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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南笙北川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是惊吓,再最后不安。
以他三哥的尿性,怎么可能让南笙单独来见他,莫不是出事了?
可以容翎的本事,若是出事了,应该不是小事吧?
在j城,南笙现在也只认识北川一个人,也有些事情想问问他,所以便来了片场,其实她来了有一会了,只不过发现现场正演的火热,就没有出声打扰。
北川这一句三嫂以及尊敬的态度让片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南笙的身上。
很漂亮女孩,但是脸生,应该不是圈里的人,尹向依也发现了南笙,抬眼看看她,疑惑的抿了下唇。
北川将后面的事情交给助理,带着南笙来到片场的休息室。
“三嫂你的腰好了吗?想喝什么,我这里只有速溶咖啡和白来水。”北川一边烧水一边说。
南笙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些小事上,看了他一会说,“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两个问题。”
北川点头,视线在落在南笙的脸上,特别坦诚,“嗯啊,您问多少都行。”
就是别让他三哥秋后算账就行。
南笙现在没心思说笑,垂眸叹了口气说:“之前容翎和我说他不喜欢来j城,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是南笙想来先去唯一的切入点,或许容翎出事和这个原因有关?
北川听她说完,皱了下眉,“好像是,三哥的确没怎么来过j城,记得当初我说给他们买房子的时候他就一副不爱要的表情,后来我说清洗费都亏我,他才勉强接受。”当时他还觉得挺悲催的,花钱不讨好啊。
南笙抬头看他,北川摸摸鼻子给南笙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三嫂,说实话,原因我还真不知道,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当初j集团成立的时候,我就是他们三临时找来的钱包,就奔着我人傻钱多来的,虽说没亏着我吧,可他们几个的私事我知道的都很少,太子,穆简,还有三哥,那一个个嘴严实的,什么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南笙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唯一夸张的就是,他一点也不傻,听容翎说,北川一直是他们几个中最有钱的,人家都要财要势,就他只要钱。
“不过我知道三哥小时候喜欢赌马斗犬,营点就是j城,后来他不玩了,也很少来了,以前这里有聚会叫他他都不来。”
北川看看南笙又补充了句。
南笙蹙眉,想了想。
小雪似乎就是斗犬中的犬王。
“三嫂,三哥的狡猾劲不输穆简那个家伙,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北川没直接问南笙,但是大概猜到了点。
南笙笑,接过水喝了一杯。
北川挺忙,南笙没多打扰,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这一趟是林元护送她来的,上了车子,林元扭头看看南笙,恭敬问:“三少夫人,去哪?”
“动物园。”
南笙头也不抬的说。
手机里,容義的信息发过来了,原因是今天幼儿园放假,他想来看看南笙。
“宝贝儿,j城这里天气不好,妈妈过两天就回去了。”
南笙现在不想让容義过来,容翎不在,她的状态也不大好。
容義:“妈妈是因为不舒服吗?爸爸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另一头的容義有点不开心,本来知道妈妈今天要回来,一大早就兴奋来着,可哪成想,奶奶打了一个电话直接告诉他说,妈妈的病情又加重了,需要多观察几日。
南笙:“妈妈昨天不小心又扭了一下腰,对不起宝贝。”
容義叹了口气,敲出几个字:“没关系啦,妈妈,你要好好注意身体,再给你几天,还不好我就去照顾你,容翎同学太不乖了。”
南笙揉揉发酸的眼睛,“嗯,妈妈爱你。”
…
一天两夜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线索,除了等待,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南笙没事的时候都会去动物园的那个长椅上坐一会,大概是抱着某种幻想,总觉得容翎会在她的某一次不经意抬眸中出现。
不到七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好想他,好想抱抱他,亲亲他,如果他能好好的回来,她再也不嫌弃他黏人肉麻了。
容翎的存在对南笙来说,已经形成了习惯与依赖,她清楚自己爱他,也不能没有他,就像习惯了呼吸空气中的氧气,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消失。
所以当氧气突然从她的世界中撤出的时候,是窒息般的疼痛。
她已经很珍惜他了,她也觉得自己做的很好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她面对这些。
容翎,你回来好不好。
起码,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好不好。
这一晚,来带南笙离开的是容御,林元急得乱转,因为南笙不听他的,这么冷的天,就在冰凉的长椅上坐着,非说等三少回来。
他是没辙了,只能把刚到j城的容御请了过来。
容御皱眉看看南笙,只说了一句话,南笙咬唇,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林元垂头,摸摸自己耳朵,若果他没听错,二少爷好像只说了四个字,你走不走?
