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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城内的祈天殿广场上,翔王正带着数百王族亲眷跪在地上迎接萧逸飞的到来。
“罪王李可信,恭迎武国大元帅萧逸飞。恭祝大元帅武运长久,百战百胜,立万事不拔基业。”
翔王说话时低着头,萧逸飞看不到他的眼神,因此也不知道他是在讲正话还是在说反话讽刺。他并没有对此放在心上,因为这翔王现在只不过是一只蝼蚁,无论怎么努力,也撼动不了自己这颗大树,也不可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危险。
“起来吧。你识大体,顾大局,为日后大陆的统一作出了极大的贡献,大王对你的所作所为极为赞赏。现在大王有旨,封李可信为翔国公,全家即日迁往七星城居住。”
“多谢大王隆恩。”李可信带着众人恭恭敬敬地磕头,“大王仁慈,我以后一定以武国利益为重,日后绝不会再有异心,作出有损国家利益之事。”
对于这种虚伪的客套,萧逸飞当真是非常不感冒,但是事关国体,程序还是一定要走完,终于在数次一方表示深感恩情,另外一方体贴劝慰之后,李可信站起走向祈天殿,宣告了最后时刻的到来。
在祈天殿中宣告自己这个大王当的不合格,然后告诉列祖列宗,我已经投降武国,成为武国的臣子,最后把象征国体的印章交给萧逸飞,整个投降仪式就算正式宣告结束。
这是翔王给萧逸飞的投降书信中阐述过的详细流程。看上去合情合理,萧逸飞送给武王批复后,也就表示同意。
一国都打下来了,这点繁文缛节又算得上什么。
可在走向祈天殿的路上,萧逸飞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想到了白精灵护国战争中的达尔文,接着他又想到了受到猜忌的赵飞翼。
他微微甩头,想把那不吉利的思想甩出去。
毕竟当时大精灵皇投降是经过谈判,与自己带兵破城大相径庭,萧逸飞便将心中那丝不安主动忽略。
祈天殿太过尊贵,有资格进入的只有寥寥数人,萧逸飞的亲卫们全部都是被祈天殿的看守者客客气气甚至哀求着被拦在了外面。
“你们留在外面。”萧逸飞制止了还想再开口劝阻的杨挚爽,微笑道,“我最大的依仗是城内的二十几万军队,有他们在,翔国公不敢对我做什么?而且八千左武卫就在外面,难道凭我的实力,还不能坚持到他们的到来?放宽心。”
说完拍拍杨挚爽的肩膀,萧逸飞昂首阔步地进入了祈天殿。
一进入祈天殿,萧逸飞就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迎面而来,这应该是由于店内的庄严气氛和依附在器物上的各代翔国大王的精神力造成,加上他艺高人胆大,倒也丝毫不惧。
可是等他听到身后大门缓缓关上的时候,心中突然掠过一丝不安,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快意刀刀柄。
李可信弯腰行礼道:“祈天殿共分九层,交接仪式必须在第九层完成,请萧大元帅随我来。”
萧逸飞仔细地看了李可信一眼,直到对方的额头冒出冷汗,才道:“别做蠢事,别让我杀人。”
李可信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是!请大元帅随我来!”
虽然有危险神经的警告,但是萧逸飞内心的好奇更多于害怕,上面究竟有什么在等着自己?能让现在的自己都感到危险?
萧逸飞舔舔嘴唇,眼中掠过一丝杀意。
在第一层祭告一番后,其他跟进的人跪下不动。李可信则是带着萧逸飞往第九层而去。
每一层都是二十九级楼梯,可是前面带路的李可信走的很快,因此不到五分钟,两人就来到了第九层的入口。
萧逸飞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妙,一般来说,一国的投降仪式应该由降国国王自己祈天完毕,然后在大庭广众下将印信交给自己,方显隆重。为何现在却是来到祈天殿?难道这真的是不得不完成的仪式吗?抑或者这是一个陷阱?
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萧逸飞暗暗道:“就是陷阱又如何?不就是多杀些人而已,正好,我今天还没杀够呢!”
