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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一无所顾跑出山神庙时,才发现大雨早已经停歇。
南疆的气候就是让人捉摸不透,前一刻还是大雨滂沱,现今却是雨过天晴,拨开云雾,新月带着几分清新,如同水磨的镜一般,从天边偷偷地爬了上来。
周围没有一颗星,丝丝青云为它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蒙蒙胧胧,不甚真实,月下的树木含着夜雨,滴滴滑落,仿佛美人腮边的泪,这应该就是瑶宫仙子的泪吧,不然,凡间的泪,怎能有这般凄清、这般幽静的美呢?
新月如纱般的皎皎清辉洒满人间,庙后荒山的密林也在此刻让人觉得心安,无比的宁静,没有狰狞。
小男孩很艰难、费力的打开庙门冲了出来,抬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夜空,眼中闪过一抹坚韧之色,毅然决然的向庙后的毫无人迹的树林走去。
虽然说是皓月当空,但是南疆的树林,枝繁叶茂、高大遮天,只有丝丝光亮从树叶的间隙中照进,映射在了地上,因此视野并不是很清楚。
小男孩艰难的前行着,不管前面是危险的密林,还是丛生的荆棘,抑或是任何未知的凶险,都无法阻挡住他前行的步伐。
因为前方是他最接近梦的地方,是说书先生口中的神仙凌空而去的方向,还是那道炫白如流星般的光华落下的地方,只有向着前方走去,才最有可能实现自己凌空逍遥的梦想。
无边无尽的密林,好似没有尽头,行走了数里后,小男孩的身上被一路的荆棘划开了数道大小不一的伤口,一道道伤口上甚至趴着南疆野林中独有的蚊虫,正在贪婪的吸食着小男孩的鲜血。
“真是该死,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尽头?”小男孩皱了皱眉头抱怨道,无奈的坐在一棵大树根下,呼呼的喘着气。
可能是雨停月出的缘故,趁着光亮,树林中的各种野兽也都开始出来觅食,深入密林后,狼吼虎鸣,充斥其间,这时小男孩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早已深入密林的危险地带,不禁后怕的回看先前走过的路,却发现之前走过的足迹早就被野草、荆棘所掩盖。
“现在回去的话,应该一样很危险吧?”小男孩坐在树根上思索。
“要是在回去的路上被野兽吃掉,那还不如在前进的路上被吃掉呢,我还是前进好了”。
小男孩自问自答的道,咬着牙擦了擦腿上划开的伤口,硬是撑着没有发出一声痛呼,扶着树干坚强的站起,刚要迈开步伐前行,却又迅速的猫着身子躲在大树根下,连呼吸都是小气也不敢出,只露出两只眼睛盯着前方。
只听,“嗷嗷嗷.......”
狼吼声,正由远及近的快速而来,映入眼前的一幕是,一只很小的梅花鹿,惊慌失措,逃命的向前飞驰而去,紧随其后的是,一只发着骇人幽光的碧眼野狼,也是一阵风似地,一闪而过,追着梅花鹿远去。
小男孩怔怔的用手扶住心口,胸部不停起伏,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害怕与恐惧,过了好一会儿,小男孩才缓缓地站起,轻轻地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会惊扰到沉睡的野兽,给自己惹来性命之忧。
所庆幸的是又向前走了大半个时辰,虽然各种让人害怕的兽吼,充斥耳间,令人胆战心惊,却是没有遇到像刚才那样的兽袭,一路竟安全的走了过来。
这时天已经泛着蒙蒙的微光,预示着黎明的即将到来,即使如此,小男孩依然没有掉以轻心。
多年的野外生活的经历,告诉自己,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是最危险的,同时也是最残忍的,因为各种野兽都期望在天明的最后时刻,寻找到一顿美味的早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走着走着,小男孩忽然停住脚步、浑身颤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只见正前方约有五、六丈处有一个花斑豹子正微伏着身子作扑食状,露出无比狰狞的獠牙,戏虐的看着不远处的小男孩,好像是在告诉他,已经等他好久了的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花斑豹子张开凶猛的嘴,猛地向小男孩冲了过来。
面对飞速而来的獠牙,小男孩反而沉着、冷静起来。
也许人都是只有在真正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才能激发无所畏惧,无所顾及的反抗之心。
