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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见这崔先生走到一对新人的面前,双目已经微闭,朝着二人微微一鞠身,声调平缓道:“今日祝贺二位喜结连理,但求此后也能相扶相伴,莫要叫我等失望了。”他说罢,朝高郁鸢望过去,但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可却给人一种他就是在看高郁鸢的感觉。
高郁鸢对于这位崔先生是陌生的,他以为是北辰无忧的朋友,但是跟来的却是卖阳春面的话痨鬼,所以高郁鸢几乎可以判定他不是人。
“多谢。”夫妻二人由衷道谢,便请崔先生等人入席落座。
崔先生没有推迟,这倒是叫身后的两位少年郎有些吃惊。
几乎他才从两位新人的面前让开,门外就急速的冲进来一位穿得花哨无比的公子哥,披头散发的抱着一只奇怪的箱子冲进来:“二位成亲怎么能少了我唐四十七。”说着,将自己的怀中的盒子朝北辰无忧塞过去:“这是千融大人托我带来的礼物。”
高郁鸢此刻也没去追究他怎么知道自己成亲,又怎么从妖界过来的,只是有心捉弄他一回,便问道:“那你的呢?”
没想到这唐四十七越发自恋,“我人都来了,不就是最好的礼物么?”
“北辰无忧,这就是你要娶的你女人,你看清楚了,便是今日她在这里,就同多少男人打情骂俏!”愤恨的声音倏然响起,但见白月霜已经走了进来,就站在唐四十七的身后。
这大约是她与北辰无忧离的最近最近的一次,中年的距离不过两丈多而已,他身着大红袍,自己身着凤冠霞帔,明明是天生一对,可却因为旁边那个妖媚的女人站在中间。
“白姑娘,今日乃我女儿大喜之日,你莫要三番五次诋毁我,不然的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所谓孰不可忍,俞梓烟实在是不能容忍这白月霜,当即起身走过来。
只是没想到她的话换来的却是白月霜满脸鄙夷,“对我不客气?一个失婚的女人罢了,你的男人宁愿睡自己的妹妹也不愿意睡你,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此话一出,惊得满堂客喧哗。
便是当今圣上也是满脸怒容:“白爱卿呢?这就是他教出来的好女儿么?”
俞梓烟顿时一脸难堪,高郁鸢也无法容忍她如此羞辱人,但是此刻哪里用得着她动手,那俞正鹰已经赫然起身要出手,可白月霜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杀气,前世作为杀手的她几乎是自然条件反射,就先扔出了几枚柳叶镖。
她的镖很快,这是事实,那些个江湖高手都不一定躲得开,又何况是上了年纪且又武功平平的俞正鹰呢?
可是,这厅中来道贺的人中,就没有一个吃素的,怎么可能眼见着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飞镖就这样定在了俞正鹰的面前,被禁锢于一块块冰锥之中。这是北辰无忧的手笔,至于碧月峰的司徒飞星,刚作势要出手,唐四十七束时风等人,都慢了一步。
“先生,这女子实在是太不将祖宗放在眼里了。”话痨鬼极其不满,那个老头一来阳寿未尽,二来又是祖宗在人界的外祖父,而且还当着他们这些人的面动手,是不是太狂妄了?
束时风瞟了一眼那柳叶镖,冷冷一笑,从冰锥中取出一叶飞镖:“这边是江湖上号称三更要人死,阎王不敢四更拿人的飞霜女侠么?”说道女侠二字,他的口气里满是讥讽之味。
他身后的母亲和祖母也是眉头紧蹙,尤其是束夫人,更是气愤道:“侠来匡扶正义,锄强扶弱,她动手杀人不眨眼,莫要侮辱了‘侠’这个字!”
刚才,她的那柳叶镖倘若不是北辰无忧先一步,只怕会射入俞正鹰的眉心正中。
这是要人命啊!而且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然白月霜根本不在意旁人如何看自己,她甚至是连皇上都不曾放在眼里,又何况这些所谓的客人呢?当即冷冷一笑:“我自来只懂得胜者为王,历史也是由胜者撰写!至于所谓的仁义道德,不过也是你们这些虚伪的人用来伪装自己的面目罢了,哼,在座的众人之中,难不成还有真的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么?”
