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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汉的家自然不是什么容易找的地方,哪怕早已问到地址,那泥泞的道路,也走的很难,李香君坚持不坐马车,走路而行,自然全身贴在男人身边。
这里是苏州,吴县,唐伯虎的家,但并非每处都是风景优美,雕梁画栋的拙政园,这里算是贫民窟,当然了,后世有个词汇,叫这里为棚户区,其实本质上差不多。
李香君有些瘫软在那,如若不是李向前一直搀扶着,只怕连路都走不好,李向前却是调笑的在她身上捏了捏,她感觉到男人身上勃发的欲望,还有故意逗她的善意,却是不敢违逆,只是低声耳语:“奴家晚上再伺候夫君……”
李向前哈哈一笑,忽然一指前方,说道:“那就是你嫂子了。”
李香君向前一看,却是个女人,正在那缓缓而行,怀中抱着个襁褓,应该是个孩子,手里提着个篮子低头走路。
李向前微微一笑,手中忽然多了一枚银币,被背后远远喊道:“那位大姐,你东西掉啦。”
抱着孩子的女人回头,看见两人,似乎一愣,也没有说话。
李向前将银币给了李香君,说道:“你拿给她。”
男女有别,李向前也知道避嫌,况且这嫂子的情况,有些特殊。
李香君过去,将钱塞给她,说道:“刚才从你身上掉下来,只怕是你的吧。”
女人“呜呜”的摇摇头,摆手拒绝,这居然是个哑巴。
李香君微微有些吃惊,这是身边的男人还未告诉她的情况。
她笑道:“我夫君是……令夫的同事,前来看望他,喏,姐姐,我帮你拿着吧。”
她将银币塞给嫂子,不管嫂子的阻拦,搀着回家而去。
小院收拾的还算干净,推开门后,李向前打量一番,没有说话。
嫂子将儿子放在屋里,似乎知道两人并无恶意,不过却是怕生一般,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接待。
搬出两个矮凳,用衣服袖子用力擦了几圈,递给两人,权当座位。
之后似乎是去烧水,开始疯狂忙活起来。
李香君想去帮忙,可就是手忙脚乱,她的一生,还真没有做过这么多的活计。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嫂子在干活了。
李向前似乎毫无自觉,他的野外生存能力其实是有的,可是烧火做水,不是这个技能点。
别看嫂子的体格很小,力气却不小,很快就张罗了两杯水,用热水烫了,才端给两人来喝。
递了水,她也没有多待,而是开始烧饭,米饭,小菜,似乎为了招待两人,还要去杀那只母鸡。
李向前站起来,示意阻拦,此时,敲门声终于响起。
门打开后,鱼贯而入的是几个小伙子,都扛着桌椅,效率很高的摆在院子里,院子里的土不太平整,桌子摆上后,有些歪斜,不过还好。
他们的动作不慢,很快摆放好后,再由其他人也将一篮子一篮子的菜挨个摆放好,简直就是片刻之间,就已经是一桌大席面了。
“你们晚饭自己去玩吧,记得按时归队。”
现在算是散心时刻,李向前也没有太过要求这些学生们,一张一弛就好,只要他们认清楚南北双方的差异,就不怕他们被这里的贿赂给腐蚀。
李香君款款而行,将嫂子拉着坐好,抬起头,看了看渐渐西斜的太阳,说道:“快到晚上了。”
李香君的兄嫂家是在一处贫民区,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棚户区了,此时已经有人开始下工回家,忙碌一天,也没人小声说话,再加上打孩子的,吵嚷的,热闹的很。
嫂子一直在抱着怀里的孩子,畏惧的看着这两个陌生人。
