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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楚芃突如其来的插了一手,祁梦哲和璟瑜的雪撬车就被遗留在了凌水镇外的林子里。对于这奇形怪状的雪撬车和一看就是异种的雪撬犬这两样极为显眼的东西,楚芃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虽然也觉得有趣,可却并不怎么重视。
他只知道祁梦哲和璟瑜这些人是乘坐着这种奇怪的东西出现的,他发现时璟瑜等人已因为雪撬车不能走旱路而弃车改作了步行,就以为他们之所以会用这各连个轮子也没有的东西来代步,不过是被那些人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办法弄到马车这才不得已弄了这么个四不象的东西,也就没有多重视。到是体形拉车的雄壮的阿拉斯加雪撬犬这种看着颇为神俊的异种狗,很是得他的青眼。他打算着寻个机会,向祁梦哲买过几条来充作猎犬。
楚芃对雪撬车瞧不上,正合祁梦哲的意。他使人对雪撬车做了些安排之后,更是忍痛与璟瑜商量着挑了几只雪撬犬送给了楚芃。之后才坐上安郡王府准备的马车,慢慢的向着宣城方向而去。只是无论是祁梦哲还是璟瑜,在习惯了雪撬车在雪地里行驶的速度,现在换乘了条件似乎更好但在雪地里走得极慢的马车有些不大适应。马车这样龟速前行的速度,更是让祁梦哲心下坚定了要与那些人合作,将雪撬车牢牢的把在自己手上。
还有心盘算自己生意经的祁梦哲到不是对于自己和璟瑜的安全毫不担心,而是他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璟瑜都有着自己的价值,不管这位安郡王想要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都只在保证自己活得好好的情况下才能有所收获。所以他自是不必担心他对他们不利。至于他想从自己等人身上得到什么,那就要看看他的手段如何了。
与在晋城时的对手不同,他对那些神棍摸不准,且顾忌颇多这才会被逼得那样狼狈。可眼前的楚芃却与那些神棍们不一样。楚芃和江逸峰虽然都不是等闲之辈,但自家老爷子和夏侯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任人拿捏的柿子。他们若真想凭借自己和璟瑜在两家身上得到什么,其结果说起来还真有些悬忽。
他还记得京城曾有过一段时间将江逸峰与夏侯焰、夏侯炯兄弟还有邵晏之、商少琛几人相提并论,对他们之间到底谁才是当是最杰出的年轻俊争论不休。直到江逸峰为了一段儿女情长而“自甘坠落”的不求上进之后,他才自这种比较之中渐渐淡出。而现在,似乎终于有了其中两方的一次交手机会,也许那曾经看来颇为无聊的“俊杰”之争,也能够分出一番高下来了?
心里有了这样想法的祁梦哲甚至还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期待来。有了坐等好戏开场这种莫名心情的祁梦哲,自然也能够有心思分心其他杂事了。
凌水镇到宣城,其实并不算太远。只是因为路途不便的原因。愣是在路上多花费了两天的工夫。这一路上璟瑜都没能够正式见到楚芃,但她却知道这位郡王观察了自己一路。虽然不知道他如此做的原因,但璟瑜却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并无恶意。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太过担心。
临近宣城时,天又忽然再次飘起了鹅毛大雪。再次看到这皎洁美丽的雪花,车队里无论是谁都没有任何的喜意,有的只是的愈加沉重的心情。
看到天降大雪,寒着一张脸的楚芃催促着队伍尽最快的赶回了城里。一进城门。他就抛下祁梦哲和璟瑜这两位特意邀请来的客人,匆匆的赶去了宣城府衙。还是王府长史将璟瑜这一众客人“护送”至了安郡王府。不必人说他们也知道楚芃行色匆匆的是去做什么了,对于他这种失礼的做法,祁梦哲和璟瑜自是不会与之计较。更何况他们这“客人”的身份,多少总是有些尴尬的。
也许是事先派人送了信,他们一行人到达安郡王府时王府已是中门大开了。进到王府后端坐在正堂里的。是代兄迎客的安平公主。
今年正值及笄之年的安平公主的生母,曾是安郡王其母张贤妃宫中的一位宫女。后来虽因为生下了安平公主而封了个贵人的封号。只是这位贵人却是个福薄的,在安平公主三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她在临终之前,求了恩旨让安平公主记名到了张贤妃的名下,自此安平公主就成了张贤妃名下的女儿。据说性格温婉无争的张贤妃因为自己只安郡王楚芃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对安平公主视若己出疼爱非常,连带着楚芃也十分疼爱这个妹妹。
先皇受伤之时。楚芃就派人去了浔阳。待先皇驾崩的丧讯传出后,他更是在第一时间就使人将母妃和这个妹妹一道“接”到了封地宣城的这府藩王府。比起其他目前还留在浔阳的先皇遗下的其他公主来说。有这样的母妃和王兄在这位安平公主的未来无疑更加要有保障。
因为祁梦哲是男宾,所以正堂里摆着一扇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屏风。透过这扇
