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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行空与洛逍遥带着萧雁北遗体回到云州之时,却是柳宫文带人到达岚谷城之际。他自未料到洛逍遥会来岚谷,更未料到他与马行空已将萧雁北遗体带回。
柳宫文与一众护卫府之人,在夜晚之时潜入岚谷城中,陆续抓了几个兵士询问、打听萧雁北关押的地方。
马行空与樊供奉来到岚谷城之时与折家供奉打斗,自是惊动甚大,而事后抬着担架出城,诸多兵士亦也知道,被抓的兵士之中自有怕死之人,便将萧雁北已死之事言出,且遗体被人带走,至于何人带走、带往何处却是不知。
柳宫文与一众护卫府高手半信半疑,但想萧雁北身份尊贵,商议之后便是潜入县衙大牢中查探,却被衙内的折家供奉发现,一众人等便是打斗起来。
混战之中,柳宫文却是趁乱遁走,他此下心中已是惊疑不定,纵使他奸诈百般,也想不出是何人带走萧雁北遗体,猜想或是萧家来人带走,但又觉不可能,他之所以下毒害死萧雁北,自是为了能在契丹站住脚跟,于是便抱着侥幸的心理,偷偷潜去云州萧府打探。
契丹本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人死之后崇尚火葬,后来耶律阿保机建国称帝后,诸多地方借鉴汉制,待得了幽云十六州后,丧葬习俗亦也受了汉俗影响多为土葬,故而萧府亦是白布悬门。
凌晨之时,潜回云州的柳宫文乍见之下,已惊得魂飞魄散,心忖折德守能让萧雁北的遗体送回,心猜自己下毒之事恐是败露。此下辽地已无容身之地,一时间便是想着往何处逃逸,但想南唐、北汉与辽朝交好,自是去不得,想来想去唯有蜀地可去。
他一生贪恋富贵,从未想着躲隐山野市井,心念一到,便决意逃去蜀地,此时天已渐亮,城门已开,唯恐萧家之人亦会四处寻他,便想在云州城内先寻一个客栈落脚,待天黑后再图打算。
马行空将萧雁北遗体带回后,便是赶去幽州,想通知萧思温、卓武二人,让萧思温遣人先将柳宫文制住,问清情况,却未料到耶律宗武已遣柳宫文等人去救萧雁北。
但到幽州得悉情况之后,心猜柳宫文若是下毒之人,必会借机逃脱,便与卓武二人先是赶向岚谷,却在应州遇上一众从岚谷城回来的护卫府高手,打听之下,方知众高手与折家兵士打斗之时,柳宫文已然不见踪影。
此下已然料定柳宫文是下毒之人,卓武便以萧思温之命,着其中三位未受伤的护卫府高手转而追寻柳宫文,众护卫本就对柳宫文视为祸水,闻得他是加害萧雁北之人,个个都是咬牙切齿,自是分头寻找柳宫文。
云州萧府堂厅之上,萧慕云眼泛泪光听着樊供奉诉说萧雁北致死的原因,却是沉默不语,待樊供奉讲完,望了洛逍遥一眼,举步向厅外行去,洛逍遥心知她有话要说,便跟着她身后,来到当初楚南风与燕仲长比武相斗的东院花园。
望着洛逍遥左肩,萧慕云叹了一口气,“你……伤势如何?”
洛逍遥心中一暖,知道她已是相信柳宫文是下毒之人,便道:“师妹不用担心,用了金创药,过上几天应会痊愈。”言罢将手中的“惊甲”递了过去。
萧慕云稍有迟疑,便是将“惊甲”接过,沉吟片刻,举目盯着洛逍遥双眼,缓缓言道:“若是折德守下毒,师兄当要如何?”
洛逍遥未料她会如此一问,怔了一下,苦笑道:“马师伯已赶去幽州,届时制住柳宫文查问,真相自会大白……”
“我只问师兄,若是折德守下毒,师兄你帮我还是帮他?”