根据情报,吴汉吴江两兄弟是住在一起的,这自然不是什么兄弟情深,而是钱的问题,能在这纸醉金迷的苏州买下一栋房子,可是很可怕的花费。
虽然古代时候,别的不如后世,但有一样,一套房子还是可以淘换的。
这个时代的城里人难当也不难当,买套房子,如果不考虑什么户型,不考虑太多,还是可以买到的,只不过质量不咋地而已。
掌握了蒸馒头,也就是炊饼技能点的武大郎,居然可以在三线县城的中心地带,买一栋小楼啊。
临街的二层小楼,面朝热闹且充满高档店铺的紫石街,不然潘金莲掉杆子怎么会砸到西门庆大官人呢,处县中心繁华地带,同时身为都头的弟弟武松还在那里住过一段时期,可见离着县衙门也不太远,走路估计也就十几分钟,再看屋内构造,武松一定要有个卧房吧,他不可能住客厅的。而且武大做面点炊饼也要有个工作间,还要有个潘金莲武大郎合住的卧房,另外还要有厨房、卫生间,放炊饼摊的小库房,如此一算,这临街楼中楼总合计至少也在二百平米以上。
想想后世的人们,需要用六个钱包买一套房,掏空自己上面六个人的积蓄,就为了那套吃不得花不得的破房子。
李向前叹息一声,听听脚步声,说话声,只怕是李香君的大哥二哥到了。
吴江在县衙门口,求爷爷告奶奶弄了个茶叶铺,来县衙打官司,做公务的人,可以去歇脚,还有个雅间,那些暗中进行行贿受贿的行为可以在里面进行,赚的是辛苦钱,因此一天来起早贪黑不肯间断,自然是只有那些喝茶的大爷走了,才能离开。
好在不是那些服务于寻欢作乐的花场的茶馆,而是专门对应官场的,因此还可以按时下班,当然了,要给上面定期上供,自然是免不了的,剩下的收入,维持温饱,倒也合适。
李向前搀着李香君,没等他们推门,就已经将门拉开,让这一家子很是惊讶。
院子里只有点点蜡烛,只能借着看清楚是谁,任谁回到家看到有陌生人出现,也要惊讶万分,李向前搂了搂怀中柔软的身体,说道:“见到你哥哥们,应该高兴。”
随后是一幅哭声不断的认亲画面,李向前却是鼓励她将这一生的委屈都哭出来,只是不断半搂在怀里,以示自己时刻在身边。
他们开始说起来,语速很快,还是用的本地话,李向前逐渐觉得自己插不上话,自己在此,人家也不好说话,于是说道:“我去那边抽根烟。”
到了屋外的胡同口,才记起自己早已戒烟了,只是此情此景,也许真是需要抽一管儿才能表示内心吧。
人家可以认亲,而他,却也只能在这个世界上孤寂的回想旧时空的亲人们啊。
旧时空时候,联络信息是一种非常廉价的东西,对于亲人的问候也不过是几个网络语音而已,事实上,朋友圈都是对父母屏蔽的,就为了安生日子,日常的日子里,都是孤独而寂寞的。
因为怕被伤到啊。
少年的标准,就是可以为了追女人,给她买单花钱,跑腿买东西,鞍前马后。
婊子的标准,就是我可以送炮给外国人,富二代,但是就是对你不假辞色,但是你还必须给我买单花钱,跑腿买东西,鞍前马后。
少年长大的标准,就是拒绝再为任何女人买单花钱,跑腿买东西,鞍前马后。
但孤独依然是孤独。
李向前记起,上一次安静欣赏这样的夜空时候,还是去给某位战友送终的时候,星空烂漫,棺材里躺着老弟兄,他忽然有种感觉,想起每晚睡觉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躺着的,同样的,就如同睡在棺材里。
哪怕征服了广大土地,死后也免不了这么一张床大小的地方一埋,想到此处,古往今来无数英雄归处,不免唏嘘不已。
哪怕如同某些长老梦想的,在一个小岛上,养着一百个按照顶尖水准,自小养成的世界各族美女,任由自己淫乐,但到了晚上,能安心安眠的时刻,只怕只有自己一人了。
毕竟人不是动物,起码受过后世教育的人,除了某些存在外,大部分人都是很正常的直男,渴望的是有情有性的正常爱情关系啊。
所幸,星空够大。