她强势的说完,相视向众人宣告自己的理念,并未是想说服他们。而且说完就朝北辰无忧望过去:“今日,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娶我,要么一起死!”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只是回以她的不是北辰无忧的点头,而是满目威慑的杀意:“今日,你必死!”
“哈哈……”听到这话,白月霜不但不恼,反而仰天大笑起来,让众人好不迷惑,待她笑声停下,才一脸情深的朝北辰无忧道:“我会死,你也活不成。”目中瞬露凶光,瞪了高郁鸢一眼:“至于她,也活不成,她会粉身碎骨无完尸,到时候你们便是想在地狱做一对鬼夫妻都不可能!”
“府君,此等狂妄之女,您怎还坐得住?”话痨鬼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在黄泉路上摆摊多年,帝王枭雄见的多了,可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狂妄无比的人,当着他们的面还敢对地府的事情说三道四。
崔先生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身后的黑白两位少年郎却是极其赞成话痨鬼的话,当即附和道:“此等恶女,必要让她从十八层地狱……”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衣少年郎打断道:“十八层太便宜她了,应该开启第十九层!”
地狱,是不只十八层的。
旁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而是一个个的紧张盯着白月霜,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白月霜很满意此刻大部分人眼中露出的担忧于恐惧,像是为了证明一般,她当即吹出一个口哨,顿时成为大街之上,忽然‘砰’的一声巨响,连这王府大厅都在震动。在众人惊恐紧张中,只听白月霜得意的炫耀道:“这便是我做出来的火药,这王府四周我都已经埋好了,你难道就不在考虑考虑?”最后这句话,自然是对北辰无忧说的。
正是此刻,有下人匆匆进来禀报,门外忽然炸起,门口都已经被轰出了一个深坑,好在并无任何人伤亡!
而圣上在听到白月霜之前的话时,就想喊着护驾,但看到厅中如此众多之人都面不改色,只好将那句话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心惊胆战的看着北辰无忧,等着他下令。
“运气还真好,不过接下来运气就不会这样一直好了,你可要考虑清楚。”白月霜脸上露出些小小的失望,按理说引爆门口的炸药,那里来往人最多,死的人也应该多才对,而且也只有死了人,才会让北辰无忧动容。
北辰无忧却是没有开口,而是朝一直眨巴着双眸像是看稀奇玩意一样看着白月霜的高郁鸢。
高郁鸢被他一望,这从清了清嗓子,朝白月霜道:“白姑娘,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虽然你研制的炸药的威力不小,能瞬间夺命无数,只是你这些东西在他们的面前,实在算不得是什么。”她在说他们之时,看了一眼崔先生唐四十七等人。
见白月霜一脸冷笑,便朝蓝冰楼看去:“她乃大地之母女娲的后人,你若是在这里杀一个人,她便能救活一个人。”
不想白月霜听到这话,却是好笑道:“大地之母?你当是小说么?”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高郁鸢也是穿越同行,仙剑系列看多了吧,竟然还指着一个身着苗装的女人就说什么大地之母,糊弄得了别人,可糊弄不了自己。
高郁鸢见她不信,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又朝崔先生看去:“那你杀人之前,可曾问过了他们?”
“本姑娘杀人,为何要问一个不相干的人?”白月霜此刻不止是觉得高郁鸢胸大无脑,更是个白痴,这种问题也问得出来。
话痨鬼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白月霜眼中的鄙夷,当即跳出来一脸恶狠狠的指着白月霜,可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大显身手证明自己比白月霜的那一手飞镖更厉害之时,他却扭头朝黑白两位少年郎咋呼道:“这种狂妄自大又恶毒的女人,你们留着做什么?抓他回去阎君出关,指不定如何给你们加官进爵呢!”
