃饭,安稳的数银子,所以人群是井然有序,除了小声的嘀咕,连大声的喧哗都没有。
一行人被东秦的使者送进了驿宫。
东秦的驿宫,建在皇宫东侧,相距不过百里地,平时根本没什么人住,没想到此次竟然有机会招待各国的来使,本来皇帝派了上官霖和云墨两位重臣前往,一来表示东秦的尊重,二来让他们打探这三国有无异心。
上官霖和云墨在接待中,大致已看出,至少三国目前没有什动作,每国的除了必要的大臣,其余的精兵为数并不多,也就三二百个,这在邦交之国里,是正常的。
因此安顿好了三国的使臣,便回到了皇宫复命。
晚上,宫里设宴款待众位使臣,请大家先好好的休息,酉时会有大臣过来接他们过去参加宫宴……
驿宫内,三国各居一殿,离得远远的,中间是亭台楼榭,小桥流水,那长廊宛道,还有青石幽径之上,随处可见各国的精兵,还有东秦的禁军,把守着各处的要道,已保证来使的安全,不准出一点的差错。
云笑和云祯各居一室,此时兄妹俩陪着离王姬清歌坐在花厅内喝茶。
“姬清歌,我们回王府去了。”
云笑也不和姬清歌客气,张嘴便来,亭外侍卫听到这嚣张至极的叫唤,只有一脸苦相,却不敢有丝毫的抗议。
姬清歌不以为意,不过却对东秦的乡土风俗很感兴趣,不由得提议:“笑儿,带表哥去街上逛逛吧。”
云笑眼一瞪,不乐意的举起手,表示此事打住,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啊,仍是东秦的贵宾,她可不想惹麻烦上,如若在西凉可以横行无阻,在这里绝对不行,因为她不想给慕容惹来麻烦,这皇位刚刚夺回来,天下百姓,甚至于天下人都睁大眼睛,看他如何处理事情,稍有差池,便可能引来笑柄,或者引起别人的觎觑,所以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一点的差错存在着。
“离王殿下不累吗?还是安心息着吧,晚上还有宫宴要参加呢,皇上可是特点为了三国的使臣准备的,离王可以乘机和皇上提出两国交好的事,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云笑一开口,姬清歌不说话,不过紧跟着又说了一句:“这事是你的提议,那么晚上你陪表哥一起参加宫宴吧,到时候正好说说话。”
“什么?”
云笑可就不乐意了,她想爹爹了,想回去看看他,谁知道这家伙还提出这主意,真想狠揍他一顿,不过云祯却拦了过去。
“好吧,我们就陪离王殿下参加宫宴吧。”
“哥哥。”
云笑嘟起嘴来,小女儿态十足,但凡这种时候,说明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云祯即会不知道,笑着开口:“你也累了,坐了多少天的马车,我们都休息吧,陪离王殿下参加宫宴过后,我们再回去也不迟,而且三国使臣光临,爹爹未必在王府里。”
“那好吧!”
云笑打了一个哈欠,她确实累了,一连坐了多少天的马车,即便那马车再舒展,再柔软,还是感觉骨头好像散架了似的。
众人都去休息,一时间,驿宫各处都安静无比。
寒冷的风从屋檐之上飞过,鸦雀发出沙哑的嘶叫声,云笑睡在床上,竟然做了一个噩梦,醒过来的时候,满头的冷汗,以至于怎么也想不起来,梦中的场景,只是心底浮起了不安,然后再也睡不着了,便睁大眼,望着头顶的海水纹锦丝软帐,轻轻的在半空中晃动,一直到晚上。
酉时,户部侍郎领着几名宫中的太监,还有一长队的侍卫,派了辇车前来接西凉国的使臣,因是进宫,不宜带过多的精兵,所以姬清歌只挑选了十名精兵,连同四名大臣,还有云笑和云祯,一同前往皇宫而去。
远远的宫门威武,高墙上轻檐翻卷,宽大的青石横梁上树写着三个大字“正秦门”,这是东秦皇朝的正门,除了重要的贵宾,还有皇朝之人,别人是无法从正秦门而入的,此时这宫门大开,可见东秦很重视此次的三国来使。
辇车一路往内宫门而去,云笑和云祯随着离王共坐一乘,那四名大臣一乘,其他的十名精兵,皆随着太监和礼部侍郎,辇下行走,一路往今晚设宫宴的鲁阳殿而去。
鲁阳殿内外,装饰一新,花朵锦簇,流光溢彩。
七彩宫灯,垂吊在翻卷如云的宫檐下,琉璃瓦在月色下栩栩光辉,雕刻着精致龙凤纹的廊柱边,静立着成排的彩衣宫女和太监。