小男孩随手往后一挥,在身旁拿起一物,就用尽全力的劈向疾驰而来的豹子,并闭上那双略有神采的双眸,等待死神的降临。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一切重归于平静。
小男孩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感觉到豹子的撕咬,于是慢慢地睁开双眼,一团强光刺激的眼睛都流出了泪。
借着强光,小男孩发现前方竟然多出一道惊天鸿沟,而那头可怜的豹子却被干净利索的劈成了两半,一半在这边,一般在那边,整个肠子散落一地。
也许豹子到死时也没有能够搞清楚怎么会被自己吓傻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杀掉。
小男孩看了看被劈成两半的豹子,又傻傻的看了看那一丈多深的惊天鸿沟,最终将目光转移到自己手持之物上,方才还炫白夺目的,现在却变的暗淡无光。
借着尚未完全隐去的月光,小男孩终于看清楚手中之物,原来是一把通体漆黑如墨,而且锈迹斑斑的剑,剑柄处模糊地刻着两个小男孩不认识的文字,要不是惨死的豹子和惊天的鸿沟还尚在眼前,就是打死小男孩,他也不相信刚刚的这一切竟是这一把毫不起眼的,甚至可以说是破烂不堪的破剑造成的。
禁不住好奇,小男孩又再次挥舞了几下,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发现哪怕丝毫的异常。
“咦!可真是奇怪了,难道刚才是哪位神仙可怜我,才出手救了我一命”。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团光华从远处闪现,眨眼之间就已到了眼前,小男孩震惊的发现,这团光华就是昨天凌空飞行在最前面的紫色巨剑。
停稳后,小男孩发现剑上站着三个人,当前的一个是腰挂紫龙玉佩,身着紫色华贵衣衫,面色庄严冷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的中年大汉,其后并排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白衣胜雪,手拿一柄长剑,只不过面色阴鸩,全身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就如刚才那头凶悍的豹子,女的身着紫色宫装,发丝披肩,肌肤雪白,明目皓齿,美艳不可方物。
只是他们都好像没有意识到小男孩的存在,怔怔的望着那条惊天鸿沟,好像惊天鸿沟里蕴含有什么惊天秘密急需他们参透。
小男孩看着三人的样子,不知其所以然,也怔怔的盯着鸿沟看,试图也看出些什么,于是一时之间,场面安静得有些可怕。
“原来是一个山野孩童,嗯?”
三人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齐刷刷的盯着小男孩看,确切的说是盯着小男孩手中的那把破剑看,一脸的狂热之色。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中年大汉狂笑道,忽然向小男孩伸出手,只见一道散发着金光,威势滔天的巨掌,由小变大向小男孩抓来。
毫无疑问,要是被这金色巨掌抓中,纵使是铁做的,也绝对会成为一堆肉泥,而就在巨掌欺近小男孩时,悄无声息,一指幽光“嚯”的戳在金色巨掌的手中心。
“砰!”的一声,两者相抵,都消散在空中。
“哼!真是想不到所谓的天下正道、名门大派也是这番强抢豪夺!”
突然之间,一道浑厚沙哑的声音响起,“小娃娃,如果你能将你手中的那把剑交给我,我可以收你为亲传弟子,传你无上功法,助你将来称雄天下。”
密林中随后走出四人,四人皆是一身红衣劲装,面容冷酷,说话的正是中间的老者,几人一出现就盯着巨剑上的三人,目光喷火。
“就你那三脚猫的道法,也能称得上是无上功法?还恬不知耻的妄言助他人称雄天下,岂不可笑!”剑上的白衣男子不屑的讥讽道。
红衣老者一阵脸红,冷哼一声,“无知小儿,就是你师傅也不敢和我如此说话,今天我就替你师傅教教你什么是道义”。
说完,随手一挥,一道红芒斩了过来,剑上男子正欲拔剑,挡在前面的中年大汉,却是浑身光华一闪,撑开一个巨大的紫色光罩,将三人全部笼罩在其中。
赤芒斩在透明光罩上,荡起一阵涟漪,而后消失不见。
“呵呵呵.......,红鬼老叟,你可真是越活越过去啊,竟然不顾身份向小辈出手。”
“那又如何,我要杀那小儿,你以为你护的住?”
“你大可以试试看”,中年大汉冷声道。
“看样子你的无相天罡罩又有所精进啊,我就看你可以挡我几回合!”红鬼老叟不屑道,
话完又再一次出手,斩向透明光罩,只见透明光罩仿佛禁不住攻击,突然间粉碎,而后又瞬间化成一柄巨大的、杀气凛然的飞剑,猛的向红鬼老叟冲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