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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是按部就班来的悄无声息,明明还有些夕阳的光辉披散大地,再次抬头却发现黑暗已经露出了獠牙。
吃完饭埋在沙发里陪父母看电视,不少煽情的桥段,他们感情丰富很容易就被煽动,所以家里的纸总是用的很快。
我讨厌煽情。
“爸、妈,我今晚不在家住。”我奋力想摆脱沙发的魔爪,却被它死死的扣在怀里,他们就是喜欢这样软的没边的沙发,尽管再三嘱咐这样对身体不好。
“你要去哪?燕子不是回家过年了?你跟她联系后又过来了?去吧去吧,就别回来了。”母亲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燕子是我曾经的一个同学,毕业之后就来到了我的家乡工作。也就是之前曾提到过一次,等了好几年的姑娘。
母亲居然能想到我联系燕子后她专门跑回来,你儿子的面子好大啊。
“不是去找她。”我从不知道母亲会如此开放,让我好生惊讶,原本想好的措辞也一下说不出来。
“不去她那,那你去哪?我警告你,我和你爸就认这个儿媳,你敢出去乱搞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母亲明显有怒发冲冠的趋势,强烈的谴责滔滔而来,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你说说你,这才回来第二天,昨天抗回来一个,今天又不知道去哪鬼混,怎么就跟小时候一样,就是不肯在家老实呆着!你看看电视里人家的孩子,多孝顺,多顾家,你有人家一半也行啊!”
“不是,我是去大刚他家”我缩了缩脖子,不太敢往下说,确实是才回来两天,就惹了事。
“哦,是这样,那你去吧。”父亲明白了我的意思,挥挥手打断想继续数落我的母亲。
“只是今天晚上,不管你们听到什么声音都别管,也别开门。我自己有钥匙,能打开门。一会你们就去睡觉吧,今晚上备好东西,就在卧室或者去下卫生间,别处都不要去。”我已经顺着这两个地方的墙角洒满了朱砂,洒满全家不太现实,这样他们的安全就有了些保障。
“行了,他是去做正事,别唠唠叨叨的让他分心。”老爹打断母亲。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正经大事父亲拍板决定,平常琐事,母亲怎么着都行。
“我让他小心点!”对于父亲在我面前扫了她的面子,母亲很不乐意。
“你儿子能让小鬼缠住?你忘了是怎么把他养大的,他比小鬼都难缠。”父亲白了母亲一眼,洗脸刷牙去了。
我收拾些东西就来到了大刚家,也懒得开灯在他家里走了两圈。确实是有些问题,他母亲房间里尤其严重。如果按照我查看的情况来说,大刚受影响的程度应该小于他母亲,但事实却是两人基本一样。
想不出所以然,索性就躺在他母亲的床上静等时机。这样的事很无聊,什么都不能干,不能有明火,看看书什么的也就不可能了,更不能睡着,万一一觉到天亮,岂不是耽误事。只能守株待兔,心里默念,亲爱的快来吧。
黑暗中的窗帘对于胆小的人来说是一个十分恐怖的东西,它总是会不明所以的胡乱摆动,扭捏着身姿不停勾引人的注意力。风若大一些,就更是嚣张的张牙舞爪,想要择人而噬。
此时我就盯着雪白的窗帘,漆黑的环境之中只有它最显眼,轻轻的摆动,似乎有人藏在后面拨弄一般。窗台上几盆花卉通过夜影照在窗帘上,似乎有几个脑袋在窗户上趴着,静静的等待着我松懈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
我头枕双手,并没有脱鞋,空悬在床边。任凭身体被张着血盆大口软乎的床垫吞入,没有一丝挣扎的意思。逐渐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脑海里的思绪似乎被某个未见的鬼爪搅乱,理不到头绪,抓不住重点。眼睛好像还睁着,那窗帘飘落下来,盖在我的身上。
包括脑袋,好像死人一样盖住了全身。
抖动一下,外面照射进来些许暗淡的光彩,摇摆的老式钟表滴答、滴答,犹如倒计时。已是午夜。
眼球盯着钟摆,逐渐睡着。
一些声音从背后响起,还带来了一股凉风,吹在皮肤上一阵凉意,似乎衣服处处漏风。那声音一开始还小,逐渐变大,是一个女人的哭声。似悠远,又似就在耳边,呜咽不停,又好像断断续续。
我睁开眼,还是躺在床上,背后的声音也没有断绝。依然哭的伤心,似乎有不小的冤屈,凉风抚摸全身,衣服没有起到一丁点的作用。
坐起来,回头,我并没有躺在一个女人身上。打开罡眼,房间阴气流窜,夹杂着怨气,却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东西。
坐观其变还是主动出击?我坐在床上琢磨。起风了,外面劲风咆哮,窗户摇晃摆动,窗帘高高扬起,底端覆盖了我的脑袋。
透过窗帘,两只白皙的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我空悬在床边的脚,一个脑袋缓缓从两脚中间出现。
窗帘终于落下,我也看清了这个东西,脑袋横七竖八的针脚好像要告诉我这是之后缝合在一起的,嘴唇鲜红好像刚刚吸食完血液没有擦干净,五指修长的过分,深深嵌到我的皮肤里。
她抱住我的双脚,只在床边露出一个脑袋,嘴里或是凄厉的叫喊又是哭泣尖啸。
抓住我的脚就没事了?挣脱开她的双手,这期间她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嚎叫,根本不管我的动作。
正常人当然不能让鬼怪如此抓住任何一个地方,且不说这其中什么危险,即便是安然度过,事后也会留下很深的印记。
推开床铺,终于看清,这女鬼只露出了上半身,下半身却卡在了楼板之中,又是一阵大风,窗帘飘过女鬼又缓缓落下。她在挣扎,被困死在了这里。
我提上径路跑出大门,从这里来看没有问题,那么就要查探一下楼下了。
砰砰敲门声惊醒了楼道里的声控灯,用微弱的亮光表示它们不满的情绪。从猫眼来看里面漆黑一片,我忘记了时间,这个时候一般人家肯定是睡着了的。
好在门缓缓的打开了,出现一个完美勾勒出骨骼框架的男人,浑浊而呆滞的眼神无精打采。
“你好,我是楼上”不等说完话,他就要关门。
我一脚把他踢了进去,钻进房间带上门。他是一个死人,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只有死人才会有的腐臭钻了出来,还有那已经完全扩散的瞳孔,更重要的是整个房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