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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眸光一闪,他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被人无理地指责也不见恼,应该是说丝毫不见慌张。
他诡异的目光对上宗人府丞的眼睛,似有一个魔鬼在引诱他掉落泥潭一般。
“大人,此话何意。”
冰冷的寒风,幽深的面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显得格外叫人心里发麻。
宗人府丞心里一跳,正欲怒斥那个行事诡异的先生,忽然灯光一灭,余下的只是两个亮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珠子。
他向后踉跄一步,脑海中全是他在宗人府丞逼死过的犯人,通通化成吃人的妖魔鬼怪,张开血盆大口,冰冷獠牙满是渗人的唾液。
骤然,一阵狂风略过,他脚底幽幽寒气迸起,他脚跟是凉凉的,稠稠的,仿佛有一个死人在拉扯他。
宗人府丞脸色大变,黑暗中瞳孔放得老大,气急败坏地往先生那个方向猛地一推,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提脚踢下去。
“砰砰砰”,闷闷的击中胸膛声音,在寂静的宗人府显得格外清晰。
被踢倒的人闷哼一声,来不及咒骂,宗人府丞却是像是上瘾了一般,提起脚继续狠狠踹向那人。
一下,两下,三下。
宗人府丞嘴角弧度甚是阴狠,像是疯狗一般,咧开嘴狂笑起来。
“你们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本官,死的时候还敢在本官面前放肆,痴心妄想。”
“你们都该死,该死!”
狱卒在背后就算黑暗中看不清宗人府丞狰狞的表情,也能知道他现在的面目有多丑恶,再想起平日里他一副温和带笑的模样,霎时腿脚都发软。
在这里,冤魂横生,而比冤魂更可怕的是人心。
“你说谁该死!”
一道阴沉得能够挤出水的声音响起,宗人府丞嘴角的笑意就这样僵住。
他顿时呆在原地,嘴巴张大,愣是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是这样?明明是那个使诈的小人。
先生讥诮一笑,忙不迭扶起裴华成,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问道。
“殿下,你可还好?”
裴华成很快从地上爬了上来,恨恨地拍了拍胸口的灰尘,直接甩开先生的手,声音从牙缝中阴森地挤出来。
“你说谁该死?”
恍然间,油灯亮了起来。
裴华成脸色阴沉,大大的鹰钩鼻十分渗人,眼睛里面的怒火几乎要把宗人府丞吞噬。
脖子上的火红伤疤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在迅速蔓延,伸展。
宗人府丞别过头,隐隐约约间看见已经死去的伍行之抬起头,漆黑锐利的眼眸发出渗人的光芒。
他擦了擦眼睛,定神再看,发现伍行之竟是在笑。
一刹那,所有充斥着血迹的回忆像是汹涌的潮水一般涌来。
那犯人血肉模糊的伤口,狰狞可怖的眼神,伸直的舌头,一幕幕在他脑海中疾速飞过,那么深刻,那么清晰。
“鬼啊。有鬼!”
这世间的鬼,向来都是心里的鬼。
宗人府丞瘫软在地,低下头不再再看,哪里还有堂堂宗人府丞主宰犯人生命时的冷漠。
裴华成脸色愈发阴沉,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触目惊心的伤疤,怒极反笑,他干巴巴地阴笑几声。
“你说谁是鬼!”
宗人府丞闻言不妙,几乎是在一瞬间抬起头看向裴华成,求饶道。
“殿下,真的有鬼!”
裴华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想来也是生气得紧。
“那你给本王说说哪里有鬼。”
宗人府丞手指向伍行之那边,不住地颤抖。
裴华成气极怒极,抬起脚踢向宗人府丞的头,砰通,脑袋撞击地面的声音。
宗人府丞的脸紧紧地贴在地上,冰冷的灰尘窜进他的鼻腔,顷刻间逼向他的心间。
他艰难地想扭过头,想看一眼裴华成,或是先生。
裴华成脚中的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把他的脑袋碾碎一般。
宗人府丞痛得五官扭成一团,剧烈的疼痛瞬间让他的思绪清晰了起来。
这是一个局,这分明就是一个局啊。
他哀求道。
“殿下,饶了下官。殿下,那个小人居心叵测啊。”
裴华成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看着宗人府丞垂死挣扎的模样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扭曲的快意。
胸口的疼痛似乎也没有那么厉害了。
他的脚在宗人府丞的脸上蹂躏着,近乎残酷地问道。
“你说谁该死?”
