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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凌赋仔仔细细地想了整个计划,确认并没有任何的遗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只需要等到与百越的和谈成了,他与百越的结盟的条件也就达成了,届时百越将会成为他的盟友,助他登上那个位子。
韩凌赋只觉一阵热血沸腾,这么久以来,他处处受制,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事事顺心了。
平阳侯看着韩凌赋那副志得意满地样子,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盅,用茶盖拨了拨悬浮的茶叶,话锋一转,问道:“五皇子惊马一事你是怎么看的?”
韩凌赋微微一怔,随后冷笑了一声说道:“五皇弟若是出了事,得利的只会是我们三个年长的,我想应该就是我那大皇兄和二皇兄吧。也不知道是大皇兄等不及想要‘无嫡立长’,还是二皇兄的苦肉计,总之,这些都不重要。”
那次的惊马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他自己最近正忙着官语白这件事,根本无暇他顾,可想而知必是他的两个皇兄其一所为。
平阳侯放下茶盅,说道:“依我所见,还是大皇子更有可疑。”
“姨父此言而意?”
“正如你所说的,无嫡立长,若是五皇子出了事,大皇子恐怕是你们几个里面最有优势的。至于二皇子,若说是‘苦肉计’,此事一出,也单单就是搏了皇上和皇后一些好罢了,自己还吃了一番苦头,吃力不讨好,何必如此呢。”
韩凌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冷哼道:“说起来,这还真像是我那大皇兄会干的蠢事!”
“哪怕再蠢,他也占着长子的名份。”平阳侯语带深意地说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便是他天然的优势。”
韩凌赋不屑道:“不过是个蠢货罢了。”
平阳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既便是个蠢货,也到底仗着长子的名义。可别我们在这里谋划的这么辛苦,最后反而让这个蠢货得了鱼翁之利。您既然想要那个位置,就绝不能掉以轻心。”
“姨父所言甚是。”韩凌赋思吟着问道,“依姨父所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既然一样布局,不如把大皇子也拖下水如何?”
韩凌赋眉梢一挑,急切地说道:“还望姨父助我!”
平阳侯意味深长地说道:“自然……我们这次就算不能让皇上废了大皇子,也必要让他得了皇上的厌弃,此后再不得翻身。到了那个时候,殿下,您就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了。”
韩凌赋站了起来,面向平阳侯,深深作揖道:“多谢姨父助我。”
平阳侯起身,将他扶起,说道:“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姨父,与我们平阳侯府而言,自然也是希望你能坐上那个位子的。”
韩凌赋郑重道:“届时赋必不会忘了姨父襄助之恩。”
平阳侯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唇角微微地弯起,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我们就先等着三司会审的结果……”
正在焦急等待三司会审结果的并不只有韩凌赋和平阳侯,王都之中,文武百官、勋贵世家也同样在等待着。
而除了等待外,也有人趁机兴风作浪,借着这股势头,弹劾政敌,一时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陈元州任兵部尚书已有七年,在这姻亲繁茂的王都,所谓是动一发而牵全身。
皇帝虽然心性温和,但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官家被满门抄斩一事近在眼前,而这次更是涉及前朝余孽,谁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再掀怒火。
最初几日,皇帝一直保持沉默,但自从刑部尚书谷默进了一趟御书房后,皇帝急怒之下一连撤了数人之职,一时间,整个朝野的局势更加严峻,所有人都好像崩着一根弦似的,生怕这把火什么时候烧到自己身上。
就连各府的一些宴请也是能减则减,明明今年是暖冬,但整个王都就好像陷入了寒冬一样,弥漫着一层化不开的冰。
而就在这样的日子,南宫府里却迎来了两位意外的客人——广平侯夫人和其长女孙夫人。
“侯夫人,孙夫人,请!”
柳青清亲自把母女二人迎到了花厅中,心中甚为不解。
南宫琳之事算是了结了,他们南宫府和广平侯府素无往来,以后也不需往来,不知道今日广平侯夫人为何突然携女而来。
丫鬟上了热茶后,广平侯夫人客气地赞了一句好茶。
瞧着她笑容满面的模样,柳青清的心稍微定了一些,至少广平侯夫人应该不是上门来寻衅的吧。
广平侯夫人一直微微笑着,可是心中却有几分不满。按理说,以她侯夫人的身份,这南宫府应该有老夫人苏氏前来招呼她才是,而非区区的嫡长孙媳。
只是想到南宫府和广平侯府之前的那点龃龉,再想到今日自己此行的目的,广平侯夫人只能忍气吞声。只不过既然是面对柳青清,自己出面便是有些不合适了。
广平侯夫人给了孙夫人一个眼色,那孙夫人便含笑道:“南宫少夫人,久闻贵府的四姑娘才貌出众,温婉贤惠,我与母亲这趟来是想为幼弟程络求娶贵府的四姑娘。”
柳青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广平侯府要为程络求娶南宫琳?!
