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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纸手指在半空中用灵力包裹真实之眼的千婉玉，东方明惠不解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七姐手中的真实之眼缓缓睁了开来，却是流出了血红的眼泪，一滴滴的，在火红的龙丹映衬下，更显得诡异。
无牙瞪圆了眼，“真实之眼支持不住了？”
东方明惠也知地形图中的地标还有一大截要走，若是没有后续的第五张地形图，她们接下来会像盲人摸象一般，找不到前往龙族之地的路，也就是说，这近两月来的努力都要白费，“七姐。”
“这不是真的真实之眼，快闪开。”青墨在魂海中咆哮道。
“不行。”
千婉玉额头青筋游动，手中五股灵力托着真实之眼缓缓高升，偏今日天色也不作美，就刚才那会功夫，本明亮的月色却像是躲猫咪般的躲进了云层之中。
东方明惠看了一眼天色，心中也是咯噔了声，这也太不凑巧了，连老天爷都不帮忙。
“求月色快出现。”
“啊啊。”小胖纸仰着脑袋吃力的看着上面那两个东西，自然，她的目光更偏向于那枚散发着诱人气息的龙丹，暗下伸出舌头轻舔了舔。
在这紧张的半柱香内，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那枚真实之眼，一直等到月色再次笼罩大地，千婉玉才小心翼翼的挪动真实之眼的位置，让其可以和龙丹在同一条线上。
东方明惠忙将画本拿出来，提心吊胆的看着。
“唉，这布局之人倒是心机深沉，打从一开始就布下了这么一个无解之局让你们一个个往里面跳。”青墨略感慨万千，“你在前面一段路程早已知晓，何苦又要瞒着众人一路往前行，若是当日就打住，哪还有这么多事？”
千婉玉抿嘴不语，没释放一缕灵力，那真实之眼破碎的速度就更快，直到她们心目中那一抹虚晃的印象折射出来。
东方明惠当下快速将那地形图绘画下来，奇怪的事，那平日里两三息就会消散的印象这次却没立即就消散，相反的，似出现了一人的影子，她正想用力将那人影给辨识出来，却听到七姐厉声言辞的声音，“将龙丹拿走。”
无牙反应也是极灵敏，手中一团金色的火焰就此阻截两者相连部位，轰的一声，千婉玉和无牙同时往后倒退，那真实之眼确确实实炸裂开来。
“七姐，无牙。”
无牙紧握住龙丹，胸膛起伏不定，看着那些碎片坠落在地上，好半响才怒骂道，“好阴狠的人类，刚刚最后出现的虚影可是在向我们示威？”
平日里无牙总是高高在上，言语中总不断提醒她们她乃龙族，与她们这群人类却是大大不同的。也不知何时习惯上用‘我们’二字了。
本是一件值得喜庆之事，说明无牙已有了团队感，但在这个关口却无人关心她口中的那些小含义了。
千婉玉脸颊被盛载真实之眼的容器不小心划出了些许痕迹来，她阴沉着脸，“且耐心等上数日，迟早是会见面的。”
东方明惠皱着眉，听不太懂七姐的意思，她将七姐的脸掰过来时才看那伤口，倒抽了一口冷气，“七姐，你这脸需要马上治疗。”
“嗯。”
“刚刚那话是何意，迟早？你是知道了些什么？”无牙凑过去来时，发现千婉玉脸颊处的伤口甚是奇怪，伤口都是细小的，很容易忽视，可那细小的划伤中还蕴含了其他斑驳的灵力，火系不似火系，暗系不似暗系。
东方明惠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她那丁点血液覆盖在了对方的伤口处，经由鲜血洗涤，那伤口表象不在，倒是露出了真切的面目来了，千婉玉脸颊处的伤口有一黑丝正不断地往里钻，黑丝线对着东方明惠张牙舞爪的，甚是嚣张，她气恼道，“又是这群不人不鬼的东西。”
她快速将炼制出的药剂耐心的涂抹在千婉玉的脸上，甚至还替自己消消毒，以免被那东西沾染了，看到七姐那张漂亮的脸上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碍眼的伤痕，“七姐，可还疼？”
千婉玉眼眸轻垂，视线放在了东方明惠刚咬破的食指上，好在破口处已自动愈合，看不出异样来，“下次再犯，九妹可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唉？”
东方明惠听得一愣，可转念一想，就记起七姐上回打她的时候了，当下面红耳赤，脸上绯红，倒是比胭脂水粉涂得更加有效些，可一想到七姐脸上的伤痕，又气又恼道，“七姐勿要岔开话题，等这伤好些，得用花露每日涂抹两次，直到伤痕完全消失不见才好。”
