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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候痛失外室,悲恸不已,欲将其抬为小妾,好葬的风光些,可侯夫人不答应,他即便恼恨,但到底没敢舍得说侯夫人半句不对,可见这不论小妾,还是外室,都是当不得的,即便男人身份再尊贵,也是如此。”
桑知锦:???你们这一唱一和是说给我听的吧。
她只是笑了笑,眼底却是有凉意一闪而过。
柳念初生的美又如何,她也是不差的,自古帝王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
且瞧着吧。
她就不信,周旭会看不上她。
她自信满满,却在一刻钟后,烟消云散。
宴席开始。
众人入座。
这个时节,最是适宜赏菊,也正因如此,周边盆栽各异品种的菊花,各吐芬芳。
任谁见了,心情都能大好。
然,镇国公夫人却是忧愁可见。自上回云思勉自爆他喜欢男人后,这种愁绪就让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她到底不敢信,便存了试探的心思,去了刘府欲提亲。
可她连刘蔚然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刘善给拒了。
刘善为避嫌自然以二人没有半点男女私情来回绝。
“娘打听了,刘姑娘和那邵源许不久后便好事将近,你死了对他的那条心吧。”
云思勉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突然来了一句:“她会后悔的。”
这个她在镇国公夫人耳中,自然而然的成了他。她想,今夜又得失眠了
桑知锦也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周旭。
男人一袭龙袍,威严和他周身淡淡的温和融为一体,却不嫌任何突兀。
他身后跟着乌压压的文武百官。受万人瞩目而来。
她跟着众人跪地请安,余光却忍不住的往那边瞥。
这张脸,比她屋内收藏的画像还要俊朗三分!!!
眼看着男人走近,她故意用最美的姿态迎接,身姿毕显。刻意露出那修长如玉的脖颈,显得万分楚楚动人,若配上她那张妖媚的脸,谁不动恻隐之心?
然!
周旭一个眼神都没往她身上落,亦或是瞧见了,也没有上半点心,就丝毫不犹豫的从她身边大步走了过去。
桑知锦:......
“无须多礼,入席。”
随着这一句话,众人起身后再度坐下,着粉色宫装的婢女端着美味佳肴,阒然无声,静默有序的上菜。
只闻丝竹声传来,悦耳拨人心弦。
舞女随之扭动腰肢。
在周旭动了筷子后,众人这才去触桌上的玉筷。
本是宾客尽欢,可偏偏就是这会儿,有官员扫兴的大步上前,在空地上跪下,直视天颜。
“皇上,择秀女一事,实在拖不得。”
有一人站出来,满朝寂静。
舞女惶恐,连忙退下,丝竹管弦之乐也戛然而止。
紧跟着,出来了第二个人。
“此事历来由后宫之主操办,娘娘,许是要辛苦你了。”
“不错,皇家子嗣事关我朝国运兴衰,臣就算以上犯下,也该提。”
第三个人,第四个人,随即一个个的都蹦出来,他们跪到那几个人边上,不曾言语,可要表达的意思却异常强硬。
桑知锦随即一喜,心下暗喜的又何止是她?
所有人都等着帝王的表态。
柳念初却不带半点急色。
周旭却是发出一声冷笑。连平日的温和都懒得伪装了。若熟悉他的人,都知他是彻底怒了。
“朕到不知,子嗣一事都能牵扯我朝兴衰了?众卿家这是对把持朝政的朕有所不满,就想着让我退位了?”
这一句话,说的实在是严重。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句没有丝毫起伏的言辞,让所有人心下一凛,吓得失色,纷纷跪下。
“皇上喜怒。”
阮蓁的反应慢了一拍。
她看着周围的人都跪了下去,就连盛挽都跪了。她自然也要跪,可她到底笨拙,扶着肚子,慢吞吞的膝盖往下弯曲。
她这一身,是刚裁制好的新衣裳,就在膝盖要碰到地面时,她快速的在地上垫了一块帕子。避免脏了裙摆。
阮蓁的小动作,柳念初尽受眼底,她没忍住。笑了出声。
此刻,气氛凝滞,柳念初这一声笑,显得格外突兀。
就好似,在嘲讽那些官员不自量力。
阮蓁眨眨眼,她抬头,有些茫然的和柳念初对上视线。
可便是这般,周旭也不曾怪罪柳念初半分。他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些朝臣,面色冷峻。
“朕登位至今,想来所行诸事不得众大臣的眼,以至于好好一个晚宴,你们也不让朕顺心半分。”
“择秀女?你们什么心思,当朕不知?朕隐忍至今,原以为你们能收了心思,没曾想朕这里驶不痛,就开始逼皇后了。真是好大的威风。”
“朕今日将话撂在这里,朕后宫唯皇后一人。”
“不满者,要么辞官自行离去,要么有本事做上朕这个位子!”
所有人的都傻眼了,让你坐享齐人之福,又不是让你喝毒酒!!
你何必呢?
可周旭的能力,所有人都清楚,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位子,在座的包括前面提出择秀女的,哪一个不是对之心悦诚服?
桑知锦一瞬不瞬,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旭冷着一张脸,还不忘将手覆在柳念初手背,以作安抚。
她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机会了。
将近一半的人都为此诚惶诚恐。
直到镇国公,柳太傅等人出面,气氛这才好了些许。
国公府和将军府的席位是摆的很近的。
这是姜怡难得可以正大光明打量阮蓁的时刻,因此,她还是冷着脸坐到了慕又德身侧。
夫妻已有一月有余未见,再见时,一个不欲攀谈,一个是坐立难安。
慕又德袖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身边坐着妻子对面坐着的小口小口吃着菜压惊的是皎皎。
即便距离再近,却仿若天涯。
——父亲,你抱抱皎皎,再打兄长,狠狠的打,他拔我的小揪揪,老疼老疼了。
说着话的皎皎,告着状,说话也含糊不清。那时却对他满是依赖。
——父亲,我能留在邬南么?我不想跟你走。
——不用您抱,皎皎自己能走。
——父亲,妹妹冷。
这是,皎皎六岁那年说的。
他神色平静的端起一杯酒,仰头,一口给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