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独居

老夫有大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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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平淡的小区里出现了爆炸式新闻,人们奔走相告互相提醒,传播速度如同电影里丧失的壮大一般迅疾,完全成了节日前的预热。

    “你知道吗?那谁谁谁死了,听说可惨了。”

    “啥?咋死的?我说最近怎么没看到呢。”

    “都死了好几天了,有人经过闻到臭味报了警才发现的。他家小孩也不在身边,今天才得到通知,正在往回赶。”

    “哎,你说说,养儿为防老,但是一个个都远走高飞去大城市发展,咱们老了可咋办呀,千万别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不是,咱以后就经常联系着,千万别发生这样的事。”

    当死者的子女回来,痛哭流涕,尽管很多人都对这样的事惋惜不已,但指指点点也从不断绝。

    “我们何尝不想回来,但是现在的工作请一天假都立刻有人补上自己的位置,更何况回来至少不得呆上一星期?等到回去差不多就可以告别单位了。我们又何尝不想荣归故里,开着豪车,穿着名牌,但是没有那样的实力,总是灰溜溜的感觉。父母总说不求子女大富大贵,只求生活顺心,但怎么来体现生活顺心?不止要有另一半、孩子,还要有钱,这就是一个死循环。”死者的子女如是感慨。

    “这就是你不回家看老人,不打电话的原因?”义愤填膺的人群。

    “不是。”

    相对于楼下的熙熙攘攘,我则安静的坐在飘窗上,晒着慵懒的阳光。大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我却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事情看似解决了,但还有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照现有状况来看,大刚母亲的情况应该更严重一些,但实情却是两人一样,房间里我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不过楼外面,夜里似乎并不是很平静。我父母的情况要轻的多,只是擦边的侵扰,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举着手机琢磨措辞。大刚母亲今天是一定要回来的,马上就要过年了,老人们都坚信自己家有神灵,不可能在外过年。

    只好据实相告。大刚沉默了一下,“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明哥你就在我们旁边,我相信你肯定会第一时间来解救我们。”

    对于楼下发生的事情,父母也是感慨良多。

    “多亏我们家明逸跟随光阴师傅坚持了下来,以后就在我们身边陪着,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母亲信心十足。

    我微笑,坚持下来?小的时候怎么知道坚持是个什么东西,哪懂什么坚持,只是死撑罢了,逐渐懂事以后是知道坚持了,但是年岁已经不小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一定会守在父母身边。

    气氛有些不对劲,回头发现老爹在对母亲使眼色,他是怕骤然提起师傅我会伤心吧。

    是有不少伤心,更有不少对师傅的祝福,他也许早就想到了如今会发生的事情,不止一次告诉我:人,可以选择对过去念念不忘,不可自拔,或者也可以选择为保护遗留下来的东西而战斗。

    如今我的选择很明显,师傅走了,遗留下来的是整个世界,还有门派复兴的希望。

    “爸妈,我教你们一套养生的剑法吧,以后每天早晨锻炼一下。”我笑的比窗外的阳光都灿烂。

    而父母此刻的笑容,仿佛贯穿了一年四季,根本不受时间线的控制。我当然明白他们只是为了配合我,为我这么快走出低落而高兴,也为了让我少担心才要求自己有一个好身体。

    剑仙当然要对自己所学的剑法守口如瓶,但这套养生剑法并不在此列。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教完父母,接了周泽一个电话,转眼晚饭就端上了桌。年前的家里总是有无尽的事情要做,就比如现在,母亲要炸麻花、油饼、馓子等等等等,这可是要发动全家的大工程,每每遇到我和老爹的阻止她总是杏目圆睁,“不弄点这些东西,过年怎么有气氛!”

    气氛也成了年前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

    “妈,窗帘就别洗了呗,我拿出去抖抖灰就好了。”

    “不洗干净怎么有过年的气氛!”

    “老婆,衣柜顶就不擦了吧,平常根本就接触不到。”

    “要的是气氛,气氛!”

    “都打扫了?我看看,这沙发底下打扫了?床底下打扫了?你们就不能把沙发和床搬开打扫吗?底下这么多灰,气氛都没了。”

    母亲总是会在你以为大扫除圆满结束的时候又扯出来一堆东西,比如凳子的背面,比如吊顶的夹层,比如冰箱底下。

    所以大扫除的时候一定要谨记,千万不能说:妈,我干完了。要去问她:妈,我还干啥?一般情况下,她就会思索一会。

    “嗯,让我想想,冰箱擦了?电视柜什么都打扫了?好像没啥了。”

    这是艰苦奋战多年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永远记住,千万不要讲道理耍脾气,那样会让你失去父亲这个同病相怜的盟友。

    “儿子能有老婆亲?长大就娶妻生子自己玩去了,只有我老婆才能跟我过一辈子。你说你肯定跟我们最亲?老婆都得排后?咱都是男人,你就别跟我装了,哄哄你妈还可以。”父亲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都看着母亲,眼里的温柔能把人溺死在里面。

    所以当儿子和母亲产生争端以后,父亲的立场可想而知。

    今天炸馓子,这是我最痛恨的东西,要将面团不能切断的情况下搓成筷子粗细的长条,然后分层盘入装满油的盆里,每到这个时候,我的手上总是沾满了一比一比一的什么天然调和油,粘腻滑溜,说不出的难受。

    所以说我与小时候大相径庭,父母总是说,怎么也想不到我有一天能帮他们干这些活。

    母亲的电话响起,接起来说了两句话就挂了。

    “怎么了?”父亲看归来的母亲有些不痛快。

    “打错了,说什么他们苏队突然昏迷,醒来之后就开始说胡话,他们正在给送过来。不送医院打我手机干什么。”母亲唠叨,也许这两天出的事有点多,他的心情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

    我愣住,忘却了手上的活,心脏似乎都忘了跳动。

    为什么师傅说我不应该跟家人久住,这不才回来几天就是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有间断过,看来过完年就应该搬出去啊。如此想着又一阵心痛,父母盼了多少年才盼来的团圆,我却始终都不能满足他们,再想想楼下的死者。目光不知不觉的转向父母。

    “发什么呆呢?”父亲看到了我奇怪的表现,有些疑惑,特别是我的眼神让他很不安,说话的底气有些不足。

    “喆玺姓苏。”我们都习惯了喆玺这个称呼,浑然忘却了这两个字之前还有一个苏字。也确实应该忘记,他的父母如今还是日夜奋战在麻将桌上,完全无视了喆玺的存在,最伤害一个人感情的办法不是去打去骂,而是无视。

    只有缺钱了,喆玺才会惊喜的接起他父母的电话,然后落魄的回去给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