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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玉对沈御也很失望，娘这么一个惊艳绝伦的女子，烟柳那朵小白花怎么能娘亲相提并论。
快意事孰不喜为？往往事过不能后悔，父亲又何苦找个劣质的代替品来骗自己。
夜幕降临。远处传来猫儿的叫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撩人。
烟柳今日身穿藕色淡绛纱衫，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眼光中又是怜惜，又是羞涩，在灯光下低头细细碎碎打扫，露出修长诱人的脖子，光洁的侧脸像剥了壳的蛋，好不细腻。
沈清玉一走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一怒，烟柳比碧朱聪明多了，懂得把自己的优势全部展现出来。
烟柳听到有声响，喜声道：“老爷你回来了！”一双美目秋波盈盈，欲语还羞。
烟柳只见沈清玉嘴角微向上弯，双手交叠在胸前，端庄高贵，眉心间的美人痣鲜艳欲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笑意却达不到眼际。烟柳笑意一僵：“大小姐。”
沈清玉轻蔑地扫视烟柳一圈，讥诮道：“也不过如此，凭你的姿色和我母亲相比差得十万八千里。”沈清玉的眼神太过露骨，看烟柳的眼神就像是打量青楼女子一般，烟柳暗恨，等我做了你爹的姨娘有你好看。
烟柳美目含泪，楚楚动人：“大小姐，奴婢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夫人仙人之姿，奴婢如地上污泥粗鄙不堪，奴婢不敢与夫人相比。”
沈清玉含笑点头：“知道就好，我就怕有些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宜人夸张地笑了起来，讥笑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照照镜子清醒清醒！”
烟柳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垂着头不说话，怕一抬起头暴露自己眼里的恨意。沈清玉佯怒瞪宜人一眼，够味道，她喜欢。
沈清玉附和道：“宜人你这说话不知轻重的性子可得好好改了，烟柳是太后赏赐下来的人，最是知书达理，怎么会是不知廉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
宜人忙道：“小姐知人口面不知心，碧朱不也是那样的货色。”沈清玉忙喝道：“宜人，再多嘴就要赏你巴掌啦。太后赏赐下来的人岂容你编排！”宜人连声认错。
烟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胸脯一起一伏，倒是气得不轻。她总会见识到这两主仆嘴皮子的厉害了，沈清玉还是京中出了名的闺秀，就跟泼妇似的。这她倒也冤枉了沈清玉，沈清玉可刚刚的话可是慢条斯理，不带一个脏字眼。
沈清玉看在眼里，嘴角轻扬，怒吧，在你利用我娘，践踏父亲对娘的感情上位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沈清玉话峰一转，沉声问道：“烟柳你可知罪！”
烟柳不理解沈清玉的转变，她自觉没有任何把柄在沈清玉手里，脖子一梗：“奴婢不知，大小姐要是觉得奴婢哪里做错了就责罚奴婢吧！”意思是指沈清玉无中生有，把罪名强安在她身上。
沈清玉冷笑：“你不知道，那就让我好好来告诉你。太后派你下来服侍我，我谨尊太后懿旨，我安排你到玉笙阁前殿当值，你却走到这里做什么！你是不听我的话还是不听太后的命令？”
烟柳脸刷一白，心里却很不服气，别老是拿太后压制我，太后巴不得你去死，狐假虎威！
沈清玉继续道：“想必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是太后赏下来的人，我尚且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呆在桂嬷嬷那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烟柳一愣，沈清玉竟换个法子禁她的足。
烟柳眼尖，看到沈御下朝回来。她带着笑意一字一句地清晰咬字：“我凭什么不能和你娘那个下贱胚子比，你娘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短命鬼！”
沈清玉气极，狠狠甩烟柳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陆氏院子来回清晰荡漾，外面传来一道声音：“玉娘，你做什么！”
沈清玉回过头，沈御平日里习惯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沈清玉只觉得嘲讽，娘亲死的时候父亲恐怕也没有这样生气，不屑道：“父亲没看到玉娘做什么吗，玉娘在教训这个不知轻重的奴婢，还是说父亲不忍心看你的娇客受苦？”
沈御脸先一僵，然后一沉：“玉娘，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烟柳很凑巧哭了起来，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戚戚道：“老爷别怪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求老爷不要怪小姐！”
沈清玉讥讽道：“这当然是你的错！就错在你不知廉耻不该觊觎别人的东西！”沈御头疼，平时知书达理的女儿怎么会变得蛮不讲理：“玉娘，你读的女戒呢？”
沈清玉自有自己的骄傲，既学不会烟柳的小意逢迎，也学不会她的装模作样，眼睛直直看着沈御：“我读的女戒是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女人在我娘的院子和父亲大人你风花雪月！”沈御脸热，也不知道哪条筋不对，甩了沈清玉一巴掌。
沈清玉的脸一下子有了触目惊心的五个掌印，其实沈御的力道不大，沈清玉的肌肤娇嫩，特别明显。沈清玉告诉自己别哭，错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难过。
她冷冷盯着沈御：“沈丞相好大的官威！只是娘亲看见沈丞相为了一个女人打了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沈御也懵了，他从来舍不得动沈清玉一根手指头，今天却动了手，伸手去摸沈清玉的脸：“玉娘，我…”
沈清玉偏过头，看见烟柳在窃喜，醍醐灌顶，你打的好算计。
沈清玉轻笑：“沈丞相恐怕被温柔乡迷得晕头转向，倒也不想想烟柳姑娘是太后派下来监视你的女儿的好侍女，也不想想明明我明令禁止不许任何人进娘亲院子，烟柳姑娘哪来的好算计躲过守门的婆子天天和你红袖添香！烟柳姑娘好手段，沈丞相你又可知她骂我娘是下贱胚子，赏她一巴掌是教她嘴巴干净一点！”挑拨么？她也会。
说完不给烟柳任何说话的机会，命令宜人狠狠甩烟柳一巴掌：“这是我赏她的一巴掌，赏她不服管教屡犯沈府家规！”
使个眼色宜人再甩一巴掌：“再赏她污蔑主母，以下犯上！”最后宜人再给她一巴掌：“这是我看她不爽赏她一巴掌如何？”
沈清玉看向沈御：“沈丞相，你可看清玉娘在做什么了？玉娘只希望沈丞相与娇客玩乐的别在娘的院子，娘会心痛！”
沈清玉挺直腰，昂首挺胸走了。虽然有时候昂首挺胸很累，可她爱极了这种姿态。
她什么都可以忍，就是不能忍别人利用娘来上位，就算明日京城传尽她不孝不仁心狠手辣又如何，肆意痛快有何不好？
宜人在背后默默擦眼泪，小姐那么恪守礼教的一个人，却总是碰上夫人少爷的事冲动不能自持。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是宜人如果一个未满十三的少女无喜无悲，那未免太过悲哀。
宜人看着沈清玉笔挺的背影无声哭了又笑，她很喜欢这样的小姐，她的倔强和骄傲，有这样的小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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