洛逍遥对折德守为人甚是相信,从未想过他会是下毒之人,闻听萧慕云复问,对这个心中认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自也无法去设想,在萧慕云眼光逼视下,讷讷道:“这……我想下毒之下应非是折大哥……”
话未讲完,却听萧慕云冷哼一声,“你走吧,我……我不想再见到你。”言罢径自转身而去。
其实以萧慕云的聪慧,听完樊供奉的讲述,已然猜到下毒之人应是柳宫文,但萧雁北终是因与折德守交手而死,虽说消去杀折德守之心,但对他却是心生芥蒂。
她女子心性,想起自己击杀折德守之时,洛逍遥相护于他的情景,心中仍是不快,认为自己父女的情份在洛逍遥心中不如折德守重要,故才有此一问,当听得洛逍遥答非所问,依是有护折德守之心,自是气的转身而去。
洛逍遥虽天资聪颖,却是不懂女子心性,又是实诚之人,更不懂花言巧语相慰,两难之下,只是依着本心所想回答,更惹萧慕云生气。他却不知只要言出帮萧慕云,萧慕云自也对他气消,一时间望着萧慕云离去的背影,呆立无语。
想着萧慕云让他离去的话语,心中苦涩难当,但觉自己眼下在萧府只会惹她伤心,长叹一声,便是走出萧府,让门口的仆人转告萧慕云后,向着幽州方向行去。
当初柳宫文有护卫府作为靠山,楚南风与武望博等人都杀之不得,此下他下毒害了萧雁北,护卫府自是容不得他,但想马行空、卓武应是会将他拿下。
想着师母马希兰十余年所受之苦、苗长宁之死,洛逍遥心中自是想去刺上柳宫文几剑,以泄心头之恨。
将要行到城门之处,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洛公子请留步……”
洛逍遥回头望去,岀声之人却是樊供奉。樊供奉拱手见礼道:“不知洛公子意欲何往?”
听了鲁县令的言语后,樊供奉已然猜到下毒之人应是柳宫文,加上他与马行空二人若非洛逍遥阻止,恐怕在岚谷城已与折家军斗了两败俱伤,心中对洛逍遥却是生了感激之情,态度自也变得甚是恭敬。
洛逍遥淡淡一笑,回礼道:“在下想去趟幽州与马师伯会合,不知樊供奉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樊供奉连忙道:“昨日一夜赶路,公子都未曾休息,此下再赶往七百余里处的幽州,恐是劳累。”
樊供奉见他迟疑未答,又道:“马先生已赶去近两个时辰,若无变故,应与卓先生二人会在明日子时之前,将柳宫文带回,此下天色渐暗,洛公子不若就在云州等侯?”
洛逍遥心猜必定是萧慕云知他离去,便遣樊供奉前来挽留,心中暗自苦笑,此下已是酉时,但觉樊供奉话言不无道理,略一思索道:“如此也好,樊供奉可有熟悉的客栈帮在下指引一下?”
樊供奉一怔,自萧慕云令他来挽留洛逍遥之时,心也猜到这师兄妹二人闹别扭,想是因为折德守之故,心中便是暗叹一声,笑道:“樊某在云州几十年,个个客栈都是熟悉……离将军府北边有个“富安客栈”倒也清静,洛公子你看如何?”
洛逍遥之所以要他指引,却是有让萧慕云知晓自己的落脚之处的意思,以免她有所担心,此下不愿前去萧府,倒不是生萧慕云的气,而是害怕相对无言。
“那就有劳了。”洛逍遥点了点头,随着樊供奉向萧府北边的“富安客栈”而去。
到了客栈后,樊供奉自是抢先帮洛逍遥要了一间二楼的上房,知道洛逍遥尚未用餐,要了一些酒菜,吩咐店小二送入房间,安排好之后,方与洛逍遥告辞回府。
用过饭后,洛逍遥便将肩伤的金创药换下,近十个时辰一直未睡,加上肩膀受伤,确是有点疲惫,便是灭灯休息。
一睡醒来,只觉得全身舒坦,但见窗纸隐有天光,洛逍遥心猜应是卯时了,便着衣起床,想下楼喊上店中伙计,取水洗漱。
刚走出房门,却见楼下店小二引着一人步入院井,或是听到洛逍遥开门声音,那人抬头望来,二人四目相对,皆是心头大震,原来跟店小二进来了正是柳宫文。
柳宫文从岚谷赶到云州,看见了萧府门悬白布,心知自己下毒之事恐是露岀马脚,本着灯下黑心态想先躲在客栈,再图逃亡蜀地,哪料到会遇上洛逍遥,照面之下大吃一惊,却是掉头回闯客栈前堂,夺路而逃。
