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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宁在吧台,打死酒保也不敢给她酒。酒保小哥都要哭了,“姐,我的亲姐,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兄弟姐妹,我这饭碗丢了全家都得睡大马路。”
“叫萧岩出来!”苏清宁探着身子就抓过一瓶白兰地,启开了盖子作势真要喝。手臂从她脑后伸过来一把扼住她手腕,“你闹够了吗?”萧岩就在她身后,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现在一定脸色骇人。
“没够!”苏清宁扭着手腕挣脱。萧岩也不敢太用劲,捏着她手腕语气软了些,“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不闹?”
“我要离婚。”苏清宁这话一出,旁边围着的员工都不敢待了,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自动散开。
萧岩额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你真以为我的话是耳边风?”
“我要离婚,我要离婚,我要离婚!”苏清宁就是一句一句激怒他,用足力气甩脱他钳制的手,她动作太大,自己重心不稳踉跄撞到吧台大理石台上。这一下虽然不重,但是苏清宁感觉腹部微微疼痛起来,她害怕,不敢动。
“苏清宁!”萧岩这会儿什么怒火都被吓散了,搂着她,“你怎么样?撞到哪里了,你说话!”
苏清宁紧紧捂住腹部,“我的肚子……有点痛。”
萧岩二话不说弯腰抱起她,“我送你去医院,别怕。”
萧岩的车开得要飞起来,苏清宁在副驾座唇色苍白,她看着萧岩,“我的孩子是不是要没了?”
“别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什么也不要想,马上就到医院。”萧岩额角滑下一颗汗珠。
“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也许……”苏清宁此时的心情矛盾又伤心。
萧岩油门都踩到底,“我不会让你有事,一定不会。”
医院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人满为患,萧岩抱着苏清宁横冲直撞找医生。
苏清宁被推进急救室。
等待的时间度秒如年,古成和韩琳同时赶到。
“岩哥,怎么样?”古成一脸担心。
萧岩坐立不安,“还在急救。”
“孩子,会没吗?”韩琳问得小心翼翼。
古成拉了她一把,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是找死吗。
萧岩瞥过来一眼,韩琳打了个冷颤。
“清宁不会有事,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有事。”
韩琳低下头,咬唇不语。
古成把韩琳拉到身后,“岩哥,她也是着急,有口无心,你别怪她。”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萧岩着急上前,“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幸好血止住了,不过已有流产的先兆,一定一定要注意,保持良好的心情。”
萧岩压在心口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谢谢医生,我以后会特别注意。”
医生点点头,“你太太说现在不想见你,你暂时还是不要去看她,等她情绪好一点。”
萧岩心内苦涩翻涌,“我知道了。”
“医生,我是她最好的姐妹,我可以进去吗?”韩琳上前。
“萧太太只是说不想见萧先生,你可以去看她,但不要太久,她现在非常需要休息。”
“好的,谢谢,谢谢。”韩琳跟着床车去病房。
古成陪着萧岩在楼下花园抽烟。
萧岩指间的烟结了长长的灰烬,风一吹全落在他衣服上他都没发现。
“岩哥?”古成皱着眉喊他。
“什么?”萧岩回神。
古成夺了他指尖的烟掐灭,“你和大嫂……还没解释清楚?要不要我帮忙……”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答应跟她离婚?”萧岩打断他。
古成张大嘴,“你说什么呢?你们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我全都看在眼里,就为这么一点事?可能在女人眼里这是天大的事,可你也是受害者不是吗?”
萧岩沉默。
古成一拳打断了头顶的枯枝吓得枝头麻雀惊慌逃走。
“要是让我查到杨惠如背后的人是谁,我一定做了他!”
萧岩沉思良久,“我们一直以为杨惠如的老板是傅程鹏,从一开始方向就找错了。你不觉得,苏清宁的反应很奇怪吗?”
古成懵住眨眨眼睛,“什么奇怪?”
萧岩眉心深拧,“所有的反应都奇怪。”
古成挠着后脑勺,“你发现了什么?”
萧岩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奇怪?”
