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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权贵们几乎恨不得苏糖马上去死。
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更何况苏糖这是在动他们的基本盘!
他们扎根在宋国多年,也正是因为家大业大,手中有着上万亩良田,每年才会有那么多的收成供给家族。
倘若真的如同苏糖所期望的那样,权贵每家每户最多不能超过1000亩的田地,那么这世间就没有什么世家了!
他们和那些泥腿子有什么区别?
苏糖惹了众怒,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在向圣上递折子,大骂苏糖大忠似奸,是宋国最该死的人!
苏糖一袭青衣,走在京城之内,她的步伐从容而优雅,少女容貌长开了,有一种绝代风华的气韵。
但她地位站得太高,几乎是让同龄的人仰望,虽然不乏有权贵子弟对她心生倾慕,但他们自觉配不上苏糖,导致苏糖本来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却迟迟没有定下终身大事。
至今为止,她本人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这些天她正在搜集一些官员为非作歹的正解,苏糖手中统计的一些名单,正是朝堂之中,家中良田极多的权贵,也是正在疯狂针对她的官员。
依靠皇帝在暗处的势力,她得到了一些证据和资料。
只是苏糖有些犹豫,第一把刀应该架在谁的脖子上呢?
苏糖身旁跟着一个下属,是曾经工部的人,他恭敬的说:“苏丞相,最近京城秦家和王家又在弹劾您。”
苏糖挑了挑眉,走在一片河边停下,她看向河中央的船,里面有一对小情侣,淡淡道:“弹劾我什么?”
下属轻咳一声,将话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说您年少轻狂,做事莽撞,动辄就要颠覆宋国江山,看似是忠臣,却比奸臣更可恨。”
苏糖轻笑一声:“不过是鱼儿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她神色淡淡的,很少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绪。
少年丞相,一向寡言少语,身上却极具威严。
下属不敢多言,按理说他虽然是苏糖心腹,可是朝堂之上所有人都知道,苏糖她不玩结党营私那一套,她走的路太正了,或许她这种臣子才是陛下最喜欢最信赖的臣子吧。
苏糖掀起眼帘,桥上面,一个锦衣少年撑着一把伞走过去,她目光看过去,直到那个身影消失,依然注视那个方向。
下属也好奇的瞄了一眼,发现竟然是肃王世子,他突然想起什么道:“嗯,说起肃王世子,他最近好像在和王家议亲,门当户对,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只是现在王家上了苏丞相的名单,估计前途不好说。
苏糖垂下眸子,沉默了片刻,忽然说:“第1把刀,就搁在王家的头上吧!”
说罢,她转身离开。
下属有些目瞪口呆,这会不会太快了点?王家毕竟是世家大族,首杀一定要快准狠,这若是没有成功,那以后进展就会不那么顺利了。
但他也不敢多问,连忙跟在苏糖身后。
…………
7天之后,苏糖将王家结党营私以及残害乡民的证据,递交给陛下。
现在朝堂之上,苏糖的人也有不少,再加上一些拥戴陛下的臣子,他们一方的几乎占据1/3的人。
陛下果然勃然大怒,立马派兵围剿王家,将他们夷三族,其余族人发配边疆。
其实这个惩罚稍微重了点。
但现在正是风头浪尖上,那位帝王不敢有丝毫心慈手软。
他将王家的上万亩良田,分给治下的百姓。
一时之间,所有官员都知道了陛下的坚决,他不顾文武百官的反对,一心支持苏糖的改革。
并且那位陛下已经在做了!
百姓名自然是欢呼鼓舞,希望这种事情多多益善。
苏糖对此没有多言,下朝之后,她回到府中。
苏糖坐在书房里,抿了一口茶,装作不经意问小喜:“听闻肃王世子正在和王家议亲,结果如何?”