“可能么?”黑袍少年郎可不这么认为,最多是给几天的休假罢了。
不过话虽如此,他们兄弟二人还是站出来了,白衣少年郎干咳一声,朝身后不动如山的崔先生道:“那个,府君啊,咱三今儿就把这女人拿了,您回头本子上记得改一改,她是阳寿尽了啊。”
一直不曾言语的崔先生这一次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原来地府,也是可以徇私枉法的。”今日这厅中发生点事情实在是太精彩太匪夷所思,北辰浚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跟不上,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惊呼一声。
不过随即就被北辰衷矢瞪了一眼:“这不叫徇私枉法,而是酌情而办。”这白月霜,亏得小妹还说她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性格又爽朗亲切……只是可惜今日小妹不愿意来,不然的话正好看清楚这女人是什么嘴脸。
厅中的众人就算是再怎么迟钝,在听到北辰浚的话后,还是隐隐察觉出了什么,在看到那身着黑白袍子的两位少年郎,在看之时更觉得他们身上阴风阵阵。
圣上更是一脸小心的压低声音询问北辰浚:“你认得他们?”
北辰浚连连摇头,一副坚决不认识的表情。可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这些人的身份有问题。
不过,这些话在白月霜的眼里看来,都是笑话一场。她是个无神论者,对于自己灵魂穿越也只当是磁场问题罢了。所以见这两个少年郎,不觉好笑:“封建迷信果然是容易蛊惑人心,不过既然你们这么迫不急的想去地府,那我便送你们一程。”说罢,却要动手。
可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在她惊恐之中,黑白两位少年郎不解的朝高郁鸢看过去,“怎么了?”
却见高郁鸢坏坏一笑:“让她下地狱好像太便宜了,最难熬的莫过于人间疾苦,不过她这么不将你们放在眼里,你带她下去瞧瞧也可以,不过看完后记得送上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黑白少年郎笑着点了头,当即但见两人身影顿时消失不见,白月霜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气。
厅中顿时一片寂静,便是束时风也屏住了呼吸,好半天才壮着胆子问道:“那两位小哥,不会是黑白无常吧?”他的话,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倘若,那两位是黑白无常,那么坐在这里的这位崔先生,是不是地府的那位崔府君……当即就有胆子小的妇人先晕死了过去。
觉空这时候却是笑呵呵的凑过来,“继续夫妻对拜?”
北辰无忧颔首,亲手将高郁鸢凤冠上的流苏放下来遮住那绝世的容颜。
于是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这一步自然也就省略了。毕竟这里还等着白月霜。至于宁王那里,趁着这功夫已经派人将这王府四周的炸药坑毁掉。皇上听闻之后,有点可惜,觉得可以拿来对付北方的蛮夷。
不多时,黑白无常就回来了,地上本来看着尸体已经僵硬的白月霜也醒了过来,只是一脸冷汗,目光散涣,全身哆嗦着,再也不敢看黑白无常。
就在刚才短短的一瞬间,她已经将地狱的十八层地狱走完,而且是黑白无常亲手伺候。那种痛不欲生,绝对不是梦……绝对不是。
似乎觉得她这个样子还不算什么,高郁鸢特意在她身前蹲下身来,笑眯眯道:“以后啊,每日都会衰鬼伴你身,祝你好运,争取活到耄耋之年。”
此刻的白月霜想死,但是死了之后,她就不要不断的重复之前所感受到的痛苦,于是她又怕死,可是她倘若活着,今日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怕白家已经不保,荣华富贵不必在想,便是今日自己逼婚一事传出去,也无脸见人。
她的一世英名,她的一身骄傲。她如何面对曾经那些一脸爱慕一脸羡慕一脸崇拜看着自己的人?他们现在是不是一脸的嘲笑讥讽?