其实容御的原话是,你走不走?
不走我就打电话告诉容義。
听到这话,南笙可能不回去吗。
将南笙送回去,容御又返回了动物园,他昨天刚离开j城,本想着这一段时间不会再踏进z国,哪成想,今天就被告知容翎出事了。
刚开始他还不信来着,容翎虽然没去过部队,可也没少经过训练,警惕性并不比他少,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出事。
不过等他弄明白经过,大概也猜到了,看看沾染血迹的地方,容御用手指触了一下。
他又回头朝当时南笙所在的位置看了看,想必容翎是因为早就察觉了有人要对付他,所以支开了南笙去买奶茶,为了引开对手。
怕有人再对付南笙,所以容翎利用老虎引起的游客的动乱,让对方不容易下手?
但同时,他也遭到了袭击,后面的事自然不受控制了。
从血迹看来,容翎应该没事,没回来或者是不方便,或者,怕将危险再带回来?
容御靠在墙边点了颗烟,并没有抽,只是看火光一闪一闪的。
“二少爷。”
林元走过来,本想问他看出什么线索没有,又没说出口。
二少爷思考的时候和三少差不多,都不喜欢别人说话。
过了一会,烟头燃没了,他用力往墙上捻了捻。
“死不了,等着吧。”
说完,容御抬脚离开了。
小时候他和容翎玩过一个游戏,关于追捕与逃亡的,那个时候他就教过他,如果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威胁生命的时候,就要尽可能的留信号,他一定会找到他的,当时他和容翎都不大,又生在容家,免不了一些危险。
可没想到,他现在还记着呢。
求救画三角,安全画圆。
发现容翎血迹的铁栏,正是容翎故意留下的一个手指印的圆,他能分辨出,他是故意的。
容翎能算到他来找他,就说明他当时头脑是清楚的,或者也是用这种方法,让让他转告南笙?
容御勾了下嘴角,他才不会告诉她。
南笙今天依旧没睡着,一会起来一趟,站在窗外看看外面漆黑的夜晚。
好希望下一秒,容翎从门口走进来,容御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查到线索没有。
与此同时。
远离j城的一个小县医院,有一个男人正闭眼躺在病床上,胸前缠着一层厚厚的绷带。
这是医院前两天在门口捡到的一个男人,因为失血过多昏迷在他们的大门口。
他的伤并不中,贴着胸膜外的一枪,但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才拖到昏迷。
两天了,护士一边给男人换药,一边欣赏的看着他裸露的胸肌,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脸好看,身材也好看,皮肤比女人还要紧绷有弹性,但是一点也不狂野,很性感的那种。
换完了药,女护士盯着他的脸看了会,眼珠转转,手搭在他胸膛的衬衫上,想撩开再看看他的腹肌。
刚刚搭上一个边,女人的目光刚要往下扫,手腕处突然一痛,她抬头,正对上一双冰冷又狭长的眸子。
“啊——”
女护士惊叫一声。
噗通,咣!
男人一把摔开了她的手,女护士连带着手中的托盘都被掀到了地上。
容翎这么一动,胸口处传来一阵疼痛,他咬牙嘶了一声,又看看地上女护士,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悦的皱皱眉,他从床上坐起来,低头将自己的衣服扣子系好。
就算他没有老婆,他也不是个随便的男人,想到这,容翎有点不清楚的脑袋忽悠一声。
完了,他老婆…
“今天几号?”
容翎找了一圈没看见时间,摸摸口袋,他的怀表不见了。
女护士惊恐又羞涩,见他没有惩罚她的意思,撩撩头发,从地上站了起来。
“二十三号,周六。”
容翎站起来穿外套,也没在理他,心里着急的想到,他出来三天了,南笙怎么样了?
