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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门,某位【机缘】为3.1415926的掌门大人,连打了个好几个喷嚏。
圆,妙不可言。
“谁在记挂我?”路朝歌感到费解。
而在小乡村内,不管是中年儒士还是断了双腿的老人,皆面色古怪。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在听到洛河山的话后,连忙点了点头,道:“是…….是的。”
他叫杨树,墨门弟子中排行老七,是小秋入门前,墨门的小师弟,路冬梨最小的弟子。
如果青龙川没有第二个墨门,且没有第二个墨门掌门路朝歌的话,两位前辈口中的墨门路朝歌,肯定就是师伯了。
“掌门师伯的确就叫路朝歌……..”
少年杨树的声音也不算雄厚低沉,就好像变声期把他给遗忘掉了一样。
断腿老人看了看低着头的少年,又看了看一旁的中年儒士,只觉得有点脑壳疼。
“你刚刚说,季长空想要收路朝歌为徒,但被他以自己已有师父为由拒绝了,只是结下了一剑之师的情谊,然后,转头收了路朝歌的妹妹路冬梨为徒?”洛河山问道。
中年儒士面带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脾气暴躁的断腿老人又看了一眼少年,道:“路冬梨就是你师父?”
少年连忙点头。
一瞬间,一股威压自老人身上散开,中年儒士连忙屈指一弹,一道清流将少年包裹起来,以免他因威压而不适。
洛河山喉咙嘶哑,一脸愤慨道:“乱,太乱了!”
他说的乱,自然指的是乱七八糟的辈分。
洛河山本就是一介散修,因此也没有什么门户之见。
少年是他至今为止所见的所有人中,最满意的弟子之选。
且少年是他在一次机缘巧合中,被他所救下的。在他看来,这便是机缘。
因此,他虽然与少年从不以师徒相称,可实际上二人已是师徒。
老人并不介意自己的唯一弟子有两个师父,在他看来,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人家先收的徒弟,总也不好让人家断了师徒关系。
更何况以他的辈分,他的威望,他的境界,自然是受世人尊敬的。
真与少年的师父见面,他们也肯定是各论各的。
连剑尊都要叫他一声前辈,墨门的那位名叫路冬梨的女长老,总不至于真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大师父的姿态吧?
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可是…….老顽童季长空是个例外。
路冬梨既是季长空之徒,那么,若是让季长空知道此事,下次二人若是见面,指不定会冲自己摆谱!
不,不是指不定,是绝对会!
他肯定会驼着背,眯着眼,一边不加掩饰的大笑,一边在辈分上占自己便宜。
一想到这里,断腿老人就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世界这么小的吗?
此时此刻,老人甚至想着,那至今未曾出鞘的最后一剑,要不要就干脆用到季长空身上?
中年儒士大概能猜到洛河山的想法,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围。
毕竟他的师弟,可不听他管教。
相反,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在听师弟的吩咐。
季长空这老顽童的性子,其实有至少一半的原因,出在他身上。
断腿老人看了一眼还在收拾地上的草鞋材料的少年杨树,没好气道:“别收拾了,再去提两桶水!”
虎口都已发红,双手发麻无力的杨树错愕抬头,但由于他很怕老人,根本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因此,他也只好乖乖领命,起身道:“是。”
然后,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取空着的水桶。
中年儒士看着他,再次屈指一弹。
一股暖流涌入他的体内,使得杨树疲惫的身子恢复了一些。
他刚想行礼道谢,就见中年儒士挥了挥手,脸上的笑意依旧温和儒雅,道:“我陪洛前辈聊几句,你可以慢些回来。”
这就是示意他不用那么拼命与着急,可以慢慢取水。
杨树点了点头,在出门前,还回头看了一眼。
“这位前辈跟掌门师伯一样,都是好好的人。”杨树在心中想着。
等到杨树的身影消失在小院周边,中年儒士才道:“这个少年生得太漂亮了,成长的路上应该因此而背负了很多没必要的东西。”
他与老人都已活了这么久,自然清楚,一个男人长得太美,不一定是好事。
很容易收到来自于同性的恶意。
特别是像杨树这样,不止生得唇红齿白,眼神还如林间小鹿,声音也还未变声的少年。
像在地球上,很多人最多是说这类人“娘”,骂一句“娘娘腔”,可在古代背景的天玄界,那可能还会有更具侮辱意味的词。
对于心智还未成熟的少年来说,有些时候,语言也是利剑,也如刀子。
断腿老人看了一眼门外,又看了一眼自己残废的双腿,道:“世上多得是愚昧的人,只知道以貌取人。”
在这方面,他其实也挺有发言权的。
老人低头继续编织着手中的草鞋,虽然杨树在时,他总是没个好脸色,此时倒是面带淡淡的笑意道:“这孩子,心性不差。”
他的剑,他的传承,太特殊,也太沉重了。
这不只是剑法,还是责任。
如若心性不好,是接不住的。
……….