她越想越是不能接受,可是死了之后地狱的刀山火海她又承受不住。
生不如死,便如此刻的她。活着接受不了别人的嘲讽,死后害怕地狱的痛苦。
一身骄傲意气风发来的她,此刻就这样被王府的家丁像是死狗一般拖了出去。她最后的尊严彻底的被碾碎。而与此同时,一道圣旨传入不知情的将军府中。
还在心疼女儿,以为女儿伤心难过躲在寝楼的白夫人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以为是自己做了恶梦,直至她被赶出将军府,听到街上的流言蜚语,被下晕死过去,醒来之后便疯了。
而宁王府这边,崔府君告辞,自动将这些凡人今日有关地府的记忆抹去,至于那些非凡人的,他也不管,带着三个年轻少年郎就告辞了。
走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笑得犹如弥勒一般的觉空。
只求有朝一日,这老和尚能站在这一边。只是崔府君觉得,似又不大可能,西天佛门从来不管六界之事。
崔府君虽然走了,但宴席还在继续,高郁鸢被送入洞房,蓝冰楼与高家姐妹等人留下来陪她。
方才崔府君施法抹去众人的记忆,蓝冰楼是看得清楚的,所以自然不可能在高家姐妹面前提起地府一事。
而前面的席间,除了唐四十七与司徒飞星老白等人之外,其他人也将之前殿上地府一事忘记得干干净净。这会儿推杯换盏,正祝贺着一对新人。
来晚了的楚元贞听闻那白家小姐羞辱俞梓烟,当即就追了出去,却正好见到白家的覆灭,但依旧不能解气,直接将白小姐下了药,扔进乞丐堆里去。
那药让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心却能保持不变,所以白月霜一面跟着那些脏兮兮的乞丐享受鱼水之欢,一面又在心里犯着恶心。
而且是这白天的,声音不多时就引来了不少路人,见着她是原本的京城第一美人白月霜,一个个少不得在那边指指点点。
至此之后,但凡是为名门闺秀,都不敢在自诩京城第一美人,谁要是敢给谁家的姑娘冠上这个名头,那就是惹了大祸事。当然,这是后话!
夜幕慢慢的落下,大红灯笼高高挂,宁王府中此刻还是热闹无比,不过此刻的后院的小竹居却是一片宁静。
客人们已经被北辰无忧强行送走,下人们也十分有眼界的退下。
此刻的小竹居,便只剩下一对新人。
北辰无忧轻轻推开房门,步伐没由来的有些紧张起来,绕过屏风看到坐在帐下身着凤冠霞披的女子,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却是不敢在贸然前行。
自从修炼异世录,自己的脑中便多了许多从前没有的记忆,慢慢的北辰无忧发现,异世录不是一本修炼法诀,而是一部传承。
还是属于自己本身的传承,因为里面的只言片语,自己便寻回了许多遗忘的记忆。只怕是千万年前,自己也没有算到,有朝一日,与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会是在这小小的人界。
前缘再续,不负初心不负卿!
这一夜红烛花火并放,正是花好月圆夜……
翌日,一推门便是满目的皑皑白雪。
拜见过了宁王与王妃,高郁鸢便开始了自己小媳妇的快乐生活。
客人们也都一一告别回去,唯独一个束时风死皮赖脸的跟在宁王府,杨严北辰无忧抢了自己看中的媳妇,不给他找一个他就不回去。
北辰无忧是自动将其忽略,京中已经是天寒地冻,北方自然也是雪上加霜,如今与了俞家这层关系,那北方之行也多了些安排,北辰无忧甚至是要将羽淳樱带上。
这场战役之后,他大约就该放手朝政了,到时候陪着高郁鸢四处游山玩水,可没有功夫在来远水救近火了。
今日是归宁之日,高郁鸢一早就准备好了,拜别了王爷和王妃,便一起上了马车。
路上与北辰无忧提及几句北方之行,便开始不安份的撩起车帘往外面望去。虽还在正月里,天又冷,但街上已经摆了不少小摊,两旁的门店也是早早的就开了张。
然就这马车转入平安街时,外面的沧海忽然一个急刹,簕住了缰绳。高郁鸢整个人因突如其来的变故撞进正在看书的北辰无忧怀中。
“怎么了?”高郁鸢扶着额头从北辰无忧怀中抬起头来,朝着外面的沧海询问,还没容沧海回话,北辰无忧却已经掀起帘子一角。
透过那一角往外望去,但见马车前方躺着一人,身下就一张席子。高郁鸢见此,不由得挑了挑眉,条件反射的问:“高流年?”
