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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兄妹和祁梦哲跟着安平公主返回安郡王府的时候,府里的安郡王楚芃早就在府里恭候多时了,对此夏侯炯亦也不意外。应该说早在夏侯炯决意亲自出面现身文萃馆时,就知道作为此地地头蛇的安郡王府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内接到消息。
虽说在文萃馆时璟瑜曾想过有跟着二哥夏侯炯就此一走了之,祁梦哲曾出言暗激,但无论是璟瑜还是祁梦哲其实心里都知道想要就此不辞而别其实是不可能的。他们也就是一说而以,只是向王府和江家表示他们想要尽快离开此地的决心,并没有真的指望能够如愿。虽然他们心里是巴不得如此,可也知道现在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说得难听一点,哪怕加上新来的夏侯炯,也照样扭转不了他们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现状。到底能否顺利离开这宣城、离开这琅州,还需要人家安郡王高抬贵手。
在返回王府的路上,璟瑜抽借故许久没见过二哥甚是想念,有不少话要跟他说的理由没有再与安平公主同车,而是上了夏侯炯的马车。这个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再加上安平公主自己也有心事,也没就有阻挡。
璟瑜要求与夏侯炯同车其实也是不得已,她确实是有要事与这个全然陌生的二哥相商,这关系着他们此行能否顺利离开安郡王与江家的地盘,就此来说也算是事关重大。只是等她上了夏侯炯的车驾后,对着夏侯炯那张再是严肃不过的脸色,她愣是半晌都能将想要说的事说出口来。而夏侯炯偏偏又是夏侯家这一代中平素为人最方正,最拙于用言词表达心中感情的一个。他在边关军营中多年,面对的都是皮糙肉厚的粗汉,可在对面璟瑜这个心中疼爱有加的软乎乎的亲妹妹时,他也只感觉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说。却偏偏又不知要如何开口才好。
真要说起来,就算是原来的璟瑜与夏侯炯两兄妹之间也有多年没见过面了。夏侯炯随父离京镇守潼涧关时璟瑜还年幼,才刚到记事的时候,对夏侯炯这个多年不曾在眼前的二哥即使再记挂也极为有限。再说论小孩子本就忘性大,就算有挂念也很快就会抛于脑后忘光了。更别提如今的璟瑜根本就是另一个人,完全没有与之有关的任何记忆。
心中所有对他的认知,皆来自于家中亲友们闲聊时的话语里,主要是小哥夏侯烽的话里。在那些闲话之中,她对夏侯炯的印象就是夏侯炯与几乎所有夏侯家的儿郎一样英勇善战。但为人却是夏侯家同辈兄弟之中最为方正,也最讲规矩遵守礼仪。在小哥夏侯烽的说辞里他在这方面甚至有些像那些酸儒一样发迂。
不过对此种看法璟瑜心里却有所保留。因为她听过人说这位为人方正的二哥惯用兵奇偏师。一个用兵擅用诡奇之道的人,再方正也不可真迂腐。在她看来,这应当是小哥夏侯烽曾被他管教得太严的后遗之症。不过有关他人品端方的说法。在京城的勋贵子弟中到是认同者甚众。
璟瑜前生所嫁的林家正是那种传说中极有端方之名的林家子弟,所以她下意识对这种人心防颇重。也因为以上这些原因,在之前乍见亲人的激动兴奋劲儿过去之后,她便有些不大知道要如何与对这位二哥相处了。再加上现在身旁也没有祖父、小哥,或是其他相熟的亲人在。也就少了当初初见长兄夏侯焰时的那股从容。
“你……”最终到底还是夏侯炯率先出言打破了车内尴尬的气氛,尽量语气温和道:“这两年来你过得可还好?有没有人为难你?”
