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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离开后,卫峥暗暗皱眉,不知怎么,总觉得徐义理今日相邀有些蹊跷。
但柳行素走了之后,徐义理招待他便更客气了。
柳行素沿途问牡丹:“你跟在你们家大人身边,多久了?”
牡丹福了福,“回大人话,一年多了。”
“你们家大人能文能武,便从来没给你们讲过,他曾经在禁军中的事?”
牡丹摇头,“这个没有,不过他总说,自己以前认识不少兄弟,后来死的死散的散,如今要找也如大海捞针。说起来时,只怕是心中遗憾,对当年的事,似乎很不愿回首。”
她一面说,一面指引柳行素。
穿过一道窄窄的木桥,淡烟疏水,画屏清幽。小巧玲珑的阁楼便在眼前,隐匿花木之间更添雅韵。
柳行素拂过重重枯藤帘拢,终于走到了厢房门口。
“大人,我替您找件合身的衣袍,您且等候片刻。”
柳行素颔首,牡丹便折身走入了另一条小径。
她独自在门口立了许久,直到猛然间,门被撞开。
来不及惊呼,一只手便将她死命地拽了进去!
对方突然发力,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股大力握着她的手腕,将她不留余地地拖到了屋内,柳行素眼前黑了一瞬,身后的门也被关上了。
四周暗得可怕,柳行素怕黑,哆嗦了一下。
那拉着自己手腕的男人,忽然冲过来抱住了自己。
腰被人紧紧地一搂,一具温热而柔软的男性躯体也不留余缝地贴了过来,柳行素僵了僵,只听见他犹如女子一般温柔妩媚的声音:“柳大人,今日便让小的伺候你吧,小人定会竭尽所能让你畅快。”
……
宦官压着人到了无极殿,中书省的数位主簿,包括秘书监黄大人,此时都跪在韩诀身后。
韩诀俯身稽首,额头与冰冷的地面相碰。
“崔平,卷宗室的钥匙在你的手上,到底何人进过卷宗室,你不知晓?”
崔平原本不敢忤逆太子,才放了人进去,自然更加再不敢罪犯欺君,更何况他此时不知卷宗库被盗一事,忙一五一十将实情道破:“回、回禀皇上,不日前太子说中书省砌成年久,碰上今年的雨水,更是坏了大半,有心查探,更有心重修卷宗室。下官见那地方风雨侵蚀长年累月已有坏洞,更兼太子软硬兼施,下官不敢不从……”
“崔平!”这个蠢材,韩诀忍不住低喝。
皇帝冷冷蹙眉,“韩诀,你有何话要说?”
韩诀终于直了身体,“回禀陛下,崔平所言,并不皆是实话。”
“那还有什么?”皇帝显然失去了耐心。
韩诀天生声音冰凉低沉,如凿铁寒冰,“陛下,是微臣放太子入内的,但微臣自知陛下惦记这卷记载,那日之后曾回去查过,并无异状。此事不一定是太子所为,个中缘由,还待详查。”
皇帝沉怒道:“还要查什么?定要朕将禁军派到太子府中,全力搜查?”