小喜脑中回想了一下,连忙说:“这件事情京城也略有传闻,听说都快交接生辰八字了,结果王家出了这档子事儿,自然就此搁浅。”
苏糖勾了勾嘴角,淡淡道:“此番倒是我对不住肃王世子,你去城南买一包肃王世子最喜欢的糖果送过去,就说,是我特意赔罪。”
小喜眼神古怪的瞅了她一眼,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
肃王府。
肃王世子面前摆放着一包糖果。
侍卫恭敬地说:“世子殿下,这是宋丞相的人送来的赔礼,说是搅和了您的一桩大好姻缘,心中过意不去。”
少年容颜如玉般俊美,纤长的睫毛抖动,眸光落在那包糖果上,轻呵一声:“她若是果真心有愧疚,为何不主动来道歉。”
侍卫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说:“殿下,那位终究是苏丞相啊!”
肃王世子眸光微冷,他将那包糖果用衣袖扫在地上,淡淡道:“扔了。”
侍卫自然不敢不从命。
………
夜晚。
少年沐浴更衣之后,他穿着一身洁白的里衣,坐在窗口静静的品着一杯茶。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来人。”
门口的侍卫走进去,拱手行礼。
少年面无表情的说:“去将今日苏丞相送来的糖果拿过来。”
侍卫:“……”
他沉默两秒,应了一声是。
肃王世子眸光淡漠,忽然想起那个女子。
其实自从她几年前去阳城救灾之后,他们二人都嫌少再有来往。
后来她大病一场,京城人都传言她染上了瘟疫,他急得满头大汗想去探望她,却被父王母后关了禁闭,不准他以后和苏糖再有任何关系。
不仅仅是因为个人私下的情谊。
更是因为苏糖朝堂上的立场,和肃王背道而驰,在某种方面来说,他们其实是政敌。
再到后来,她名扬天下。
年少时便已经成为一国丞相,意气风发,前途不可限量。
她仿佛当代最璀璨耀眼的光芒,只要旁人说起当代俊杰,她就是众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现在,苏糖开始大开大合的改革自己的政策。
而肃王世子却还在国子监读书。
哪怕当街遇上,苏糖也从来不会主动跟他交谈。
过了片刻之后,侍卫将那一包糖果完好无损的送到他的桌上。
他打开包装,捏起一枚桃花形状的糖果,熟悉的味道溢满口腔,他的眉目不由得舒展起来。
星空下面,不同的地点,少年少女都坐在各自府中的窗边,吃着同样一种糖。
苏糖其实对食欲并不感兴趣,她只是独独喜欢这一种糖而已。
喜欢了很多年,有时候不开心的时候会尝一颗。
开心了也会尝一颗。
可她身上却无论如何也染不上少年身上那种清甜的味道。
她闻了闻糖的味道,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夜色深了,苏糖喝完一杯酒,就回到寝房消息。
几天之后。
苏糖用同样的手段用拉下了京城中几位世家,让他们手中的田地归还给百姓。
这几日,京城西门砍了不少头颅,几乎每夜都能听到挽歌。
朝堂之上。
苏糖挺直脊背,站在中央,又将几个名单交给陛下,环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字一句道:“水至清则无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各位都是我苏糖的同僚,我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看,倘若真的杀干净了,我宋国的官员,岂不是没人在帮助陛下治理国家?”
这话实在太猖狂了!
几乎就是逼的文武百官不得不去同意她的政策。
朝堂上一片安静,针落可闻。
就在这时,大殿之外有太监拉着长长的嗓音喊道:“常胜将军回朝,特来觐见陛下!”
朝堂之上略微有些喧哗。
常胜将军!这个人这几年异军突起,在边疆杀的敌军连连求和,可谓是为宋国长了不少脸面,他手握10万军队,正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柳清风!
曾经出身山匪的一个少年,硬是在刀光血影中杀出一条光宗耀祖的路!
但他还有一个身份,他是苏糖的大弟子!
这件事情让他们回味起来,一个个都有些头大。
大殿门口,身披铠甲的少年一步步走了进来,他浑身煞气,像是一头远古的猛兽,走到殿堂拱手道:“末将柳清风,参见陛下!”