她直觉有些怪异,南宫琳被程络“扶”了一把的事已经过去快半月了,而且,柳青清也派人把南宫琳去庄子养“病”的事告知了广平侯府,广平侯府如果真的有意求娶,当时就该表态了,何必在事情就快要平息的时候,突然派人求亲呢?
虽然心里疑窦丛生,但柳青清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按捺下心头的疑惑,她谨慎地说道:“程夫人,孙夫人,这四妹妹的婚事我也不便做主……还请两位稍候,容我派人去通报一下祖母。”
柳青清对着身后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那丫鬟便匆匆地去了荣安堂……于是一炷香后,广平侯夫人和孙夫人便移步了荣安堂。
苏氏听闻广平侯夫人来提亲时心里也是惊讶的,虽然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要拒绝琰姐儿与广平侯府结亲,但依她所见,但是若能结下这门亲,对南宫府应是有利无弊,反正他们求娶的是南宫琳,也不算违了老大的心意。
只不过……
苏氏的眸光闪了闪,也不能让广平侯府以为他们南宫府是他们可以挥之皆来、呼之皆去的!
短短的时间内,苏氏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她先是礼数周到地与程夫人母女客套了一番,直到广平侯夫人忍不住又把来意说了一遍,苏氏才淡淡地说道:“程夫人,此事我这老婆子还不好做主,怎么说琳姐儿也是我家老三和媳妇唯一的嫡女,还需容我这老婆子和他们好生商议一番才是。”
广平侯夫人差点就要翻脸。任谁不知道南宫府的三老爷是苏氏的庶子,四姑娘南宫琳的婚事明明就是苏氏一句话的事,难道南宫秩还敢违抗嫡母不成?那个南宫琳恬不知耻地做出那等事来,他们广平侯府肯娶她入门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了。
可是现在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
广平侯夫人咬了咬牙,露出僵硬的笑容,附和道:“老夫人说的是。婚姻大事那关系着女子一生,自然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才是。”
之后,正堂内的气氛便有些怪异,没话找话地又说了几句后,广平侯夫人和孙夫人就告辞了……
广平侯夫人母女走了以后,柳青清越想越不对劲,她想与苏氏再商量一下,还没有开口,就听苏氏说道:“晟儿媳妇,广平侯府这次来向你四妹妹提亲,你觉得如何?”
“孙媳觉得不太妥当……”见苏氏本来笑吟吟的脸孔微微有些板下,柳青清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以四妹妹而论,与广平侯府实在不般配,再者又出了那等事……广平府侯实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没有必要……”
“够了。”苏氏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们南宫府如今如日中天,琳姐儿好歹也是嫡女,与广平侯府的幼子也没什么不配。只是这件事先别让三房知道,免得黄氏母女太过得意,再做出有辱门风之事。”提到黄氏母女,苏氏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厌恶之色。她顿了顿,又道,“你四妹妹的这桩婚事,就交给你来打理了。”
柳青清意识到苏氏心里是允了这桩婚事,只是顾着面子,暂时还想要拖拖……
柳青清还想再劝,苏氏已经挥手让她退下了。
走出荣安堂,柳青清想了想,便叫来贴身丫鬟紫英,让她去一趟镇南王府。
紫英领命,匆匆而去。
而此时的镇南王府里,南宫玥正和萧霏从小书房里出来。萧霏已经看了大半天的书了,南宫玥便想让她休息一下,萧霏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听话的放下了书,和南宫玥一同去了宴息间。
宴息阁里早就烧起了银霜炭,屋内暖洋洋的。萧霏正要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却僵住了。
时值寒冬,圈椅上都安放了软绵绵的坐垫和靠枕,可是现在那大红底宝瓶刻丝坐垫上却有蜷缩着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东西。
一团黄色的毛球把自己蜷得圆滚滚的,嚣张地占领了坐垫。
随着萧霏的靠近,它张开了碧绿的眼睛,抬起毛绒绒的脑袋,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大姑娘,不好意思。”画眉疾步走了过来,“奴婢这就把它抱走,然后给您换一个坐垫。”
萧霏谨慎地和黄条纹的小奶猫保持距离,道:“那就让它睡这儿吧。我换个地方就是了。”
“霏姐儿,到我这边坐吧。”南宫玥冲着萧霏招了招手,也让她坐到了罗汉床上,“现在天气冷,猫儿又怕冷,这一烧起炭火,就把这些小家伙给引来了。”说着,南宫玥笑盈盈地往炭盆的方向看了一眼。
萧霏顺着南宫玥的视线一看,只见一团白毛正蹲在火盆边取暖,见南宫玥看向它,它傲娇地喵了一声,然后优雅地走到了南宫玥的脚边,蹭了蹭。
南宫玥便俯身把猫小白给抱了起来,放在膝头逗弄着,小白舒服得眯起了眼。
萧霏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有些手痒痒,在南疆的时候,母亲小方氏是从来不许她沾染这些猫猫狗狗的,说是怕这些个畜生没个轻重弄破了她的脸。可是大嫂却一向毫无顾忌……也就是说这些小猫也没那么可怕吧?