……….
另一边,杨树提着水桶,不服往日里的火急火燎,以正常的速度行走在小乡村的小道上。
“掌门师伯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吗?”杨树在心中想着,他有点怀念墨门,有点想墨门中的众人了。
他下山时,路朝歌的修为还卡在初境大圆满,如今的路朝歌,却已名动青州,成为年轻一辈剑修中当之无愧的翘楚。
对此,杨树其实和墨门的其他弟子一样,并不觉得意外。
在他们心中,掌门师伯本就是如空中骄阳一般的存在。
墨门的弟子,对于路朝歌就是有着莫名的崇拜与信任。
小乡村里,难得空闲的杨树边走边看,时不时的还是能看到有人在看到他后偷偷议论着什么。
对此,杨树早已不在意了。
他的道躯,他的声音,都是与生俱来的,别人的指指点点,周遭的流言蜚语,并不能改变这一切。
相反,从好多年前开始,他就不在乎这些了。
来到井边时,杨树在水桶上栓上绳子,然后将其扔入井内。
等到他艰难地把水桶给拉上来后,他看着水桶内自己的倒影,有些失神。
说真的,他自己扪心自问,也觉得自己生得更像是个少女。
现在回忆自己这十几年的人生,他都觉得如梦似幻。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有成为修行者的一天,当初也没想过,掌门师伯会留下他,而不是他的两个表哥。
他与掌门师伯还有师父的初遇,是在枣梨县的小院子里。
先前说过,通常情况下,每一年的冬至前后,都是兄妹二人的化凡日。
他们会去枣梨县的小院子里住几天,像没有修为的凡人一样生活,这是二人的爹爹路清风吩咐的,从他们还是幼童时,这一习惯就延续至今。
至于平日里,兄妹二人肯定都是居住在墨门丹青峰的竹屋内,枣梨县的那处小院子,自然是空着的。
在这种情况下,偶尔就需要有人对院子进行维护与定期的打扫。
毕竟兄妹二人下山后就不能动用修为了,一年打扫一次,怎么折腾的过来。
本来呢,是有人负责此事的,差不多就等于是路家小宅的老管家。
可这位老管家年岁已高,便带着自家的三位子侄,来供兄妹俩挑选,算是接他的班。
小杨树就在其中,另外二人则是他的表哥。
路朝歌看着三人,吩咐他们三人把庭院打扫一下。
三人领命后,就开始干活。
路朝歌与路冬梨则到外面闲逛。
小杨树从小就体弱多病,身体里有着一股诡异的寒气,夜夜侵扰,使他不得安眠。
与他相比,他的两个表哥则更像是标准的庄稼汉,他们皮肤黝黑,身体结实,干起活来力气也大,耐力也好。
杨树累得气喘吁吁,他的两个表哥则在一旁看着,甚至见表弟那喘气的娇俏模样,还时不时的笑话几句,还有模有样的学他,说他喘得比城里的姑娘还要娇羞。
杨树脸涨的通红,一声不吭地继续干活。
这个时候,三人发现,庭院内居然有一只野猫的腐烂尸体。
两位表哥既觉得恶心,也觉得有几分害怕。
虽然尸体是二人先发现的,但他们就是死活不肯收拾。
最后,还是杨树咬咬牙,强忍着恶心与害怕,把尸体给处理掉了。
两位表哥则在一旁看着,学着他捡尸体时,那翘起的兰花指,那紧皱在一起的美眸,以及那女儿家般的神态。
殊不知,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在路朝歌与路冬梨的神识感知范围内。
路朝歌眉头微皱,他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学校里也总会有几个所谓的娘娘腔,也总会有很多嘲笑他们的同学。
对此,路朝歌一直有自己另一套的评判标准。
自己死活不捡,死活不收拾,明明是三人应该合力处理的事情,人家尽职尽责完成,还嘲讽他动作太娘,身上没有丝毫的男子气概?
很多男人都喜欢彰显自己很Man,喜欢展现自己Man的一面。
可一个男人所谓的Man,到底体现在哪里?
是他的外形,是他的动作,是他的神态吗?
还是他的内心,他的责任感,以及其他的素质?
或许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想法吧。
此时此刻,杨树看着水桶中自己倒映着的绝美脸庞,口中则念叨着一句,当年路朝歌回到小院后,冲他说的话。
一句他从小到大,没人跟他说过的话。
“这院子里的活儿,以后就交给你了,小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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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每一次有墨门新弟子登场,我都会雷打不动的写一段他们与拽哥初遇时的故事,如今回望了一下前面几段,也不得不说——写得真他妈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