宫中的太监总管王融和礼部的礼仪官领着一些太监在殿前守着,不时的招待在客人。
此次宫宴,皇上有旨,凡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揩眷参加,一来热闹一些,不能让人家三国来使显得冷清,而宫中除了一个皇上就是一个公主,目前来说,还没有妃嫔,如若不让大臣揩眷参加,三国之中若有女眷即不显得东秦礼仪不周,另一方面,上官胤认真的想过了,自已是真的忘了一个人,那个人该是他喜欢的女子,他的凤珏一定是送给了那个女子,他不知道为何别人要瞒他,所以想从此次的宫宴中找到这个女子。
鲁阳殿,陆续有大臣领着家眷先行来到,礼仪官不时的招呼着。
“吕大人来了。”
“沈大人来了。”
一声声的热络喧哗,礼数周到的招呼着。
大殿内,大红地毯铺在正中,两侧摆了雕刻牡丹纹的紫檀木矮几,后面铺着柔软的锦绣坐垫,桌子上摆放着朱红漆的攒金食盒,里面放着食香味俱全的宫廷点心,此时还未打开来,已散发出阵阵的清香,矮桌上另摆放了琉璃盎,透明的器皿,色彩鲜明的果疏摆放着,一应俱有,令人目不暇接。
大殿内,三个一群五个一党,不时的说话声,官员们互套关系,互攀交情,互相吹捧,其乐融融。
千金闺秀们则是围在一起,互相打量着对方,暗下较量今晚谁更出彩。
皇上还未大婚,后宫连一个妃子都没有,所以说她们这些人都有机会。
听说当今的胤帝仍是天下间少有的美男子,怎不令人心动,人人心口小鹿乱跳,就算皇上看不中,还有上官王爷呢,听说霖王府里也是一个女人都没有,另外这些大臣们家中,也有不少出色的贵公子,有些女子想到,便悄眼打量一侧正随风庸雅,凑在一起的那些公子们,暗暗估测着对方的实力。
表面上,欢声笑面,暗下里却是波涛暗涌。
殿门外,太监的一声唱诺:“安乐公主驾到。”
所有人都朝大门外望去,虽然安乐公主不是皇上的胞妹,也不是什么正统的身份,但皇上既然封她为安乐公主,就有着尊贵的地位。
一袭红艳的身影从殿门外翩然而至,头上逶迤松散的碧玉髻,端正的插着一株金凤簪,凤头用黄金打造,张开尾翅,金光灼灼,凤嘴中含着一颗珍珠,珍珠垂下一串流苏,正好吊在她的脑门正中,左右轻晃,摇曳生姿,妩媚动人,那张脸蛋也是美丽动人的,大红的锦衣,映衬得她的肌肤白如莹雪,唇红齿白,可当得国色天香的佳人。
慕容盈雪从殿外走进来,那朝中的大臣早拜了下来,更有女眷迎了过去,为首的女子正是司马冰心,也是盛装打扮了的,穿着水草青的袍袍裙,越发的纤柔婉约,婀娜多姿,今晚众多的女子中,就数她们两个最出彩,别人虽也是盛装打扮,各有各的风姿,可真正要比较起来,还是欠了一些。
司马冰心个性高傲,在殿内一直冷默不说话,此刻一看到慕容盈雪过来,早上前一步挽着慕容盈雪的手臂,两个人亲热的说着话儿,旁边的官家千金羡慕不已,倒底是司马丞相家的女儿,和公主身份更接近一些,她们这些人和人家公主可就是云泥之别了,那里说得上话儿。
大殿内,正各个说得热切,殿门外的声音陆续的响起来。
“上官王爷到,云王爷到。”
这两个人是目前朝中最得势的人,自然有溜嘘拍马的大臣走过去,围拢到一边去说话儿。
一时间殿内热闹不已,太监和宫女穿梭在其中,不停的忙碌着。
大殿内,双耳金鼎中,燃起薰香,夜风从殿门外轻悠的飘进来,撩动得清纱飞扬,寒气浸来,不过殿内人多,热气四溢,倒也不觉得寒冷。
云笑到的时候,南晋国和北燕国的使臣还没有到,不知道是因为故意拿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他们是三国中最早到的一方,太监一声唤:“西凉国使臣到。”
殿内众臣一听,不由得紧张起来,这西凉和东秦连年征战,在他们的脑海中,这西凉人必然是腰肥膀阔,天生的一副武夫样,所以当一身浅黄锦衣的姬清歌出现的时候,众人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原来这西凉人和东秦人一样,长得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这男人长得还真美啊,和他们皇帝好有一比。