萧逸飞从来不是一个冒失的人,如果是之前的他,绝不会亲身犯险,可是他心中杀意盎然,丝毫不想再等,而且那第九层彷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一定要让他进去。
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国之都都被我攻克,还有什么困难是我不能克服的?
萧逸飞终于跟随李可信来到了祈天殿九层,可只是一眼,就让他的双目瞬间变得赤红。
一般来说,祈天殿的前六层供奉的是已故国王,代表的是六道轮回;而第七层,供奉的则应该是光明圣教的光明神,第八层供奉的则应该是本国的母神,而第九层应该留空,代表无形无影却无处不在的至高天道法则。
这五百个平方面积的第九层空无一物,乃是一国最神圣的所在。
可萧逸飞看到的地板中间,有的只是一堆人头,堆成了一座小小的浮屠塔的人头。
而这些人头萧逸飞赫然是认得的。
是隐贤村那些幸存的亲人们的头颅。
他们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和悲伤,最后得到父亲武威侯萧天的庇护,只想在这个乱世里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
可是他们的头颅现在已被砍下,堆在了这里!
最让萧逸飞发狂的,是他看到吕学文母亲的头颅,还有吕唯晨最尊敬的三叔的人头。
这些头颅对萧逸飞形成的精神冲击,几乎不次于数十个法师释放的精神攻击法术“心灵震爆”,下一秒,他的眼睛就变成了赤红。
萧逸飞刚将快意刀抽出,就看到无数条蓝色的“光线”激射射来。
这些光线拐弯躲过萧逸飞的斩击,并毫不费力地穿过他身体外形成类似领域的气场,直接通入了他的身体。
萧逸飞瞬间感觉无数条管道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精、气、神都向虚空处快速流失。但是不知为何,他非但不感到难受,还有如被春日暖阳轻晒般,懒洋洋的好不舒服,只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一咬舌头,萧逸飞恢复清醒,感觉到一道冷风从左侧袭来,半拧身,手中的快意刀已经幻化出无数的锋芒,直接将偷袭者笼罩。
但是让萧逸飞大吃一惊的是,偷袭者赫然是吕唯晨。
这个发现也让萧逸飞的攻击情不自禁地慢了千分之一拍。
这一点时间,已经能够让吕唯晨将一把通体绿色的长剑刺入萧逸飞肋下两寸,再翻身跃开,躲过了萧逸飞的斩击。
依照萧逸飞的实力,随意一刀砍出,就可以将祈天殿九层斩破,可是这一刀的劲气刚刚冲到门窗,就被一道若有似无的金光挡住,随即消磨于无形。
是最强的群体防御卷轴“金刚穹庐”,连地面都被覆盖。这样殿内就是杀的天翻地覆,殿外的人也不会知道。
他们真的想把自己留下。
翔王,你好胆!
萧逸飞已经发现眼前这“吕唯晨”并不是自己的兄弟,不过也没有易容,只是与吕唯晨长的比较像而已。
体内神圣之力暴涨,萧逸飞堪堪将那些“管道”冲垮、碾碎,就感觉脸上一阵剧痛,接着看到了无数鲜艳的花瓣带着香风迎面而来。
这一刻,萧逸飞彷佛来到了桃花源深处,没有杀戮,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晴空,朗日,微风,以及比桃花还要娇艳的完美面庞。
一身宫装的若琳公主如飞天的九天玄女般向萧逸飞飞来,双手张开,彷佛要投入一脸陶醉神色的萧逸飞的怀抱。
下一秒,她却看到萧逸飞陡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冰冷、疯狂、暴虐。
场景瞬间切换,桃花源散去,回到了杀机盎然的祈天殿九层。
那“九天玄女”容貌有如花树堆雪,清秀绝伦,却并不是若琳,而她的双手中也赫然各拿着一柄漆黑如墨的匕首,匕首尖端几乎已经萧逸飞的太阳穴。
可她眼中的喜悦瞬间褪去,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她的头颅高高飞起。
没有血,有的只是一道消失的虚影,和一件被割裂的轻纱。
那“九天玄女”的身影在萧逸飞百步外显现,她的眼中也多了几分阴狠。
如果刚才她退后的速度慢那么一丝,她就已经真的人头落地。
看清那女子的相貌,萧逸飞眼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大喝道:“为什么?”