皇帝自然是欣喜万分,抬手道:“爱卿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他的位置安排在苏糖的对面。
柳清风看向苏糖,挤眼笑了笑,拱手嬉皮笑脸的:“先生多年不见,风采越发逼人!”
苏糖也是模是样的回了个礼。
就在这时,柳清风忽然道:“末将这次携10万大军,来支持陛下与苏丞相的改革!若是有人不愿意,我这个山匪当惯了,一个不开心,可是要见血的!”
他煞气森然,一开口就是要杀人的话。
10万大军!
这个词几乎让朝堂上的官员面面相觑。
此刻他们终于知道了,这一切都是陛下一步步算计好的。
现如今京城之中,已经彻底成为了他的一言堂!
若是他们迟迟不愿接受苏糖的改革,那么必将会死路一条。
于是,这些人如同软脚虾一样,跪在地上众口不一的说:“微臣觉得宋丞相的改革为国为民,实在是一项圣举啊!”
“臣等附议!”
然后朝堂之上一片喧哗,皆是同意朝堂改革一事。
苏糖忍不住笑了一声,她眼中闪烁微光,心中格外激动,软硬兼施,看来只要有兵权在手,这群人也不过是废物一样的存在。
她轻咳几声,然后感觉胸腔有种剧烈的疼痛,拿出手上的锦帕捂住嘴咳嗽几声,等她再拿下来,锦帕上面已经有了血迹。
她轻叹一声。
这么多年一心都在百般忧虑,一件事未罢,另一个问题就又出现。
她身为一国丞相,也有批阅奏折的权力。
几乎每日每夜,她都在辛苦的整理着一些奏折资料。
别说御医曾经劝导过的修身养性,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甚至御医曾经说过,长此以往,恐将不利子嗣。
苏糖一开始有些不能接受。
但后来,她的身体已成顽疾。
咳嗽必见血。
苏糖强行压住嗓子的骚痒,下朝之后。她离开皇宫,柳清风跟了上来,看见她笑道:“先生果然有能耐,我在边疆经常听到你的传闻,你现在声望可大着呢,以后呀,鼎是一个名垂千古的人物!”
苏糖忍不住笑了笑,今天的结果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但是离不开三个原因。
第一是那位帝王的鼎力支持。
第二,是她多年以来培养出的声望以及手段。
而第三,就是面前之人手中握掌握的兵权。
天时地利人和,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不能缺少,如此,改革才勉强顺利下来。
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苏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觉得眼前一到天晕地转,晕倒在了地上。
柳清风表情微变,小喜连忙跑过来,将苏糖扶起来,周围人一片骚乱,然后有人大声喊:“苏丞相晕倒了!”
小喜连忙让侍卫将苏糖,抬进马车里,然后吩咐人去请御医。
一顿兵荒马乱。
苏糖躺在柔软的床上,她此刻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眼前有很多人影。
皆是一些熟悉的亲人以及御医。
竟然还有柳清风。
御医给她把完脉,表情有些沉重:“苏丞相,你这脉是大亏之相,几年前我就说过,一定要好生将养身体,不能忧思过甚!”
苏糖淡淡笑了笑,轻咳几声说:“可是身居高位,我能像老人一样休养身体吗。”
御医被噎了一下,表情有些沉痛,道:“你的身体几乎无法治愈,心绞痛,再加上多年以来咳嗽,甚至经常咳出血,五脏六腑都有些损伤,若是好生休养,用上等药材调理身体,也能活个十来年,若是还像之前那般任性妄为,恐怕就…”
苏糖睫毛颤了颤,轻笑一声:“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小喜眼睛一酸。
小姐这么多年,几乎从未好好休息过。
再加上她曾经去阳城救灾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个个百姓似在她面前,而无能为力,她因此甚至夜晚悲痛欲绝,从此大病一场。
从那之后,身体就大病小病不断,常常夜里也在忙着批阅奏折。
如今身体拖出了毛病,她有些心疼的望着苏糖。
周围的人对苏糖一顿安慰,御医开完药之后,苏糖闭上眼睛说:“我想睡一会儿。”
房间之中,其他人陆续离开。
柳清风拱手道:“先生虽然从来没有教过我什么,但先生一言一行,已经在向清风授业解惑,祝苏先生早日康复,告辞。”
小喜替她盖上被子,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苏糖眼睛闭着,心中就无味杂陈。
她睁开一双澄清的眸子,看向阳光灿烂的窗外。
心口之处依然有些疼痛,仿佛针扎一般。
她静静品味的这种疼痛,竟是笑了笑,轻声道:“这算什么?天妒奇才吗?”