一定急坏了。
电话和怀表都不在,他现在就是想联系都做不到。
风风火火离开的容翎路过女护士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拽过一张消毒纸巾,擦擦手,又扔到地上的垃圾桶里。
“喂!”
女护士刚有点笑模样的脸顿时僵了。
什么呢这是。
接着她也跟着冲出去,“喂,您医药费还没结呢!”
“拽什么拽啊,穷鬼。”
亏她还觉得他长的帅,居然这么没品。
男人早就不见身影了,女护士骂骂咧咧的更起劲了,甚至还引来旁观,当然,如果她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下场,她肯定现在就会把嘴缝上。
容翎现在没心思处理一个讨人厌的女人,走出医院的大门后,他摸摸脑门,脚步在电话亭那停顿了下。
他真是昏迷昏傻了,如果就这么告诉南笙,就这么跑回去,她肯定会生气吧?
想到她会又哭又气的骂他,他就头痛,心更疼。
容翎在电话亭前眯眼想了会,容御应该会看到他留下的记好,可以那个闷的性格来看,他真不一定会告诉南笙。
他当时怕给南笙带来危险,引着对手就自己离开了,一直逃到这里,才算把人解决了,哪能知道会昏迷这么久。
果然是之前做太多,身体有点虚了,容翎一本正经的胡思乱想,最后手指在按键上播出了一个电话。
容翎失踪三天四夜了。
容御这两天跟着林元早出晚归的,有什么事都不告诉她,唯一说的就是容翎不会有危险。
可是没有危险,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南笙觉得自己的神经快崩溃了。
洗了个澡出来,南笙依旧在窗边站了一会,容御不让她外出,还拿容義威胁她,她每天只能站在这里等着,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南笙仰头喝了一口酒,又接着用额头抵在玻璃上。
即使冷的一哆嗦。
她不要睡,她要等他回来。
如果容翎没事,那么他一定会回来的。
劳累了几天,外加喝了酒,南笙最终还是没抵住生理上的疲惫,栽到沙发上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南笙觉得鼻子有点痒,不耐烦的摸了摸,将被子拉高了一点。
这一回,额头有点痒。
南笙翻了个身,大概忘了这里是沙发,立马头朝下的往下摔去。
一个激灵,南笙睁眼,刚想伸手就觉得腰上一禁,被人抱住了。
熟悉的味道。
“容翎!”
南笙立马精神了,睁大了眼睛。
然而。
啪叽。
对方似乎吓了一跳,收了手,南笙脸朝下的摔了下去。
地上有毛毯,并不疼,可关键不在这,容翎居然松手了?!
南笙腾的爬起来,也不顾上问他别的,抬脚朝着容翎就打过去,“你去哪了啊!”
说着,南笙看着容翎眼眶一酸,憋了好几天的情绪顿时收不住了。
“混蛋,你这几天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事的话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要失踪好几天!”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南笙已经哭了。
可容翎一直没说话,站在那让她打了两下,目光一直没动。
南笙哽咽了两声,擦擦脸,“你怎么不说话?!”
“…”
容翎拧了下眉,目光平静的看着南笙:“听他们说,你是我老婆?”
“…”
啥?
南笙满肚子的话,还有满脑子的问题就被容翎的这一反应通通击碎了,换化成无数的问号。
“你,你说什么?!”南笙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容翎瞅她一眼,长腿一伸坐在了沙发上。
“他们说你是我老婆,我们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可是我不记得了。”
“…”
南笙张了张嘴,像是被噎了一个鸡蛋,说不出话。
什么情况?
“有结婚证吗?”容翎用余光看她,特高傲的来了一句。
“…”
南笙咬唇。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她可不可以一掌拍上去。
他是真失忆了还是装的?