洛逍遥岂能让他逃脱,不假思索的纵身跃上屋顶,站在前堂屋顶举目望去,却见柳宫文已是身在北面三十余丈之外,便是跃到街道之上疾追,此时街上已有路人,但见二人一前一后狂奔,自是纷纷躲避。
北门守兵但见有人疾奔而来,有的路人被撞而飞,便是持枪欲拦,柳宫文哪敢怠慢,一掌击岀,兵士自然纷纷跌倒,虽是稍有停顿,却被洛逍遥拉近了距离,但听身后一声剑吟,一股寒气袭来,百忙之中,头也不回,向后扔出几粒“神风散”。
洛逍遥得了文益的相助,此时已至神念大成,修为已然高出柳宫文半筹,拔出水龙吟刺岀之时,却见面前几粒黑点袭来,接着薄烟生起,心知是“神风散”,忙屏息避开,却也是停滞了片刻,柳宫文已然窜出城外,待洛逍遥冲出之后,距离便又拉开了三十余丈。
柳宫文但从洛逍遥的剑气中,感到他的气机更甚以前,心中自是愈发惊恐,他当初修为胜于洛逍遥之时,尚被逼得不相上下,而在太原之时若非“神风散”,已不是洛逍遥对手,此下自是拼命狂逃,稍一拉近距离,便是几粒“神风散”扔出,以致洛逍遥一时不能近身。
如此一逃一追有近一柱香时光,却是到了恒山之下,柳宫文手中的“神风散”已是所剩无几,自也不敢乱扔,眼见洛逍遥已到身后十丈之处,随时便可追到身前,心恐“神风散”用尽,便是向山上逃去。
山道崎曲,又树木遍布,洛逍遥眼见一剑即可刺中柳宫文,却被他闪入林中,柳宫文在前面逃窜,虽说慌不择路,却也仗了岀奇不意的优势,但以他的身手,左右纵跃,每有险情,借着树木遮挡,却让洛逍遥一时对他奈何不得。
借着树木绕身逃至半山腰,但见眼前出现了四五丈高的岩壁,柳宫文心头一惊,慌乱之中向右窜去,不一会儿,却是到了山径石道,正欲折身下逃,怎奈洛逍遥一剑劈下,寒光四射中剑气凌厉,阻断了下逃之路,只得转身向山上纵逃。
此下左侧是逐势而高的山崖峭壁,右侧是六七十丈高的山谷,脑中便是闪过跃下山谷逃窜的念头,却终是不敢跃下。
谁知逃了半盏茶功夫,转了一个小弯,眼前十余丈处是一条依着峭壁,宽仅五尺左右的石阶梯道,但若逃上那石阶梯道,被洛逍遥从背袭击,避无可避,定会落下那崖壁笔直的深谷,此时方悔应在林中窜出之时,跃下那带有斜度的山谷。
在将到石阶梯道宽有两丈余的地段,便是收势定下身形,转身对着已经追来的洛逍遥,洛逍遥心防他的“神风散”,也不敢逼近,二人距有两丈,四目相对,凝神对恃。
柳宫文心想此下唯有拼命一博,心念急转,甩出仅剩下的四粒“神风散”,两粒击向洛逍遥左侧,两粒击向洛逍遥身前,他力道用的恰到好处,两粒‘神风散’射到洛逍遥左侧肩部之时便是破开,两粒在洛逍遥身前三尺处散开,顿时毒烟飘散。
与此同时,柳宫文身子右闪,一招“周天指”使岀,指气疾向洛逍遥左胸“气户穴”攻去。
他心知此时身手不及洛逍遥,但见洛逍遥左肩处衣衫隐有血迹,知他有伤,故而向洛逍遥左胸攻去,两粒“神风散”在洛逍遥左身侧爆开,其目的是逼洛逍遥向右身侧闪避,以便趁机夺路向山下逃窜,而另两粒在洛逍遥正面破开,自是预防洛逍遥前窜。
洛逍遥但想着师母马希兰的银发,苗长宁、萧雁北的死状,心中对柳宫文恨之入骨,已生必杀之心,见毒烟左侧、身前散开,心知柳宫文想逼自己右避,夺路下逃,竟自不顾,一招“雾绕华光”使出,剑气驱去部分毒烟,同时挡下袭来左胸的周天指,身子紧接着向左闪去,一招“长影暗雪”使出,劈向闪身而来的柳宫文。
洛逍遥之所以不顾“神风散”的毒烟,自是因为知道它的毒性在半盏茶时光后才会发作,当下不作躲闪相拦,自是想在半盏茶功夫内拼杀柳宫文。
洛逍遥此举甚是凶险,以柳宫文的身手只是输他半筹,要想半盏茶时光内杀他却是不能,何况他还有肩伤。
而柳宫文无心恋战,只想夺路逃命,只道洛逍遥会向右侧闪避,谁知他竟然不顾“神风散”之毒拼死一博,周天指攻出之时,身子便是向右斜窜,恰遇洛逍遥一剑劈来,此下无异于将自己身子送到洛逍遥剑下,顿时亡魂大冒,怪叫一声,忙是顿住身形,蹬脚后退,却已是不及,右手臂却被剑气袭中,立时鲜血直流。
洛逍遥哪敢停顿,复是一招星宿剑法“井犴扬首”,直击柳宫文面门,柳宫文此时转身不得,右手又是受伤,暴喊一声,左手扬起,从袖中飞岀仅有的两条银蛇,同时身子疾退,却未曾想到身后已是深谷,但觉右脚踏空,心头大骇,却是收势不住,惨叫声中跌落下去。