紧接着,她觉得自己有点自傲。
忍不住失笑两声,苏糖从床榻上站起身,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站不起来。
她身体亏空的厉害,少女在阳光之下,身板有些过分的消弱,脸颊也有些苍白。
苏糖重病的消息传出去之后,闹得还挺大的。
甚至从民间纷纷自告奋勇的走出来很多神医,费尽心思想要为她治病。
几个月来,他们不求诊金,只想为苏糖治好病,可是当民间的神医把上苏糖的脉搏时,都已经明了,她身体亏空的太厉害,几乎药石无医。
倘若安心调养,或许还能活的时间长一些。
可若是思虑过多,她不一定能活过20岁。
可是如此天才的苏糖。
如此意气风发的苏丞相,她怎么可能停得下自己的脚步,她好不容易有现在这种大好局面,自然是趁着她有限的时间,继续为百姓做事。
所以在御书房中,皇帝问她:“苏爱卿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苏糖摇头拒绝:“人终有一死,但律法不会!我所留下的政治遗产也不会,陛下,我要是现在停止,大概会抱憾终身!”
皇帝叹息一声:“得卿如此!乃是朕的荣幸,也是我宋国的荣幸。”
苏糖被人夸习惯了,坦然接受。
18岁这年,她亲自改编了一本新的律法,权贵犯罪与百姓同罪,哪怕是皇亲国戚,也要按照律法办事!
她甚至是仰仗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相的名望和权利,强行逼着陛下改革了这部律法。
皇帝大骂苏糖,说她不再忠君爱国。
苏糖只是悠悠回了一句:“陛下有一天终会老去,头脑也会糊涂,微臣只是想着等你老了之后,为后人多添一分仰仗!”
话罢,皇帝只觉得她在内涵自己,又是勃然大怒,指着苏糖的鼻子骂了一遭。
为此,她和帝王相看两厌,经常互相找茬。
苏糖也不在乎,她的身子不太行了。
这段时间,肃王世子倒是又和一名女子议亲。
苏糖随便找了个由头,让那个议亲的女子,升官进爵到偏远的地方去做官了。
婚事也就此搁浅。
她托小喜又去买了一包糖向肃王世子赔罪。
这次少年同以前一样,并没有理会她,据闻糖果被扔掉了。
苏糖笑了笑,这些年在朝堂专横跋扈,她也养了些霸道性子,大概有些不讨人喜欢啊啊。
心口疼的受不了的时候,苏糖不得不来朝堂休假了。
那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帝王,眼睛竟有些微红:“苏爱卿,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苏糖笑了笑:“陛下不怨我骂你年老后会糊涂了?”
帝王瞪了她一眼,这些年他续起了胡子,也学习那些大臣们没事总爱玩那两绺胡子,没好气道:“有些话你可以私下和朕讲,朝廷之上,半点不留面子,让朕丢了颜面!”
苏糖失笑。
请假之后,她想去民间走走,去看看百姓的生活过得到底怎样。
苏糖的人自然都应着她,离开京城的时候,后面有一辆马车追赶上来。
马车甚至极为不恭敬的堵在了苏糖的前面,小喜刚要发怒,马车里就走下一个俊美华贵的少年,他一袭锦衣,拱手道:“见过苏丞相,听闻你要去民间采风,不如本世子可以荣幸一同前往。”
苏糖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有故人同行,自然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