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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老火的院落,吹过一阵山风,茅草屋的顶上发出簌簌的声音,让人心里感到没来由的悲凉,是在叹息老人命不久么?
赵乾赵坤两兄弟却没有走,他们本身就是武痴,遇到一个晋级先天的高人,自然要讨教些经验和教训。
何况他们本身就是武修,现在必须要修炼精神力即魂魄,达到内外兼修,或许有一天能晋升先天呢,梦想每个人都必须有的对吧。
老火也是一百多年来,肚子里装着好些话,想要找人倾诉,他们两人一定是很好的说话对象,有收获必须要有付出才行。
山谷里的草、树,叶子都在打着卷儿,连年的干旱,是天要亡刘家江山啊。
难怪日后黄巾登高一呼,民众纷纷跟随。
有些地方因为灾害的侵袭,近乎颗粒无收,可地主的租金没有降低,官府征收的税收一年胜似一年,赵云他们在南行途中看到的就是一个缩影。
真定这里靠着白洋淀,旱情有所缓解,加上赵家和其他家族,经常组织人力物力,想办法为旱地浇水,收成尽管比丰收年景少点却也相差无几。
同为常山国,元氏就要差上很多,别看表面上繁荣一片,马车一架架在官道上奔忙,可绝大多数都直奔真定。
钱家庄是元氏有名的地方,家主钱士仁为本县最大的地主,据说整个元氏有三成的土地是钱家的,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自从钱家大少爷钱汶走通了中涓宋典的门路,钱家人在元氏越发抖了起来。
有一次常山国王刘睿路过钱家庄,就顺路去拜访,可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堂堂国王竟然吃了闭门羹,下人说他家老爷出门打猎去了。
是不是这回事已无从考究,反正常山国收不到钱家的税,他们家的钱有宋公公亲手开的收条,表明税收直接上达天听。
人无横财不富,钱家从钱士仁开始发家到现在,不过二三十年光景,巧取豪夺那都是常事,今天是你的土地,要是挨着钱家,你就等着明天成为佃户吧。
周围的乡邻,对钱家的所作所为,敢怒不敢言,上告到国王府,常山相张端是宦官头子张让的远方亲戚,与宋典那边是一丘之貉,不了了之。
大家当面不仅不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还得处处陪着笑脸,期望钱家能施舍一碗饭吃。
背地里,有几个不恨钱家的?不管是在他家劳作的佃户还是强占别人的,反正没有一寸土地通过正常手段得到。
于是乎,钱扒皮的外号不胫而走。
或许正是因为钱士仁坏事做得太多,夫人都换了好几届,小妾也接了一房又一房,可根本就没有妇人能怀上一男半女。
及至后来,他看到稍微有姿色的女性,都想抢回家里供他发泄。
就是这么奇怪,钱家只有钱汶这么个独苗,宋典那边老是认为这里山高皇帝远。
历次传话让孩子去太学读书相当于人质,总是以这样活着那样的理由推脱。
真正的理由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孩子出远门,要一不小心挂掉怎么办?钱家就绝后啦。
人贵有自知之明,钱家父子深知在元氏这边抖一抖还可以,雒阳的水太深了,一不小心就遇到一个惹不起的人物,死了也白死。
宋典再厉害又如何?他在皇宫大院,陪护在皇帝周围。
当然,钱家父子也不可能事事顺心,第一个是父亲太瘦,儿子太胖。
第二个原因就很好玩儿了,钱家庄园二十里左右的地方,以前有座山林,但如今那边周围的土地都是姓钱。
不知何时,山林里来了一伙道士,在那里盖了一个道观。
要文的,行!道士直接就把地契拿了出来,证明他们的山林是向官府买的。
开什么玩笑,钱家如今财大气粗,早已不是昔日还需要买通官府的年代。
第二步自然就是动武,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钱家的护院首领钱同天带着一大批家丁,点着火把呼啸而来。
结果让钱家父子心寒,据远处观望的家丁说,他们听到一阵阵惨叫,火把全部熄灭,那批人一个都没回来。
找官府来评判?钱士仁可丢不起这个脸,常山相张端早就想直接插手钱家的税收。
上面的张让和宋典关系不错,也不会为了自家远方亲戚的事情而便宜了宋家随手收的一个小喽啰。
至于常山都尉赵孟,谁不知道他是赵云的父亲?赵家麒麟儿越发耀眼,连燕赵书院都办起来了,钱家偏房都有小子去上学。
那架势,那规模,钱家压根儿就不敢贴上去。常言道:一山难容二虎,赵家会不会趁机吞并一县之隔的钱家?
这样也不成那样也不行,怎么办?
和解吧!钱士仁一锤定音。
管家钱大显当天就备了重礼,来道观拜访。
嚯,好家伙,黑压压的人群在那里求着符水。
“都排好队,”一个道士凶神恶煞地吼道:“谁要再乱来,那就别怪我们黄巾道不客气,今后的符水你再也喝不着。”
“说你呢!”他见钱大显穿着鹤立鸡群,在人群中不动:“滚出去,我们黄巾道不欢迎你。”
想钱府堂堂管家,啥地方别人都得敬着抬着,那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旁边有老百姓认识他,悄悄给守卫的黄巾道众介绍。
“钱家的?”那小道士哈哈一笑:“你们家也有病人?一样的排队。”
你家才有病人,你全家都是病人!钱大显心里暗骂,脸上却堆满笑容:“烦劳仙童给管事的说一声,就道钱府管家来拜访。”
此刻,在道观的暗室里,本地道观的主事人洪四彪一脸严肃:“师弟,不是当师兄的说你,我们都是地公将军手下。”
“你看看,我这里的香火何其旺盛?你咋到真定好几年都不能吸引到民众呢?”
“师兄,我也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派我出来的期望。”朱红七一脸沮丧:“真定有穷人,却没有懒人,他们不需要我们提供的。”
“粮食不需要?符水不需要?”洪四彪一脸怪异:“这边以前是钱家亘着,为兄不好过分。自从杀鸡儆猴,农民谁不信?”
没待朱红七接话,门子就来禀报,说钱家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