“回禀世子妃的话,的确是高流年。”沧海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如何处理,毕竟他到底是世子妃的亲哥哥。
北辰无忧放下帘子,却是朝高郁鸢道:“先找个地方将他安置吧。”这大冷的天,他那腿只怕受不得冻。
“他怎么不去找娘?”俞梓烟不缺这点银子吧?而且只要他肯点头承认错,俞梓烟定然会重新接纳他,虽说不能在治好被高似水咬断的腿伤,但保他一世衣食无忧却是可以的。
因此高郁鸢怀疑有诈,果不其然外面这时传来一个声音,正是高进的。
“你哥哥如今伤势如此之重,你不但不管,却一人独在王府享受荣华富贵,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他字字句句都是在责问,不过此刻的他已经没了当初文安侯府时候的意气风发,一头乱七八糟的灰白头发,身上破衣烂衫。
他不是背地里有庄子银子么?怎会弄得一沓糊涂?
原来高进将吕氏往高茹那里一扔,就带着高流年住进自己的新宅子,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新雇来的家丁仆人竟然都是山贼,在打听清楚他们的身份之后,直接明目张胆的就将一老一残绑了,将宅子里值钱的东西搬空变卖不说,最好还绑着高进画押将宅子一起卖了。
这些财物都是高进背地里私藏的,自然不敢去报官,不然的话就是欺君之罪,到时候弄不好就要砍头了,所以他只得带着高流年找人投靠。
只是高茹那里路又偏,至于高雅岚母女日子过得也并不好,所以他思来想去的,这个时候只有高郁鸢过得最好,所以便带着高流年今日趁着她归宁将其拦住。
高郁鸢听到这话,掀起帘子看了一眼,二人如今衣着褴褛,人也是瘦了一大圈,又想高似水之事,当年他们也并不知情,因此便道:“也罢了,先找个地方安置,东西不必给的太好,寻常人家的规格就好。”
没想到高进听后竟然不满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添箱那日,有个山里老头送了不少名贵的人参,你倘若是有些良心,就赶紧拿出来给你哥哥治病。”
那人参是老白身上的须发,高郁鸢已经送给了年老的俞正鹰益寿延年,哪里还有,何况就算有,也不可能浪费在高流年的身上。那俞正鹰撇开是自己的长辈不说,就说他多在世几年,有他支持羽淳樱,这羽淳樱也能坐稳大唐宝座,不至于让大皇子得逞,害得黎民百姓多受苦受难。
所以听到高进的话,不由得蹙眉朝沧海道:“给一处两间厢房的小院就行,在街上请个大夫过去,每月给他们一两银子度日。”
说罢,猛地放下车帘,有些气闷道:“我还没追究他当初许给我的那些东西,如今反而想伸手向我要东西,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一两银子够寻常人家好米好菜吃上一个多月了,他们的药钱另算,那一两银子足够。他们倘若实在过不下去,应会去找俞梓烟吧?
高郁鸢无聊的想了下,也不想在理会。沧海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叫人来把他们带走,马车继续前行。
原本的安排是早上在陆宅这边吃饭,然后下午去俞梓烟那边。如今让他们这一耽搁,到陆宅都快晌午了,高郁鸢也没来得及跟陆启光说多少话,明溪就让她莫要耽搁时间,赶紧去俞梓烟那里,免得她苦等。
高郁鸢没法,只得叮嘱了陆启光几句,便又跟着北辰无忧上了马车。
俞梓烟这里,楚元贞自是不请自来,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他是不忌讳,可是俞梓烟却是整日提心吊胆的担心忽然出什么流言蜚语。所以待他自然是没个好脸色,但却也没开口赶他走。
在这里吃过了晚饭,见外头下起了鹅毛大雪,高郁鸢深怕晚了马车不好行驶,便催促他们赶紧走。
高郁鸢坐在马车里很是郁闷,时不时的叹气。北辰无忧见此不觉得好笑:“莫不是舍不得娘亲,要回去住上几宿?”