姬清歌仍西凉人,有西凉的习俗,里面是华丽的锦袍,外面却罩了一层如云似雾的浅黄的烟霞罗,而他闲步轻移,慵雅风流,好似遗落人间的谪仙,使得大殿内的那些女眷忍不住发出脸红心跳的轻呼,很多人移不开视线,云笑抿唇轻笑,这男人还真是个骚包,心里念叨一句,和哥哥一前一后走进了大殿。
大殿内一阵骚动过后,便有人迎了过来,正是云墨上官霖,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迎了过来,恭敬的开口:“离王爷到了,请上座。”
上官霖在前面带路,云墨落后一步,便看到了姬清歌身后的几位大臣和云笑还有云祯。
云墨以为自已看错了,忍不住的伸出衣袖擦了擦眼,最后确定眼前的一对绝俏的人正是他的儿女,不由得大喜,伸出手拉了云笑和云祯:“你们回来了。”
云笑点首,乘势偎进爹爹的怀中,还真害怕他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呢,现在看来一切都很好。
大殿上很多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先是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有人便注意到了,窍窍私语起来,有说话声不时的扬起。
“那不是云王府的公子和小姐吗?”
“那个傻子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傻了。”
“是啊,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这边的动作,早已惊动了大殿一角,本来和司马冰心相谈正欢的慕容盈雪,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紧盯着这边靠在云墨怀中的女子,不是云笑又是何人,她日日祈祷,天天上香,就希望这女人永远不要回来,或者说被杀了什么的,可是现在她竟然好好的回来了,如果被慕容哥哥看到她?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慕容盈雪飞快的转动眼睛,人已往这边走了过来,身后司马冰心还在说话,看着慕容盈雪理也不理她,径直朝对面走去,满脸的莫名其妙,不过她也懒得理会,这时候,早有别的女人围到她的身边去溜嘘拍马屁了。
慕容盈雪心情沉重,脚上力道好似有千斤重,一直走到云墨父女面前,紧盯着云笑,慢慢的扬起唇露出笑意,那脸色惨白一片。
“我能和你谈谈吗?”
慕容盈雪话音一落,云墨便伸出手阻拦,想到女儿呆会儿知道真相,心里一定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云墨就不想让慕容盈雪告诉她这件事。
“公主,以后再说吧!”
云笑天性敏感,奇怪的离开云墨的怀中,站直身子理了理自已的衣服,浅浅的开口:“这是怎么了?”
“本宫有事要和你说。”
慕容盈雪坚定的开口,并没有因为云墨的阻止便起了怜悯或者是心疼,相反的她心里只有焦急,生怕慕容哥哥过来了,这所有的事便有些不可收拾了。
云笑脸颊很冷,她知道慕容盈雪和她要说的事,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爹爹才会阻止吧。
这时候,上官霖也发现了大殿上云笑的身影,高大的身躯走了过来,冷沉的瞪了慕容盈雪一眼:“你想做什么。”
云笑刚回来,如果知道皇兄记不得她的事,该多伤心啊,他犹记得她救皇兄时绝决的神情,就算死也要让他把他带出去,可是现在皇兄竟然忘了她。
“好,走吧。”
云笑眼瞳幽深,这些人越是阻止,她越是想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唇角擒着冷森森的笑意,微微冲着慕容盈雪点头。
慕容盈雪看着她的神情,便记起了她的狠决,她的心狠手辣,若是有些事让她知道,只怕不会放过自已?