无牙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为何两次看伤口，伤口所呈现出来的都不一样？还有刚才那一缕黑丝是什么，看上去很是讨厌。”
千婉玉等到九妹将伤口涂抹好，才缓缓道，“障眼法罢了，至于那黑丝线，你之前可真切尝试过它的厉害。”
无牙一脸茫然，倒是一旁东方明惠听了后笑道，“的确，无牙会讨厌它也是应该的。”
当初那黑雾可是折腾的无牙好几个月两只前肢不得动弹，痛的时候也只能如同小兽一般的哼哼唧唧地朝着她撒娇，东方明惠叮嘱道，“往日看到这东西，有多远离多远，也不知道你这真火能否将其焚烧干净。”
无牙被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是一头雾水，她曾——对了，她忘记了很多东西。无牙突然沉默了下来，那些记忆对她来说应当是很重要的……
东方明惠将画本中的那纸交给七姐，“真实之眼已毁，七姐，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千婉玉看了一眼，确定和自己记忆中一般无二后，笑着揉了揉东方明惠的发丝，“自然是按照这地形图上所标识的来，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担心。”
对方越是说不用担心，她越发觉得不安，却什么都没有再问。
利恩趁此将周遭的路探了一遍，“越是往前，温度越低，后面那群人已受不住这气候骤然变冷，越是往前，她们将越发受不住。”
千婉玉刚四处搜了一些无用的树枝，堆积在一起，架起了火堆，大家靠着火堆互相取暖，“的确，你可有什么法子？”
东方明惠顺势看向利恩，利恩这一路上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很有主见，她们离开的一年多内，对方成长地似乎相当地好，若非在芷兰姐那处确认过，她还当真怀疑这利恩是否还是以前那一心只想着复仇的少年。
“将那些打不过我的人全部遣散回去。”
这话说得有几分狂傲。
千婉玉却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等明日她们来时，我会和娘、大舅提及你这建议的。”
东方明惠上上下下将利恩看了一遍，直把利恩看得窘迫万分，干脆跑到别处去了。
“七姐，为何不干脆让娘和大舅她们都回去，接下来的路——而且到底是为了帮无牙寻找龙族之地。”
“不，娘是不会回去的。”千婉玉意味深长道，“她尚未找到那人，定不死心。”
“找人……？”
“嗯。”
东方明惠一脸茫然，她知道千麻麻很是在意真实之眼，却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原来是寻人，“她所要找的人——”
“一个叫做兰斯的夜狐族人。”
“……”
千婉玉见她不说话了，坦然道，“我猜测那夜狐一族叫做兰斯的人是我爹。”
东方明惠：“……”
千婉玉招招手，将人拉扯到身旁，轻捏了捏她白里透红的脸蛋，见她呆呆傻傻的模样甚至好玩，“怎么，难道你以为七姐是个没爹的孩子吗？”
“当然不是。”东方明惠连忙摆手摇头，“我只是太惊讶了。”
“嗯。”千婉玉刚知晓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的，“娘不说，我只当不知道。”
东方明惠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七姐，也许她有苦衷，未寻到人时定会担心最坏的结果，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到时候所承受的痛苦必定也是最大的，她大约是不想让你失望罢了。”
“也许。”
千婉玉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不怎么美好的心情经由她这么一解释，似舒畅了许多，她一把将人搂在怀中，完全不避嫌的亲了亲对方的发丝，喃喃道，“幸亏九妹一直在我身边。”
哪怕娘亲不认她，哪怕找不到亲生爹爹，只要这人一直在她身边，足矣。
东方明惠干脆就趴俯在她的双膝上，看着那跳跃的火焰，“七姐，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就算哪一日你不要我了，我也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你。
千婉玉一把将人拽紧，轻轻应了声。
——
隔日，等到后面的人赶来时，千婉玉将昨日利恩的提议又重述了一遍，“越是往下，气候越是严寒，她们留在此地也是死路一条。”