却听高郁鸢没好气道:“人家闺女出嫁,回家时候都是仔细问在夫家过得好不好,我回了两处家,都没一个人问我过得好不好,还赶着我赶紧回去。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跟别人说的一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都不心疼了。”
北辰无忧见她一脸郁闷,眉眼间的笑意越发浓郁了几分,宠溺的将她搂在怀中往额上清浅一吻,“你个傻丫头,你这么光彩照人,哪里像是过得不好的样子,又何况为夫每晚都尽心伺候,你哪里还过得不好?”
高郁鸢听到这后面的那句话,不由得红了脸,一面在他怀中捶打着,又羞又怒:“胡说八道,到底是谁伺候谁呢?”
风雪越来越大,街道上几乎没了什么人,马车疾驰于空旷大街上,只觉不多时便到了宁王府。
沧月已经撑着伞在门口等着了,见高郁鸢一先下来就迎过去,连忙往她怀里递小手炉,高郁鸢接过去看了一眼,又往她怀里塞进去:“我不冷。”到了屋檐下见北辰无忧还站在雪地里,正欲开口询问,却见他正望着北方。
顺着北辰无忧的目光望过去,高郁鸢脸色的神情也是一怔,随即担忧道:“煞气怎如此之重?”
“只怕北夷已经开始出兵。”北辰无忧猜测道,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站在屋檐下的新婚妻子,有些亏欠道:“我要立即进宫一趟,今晚不一定能回来。”
“嗯,那你小心些。”高郁鸢连连点头,从沧月怀中将手炉一抢,也不顾头顶风雪,朝北辰无忧跑过去,把手炉塞在他的怀中。
北辰无忧并未推迟,笑着叫沧月送她进去,便上了马车。
高郁鸢站在雪地里有些不舍的看着马车离去,身后的沧月则是一脸的小埋怨:“世子妃,世子不冷。”
“呃,我给忘记了。”高郁鸢听到她的话,有些不好意的转过身来,“明儿给你俩手炉,一手一个,进去吧。”
这一夜北辰无忧果真没有回来,大雪一夜,第二日连城门都没能推开,清扫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开了个门缝让北辰衷矢的人马先出去。
白将军被革了职,一时间他的位置就闲了出来,这会儿需要人带兵打仗,却是没有一个人合适,所以北辰无忧最后便将羽淳樱推了上去。
皇帝有些不舍,羽淳樱更是不愿意,现在京城都这么冷,那北方还不冻成狗?他不满啊,他又不舍正儿八经的皇子,为何就一定要让自己继承大统?
不过,他的这些不满根本没有什么用。北辰衷矢离开不多久,他就被束时风和唐四十七带着先出了城。
有这二人在,北辰无忧倒是不担心他的生死问题。只不过总是觉得气味相投的束时风和唐四十七,会不会把这羽淳樱带坏了?