可是她不放弃,慕容盈雪眼瞳攸的一沉,掉转身往后殿走去,她以防碰上慕容哥哥,所以往偏殿而去。
云笑一声不响的跟着她,身后的云墨和上官霖面面相觑,心头沉重,不知道云笑那样的个性会发生什么样反弹的心理。
殿外,夜风很冷,天阴沉沉的,只怕是要下雪了,枯枝在风中打得啪啪作响,檐殿下的宫灯左右摇摆,忽明忽暗,慕容盈雪掉转身子望着云笑,她的脸阴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却能感受到她眼瞳中深幽不见底的戾气。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慕容哥哥,他已经忘了你。”
“忘了我。”
云笑重复了一句,有点不明所以,等到慕容盈雪重重的点头,她才反应过来,然后一把拽住慕容盈雪的衣襟,大声的问:“你说慕容忘了我,为什么会忘了我。”
“当日他回山庄以后,习了六脉神心,那是一套绝情绝爱的心法,有修复功力和提升内力的作用,但是慕容哥哥不知道一般人是不能练的,他为了进宫救你,所以便习了那心法,后来出关,我们大家便发现他忘了你。”
慕容盈雪紧盯着云笑的脸,想看到她伤心欲绝,痛苦难受,那些自已曾受过的,痛过的,全都让她承受一一遍。
可是这个女人就是和常人不一样,凝眉沉目,周身的寒霜冰冻,不比寒夜中冷凌的风好一点,但是她愣是没有哭,也没有任何的伤心,但是细看,还能看出她紧握了双手,一动不动的站着。
好久,久到慕容盈雪以为她要发飙了,她竟然深呼吸,吐出一口气来。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
“不能让他知道,如若他知道了,必然血脉倒转,不治而亡。”
慕容盈雪镇定的开口,云笑怔住了,心底有痛,但是却痛得并不厉害,因为这不是一般的变心,而是因为某一样东西产生了抑体,这和负心是两回事的,她至少该在他清醒的时候,问一问,这混蛋长了什么脑子?
云笑听完,也不理会站在长廊下面等着她呼天呛地的慕容盈雪,转身往殿内走去,慕容盈雪简直有点无法接受眼前的局面。
就这样吗?就这样吗?这女人不该哭天呼地寻死觅活吗?至少该流流眼泪吧,结果她什么都没看到,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够爱他,还是这女人是冷血心肠。
慕容盈雪忍不住气愤的在后面叫起来:“为什么你不伤心。”
“伤心有屁用,而且我的伤心你看不见。”
是的,她不是不伤心,不难过,不流泪,只是这不是一般的负心,她既无法流泪,也无法去表现伤心。
云笑走进了大殿,南晋国和北燕国的来使全都来了,这一次三国来的都是重量级的人物。
东晋是离王殿下,南晋也是一个王爷,最离奇的就是北朝,新登位的皇上昱帝,竟然亲自来了。
这一次他来,大家心知肚明为什么。
北帝的妹妹燕灵,现在还在东秦寺庙中礼佛,所以他此次来一定是为了带走妹妹燕灵。
所有人已经按位置坐好,云笑坐在爹爹的后面一些,尽量不引起人的注意,因为不想让上官胤看到自已,眼下她还没想出办法,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所以她的脑子短路了,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做。
云墨看女儿的脸色有些白,担忧的侧首问她:“笑儿,你没事吧。”
他感到很心疼,可是又不是皇上故意忘了女儿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就是辞官归田,也不会为那样的帝皇卖命,但现在是另外一番状况。
“没事。”
昱帝和上官霖时不时的望过来,几个男人的眼光都若有似无的瞟过来。
而大殿内的女子,皆面红耳赤的望着这些男子,每一个都长得如此的出色,即便入不了这些人的眼,养养眼也是好的,什么时候,能见到这么多的美男济济一堂啊,听说皇上更是美得绝尘。
大家正想得热切,殿门外一声响。
“皇上驾到。”
云笑不由自主的随着众人的眼睛望向大殿门外,多少日子没见,她是那么的想他,可是回来了,却听到别人告诉她,他忘了她,这一刻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滑落下来,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止住了。
那一袭明黄的身影,骄健沉稳,肆意内敛,明黄的龙袍,腾飞的金龙张扬着霸气,一步一步越过众人走了过去,那一张绝尘的容颜,即便她不抬头,也能清晰的印在脑海里,因为她想了多少回,念了多少回,怎会忘了他的眉就像天边的冷月,嗜冷的凉薄之气,占在眉梢之上,那眼睛就是苍穹中最耀眼的一颗寒星,深幽,难测,还有那性感唇喜欢说她最爱的听的甜言蜜语,可是这个男人现在竟然忘了她,若问她现在最想做什么,就是上前揍他一顿,让他醒醒脑子。
不过她怕她做了后悔,若是真的因此害得他血脉倒流,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已的。