不想回答她这些问题就装失忆。
容翎闭着眼睛往后一靠,“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自己也有点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不记得我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当然,我也不是不负责,只是,你们要给我一点时间。”
“…”
南笙再次无语,她挠挠自己的太阳穴。突然不知道怎么办,越过容翎就跑了出去。
“三少夫人。”
林元刚刚上楼,手里拿着一沓文件。
“林元!究竟怎么回事!”南笙差点揪着他的衣领喊。
林元想往后躲,但是没敢,清咳了两声,将手中的一沓纸挡在了自己的脸上递过去,“三少夫人,您,您先别发火,是这样的,我们在距离这里五百公里的小县城找到的三少,还是在一则寻人启事上,据说是因为三少昏迷在一家医院的门口,然后被人救了,昏迷了两天之后,三少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主治医生联系不到他的家人,才登了这么一则寻人启事,我们也是昨晚才得到这个消息,这,这是病例。”
南笙瞪着眼睛看看他,想确定他说没说谎。
林元又将病例往她的方向递了递,南笙咬牙,一把夺过来。
的确是容翎的病例,枪枪,失血过多,还有中度脑震荡?
林元咳了一声,“我们接到三少的时候,他也不认识我,还是拿出了户籍证明,他才回来的,医生说三少这是因为失血过多,脑部严重缺氧自己受到重击后留下的后遗症,短暂的失去记忆,会恢复的。”
南笙低头看完,病例上的情况的确和林元说的差不多。
“这是三少的怀表和电话已经找回来了,还做过清洗。”
南笙拿了过来,“好,我知道了,你吩咐下去,今晚让厨子顿一些补脑子的。”
“嗯。”林元点头。
南笙拿着东西走回房间,关上门时,容翎已经靠在那睡着了。
将东西放在茶几上,南笙轻脚的走了过去。
几天不见,容翎似乎瘦了,南笙伸手摸摸他的脸,又低头,手指在他的衣扣处扭开了两颗。
果然,有一层纱布包裹在他的胸前,南笙心疼的皱皱眉,又为他将扣子系上,大概动作重了一些,容翎的手动了动,想去抓她的手,随后又放了回去。
南笙笑。
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扯过毯子为他盖上。
算了,不管他记不记得,只要平安回来了就好。
在刚刚见到容翎的那一瞬间,南笙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想骂他,想打他,还想抱他,亲他,因为情绪实在太复杂了,可容翎居然给她这样一个反应,让她除了一开始就震惊,剩下的就是心疼。
心疼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可现在,看着在她对面睡着的男人,南笙顿时什么都不想说了,能看见他就好。
没有回房间,也没有离开,容翎睡觉的时候,南笙一直坐在他的对面,看看书,和容義发发信息,再看看容翎,心里无比的满足。
容翎这一觉睡的够久,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睁开眼睛看看对面,南笙居然也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动作轻缓的想坐起来。
“醒了?”
南笙先一步睁开眼睛看他。
容翎清了清嗓子,嗯了一声。
“饿吗?”
南笙站起来,穿上拖鞋。
容翎又嗯了一声,目光从她光滑的小腿上收回。
这屋子有那么热吗?
南笙今天穿的是居家的背带短裤,正好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
先是将客厅的灯打开,又走到吧台倒了一杯水。
南笙回头看他,“你看我有什么感觉?”
“…”
“你不是不记得我了吗?现在看我有什么感觉?很陌生?”南笙笑着说,像是真的好奇一样。
容翎目光有点飘忽。
怎么会陌生?
就算他真忘了,这会身体上的记忆也被她勾起来了。
小妖精。
容翎没回答倒是符合他的作风。
他在没爱上她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种端着的态度。
傲娇,假正经。
南笙垂眸倒了两杯白开水,端着走回去,坐在容翎的对面,递给他一杯,自己拿着一杯,小抿了一口,唇上沾染了一些水迹,她伸出舌尖舔了舔。
容翎半眯着眼睛,看着表情很淡定,其实大脑已经轰的一声,再次缺氧了。
臭丫头,绝对是故意了。
口干舌燥的容翎抿了下唇,低头,优雅的拿起杯子,喝了口。
噗。
容翎差点吐出来,握拳抵在唇上咳了两声。
酸死了…
南笙惊讶,在他没发火前,迅速的瞪大了眼睛说道,“容翎,你怎么了?”
“以前你不就喜欢喝这种味道吗?你还总嫌弃白开水没有味道,你忘了?啊,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记得了,老公,对不起…”
“…”
容翎这下真说不出话了,捂着唇一直咳,盯着南笙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
臭丫头,成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