南宫玥含笑地对她说道:“要摸摸小白吗?”
萧霏点了点头,南宫玥就把小白抱到了她的膝上。看着萧霏小心翼翼,仿佛怕碰坏小白的样子,连一旁的丫鬟们都是忍俊不禁。
这时,百卉进了东暖阁,行了礼后,表情欲言又止。
南宫玥跟萧霏交代了一句后,便随百卉、百合一起去了小书房。
“世子妃,”百卉这才禀道,“大舅奶奶的紫英来了,说是大舅奶奶让她来传话说广平侯府的侯夫人亲自去了南宫府,为幼子程络求娶四姑娘为嫡妻。”
听到这个消息,南宫玥不由面露讶色,第一个想法就是,广平侯府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广平侯府哪怕先前求娶二姐姐,对于南宫府而言也是高攀了,更何况是南宫琳。三叔父没有官身,又是庶房,虽说大伯现在朝中如日中天,可将来若是分了府,那三房根本就只是一介平民了。广平侯府怎么会看上南宫琳呢……
南宫玥微微蹙起眉来,常言道:反常必有妖。广平侯府若非真得是看上了南宫琳,而就肯定另有目的……
这么说来,南宫府能让他们宁愿牺牲嫡子的婚事也要攀上的。莫非……南宫玥神色一动,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非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的朝堂动荡?
“我隐约记得广平侯府三房的姑娘嫁给了陈家偏房的嫡子……”托主持中馈的福,为了不犯错,南宫玥狠狠地去记了一遍王都里那些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她一边说,一边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猜测,并继续道:“最近陈家一事牵连甚广,尤其这几日,皇上一连撤了数人之职,皆是和陈尚书关系密切之人,广平侯府既与陈家有姻亲,我想他们是怕了……”
在这种关头,广平侯府恐怕是想寻个倚靠,一旦有什么事,也能有缓和的余地。
现在的南宫府圣宠正浓,大伯父南宫秦深受重用,二哥南宫昕身为五皇子伴读又要与咏阳大长公主府结亲,大姐南宫琤是建安伯府的世子夫人,而自己不仅是皇帝御封的摇光郡主,还是镇南王世子妃。
广平侯府十有八九是想要借着与南宫府联姻以保全自己。大伯南宫秦虽然早早拒绝了二姐姐的婚事。可偏偏南宫琳先前闹出了那样的事,广平侯府自然只能屈就南宫琳。
哪怕最后广平侯府没有被牵连,也不过是娶了一个不般配的幼子媳妇,而非宗妇,比起家族兴亡而言,真得算不了什么了。反而日后还可以纳妾。
依她所见,南宫府不应该卷入到这场漩涡中,只是不知道大伯父南宫秦是个什么态度……
南宫玥凝眉沉思了片刻,问道:“百卉,紫英现在在何处?”
“紫英传了话,已经回去了。”
南宫玥微微点头,说道,“你带一匣子点心回趟南宫府给我娘。问问她,府里……特别是我大伯父对广平侯府提亲一事,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百卉自然明白带点心回去显然只是借口,重要的是得知南宫府现在的打算。
“是,世子妃。”百卉应了一声,就匆匆命人去备马车,一炷香后,她便坐着马车出了镇南王府。
车轱辘发出单调规律的声响,滚滚前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街道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行人的惊呼声、琐碎的议论声、凌乱的步履声……似乎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百卉正欲问车夫,发现马车缓下了速度,跟着就听车夫迟疑地说道:“百卉姑娘,前面好像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百卉挑开车厢的窗帘向外看,只见正有一队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向着一条巷子里面冲了进去
“这是……”百卉心中不安了起来,因为安逸侯府正在这巷子里!
车夫自言自语道:“最近王都里常有锦衣卫突然拿人之事,不知道这次又是轮到谁了……”
百卉发出一声轻呼,急忙从马车上跳了上去,顺着人群挤进了巷子里。
只见几十丈外的安逸侯府,里里外外已经被锦衣卫包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一个个腰挎绣春刀,面目森冷。
整条街道上聚集了不少好事的群众驻足围观,都是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前面这不是安逸侯府吗?这些官兵是来干什么的?”
“还能来干嘛?看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肯定是抄家呗!”