“直觉。”
古成张大嘴,“直觉”这两个字从谁嘴里说出来都不惊讶,萧岩这种对人对己都变态严苛的人打死也不可能会相信“直觉”这种无稽之谈。要怎样的无力挫败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韩琳一定知道什么。”萧岩笃定。
古成合拢嘴,“韩琳是最藏不住话的性子,如果她真知道,不可能藏得这么深。”
“如果她真知道还藏得这么深,那事儿,一定是要命的事。”
这会儿古成和萧岩都沉默了。
病房,韩琳复杂的看着苏清宁,“岩哥真的快急疯了,你没见着他刚才的样子。”
苏清宁脸色还惨白,别着脸望着窗外,“他就快要同意跟我离婚了。其实,他越紧张在乎我,我们离离婚就近了。”
韩琳起身抓住她肩膀,“苏清宁,我受不了,我要告诉萧岩真相。你这样折磨他,也折磨自己有意思吗?秦立笙要来抢孩子,让他来啊,他不怕死就让他来啊!”
苏清宁盯着韩琳的眼睛,“你没见过萧岩杀人时的眼晴,你没见过他真的差一点勒死人的模样,我见过。故意杀人,死刑,终身□□。退一万步,就算萧岩能理智对待这件事,秦立笙也不会轻易让这件事过去。你以为,秦立笙这样不择手段真的是后悔想挽回我?他不过是个输不起的可怜虫。”
韩琳哑口无言。苏清宁又看向窗外,远处天边阴阴沉沉,“很快,很快萧岩就会跟我离婚。”
……
半夜,毫无预兆的下起雪来,起初,下的是雪粒,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苏清宁翻个身,惊醒,床边坐着个人,黑暗里她并不害怕。因为那个人的气息已经融入她生命,让她安心依赖。
“你不想见我,我想趁黑看你一眼,还是惊醒了你。”萧岩的声音在空寂的夜里更显清凄。
窗外的雪粒不一会儿就变成雪片,鹅毛似的漫天漫地。
苏清宁撑着坐起来,萧岩也没动,映进窗户的白光落在他脸上,一半阴暗一半冷辉。
“看一眼又能怎么样,心已经死了。”
萧岩似乎是笑了,“苏清宁,不管最后我们会怎么样,不管你在哪里,这辈子你都欠我。”
“我到底欠你什么?”
萧岩起身,“我走了,晚安。”
走廊的光溜进来又被赶出去,萧岩走了,走得这样干脆,真的是心灰意冷。苏清宁看着窗外的雪,窗口的树木上已经积了一层白,夜风吹过,漱漱的落雪声,她的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周,好不容易放晴,苏清宁的情况也差不多稳定。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医生特地找萧岩谈话。
“是不是我太太的情况有什么反复?”
医生摆手,“萧太太的情况基本稳定,好好静养就没事。只是,萧太太一直看上去闷闷不乐也是个大问题。忧郁紧张的情绪会使人的机体处于一种应激状态,破坏了原来的稳定,体内神经免疫及内分泌发生紊乱,特别是孕激素的改变使正常妊娠发生改变。孕激素是保证胚胎发育的重要激素,与下丘脑有密切关系。而人的情绪变化与下丘脑有关,当情绪处于长期紧张状态时,体内孕激素水平降低,胎盘发育不良,不利于胚胎发育。况且子宫处于高敏感状态,很小的刺激就会促使子宫收缩,从而诱发流产。”
萧岩捏皱了手里的病例,“我知道怎么做能让她开心,谢谢医生。”
医生连连点头,“让萧太太放宽心,好好养胎,宝宝很健康。”
苏清宁在病房等韩琳,约好了出院回工作室,推门进来的却是萧岩。
“你……”
“韩琳今天不会来。”萧岩将协议书扔到她面前,“如你所愿,你签字,咱们就离婚了。”
苏清宁望着桌上的离婚协议,僵在原地。也许是措手不及,也许是层层积压的留恋不舍一下翻涌出来。
萧岩盯着她,“不是一直要跟我离婚吗?这反应可不像得偿所愿。”
苏清宁垂下眼睛视线落在协议书上,那上面密密码码的字她一个都没看进去。
她再抬起头,所有的情绪都完美冻结在心底,“有笔吗?”
萧岩面沉如水,真的递一只笔给她。
苏清宁接过,他这样干脆,她心里反倒忐忑。力透纸背,每一笔一画都深刻,签完她还紧紧攥着笔。
萧岩一根一根扳开她手指,“该我了。”他签得洒脱俊逸,抬眼看她,“开心了吗?”
苏清宁想笑,笑不出来,装也装不出来,“开心。”
萧岩笑了,“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