洛逍遥但见两条白线袭来,知是毒蛇,右手一收一扬,剑光幻起,便是将毒蛇斩成数段,见到柳宫文跌下深谷,心头一喜,疾步走进崖边探看。
但见崖壁直下,距崖边近十丈处依壁而生的小树拦腰折断,尚挂着一片随风飘扬的碎布,而那断树离雾气蒙蒙的谷底,有近两百丈之深,但想柳宫文应是粉身碎骨,心头方自松了一口气。
此时方觉左肩疼痛,运气调息,却觉修为气机只剩六成,心头暗叫侥幸,柳宫文背后若非是深谷,以他的身手,再周旋十来招,自己气机消退,到时反倒是性命难保。
心知再过片刻,修为气机将会消退,趁着此下还有五、六成功力,便是想寻个山洞落脚,疾步向山下行去,待到的半山腰一处林边,终是觉得全身乏力,再难行走,撑起一口气,走到山道边的一棵大树底下,靠着树身跌坐而下。
记起苗长宁的言语,知道中了“神风散”,唯有药王谷的“归元丹”可解,不若至少要十二个时辰方能恢复,心下苦笑不已。
此下已是孟冬,山上气温甚低,已有霜冰,若是平时即使冰天雪地也是不惧,可眼下功力顿失,已是动弹不得,加上肩伤,洛逍遥自是又痛又冷,又饿又困。
但恐毒蛇猛兽出没,只得强撑着瞪着眼睛,不敢闭目,谁知愈是如此,却愈发困乏,不知不觉中竟是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之中但觉全身发热,似有火光,睁眼一看,发觉自己置身于毡帐之中,身上盖着锦褥,躺在铺有毛毯的矮榻上。
毡帐扉门却是开着,透过扉门外望,只见外面一片漆黑,显然是深夜之时,惊疑之中,只见一素衣女子,手端小碗弯身进了扉门,定睛一看,却是萧慕云。
想起萧府东花园中置有两座毡帐,洛逍遥已是知道自己身在在萧府之中,心下大感奇怪,但见萧慕云脸色不喜不怒,却是不敢开口询问究竟。
萧慕云见他醒来,也不言语,缓缓行到榻边,将小碗放在案几之上,蹲身下来,扶起洛逍遥,用软枕垫着他的后背,方才拿过小碗,举勺舀着黄粟粥,吹了吹热气,喂到洛逍遥的嘴边,洛逍遥心中一暧,此下肚子自是饿极,但想萧慕云喂着,竟是舍不得快吃,慢吞吞的嚼着,一小碗米粥,竟喝了一柱香光景。
萧慕云自也不急,神态平静,任着洛逍遥慢慢吞嚼,待将米粥喂完,便是举了举空碗,却不言语,示意洛逍遥还要不要再来一碗。
洛逍遥知她心中犹在介意着自己相护折德守之事,心中不由苦笑,但觉得能让萧慕云喂着喝粥,实是天下最幸福之事,忙笑着点了点头,萧慕云瞄了他一眼,叹了一声,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帐外弯身行进一人,却是萧慕云的侍婢,手中亦是端着小碗,身后跟着马行空。
洛逍遥心中一苦,但听马行空道:“听慕云说洛公子醒来,老夫就过来打扰一下,哦,你刚刚醒来,想是饿了,先喝粥、先喝粥。”言罢盘脚坐在榻边的毡毯之上,听他语气却像是不知洛逍遥已经喝了一碗。
侍婢舀喂感觉自然是与萧慕云不同,洛逍遥倾刻间却将粟粥喝下,待侍婢告退离去后,坐在毡毯上的马行空方道:“幸好樊供奉今晨去了“富安客栈”,听了店伙计的描述,知道你是遇到柳贼,到了城门又听兵士禀报,晓得你追着柳贼向北而去,心恐你有失,樊供奉即刻带上一众人马追寻……”
“一众人等寻了半天,终是发现往天岭峰去了路径边上,有一棵树拦腰而断,猜是有人打斗,故而一路向上寻去,到了午时才发现昏睡不醒的你……”马行空顿了一下,又道:“那柳贼去的何处,可是让他逃脱?”
洛逍遥此下修为气机虽未恢复,睡了许久,喝了米粥,精神倒是不错,闻言向后挪了挪身子,将自己与柳宫文打斗之事言出,马行空听了大呼痛快,恨声道:“虽未能取柳贼之首祭于雁北灵前,终是也让他碎尸万段,好、好……”
“老夫戌时方才赶回云州,那时你犹在沉睡,听樊供奉讲你修为气机全无,性命倒是无忧,老夫方才放心……不然倒不知如何向恩师与楚先生交待,真是万幸呀。”
“柳贼这‘神风散’晚辈也曾遭过一次,十二时辰后自会恢复功力,马师伯不必担心。”
“此下已近子时,思温与慕云等众人犹在厅上等着老夫,你且好好休息,明日再谈。”马行空点了点头,起身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