屏风,璟瑜影影绰绰的看到堂上坐着一个人。不必人猜,也知道这坐着的人就是安平公主。
璟瑜与祁梦哲隔着屏风向后面的安平公主施礼道:“开阳(微臣),见过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两位贵客免礼。”一个有如莺啼的娇嫩声音自屏风后传出:“请两贵客入座。”
“不敢,谢公主赐座。”璟瑜与祁梦哲选了两个近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王兄差人回来说邀请了两位贵客来王府做客的信送得匆忙,再加上母妃正染病在床,本宫有些分身乏术。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两位贵客海涵。”安平公主一边令人奉茶,一边客气的寒暄道。
见安平公主说得如此客气,璟瑜和祁梦哲两人也只好忙称“不敢”。
祁梦哲微笑着道:“不知太妃娘娘有恙,我等还上门打扰,自是我们的不是。若要说海涵,也是我等请太妃娘娘和公主海涵才是。我等还想着要向太妃娘娘请安的。不知太妃娘娘的身体……”
闻言安平公主便道:“大夫说母妃只是忧思过度,再加上前两日出门时染了风寒,这才卧病在床。这两日服了药已经好了不少,只是还是有些精神不济。至于请安,等再过几日母妃的精神好上一些时也不迟。王兄在信里说两位会在府里多留些日子,请安之事也急在这一时。其实母妃在得知县主与祁公子要来府里做客时,也是十分高兴的。若不是实在是有恙在身,她也想要早日见见开阳县主的。”
听到安平公主如是说,璟瑜与祁梦哲只能点头称好的应承着。他们求见张太妃,更多的也是出于礼节。既然人家身体不适。他们也自不会强求。尽管璟瑜心里对这位颇有贤名却生养了楚芃这样一个儿子的张太娘有着几分好奇,但这好奇也只有一点点。如果能够见见自然不错,若是见不到也没什么遗憾。
就在这一会儿的工夫。便有侍女前来回复璟瑜和祁梦哲在王府暂住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安平公主也没有再多留他们,就让他们先去收拾安顿了。
而此时离王府几近半个城池距离的宣城府衙内,楚芃和江逸峰两人正各自寒着一张脸的坐在本应是州府长官所坐的首位上,冷冷的看着一个在他们的目光逼视下瑟瑟发抖的身穿着四品补品的中年男人。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城的守兵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闹哗变?”楚芃十分窝火的道:“如果不是逸峰恰巧遇上。及时镇压了下来,这后果如何你可曾想过?”
“王……王府,这、这、这真不关下官的事啊。”中年男人毫无形象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冤道:“下官一直都是依旧王爷和江大人的吩咐行事,并未有做过任何会、会引起这场哗变的事。还请,还请王爷您明鉴哪!”
“你——”楚芃厌恶的看着中年男子的丑态,正欲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江逸峰递来的眼色给阻止了。
江逸峰对着中年男人道:“李大人,负责城北放粮的人沈二可是你家二房如夫人的亲弟?”
“这个……是、是。”这位李大人听到江逸峰这一问,额上汗迹冒得更多了。
“那李大人可知城北守军哗变的原因。正是这个沈二将应该发放给他们的粮响给扣下了三分之二?现在天又下雪了,如何仅凭着剩下的那三分之一的粮响,你让他们的家人在这样的寒冬如何渡日?”江逸峰的声音虽然平静,但这位李大人的身子却是随着他的话越抖越严厉。
李大人着急的辩解道:“那个……这个……这个下官真的不知情哪。下官这就下去,将沈二拿下。让他将那些吞下去的苛捐的粮响给北城的守军补发下去!再将他打入大牢!”
“本王当然知道你没有参和在里边,”楚芃不屑的扫了他一眼。道:“若非如此,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够站在这里说话?”
“是、是、是,王爷英明!”李大人忙不迭的点着头道。
楚芃不耐的对这位吓得不轻的李大人扬了扬手道:“沈二的事你不用管了,他已经被当场行了极刑。他贪没的那些粮响除了一部分已经偷偷运走的之外,就已经收绞上来了。你先下去,现在又在下雪了,去城内巡查一番,看看还有哪些民居不稳当的,尽快找地方让他们搬。”
李大人也不意这位王爷的态度,赶忙离开了这压得几乎令他窒息地方。
“真是个废物!”楚芃看着李大人逃之唯恐不急的背景,冷声道:“若不是还有用得着他李家的地方,若不是他还算识相,怎么也会让他这样的庸才还坐在这个位子上。”
江逸峰没有接这话,而是道:“他的事到还不急,现在最令人着急的问题还是粮食。虽然这次借着那几个不安份小势力这次被压了下去,但仅凭我们手里现在剩下粮食,问题早晚还是会再爆发的。特别是这大雪又在下了,若是见不到粮食人们心里的恐慌会很快就乱起来。”
楚芃转头看向窗外的大雪道:“本王这不是已经在想办法了吗?”
“你是说……”江逸峰似有所悟的道:“听说祁梦哲他们已经被送进了你的王府?”
“这时安平应该已经安排他们住下了。”楚芃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