看得出皇帝是真动怒了,崔平暗中淌汗。幸得方才没能将柳行素的名字也一并供认了,否则太子只怕不会轻易饶恕自己。如今的皇上同太子,犹如博弈的关系,太子这地位看似牢不可破,可他已经失了帝心,失去皇帝厚爱的龙子,根基无论如何也不能稳固。
何况太子多年无子,而远在边关的睿王殿下已有两名嫡子,皇帝陛下这颗心早偏了,旁人或许不知道,跟在皇帝身边侍奉了十多年的近侍,今日却总听得皇帝念叨边关那两个孙儿,儿子的罪祸,不该让小世子承担。
可见,陛下早有心将睿王一家接回上京城了,只是碍于当年那句“老死不相见”的气话,此刻有些骑虎难下。若是太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他的底线,只怕皇帝真会不顾当初誓言,将睿王迎回上京。
太子仁德敦厚,睿王戾气重,且性情狠辣,近侍的心自然是偏着太子的,可早些年,他在皇帝耳边说些太子的好,皇帝还是听得进去的,这些时日愈发听到“太子”便龙颜不悦,惹得身旁人再不敢说。
韩诀的脸色飞快地划过一抹忧急。皇帝摆明了是不信任太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本书在谁手里,如果皇帝当真在太子府邸搜出,太子不但有欺君之罪,更有勾结朝廷重臣以权谋私的大罪。
“陛下,此是是臣倏忽,致使卷宗室失窃,臣甘愿领罚!但臣所言,句句属实。”
“好——”皇帝怒极,“韩诀,你以为你是先皇后亲侄儿朕就不敢罚你?来人,将韩诀革去官职,押入大理寺!”
“诺。”
很快韩诀便被殿外走入的禁军叉出去了。
“王述何在?”
王述着一身玄衣铠甲,行至无极殿待命。
皇帝龙袍一挥,“传朕旨意——”
“陛下。”近侍吓了一跳,忙出声问道,“陛下果真要搜查太子府?”
皇帝皱眉,为这个不知好歹打断自己下旨的人暗生不快,近侍殷勤担忧,“陛下,您和太子的关系,本就大不如前,太子虽然不少顶撞皇上,可他心底敬着您,您是君,也是父,太子几时真如此造次?您要是现在,为了一件没有证据的事,便轻易怀疑太子,岂不是教太子寒心么?”
皇帝心中一凛。是了,此时没有证据,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他若是真心虚了,不会留下崔平这么大的口实,暂且不宜轻举妄动。
他这么一想,便冷着脸色,让王述又退了。
王述眼光一转,有些不可思议。方才皇帝那架势,只怕不只是要为难太子那么简单。
此时日过午时,小春抬头望天,已经很久了,却仍不见自家大人出来,心中不免着急,心想大人虽扮作男人行走,但毕竟是个女子,如果……如果真遇上了什么危险,只怕难有脱身之法。
“这位大哥,我们家大人此时还在里边饮酒么?”小春试探徐府家丁的心意,但那两人不管她怎么问怎么说都始终拦着她,面无表情,既不搭话,也不放她进去。
小春越想越觉得不对,在原地踱来踱去,宫车过往频繁,她望着这来来回回的马车,心里想到了太子。
徐府距离太子府不过是一炷香的路程,她驾着车飞快地从这条街窜到另一条街,气喘吁吁地跑到太子的府门口,但守门的既不让她进去,见她身形弱小衣着寒酸,也不肯通禀。
小春忙道:“你们不肯禀报太子,麻烦请莫玉麒出来一见,他见了我,一切便能明白。”
他们还是不理,小春于是退了几步,不顾羞涩,在门口大嚷起来:“莫玉麒!莫玉麒!”
如此喊了两声,不待阍人急了来教训她,莫玉麒已经提剑风一般地冲了出来。
小春大口喘息,“你,麻烦你,我要见太子。”
莫玉麒皱了皱眉,任由她攥住胳膊,疑惑地问:“见太子做甚么?”
“我、我怕我们家大人有不测。”
她急着请见太子,没留意莫玉麒微冷的目光。他不愿太子再干涉柳行素的事情,一旦牵扯到阴山柳氏,太子会失去常态,也会更惹来陛下的猜疑。
莫玉麒皱了眉,撒了个谎:“太子不在府中。”
作者有话要说:徐大人不是要找美少年么,这个就是了,很美很美的少年,以至于太子吃醋了。
前方可能高能~
☆、第38章此恨风与月
小春万没有想到竟会是这个结果,讷讷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太子今日,出城围猎。”
莫玉麒不会撒谎,也不敢看小春的眼睛。她的眼神太干净了,他看了会控制不住……
……
柳行素被一个男人重重地搂住,第一瞬间便是恼羞成怒要推开,岂料这男人身体柔软,力气却比她大得多,何况他那句暧昧动人的话一出口,柳行素哪里想不到,这是徐义理连同他的婢女合谋耍了她一通。
他今日只字不提上回送她姬妾一事,柳行素还以为他必定是想通了,不会强塞人给她,可徐义理竟然变本加厉,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弄了一个男人给她。
柳行素正待挣扎,紧靠着的门,此时却传来清晰的落锁的声音。
落锁了……
“你放开本官!”