宗人府丞心里一阵无尽的荒凉,他不是为自己此刻的屈辱,而是为明日的处境悲哀。
眼看裴华成丝毫听不进去他的劝告,这是送羊入虎口啊。
好好的把柄一旦送到太子的手上,他们必死无疑。
宗人府丞心里不禁暗骂自己方才的鲁莽起来,又恨裴华成的蠢钝。
他只得低声求饶。
“殿下,是下官该死。求求殿下饶了我,殿下。”
裴华成听着宗人府丞卑微如死狗的求饶,心里一阵畅快的喜意。
他收起脚,趾高气扬地俯视着宗人府丞。
“若有下次,饶不了你的狗命。”
宗人府丞半跪在地上,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是,殿下。”
裴华成一笑,五官阴森森,像是一个丑陋的食人鬼怪。
“不知死活。”
先生眼中闪过轻蔑的笑意,对着宗人府丞挑衅一笑。
宗人府丞暗中紧紧攥住拳头,心里的恨意几乎要把他的机智吞噬。
这不是尊严的问题,而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只听先生对着裴华成问道。
“殿下,鄙人的计谋殿下觉得如何?”
裴华成刚才历经了高高在上凌辱人的快感,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着裴翌如何惨死在自己的手上。
不过他还是担忧问道。
“先生,这可会被发现?”
先生神秘一笑,从衣袖中拿出一张惨白的纸张出来,恭敬地递到裴华成面前。
“殿下,请过目。”
裴华成迫不及待地拿过所谓的供词,细细地打量起来。
定睛一看,眼睛霎时发亮,嘴角笑意吟吟,他喜不自胜道。
“这实在太妙了!”
裴华成像是抚摸心爱的宝贝一般,轻轻地,柔柔地,来回看了十数回,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到怀里。
先生挥了挥袖口,正色对裴华成道。
“殿下,为免夜长梦多,尽快把供词送到皇上处。殿下的皇位也指日可待。”
若说裴华成方才心里还有最后一丝担忧,那他听到皇位时已是完全失了机智。
他连连道好,忙唤来一个侍卫。
不一会儿,二皇子府的侍卫走到裴华成面前。
裴华成从怀里拿出供词,沉声命令道。
“把供词送到父皇大殿。”
他的声音突然发冷,“若是有任何差池,饶不了你的狗命。”
“殿下,万万不可。”
宗人府丞脸色发急,头顶几乎是要冒出烟来,不可谓不是焦心至极。
裴华成把供词递到侍卫手中,不耐烦地拂袖。
“立刻!”
侍卫领下命令,像是一道幽灵一般很快消失在宗人府。
未等宗人府丞反应过来,裴华成重重踢了宗人府丞一脚,力道大得惊人。
骨碌一声,宗人府丞在地上滚了一圈,骨头几乎要断裂一般。
他强自忍住身上的疼痛,哀声求道。
“殿下,这事事透着诡异啊。”
“殿下,先生怎么会早早备着供词,这分明就是策划好的。”
裴华成听着宗人府丞凄惨的叫声,不禁迟疑地看向先生。
“先生,这事你如何解释?”
先生微微一笑,对着裴华成娓娓道来。
“鄙人的性命是殿下救回来的,鄙人对殿下的忠心,明月可鉴啊。殿下的千秋大业,鄙人处心积虑,为的就是希望殿下有朝一日,能够实现。”
“殿下,宗人府丞的话不可信啊。他谎话连篇,踢伤了殿下,还信口雌黄,说宗人府闹鬼,这不是把殿下当猴子一样耍吗?”
裴华成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一样,对着宗人府丞已是没有了任何的耐性。
“你再敢说一句,本王饶不了你。”
宗人府丞急得嘴巴都要起泡,脑海中突然闪过荣德太后,像是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向裴华成高声道。
“殿下,太后娘娘不知此事?难道殿下不需向太后娘娘禀告吗?”
裴华成神色一顿,想来也是把他的话听进了耳朵。
先生估算着时间,想着也是赶不及了。
他继续向裴华成道。
“殿下,若是殿下在此事一举成功,就不必仰望着太后,难道殿下日后登基后还要受太后的钳制吗?”
他转过身向宗人府丞怒斥。
“好一个宾某!你究竟有何居心,方才你大骂殿下去死,现在又拿太后压制殿下,你是不是不把殿下放在眼里!”
裴华成脸色风云变幻,最终化为冷漠。
“来人,把他捉拿于监狱。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放人。”
很快,狱卒把宗人府丞扣着,毫不留情地押解进监狱。
嘎嘎,铁门阖上。
宗人府丞心如死灰,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他狠狠地盯着笑声,眸光狠辣无情,若是他能够从监狱出来,恐怕早已扑上去咬断先生的脖子,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先生看了一眼狱卒行如流水的动作,不过片刻就把宗人府丞送进监狱,诡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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