千倚灵轻点了点头，召来了芷兰，“你去让他们集合一下，等下有事我要宣布。”
“是，大人。”
千子衍看着她脸上的伤，低声道，“婉玉，我有重要的事要与你说，你跟我来。”
千倚灵倒是想问问她脸上的伤是如何来的，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自己的大哥截了胡，一直等两人身影走远了些，她才将目光放回到了东方明惠身上。
“小九。”
“唉。”东方明惠吓得差点将喂小胖纸吃的灵液给打翻了，她看到千倚灵站在自己面前，紧张的仿若是第一次见公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再瞅了一眼七姐的身影，一会功夫也不知道去哪儿。
无牙有些受不了她这幅没了魂的样子，将她手中的灵液夺了过来，“给我，我来喂小胖纸。”
千倚灵对她轻笑了声，“小九，我还是喊你小九吧。”
东方明惠却不知道该喊她什么了，关系亲近时方可喊她一声娘，关系不亲近时发现喊什么都有些尴尬，斟酌再三，她低声问道，“大人，你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东方明惠心漏跳了两下，聊天哈……她最是不会聊天，而且还是和千麻麻呢。
千倚灵转过身走至三米处的一颗大树旁，却是和千子衍选了一个背道而驰的路，东方明惠紧张的揪住了自己的衣服，在魂海中哆嗦道，“怎么办怎么办。”
千麻麻自七姐出柜那日起，再也未对她和颜悦色，加上七姐昨日不悦的表情，东方明惠已脑补了一万字婆媳之间的问题，以及那些婆婆棒打情侣之间的戏码。
小色脑袋上好不容易重新长出了一撮小蔓藤来，此刻正摇摇欲坠，“怕什么，大不了一走了之。”
东方明惠翻了个白眼，却不想这表情被刚回转身的千倚灵捕捉个正着。
这就尴尬了。
“小九，我只是想问问玉儿脸上的伤痕要不要紧？”
“唉？”
东方明惠有些不懂了，千麻麻若是当真是问她这个问题，大可不必走这么远，刚刚就可以问了，“没什么大碍，我不会让七姐脸上留下疤痕印的，大人，也请放心。”
“那就好。”千倚灵本想问两人之间的事，却被东方明惠紧张的氛围给感染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气氛瞬间就尴尬了。
东方明惠倒是想了许多，想到七姐破釜沉舟的决心，想到七姐的不顾一切，想起七姐为她做得许多事，竟无故生出了一些勇气来，激动道，“大人，七姐之前和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心悦于她，想和她相伴一生，想得到您的祝福，就算你不喜欢我也好，不接受我也罢，我都不会和七姐分开的。”
千倚灵一愣，被她那大声的宣誓震住了，尤其是看到她说到激动时，眼眶微红，似得了多大的委屈。
“你可知你在拖她的后退，她是百中无一的五行灵体，我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一个五行灵体，以玉儿的资质，是很有可能成为这七色大陆上唯一一个灵帝。”
东方明惠像是被戳了气的皮球，刚刚豪气万丈的宣言在拖后腿这道墙上止不住前了。
“别泄气啊，她虽是五行灵体，可前期若没有和你双修，她早已暴露了暗系灵力，还如何成长？”小色从未见过棒打鸳鸯的戏码，这算是见识到了。
“嗯。”
东方明惠却不想说，这些七姐的痛楚她并不想展现在千麻麻眼前，以此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她和七姐的关系不该是因双修绑在一起的两人，她们的感情是最为纯粹的爱情，早些她的确抱着利用七姐的心思，可若是没有这样，有哪来后面的爱。
“大人，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七姐的，七姐她、也是一样，我们希望可以得到您的成全，如若不能，也是没关系，等到此事事了，我和七姐会先行离开。”
千倚灵差点被她给气笑，尤其是两人说话的模式都一样，避重就轻。
“娘。”
“七姐。”
千婉玉和千子衍的话就简单许多了，无非是因为真实之眼，而千子衍猜测到真实之眼肯定是出了问题，这才将人拉扯到一旁说个仔细明白。
“九妹，过来。”
东方明惠看了一眼千倚灵，发现对方神色如常，并无什么反感，低声道，“大人，既无其他事，我便和七姐先行离开。”
千倚灵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许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