不过是个男宠而已,柳行素冷了冷脸色,刻意唬他。
少年男人的声音藏了一丝委屈,“大人可是嫌弃小人出身低贱?小人不求别的,只求大人一夜垂青。”
说罢,他放开了手。
黑暗里,男人的呼吸逐渐远去。
柳行素转过身拉扯这扇门,果然已经被锁得严严实实了,柳行素厉声道:“不是要带本官来换裳么?徐义理,你今日胆敢算计本官!”
外头却没有回音,她看见自己扶在门框上的手指变得清晰,屋内已经点上了灯,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随之飘来。柳行素心道,徐义理别是还要给她下药,她一扭头,那少年又扑了过来,唇舌缓慢地凑过来,要吻她的脸。
柳行素矮身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去,“你不怕本官来日问责于你?”
“小人说了,只要大人一夜垂青,其余的,什么也不要。”
少年踩着一地昏黄的蜡烛光走来,秀雅白皙的肌肤如玉如瓷,如春日里随风摆动的杨柳枝,手指合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藕色亵衣长衫,披散着墨玉般的长发,香味似乎是从他的衣间飘出来的,有种令人燥热心动的功效。
他的笑容软绵绵的,但又勾魂荡魄,眼角斜开,眉尾迤逦,一见精致如画,可惜,再见便觉得轻浮,令人不喜。
柳行素的手指颤抖起来,几乎立刻明白了,“徐义理还让你……”
“香里有足以令人发狂的媚药。”
少年气如吐兰,悠悠地掬了一把手,将柳行素抱在了怀里,她呼吸起伏,整个人都在颤抖,少年疑惑道:“大人,你居然比我还软。”
柳行素无力地靠住他,冷笑:“你这话的意思,等下,要本官在你下边?”
少年受了惊吓,“小人、小人不敢。”
柳行素作势要推他时,这少年却机灵地将她钳制得更牢固了,“大人,只是,你当真是软。”怕她又怀疑,他急切地又接了一句,“我、我还是初次,大人温柔,小的便会少受些苦楚。”
“你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柳行素的呼吸更热了,人也颤抖得更厉害。
少年俯身,将一瓶脂膏塞到了柳行素的手里。
柳行素此时终于怒极反笑了,“我都没力气了,你这是在羞辱我?”
少年不吭声,只是取回瓶子默默地走到一旁,除了衣裤。
他正面对着柳行素,仿佛在观摩她的反应,柳行素不恼也不笑,站在屏风边,挨着烛台上跳跃的火苗。影影绰绰的房间里,只剩下少年隐秘的吸气声,他的呼吸仿佛急促了,脸色绯红,又楚楚地望向柳行素,没有丝毫瑕疵的一张脸,犹如一块玉璧。
许久之后,他低声道:“大人、大人可以了。”
这是逼她啊,箭在弦上了。
柳行素的脸红了个通透,她却只一味看着,目光隐忍而克制。但转眼汗水便从脸颊上滚落下来了,那张清秀的脸此时看起来格外诱人。
少年不知怎么的,竟然胆大包天,想起她说的那句“要本官在你下边”,似乎、似乎也未为不可。
少年忐忑地走到柳行素身旁,手指轻轻碰她的肩膀,“大人,可以了。”
“徐大人身边,还有这种尤物,真是让我小看他了。”
她人不动,少年暗急,“不用忍耐的,这香如果没有解药,便是柳下惠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