听到这许久不曾听到的关怀之语,璟瑜心中隔阂顿时消散了不少:“多谢二哥关心,这两年来妹妹孤身在外,除了时时相念家人之外,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妹妹到底是夏侯家的女儿。看在夏侯家的份上也没有什么人真正为难于我。”
只是听到璟瑜如此说,夏侯炯非但没有因此而释然,反而更加相信自己的妹妹必定受了不少的委屈。他对璟瑜这近两年以来的日子多少知道一些。特别是之前晋城的那番大动静更是知之甚详。
他对璟瑜这个妹妹与对弟弟夏侯烽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他正是那种认为女儿要疼爱娇宠,男孩要严格教育的人。他离家虽早,可对自己妹妹在公府里过的是怎样娇宠的日子还是知道的,除了那一年那场让她缠绵病榻得几近夭折的暗算。她可算是在府里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可自从被那些神棍从家里绑走之后,却是吃了不少苦头。
他也曾听小弟说妹妹是个性子略有娇气的女孩儿。可现她受了那么苦之后现在竟然会如此轻描淡写的说没受什么委屈,这让他如何相信?她应当是怕自己和家人为难,才如是说的吧?她年纪小小的就被逼得如此懂事,本身就足以证明她这段时间的日子到底过得如何了。她这番明事理的态度反到让夏侯炯这个做哥哥的更加心疼了几分。
其实他还真有些误会了。璟瑜之所以如此说,并不是因为他所以为的那个理由,即使有也是顺带而已,她是真不认为这段日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就如她话里所说的那样,前前后后近两年来她无论身在哪里,所接触到的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顾忌对她还算礼遇。不管是被软禁于洛城或宁家时,还是晋城借住豫王别院的时候,都没人敢真正对她如何。甚至是之前在晋城附近的那次对她的追捕的人,她也相信哪怕她那次没有能够逃脱,落到了那些人的手里,那些人也不会真对她不利。可以说除了太过想念家人,怀念在京城与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有时会让她感觉难过之外,并没有因为被人为难而委屈过。
不过夏侯炯显然是个体贴的哥哥,见妹妹如此“懂事”,也不想辜负她的这片心意,也就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只不过他心里却是暗暗决定以后再去详细打听,凡是那些给妹妹苦头吃了的人。他一个都不会轻饶。
尽管她这番话确实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只可惜这他们这对还不太熟兄妹有些默契不够,夏侯炯这个做哥哥关己则乱,到底误会了。
“一会儿去王府,自有哥哥跟安郡王协商。你带着弄笛先去将行李收拾好,再去向张太妃道别。相信二哥会尽快带你离开。”夏侯炯又交待道。
璟瑜听他这么说并没有流露出他想像中的轻松模样,那张渐渐有了少女模样的小脸上还添了几分的凝重:“怕只怕他们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放我们离开。”
夏侯炯正想要再出言安慰她时,却突然起了的祖父对这个妹妹的期待。于是将安慰的话又咽了回去,改而问道:“妹妹何出此言?”
“他们将我跟祁大哥强邀至此的目的还未全部达到,又怎么会轻易放我们离开?”璟瑜也顾不得再藏拙。直言道。
“妹妹放心,二哥在决定来接你时祖父和父亲为此有过交待。他们不会不放人的。”夏侯炯对妹妹如此年纪就能有此眼界不由既欣慰又心疼,不由次伸出手摸了摸璟瑜的小脑袋。
璟瑜有些不适应的想要摇头将脑袋上的大手给甩下来。却又有些不舍。她虽不知道祖父和父亲他们都交待了什么,打算开出怎样的条件,却远没有夏侯炯这般的乐观。因为她知道他们想要弄到手的粮食和药材只有自己能够提供。祁梦哲前去晋州接自己还也曾想要经过自己为潼涧关的家人弄些粮食和药材,也就说潼涧关里即使还有些余粮其数量也十分紧张,绝无支援别人的余力。
现在的情况是虽然他们还没有来得急向自己明确提出。可楚芃和江家似乎都认定了自己有弄到这些东西的门路,他们不惜冒着树下夏侯家这样大敌的风险将自己扣下,为的就是这个。她不太相信没有达成这个目的之前,他们会就这么放自己离开。
没做多想,璟瑜就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夏侯炯。在向夏侯炯承认了自己确有这样门路的同时,亦将自己对此事的想法也通通告诉了他。
夏侯炯听璟瑜一口气将这些担心以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后。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表情,就像是他对此早就心中有数一样。只是当他看到说完之后的璟瑜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流露出隐隐的担忧之时,他才用再平静不过的语气道:
“妹妹说的这些我早就有所打算。妹妹不必担心,二哥知道怎么办。妹妹只要能够敦促提给你供粮食和药材的那些人,能够尽快恢复之前与祁梦哲订下的约定就行了。其他的一切自有二哥在,妹妹只要安心的等着跟二哥一起回家就好了。”
夏侯炯的这番表示总算是让她放心了不少。她虽没与眼前的二哥接触多久,可从那些对他有限的了解也知道他是言出必行。行之必果的人。想来也是,如果他真没几分成算几番准备。以他为将多年的谨慎是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贸然到这宣城,光明正大的来接自己的。
安下心来的璟瑜在不经意看向车窗外时,又再一次看到了路边扫雪的犯人,于是想起之前来时被来历不明的人跟踪的事,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于是她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身旁的二哥。
“妹妹到是机灵,竟然能够发现那些人,真不愧是我夏侯家的女和。”夏侯炯有些意外,不过却没有丝毫担心的道:“看来他们的训练还有待再加强,竟然连一个坐在马车里的小姑娘都能发现,真是太没用了。”
听到夏侯炯如是说,璟瑜这时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之前那些跟踪盯梢的人根本就是二哥夏侯炯的手下。这更让她对夏侯炯凭添了几分信心,他显然还另有后手,难怪他会如此自信。
夏侯炯不想让璟瑜太过担心这些,于是关心问了问她离开京城这近两年来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璟瑜也将自己这近两年来的遭遇大致向这位二哥说了一些,除了与空间有关的事隐瞒了下来之外,大致再没有多少隐瞒。她说的这些内容,有不少都是夏侯炯知道的,也有一些是夏侯家没有打听到的。无论是听过,还是没听过的内容,都让夏侯炯对妹妹的遭遇心生愧疚,愧疚于没有能够更早的找到她,来接她。
璟瑜这近两年的所经历的事也不算少,这一说就说了一路,直到马车停到了王府的大门口时,都没有能够说完。意犹未尽的夏侯炯只得让璟瑜暂时停下,留到他们离开这王府回家的路上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