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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醒啦?”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周舒耳边响起,接连不断,“本宫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呜呜……”
是采盈。
“醒了。”
周舒看了采盈一眼,一如往常的开口,但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想要抬手,却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想要探出神识,却发现一片空无,识海中竟是感知不到一点神识。
踏海剑有如一面镜子,明晃晃的,映出了他的身躯。
那简直不像是一个人了,身体上到处都是裂缝,起码也有数百条,骨肉毕现,但没有一丝鲜血流出,想是已经流干了。
天道意志之威,实在不是现在的周舒能够抵挡的,强行挡下来,就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变成这样还能活着,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
“你……本宫……”
泫然而泣,似有一滴滴的泪珠落在脸上,但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别急。”
周舒眨了两下眼,示意采盈不要慌乱,小心的检视自身。
渡劫之身受了不小的破坏,但渡劫之本源仍在,元身并没有受到致命的损害,也就是说,境界并没有跌落。
元力和神识,现在都没有,在抵抗天道意志的时候,已经全被消耗一空。
神魂之树一片蜡黄,叶片几乎掉光,似是已然干枯,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根茎并没有受到太多损伤,只要假以时日,就能恢复完全。
看起来很可怕,但本质都在,算是不幸中大幸。
但除了损失,却也有意外的发现,在身体里,周舒发现了一些莫名的东西,它们有如一直吞吐的云团,吞吐之间,不断的产生着舒之力,弥漫到身体各处。
只是,那吞吐的速度相当之慢,大约一刻钟才会吞吐一次。
“这是道之云?”
周舒如有所悟,心中不由一震。
道之云,是道的一种变化,也被称为道炉,是所有一切生灵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在一般情况下,道炉只有创道者才可能拥有。
当创道者自身的道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出现,它是道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拥有道炉,修士便能汲取周围道种里的力量,从而不断自我增长,当然,修士也能更好的利用道之力。
简单的说,当你的道传承给了别人,别人会生出道种,而这道种,也会增加你的道,传承的越广,播下的道种越多,道炉汲取的道就越多,当你拥有无数有道种的弟子后,自身的道,也能成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当道炉汲取了足够多的道,其妙用更多。
比如能够制造道种,直接给人传道,炼化异端道种,化为己用……
甚而可以凝聚出至高无上的道心。
道心,是成圣的基础。
就周舒目前来说,他的道炉还很小很不完善,汲取范围也很有限,最多能汲取几千里内的道种。
另外要说的是,道炉虽然能汲取周围人的道种,但周围人并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其向道之心会更加坚定,更加遵从于道,是一种互利的行为,并不是创道者单方面的索取。
虽然身体还没有知觉,但周舒已是抑制不住狂喜了。
或许就是天道意志的一击,让他的舒之道经受到了足够的考验,得到了认可,渐渐成熟,也让他体内生出了道之云,道炉。
这是数万年没有过的事情,而玄黄世界上每一个拥有道炉的人,最后都升仙了,只有一个例外。
拥有道炉,也就意味着周舒成仙一事,基本成了定局。
怎能不狂喜?
天道也料想不到,自己下界的一击,却成就了周舒。
不过,有了道炉也只是第一步,还需要传承舒之道,播下道种才行,这才是麻烦事,现在的周舒还没有一种使用舒之力的法诀,更不要提系统化的知识,没有法诀和知识去教别人,传道也只是空想罢了。
“可是,为何我能汲取到道之力呢,难道周围有道种存在?”
似是发觉了什么,周舒微显沉吟,“不可能吧,没人学过舒之道,唯一一个也被天道蒲牢害死了,难道……”他心神微震,“难道雪女没有死?不,不可能,如此天劫,她必然湮灭,要么是人死了,道种还在?”
这种情况也极为罕见,一般人死道消,人死了,道种也不会存在了。
“先把身体恢复好再说,这样不能动也不能找。”
周舒这样想着,想要吩咐采盈做些什么,不住眨眼。
“别动了,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本宫一点事没有,逃跑的青索剑,那个闷头闷脑的炼妖壶,还有你的所有东西都没事……我们都看到了,那点亮光钻进你的身体就消失了,没有对其他东西造成损伤,还有哦,它进入你身体的那一刻,天劫也跟着没了……”
采盈似是完全明白周舒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起来。
“天劫一消失,就有许多紫气降下来,和上回一样呢,不过更多一些,但本宫一点也不领情,还骂了他,哼,他可恶之极,再让本宫看到,一定要替你教训他一顿,狠狠的!”
“那些紫气还有别的,本宫都引到你身上了,谁都别想分到一点,尤其是那个炼妖壶,哼!”
周舒不觉微笑,心中有许多感动。
若没有采盈这样做,恐怕他的身体受到的损伤还要更大,甚至影响到本源,连恢复都做不到了。
现在的采盈,差不多已经和他心意合一,能有这样的一个剑灵,也是足矣。
“然后过了十天,那里的冰川慢慢都化了,到处都是水,还有许多恶心的骨头掉出来……本宫就把你移到了这里,这里好像要暖和一些,也没有水。”
周舒微微眨眼,表示感谢。
“还有呢,本宫在乾坤袋里找了一大堆东西出来,你看看有没有用,能不能帮你动起来。”
“还有,千万别问本宫怎么打开的,本宫说什么也不会告诉你我是偷偷学的,嘿嘿,”
“对了,在化掉的冰川旁边,本宫还找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等下给你看,别急……”
“好了好了,先顺着来吧,本宫先把像丹药的东西给你,如果合用,你就眨眼,本宫就喂你吃,好不好?答应就眨眼,快点,本宫可没有太多耐性。”
周舒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