“不会吧?安逸侯不是被平反了吗?”
“那又怎么样?皇帝老儿的心就跟那老天爷似的,说翻脸就翻脸!”
“就是就是!当初官大将军功在朝廷,护我大裕边疆安宁,还不是说抄家就抄家……”
“……”
他们说归说,只敢窃窃私语,要知道锦衣卫可就在那里,要是一不小心可是掉脑袋的事。
然而,百卉乃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些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一句句听得百卉心乱如麻,六神无主。怎么会这样呢!官家满门如今已经只剩下公子一个,公子好不容易才为官家洗清冤屈,苦尽甘来,现在皇帝到底又在使什么幺蛾子!
“哒哒哒……”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前方而来,又是一队锦衣卫到了安逸侯府前。
把守在正门口的一个锦衣卫同知赵家祥忙上前施礼道:“属下见过大人。”
带队前来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陆淮宁,只见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微微颌首问道:“里面的人现在如何了?”
赵家祥恭敬地回道:“大人请放心,侯府已经被我们包围的密不透风,里面的人绝对是插翅难飞!”
陆淮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利落地跳下马来,然后大手一挥,高喊道:“撞门!”
几个高壮的锦衣卫立刻上前,“砰!砰!砰!”一连撞了数下,生生地撞开了大门,陆淮宁第一个走入府中,其他的锦衣卫紧随其后地蜂拥而入……
百卉瞳孔一缩,面色剧变,她赶是回了马车,放下了帘子,向车夫吩咐道:“快,我们先回王府。”
出大事了!她要赶紧回去禀报世子妃才是!
车夫应了一声,立刻调转方向,飞驰般往镇南王府而去。
一回府,百卉就急忙去见南宫玥,见她这副焦急的样子,南宫玥赶紧把她带进了小书房,随后百卉便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禀明了南宫玥。
百卉带回来的这个消息惊得南宫玥再也无法维持冷静,面色煞白,吩咐道:“百卉,把朱兴叫到外书房去见我!”
百卉应了一声,急急地去前院找朱兴。
南宫玥匆匆披上了斗篷,又吩咐画眉去跟宴息间的萧霏传句话,就说她去去就回。
等南宫玥到外书房的时候,朱兴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两人一同进了书房,没等他行礼,南宫玥就迫不及待地问:“安逸侯府的事,你可听说了?”
朱兴面色郑重地拱手回道:“禀世子妃,属下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三司在审陈尚书一案时,得了皇上的旨意搜查陈府,并在陈尚书书房的暗阁里找到了一封信。信中是什么内容暂时还不得而知,只知道刑部尚书在将信呈到皇上御前时,皇上雷霆震怒,当即便下令让锦衣卫指挥使陆淮宁带人查抄安逸侯府。安逸侯也被着令押入刑部大牢。”
南宫玥面沉如水。
虽然不知道那封信上写的是什么,但既然陈尚书是因“勾结前朝余孽”而被弹劾,那显然信中的内容应与前朝余孽有关。
这是一个局,一个布置巧妙的局。
布局之人真是好阴毒的心思,好歹毒的计谋!
当年官家被构陷通敌卖国,满门被诛,就算后来得到了平反,但皇帝多少对官语白有些忌惮。这布局之人,想利用的便是这份忌惮。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皇帝到底怀着何种心思……
南宫玥蹙眉沉思了片刻,然后问:“朱兴,你可有办法进到刑部大牢见一见安逸侯?”
朱兴自然知道官语白与自家世子爷结盟一事,对于南宫玥所问,恭敬地回答道:“世子妃,若说去刑部大牢救人,那恐怕是有困难,但若只是去里面见人,那倒是容易得很。”
“你想办法去见见安逸侯,问一下,在这件事上,我们能做什么。”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南宫玥相信,以官语白的智慧,应该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无论如何,必须得知道他的想法才能从长计议……
“是,世子妃。”朱兴才刚拱手应诺,就听窗外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响动。
朱兴眉宇紧锁,警觉地喝道,“谁?!”说着,一双锐目如电般射向了窗户的方向,南宫玥身旁的百卉亦然,连原本守在书房外的百合都疾步入内。
“是我!”一道熟悉清冷的男音响起,紧接着,一个面色冷峻的黑衣少年利落地翻窗入了屋,对着南宫玥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了。
以小四的身手,当然不会那么轻易被朱兴发现,他是故意出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朱兴、百卉和百合都松了口气,若是平时,百合定要好好教训小四一番,可是现在公子出了事,她也没心思跟小四计较了。她看了小四一眼,又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外书房。
南宫玥忧心忡忡地对小四道:“小四,你怎么过来了?可是你家公子……”
小四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也不避讳地直接交给了南宫玥,“公子让我给你送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