大殿两侧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就是昱帝也不例外,必竟这是别人的国家,他还有事和皇帝谈,谦逊是必须的。
“臣等见过皇上。”
上官胤凌寒深幽的眸子,闪烁着冷寒的光芒,挥了挥手,沉稳的开口。
“昱帝和离王殿下,景王殿下客气了。”
上官胤走到高首的位置坐下来,才一挥手,霸气凌寒的开口:“都坐下吧,今日三国使臣来我东秦做客,众位大臣一定要陪使臣吃好喝好。”
“是皇上。”
大殿两侧的人全都坐了下来。
丝竹之声缭绕,有宫廷的舞姬鱼贯而上,那美妙的舞姿,在大红的地毯上翩然成蝶,宛若一只只会飞舞的彩蝶。
不时的或推或跳或甩,灵动曼妙至极。
不时有大臣向来使敬酒,一片欢声笑语,云笑望着眼前的一切,微皱了眉,这一殿的人,大概唯有她才是最苦恼痛心的了,抬首悄然的望向高台,只见高台之上的人,慵懒随意,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风华,一只手轻晃着海棠红的酒盎,轻抿了一口,诱惑魅人至极,大殿上很多闺秀无心歌舞,全都看高首的男子,然后依次往下看,这些女人今日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人,只怕都晕了。
慕容盈雪身为皇室中的人,陪坐在三国使臣的身边,此时抬首望过来,只见云笑悄然的沉默着,并没有想引起皇位上的人注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整晚提着一颗心,吊在半空中,此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番歌舞下来,众人皆鼓起掌来,接下来是各位千金的表演。
不过这些闺秀千金,在经历过如此多的美男晕陶下,很多人不敢上前献丑,偶有几人,也是零零落落,听得众人一脸的扫兴,那三国使臣更是一脸的戏谑,没想到东秦的人女人个个都是花痴。
最后司马冰心站了起来,跳了一支舞,司马冰心的舞,和那些千金小姐比起来,确实好太多了,不过也称不上怎么出奇。
稀稀落落的几声鼓掌,算是完事了。
司马冰心一向高傲,自认为自已的舞是一绝,没想到竟然让这些人提不起兴致来,不由得恼恨,尤其是她发现场中好几个美男时不时的望向云墨背后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是知道的,云王府的傻子,现在不傻了,不过长相普通,能有什么本事,这些男人为何都看她,而不看自已,司马冰心一恼,她还真想找个替死鬼,便莹莹笑着开口。
“今日三国使臣光临,虽然司马冰心没有让大家尽兴,不过我们东秦并不是全无能人。”
司马冰心一开口,坐在她不远处的慕容盈雪恨不得上去抽这女人两个耳光,她用得着贬低别人,来提高自已的高贵吗?她眼一瞄她就知道动什么心思,要知道你连云笑的一个手指甲都比不上,愚蠢的女人。
可是她的挤眉弄眼,司马冰心并没有看到,竟然笑嘻嘻的开口。
“请云王府的千金给大家表演一段才艺吧。”
此言一出,诺大的宴席像开了锅,那司马丞相恨不得扇自个的女儿一巴掌,皇上可是很喜欢那个云笑的,大家都在避开云笑,她倒好主动招惹这云笑,她是一般人能招惹的吗?
司马丞相快被自已的女儿气死了,不过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并不在司马冰心身上。倒是热情的掉头朝四周张望,那三国的使臣,更是有兴趣的张望着,这云王府的千金不是以前的傻子皇后,听说过不傻了,难道还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不成。
所有的目光一瞬间都盯着云墨。
谁也没有注意到高处绝美出尘的男子,他的眼瞳滑过一丝柔和,大手紧握着手中的琉璃盎,轻声的低喃,云王府的千金云笑,这名字好熟悉,似乎就嵌在他心中一般,可是当他如此想的时候,胸口很是灼热沉闷,难受异常。
上官胤深呼吸,抬朝大殿下首唤了一声:“云笑。”
云笑听到高处那男人的轻唤,即便他记不得了,可是唤出来的名字依然那么温柔,就冲着这份温柔,她暂时先不和他计较了,不过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站出来,还是不乐意,磨磨叽叽就是不动。
云墨掉首望向云笑,真是是孽躲不过,不由柔声开口:“笑儿。”
云笑看爹爹的眼光,缓缓的站起身。
大殿寂静如水,一白衣娇小玲珑的身子,淡雅恬然,眉宇低回首,好似芙蕖初绽,隐有馥郁的香气袭来,那微醺的眸光穿透众人直望向高首的男子。
只见他定定的望着这蓦然站起的娇小的人儿,就定格在他的黑瞳中,周遭静得再也没有一丁点的声响,似乎全世界只有她一人,莹莹立于灯光之下,而他的心在这一瞬间沦陷,崩蹋,呼吸急促起,眼神氤氲,他的心跳得如此的快,如此的急促,只一眼,便知道这人该是他喜欢的人,难道这就是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