他已经认出这个少女,赫然就是妹妹吕薇薇的贴身侍女小彩。
“他已经中了剧毒和诅咒,坚持不了多久。”小彩脸上如罩寒霜,高声道,“动手。”
黑暗中陡然冲出近几十名黑衣人来,再看他们的身法,竟然无一庸手。
萧逸飞发出一声冷哼,只向前跨出一步,就出现三十步外在一名正在准备法术的黑衣人身边,快意横扫,将其拦腰斩为两段,左手拔出刺入肋下的长剑,抓住尖端连点三次,三名黑衣人头骨碎裂,软倒在地。
身形微闪,萧逸飞就躲过了数个诅咒、负面魔法和攻击法术,来到了另外的一群黑衣人中间,右手刀,左手剑放在腰间旋转,顿时漫天血光飞起。
“剑刃风暴。”
如果萧逸飞开始时还如鬼魅般东游西荡,杀几个人换一个地方的话,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他追杀那些黑衣人。
而小彩和那假吕唯晨两人却是各自躲在“绝对壁障”里,满脸凝重地看着萧逸飞不断追杀自己的属下。至于李可信,早已经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杀到最后,萧逸飞干脆使用了修罗铠,如此一来,杀人更是有如砍瓜切菜,无比快意。
等萧逸飞将最后一名黑衣人砍倒在地,快意刀指向小彩时,小彩却是微笑着用修长白皙的手指点点了自己的手腕。
萧逸飞一阵莫名心悸,摘下手套,发现那宝石赫然变成了血红色。
这说明自己的头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被诅咒所占据。
“到了到了。萧逸飞,你的死期到了。”小彩笑道,“这五十六个人都是高手,不过他们的价值不是杀你,而是让你杀,现在他们死的值了。”
“叮”的一声脆响,萧逸飞瞬间跨过百步的距离,手中的快意刀重重地斩在小彩“绝对壁障”上,“绝对壁障”的光幕一阵晃动,竟然出现了条条裂纹。
“萧逸飞,你真强。要杀你这样的绝世强者,除非是同样的绝世强者布下陷阱;要么就是像我这样,先让你自降实力。”
萧逸飞没有理她,只是再次用快意刀重重地斩在了绝对壁障上,光幕上原本已经慢慢愈合的裂缝一下增大了许多。
“要毁灭一个人,必先使他疯狂。这句话一点都不错。萧大元帅,你现在已经只是只知道杀戮的怪兽,人人得而诛之。”
“嘭”,光幕碎裂,萧逸飞左手抓住了小彩的光洁如玉的脖子,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嘶哑声音道:“为什么?”
小彩发出如银铃般的清脆笑声:“萧大元帅,你这么聪明,难道还想不到原因吗?功高震主!和你相比,鼎国和翔国只能是小疾,桀骜不驯,自以为是的你才是大王的心腹大患啊!”
确认了谁要杀自己后,萧逸飞竟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和懊恼,只是冷冷地道:“箫正龙要杀自己,那我就先杀了他。武国王族有那么多人,谁都可以当王。”
“你以为就大王要杀你吗?你就不想想我们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翔王和你联络的消息,并通过他布下陷阱的。你除了和他提过之外,还有和谁说过?”
师父,我只和师父说过。萧逸飞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动摇,不由大吼道:“假的,假的!吕唯晨是假的;那些人头是假的;你这个消息也是假的!师父绝对不会出卖我。如果他想杀我,为什么他不自己来?”
感觉到脖子处骤然收紧,小彩艰难地道:“前两个确实是假的,可第三个也确实是真的。你为什么不仔细看看我身边的人,才两年不见,你这么快就不认识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