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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书房,他盯着书架上的工艺品。
片刻后,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抬手按住,轻轻一转。
咔嗒。
一道暗门在身后缓缓开启。
六点半,天光大亮。
恒航门口己经聚集了很多人。
企业大大小小的负责人,在这个时候,终于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他们痛心疾首地向在场的外来人士和记者说明情况,并表示一定会陪在小邹总身边,一起度过恒航遭受的又一次重大打击。
“这可真是天意弄人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你们说,会不会是根本没弄出什么新产品,邹二少故意布了个局,只为了能给自己一个台阶,好体面的走下来?”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没关系,待会儿等他接受采访的时候,肯定能露馅。”
“要真扒出点什么来,可就有意思了。”
“邹家的脸面,怕是要被他丢尽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穿梭在人群中的灰衣男子转身走向路对面,来到一辆汽车前,俯身将所听到的话,一一告知。
后座,邹远良不断地打着哈欠。
为了能第一时间欣赏到精彩的画面,他今儿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此刻正困得要命。
“行了,这些废话,就不要跟我讲了。”邹大少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到底有没有打听到,人什么时候来?”
“刘经理说,事发的时候联系了一次,后来电话就打不通了,但现在围观的群众这么多,他肯定是要出来给个交代,顶多……撑到员工正常上班?”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八点西十。”
邹远良又打了个哈欠,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皱起眉,问道:“你确定你查过,没有其他代工厂,接到过恒航的单子?”
“老板您放心,我全都打电话问过了,绝无可能。”
“哈哈……”他得意地笑了起来,“保密协议?呵,货的秘密是保住了,可现在货都没了,我的好二弟,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还怎么力挽狂澜。”
“距离八点西十,还有两个小时,你,去那边继续给我盯着点,一有情况,立马回来汇报,另外,让那几个记者也好好酝酿酝酿,别等上了场,发挥不到位,坏了我的事。”
“是,老板。”
九点,道路尽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企业员工也没有收到任何通知,该打卡的打卡,该摸鱼的摸鱼,一切照旧。
九点十分,有人的手机响了。
渐渐地,所有人都去低头看手机。
灰衣男子狂奔回车旁,抬手猛拍玻璃:“不好了老板!老板!快上网!”
邹远良原本就睡得不舒坦,眼下又被突然吵醒,大少爷脾气刚要发作,手机屏幕怼到了面前。
#恒航电子远销国外,谁说老牌国货不能称霸市场?#
双腿一抖,差点滑坐到地上去。
他忙一手撑住身体,一手夺过手机,快速地翻阅起来。
“九点零八分,全国各大商业街口开始投屏,一共有二百八十个投放点,视频总时长约三十秒,播放了两遍,然后就撤了,但宣传效果足够,目前网上己经爆了!”
“至于视频的内容,是二少把仓库里那些陈年旧货全都运了出来,一路送上前往F国的飞机,他甚至公布了合约的数额,初步算下来,这第一笔订单的利润,远远不止五个点!”
“新产品果然是假的,只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销路上做手脚啊!他还特地找了代工厂,进进出出地做好全套的保密协议,原来只是为了转移咱们的注意力,实际上真正销售出去的,仍然是原本流水线上的老产品……”
“老板,我们彻彻底底地,被他给耍了……”
手下的声音越来越小,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两步。
邹远良闭上眼,用力抹了把脸:“六十秒,他只花了一分钟的广告费,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接管的恒航己经起死回生!他承诺的事,完全做到了!他——咳咳……”
“大少!您没事吧?”
“您当心身体啊!”
守在周围的下属们纷纷上前来劝慰,邹远良抬起手,众人立刻噤了声。
那只手慢慢地紧握成拳,抵住额头,腮帮子隐隐鼓起又消失,反复数次。
最终,他长长地吁了口气,从齿缝里挤出句问话:“是谁,买了他的货。”
“奥斯汀家族的长子,麦尔。”
此刻的麦尔正站在城堡三层,俯瞰着他的商业帝国,身后,两名下属抬着一只纸箱子走了过来。
划拉开,满满一箱的千元平价手机。
换算成本国货币,几乎是一顿饭的钱。
他随意挑了只,拆开封塑,按下开机键。
画面明亮,系统流畅,字体能调节到豆子那么大。
麦尔吹了个口哨,拨通了卖方的电话。
“哦言,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该怎么感谢我?”
话筒里传出冷淡的嗓音:“我认为,应该是你感谢我,华国千元手机的外销,我确实不是第一例,但这么成熟的技术和做工,如此低廉的价格,你应该找不到第二家,相信这笔买卖,会让你大赚一笔。”
“呵呵……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也知道的,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个交情,如果不是因为咱们两个之间有些交情,我也不可能拿你这批货,所以……”
“我们有过交情?哦对,你的肋骨跟我是有点熟。”
“……”
麦尔舔了下后槽牙,干笑两声:“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言你居然会说冷笑话了,我真的……还有点怀念你之前不说话时候的样子。”
“那就见一面。”
“啊?”
“给你一个感谢的机会。”
周末,晚八点。
今晚的邹氏家宴,气氛非同寻常。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复杂地微笑。
邹云雁坐在单人沙发上,晃动着手中的香槟杯,眼底浮起一丝轻嘲。
真惨啊这些人,想哭不能哭,想骂不能骂。
二哥一回来,一个个的,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