身后传来声音,李香君在身后搂住他,说道:“多谢。”
“不必,怎么说也是舅爷啊,你看过那段视频吗,小伙子第一次去女朋友家,结果她哥哥啊老爸啊,全都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我呢,倒也有福,起码今天上门,倒是还好啊。”
“进门吧,大哥二哥要见你呢。”
李向前微微一笑,说道:“希望不是三堂会审。”
当然不是。
吴汉吴江对李向前的身份突然一变简直诚惶诚恐,他们过去这些年在苏州也算是挣扎求生,并不算太顺利,连娶媳妇,也是找的平民小户,大哥为了省聘礼,娶了这个哑女,其实也是贫家女子,没多少嫁妆,就是聊以度日了。
他弟弟也没有多少钱,他们的生存状态也说明了,在大明体制下,一旦一个官员失去了官位,如果不进行贪污,留下万贯家财的话,往往很难将优越的上等人生活传递给下一代。
这个问题,和董小宛的问题差不多,无论是做低级武官,还是做个商人,总免不了这样的问题,后代没有能力,或者说父亲一死,那么那个商铺立刻就会被朝奉勾结上上下下直接吞并,连个渣滓都不给留。
总的来说,面对李向前,他们多了几分小心,也不敢给李香君脸色看,他们只是想不到,多少年不见的小妹回来了,夫君还是北方来的大人物,不敢他们的见识也就这样了,自己可是大明朝的人,而小妹似乎嫁给了乱贼啊。
李向前察觉到了这股情绪,也没当真,中华正统这玩意,老百姓其实也不知道什么。
以中国历史上来说,所谓王业不偏安,因此,谁占据中原之地,谁就是正统,至于这中原是哪里,自然大概其是黄河流域几省为重,古代九州,大概就是如此。
后来九州撕裂,山河乱套,于是就有了,谁拥有传国玉玺谁就是正统的说法。
而那玉玺失踪后,谁是正统的标准,就变成了谁拥有衍圣公谁是正统,这也是为什么,抗日战争时代,最精锐的杀手围住衍圣公一家,生怕其投靠日寇,不然只能人道毁灭这个家族了。
哪怕是后来,这个家族的做派也说不上是好人啊。
反正一打仗,就千万注意,这个家族随时随地投靠外敌的倾向,时刻注意扑杀。
那么,在未来,什么,代表中国的正统?
李向前似乎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什么是中国?
裹小脚算中国吗,四书五经算中国吗,弟子规算中国吗。
问题还是出在对世界的认知出现问题上面啊。
想建立自我认知,就绝对需要一个祖宗,撒克逊人建立的美国,和真正的罗马人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完全没有血统关联,罗马人眼里,萨克逊人不是北边那群丛林里的蛮子吗,怎么还自称我的后代啊。
但人家依然自称新罗马帝国,完全不在意意大利人的脸色。
这就是国本所在,哪怕谁都知道,撒克逊人和罗马人在血缘上不但毫无关系,反而是互相是敌对啊。
对于中国来说,肯定也是要走五千年历史的民族自豪感教育的,这在任何的有出息的共和国路线下都没有错误,大体在建立了完善的交通,任何人都可以支付很少的金钱后,可以在交通体系的帮助下到达全国的任何地方,而全国任何地区的出产都可以通达外地,形成了广大的国内市场,一方面是产品产地有旺盛的销售需要,一方面对于另一个地方的产出也有了极度的需要,那么民族主义的建立就很容易出现了。
古代人想建立普遍于人民群众之间的思维很难,所谓的国人,百姓,实际上都是城里人,以及有姓氏的人,野人不算人。
而在这样的教育下,“广西那地方有越南猴子闹事啊老表。”
“广西是啥子地方。”
“就是出荔枝的地方啊。”
“削他,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