不过这个问题暂时没工夫想,好不容易将那两瘟神赶走,他正好能与夫人春花秋月。
约摸是十来日的功夫,北方那边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城。
不过是密报,皇上看到的时候吓得手都抖了,直呼天要灭大唐!北辰无忧见他那模样,已经是习以为常,从太监管事手里接过密报一看,脸色的神色也倏然变得冷冽。
当即见京中之事安排妥当,便立即准备去北方。
能出门高郁鸢自然是欢喜的,匆匆的去跟陆启光和俞梓烟告了别,就直接奔往城外跟北辰无忧汇合。
她的身边依旧只带了沧月一人,一来是沧月武功好,遇到事情也算冷静,二来沧月跟在她身边时间不叫长,便是初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吓不着她。
至于北辰无忧,这一次沧海都没带,全都留在了京中。毕竟他这一去,羽淳樱又座上了大将军之位,此刻手握兵权可与当初的纨绔不同而语,难免大皇子那里有什么反应,怕北辰浚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将沧海等人都交给了他,以免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手忙脚乱。
北辰浚表示很紧张,他也是一个胸无大志的纨绔,只想做个吃喝玩乐样样顶尖的王爷罢了,天忽然降大任于他,让他连大门都不敢出,就深怕来搭讪来邀约的人都各怀鬼胎。
雅妃见此,不由得叹气,儿子果然是扶不上的阿斗,这皇位果然是无缘了。如今既然世子跟皇上已经内定了储君人选,她也就不争了,如此一想,人倒也过得快活了许多,只是皇后娘娘进来那脸色越发的阴沉,见着谁都不顺眼。
这****同宁王妃一起在城中设棚施粥,世子妃的母亲俞梓烟也是在的。她当年跟皇后可是极好的闺蜜,也不知怎的,这些年竟然没有一丝来往,这让八卦心强烈无比的雅妃很是好奇。
只是宁王妃在,她也不好直接八卦,只得端着身子一起认真施粥。
又说此刻已经到了北方冰雪城,城如此名,正犹如冰雪世界一般,一年之中又十一二月是处于冰雪天,所以这城中很多的建筑,大多都是冰块所砌成的。
北辰衷矢跟着羽淳樱的部队就驻扎在此,他们前面还有一座城池两个关卡,不过城池已破,听说城中忽然出现狐仙,将大门打开,引北夷铁骑入城。
北夷铁骑之下,无一活人生还,整座城池的人一夜间血溅冰雪,满城血流成河,在凛然寒风之下,热血滚烫的鲜血瞬间成了一块块血红色的寒冰。
也就是一夜间,那里成了一座死城,连北夷的铁骑也不敢在城中停留,也正是这样他们迟迟没有攻进冰雪城。
北辰衷矢坐在冰雕的大椅上,哪怕上面已经铺上了厚厚的兽皮,他依旧觉得冰凉一片。
羽淳樱同他坐在大厅里,眉头紧锁,他虽然不想当皇帝,可是也不能看着大唐的子民的性命任由北夷人践踏。
“唐公子已经去打听消息,两位也不必担忧。”相较之下,束时风算是情绪比较平静的那个,没有两人这般激动。
唐四十七是什么身份他们不知道,但却知道他是妖界说来的,想来那北夷所谓的狐仙之事,他能探到一二。
只是想起那些死去的百姓,羽淳樱还是忍不住叹气。
天黑之前,唐四十七总算回来了,只是情况不大好,回来就一脸紧张的抓着束时风道:“立刻,速度,马上给小果他们传信,务必要尽快赶到冰雪城。”那北夷的根本不是什么狐仙,分明就是青丘的叛徒狐不清,那可是修行有了万年的老狐狸,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另外还有一个旧仇包豹。
算起来他与北辰无忧和小果也是有旧仇的,这一次遇上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还有他怎就跑到人界来了?自己在妖界之时,也没听说过啊。
见他如此慌张,羽淳樱原本还抱着希望能立刻将北夷赶出大唐境地的心瞬间也落下来,不过唐四十七已经尽心了,人家也不是大唐子民,也不好在催促他去追查,见他又累的不清,当即只赶紧安排他去休息,然后与北辰衷矢一同商议,如何加固冰雪城的防御。
冰雪城本来就一片草木皆兵,如今他们一来,众人更是担心无比,只是此刻却不合适迁移,所以只得坐下来求狐仙大人保佑。
这里的人,不拜菩萨不拜天帝,就拜所谓的狐仙。而在他们看来上一个城池的屠杀,分明就是有人得罪了狐仙,所以才遭此劫难。
而军队的到来,更让他们恐慌,担心狐仙不满,会忽然动怒也将他们的魂魄夺走。
这一点,北辰衷矢和羽淳樱也察觉到了,所以做起事情来,难免是畏手畏脚的,生怕弄出什么大动静来,北夷还没杀进来,这些人就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