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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司慕将应七夕送回她的家里,整个过程,应七夕闭着眼睛在睡觉,她很疲倦,需要通过睡眠来让自己的大脑得到充分休息。
期间,容司慕叫醒过应七夕一次,喂她吃下水和药,然后摸摸她的头,让她继续睡。
应七夕真正清醒时是在隔天的下午两点,她喉咙痒痒的,火烧一片的疼痛,抑制不住的咳嗽几声,声音嘶哑,“水……”
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端着温水走到她跟前,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将水送到她嘴边,声音亲和,“应小姐,水来了。”
这个女人应七夕根本不认识,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里?
她警惕地瞅着那个面容和善的女人,没有喝她递来的水,唇色苍白,“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我是容先生请的家政,留在您家中照顾您。”
“容先生?容司慕?”
“正是,我叫章悦,您可以叫我章姐或者章嫂。应小姐,你咳嗽得厉害,还是先喝点水吧。”
原来是容司慕聘请的家政。
应七夕喉咙实在疼得不行,微微低下头,喝了几口温水。
再不润嗓子她觉得自己喉咙要着火了。
章姐对她说:“应小姐,您醒了就坐一会,我去给你拿饭过来,等下吃完了就吃药。”
应七夕没说什么,仰躺在柔软的枕头上,点点头。
章姐去准备饭菜的,仍然是很清淡的小菜和粥。
七夕吃了几口,实在没胃口,就叫章姐把饭菜撤掉了。就在这个时候,她家的门再次被人打开,容司慕带着一个家庭医生走进来,高大的身材,凛凛的气势,风姿卓越中自得贵气。
他穿了件深橘色的简雅T恤,衬着他阴柔帅气的脸庞,无比的妖冶迷人。
站在床前,他伸手探了探七夕额头上的温度,笑了,“温度好像降下去了。”
应七夕咳嗽了几声,“你怎么在这里?”
“我嫌带你去医院输液麻烦,就把医生请过来了,在家里给你输液。”
“我问的是,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
他微微一笑,颇不好意思地说:“昨天早上你在家里出事,我来的时候大门紧锁着,我撞门进来的,锁自然就撞坏了,不过并没什么损失,我昨天早上已经及时叫人帮你把门锁换了,一共有三把钥匙,我就拿了一把。”
“……”应七夕一头黑线,伸出一只手,轻轻咳了几下,“钥匙拿出来。”
容司慕不给她,“你放心吧,我没事不会用钥匙开你家门的,我就是想,如果你下次还有什么意外,我可以用钥匙开门,不至于把你门撞坏了又得重修一次。”
应七夕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重复道:“钥匙拿出来。”
容司慕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应七夕冷冷道:“拿出来。”
容司慕只好手伸进口袋里,将那把想占为己有的钥匙恋恋不舍地拿出来,放在她手里。
应七夕看了一眼,“不是说一共有三把么?其余两把呢?”
他努了努下巴,“在你床头柜的抽屉里呢。”
她打开抽屉,确认里头还有两把,她拿出来,跟手上的钥匙混在一起扔进包包里,然后取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人民币,拍一下放在他跟前,“这钱还你了,算是带我上医院和修门锁的钱。”
容司慕眼睑微微向下一划,看着那小沓钱,笑容变得调皮,“七夕,这么点也可不够呢。”
应七夕听他这么说,掏了包包深处的小钥匙,打开了一直锁着的内柜,拿出一本支票本,“行,家政的钱和家庭医生的钱一起算上,你要多少?开个数,我现在填给你。”
他叹气,落坐在她跟前,动作风度翩翩,“你还不明白么?我要的不是钱。”
“不要也得要,多少?”
他神情无奈,“好吧,你要给,就给我一块钱好了。”
应七夕以为自己听错了,扭过头来,表情诧异,“容司慕,你有病吧?”
他微微一笑,撑着下巴注视她,“那你就当我是有病吧。”
七夕跟他沟通不了,纤手一挥,真的写了张一块钱的支票给他,撕下来,脸色苍白,“拿走,你可以滚了。”
容司慕蹙眉,“好歹我对你这般无微不至,你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对,我这人就是如此的无耻,所以别对我好,我不会感激的,也不会报恩的,别妄想。”
他薄唇抿出宠溺的弧度,“随便。”
“快滚。”
“七夕,你就不好奇你得的是什么病么?”见应七夕露出询问的眼神,他站了起来,侧影颀长美丽,“算了,我先叫家庭医生帮你把输液管接上在跟你聊天,你等等哈。”
说着就挥手把等在一边的家庭医生招过来,低声吩咐了他几句。
家庭医生点点头,拿出酒精和棉花给七夕的手背消毒,然后扎上了输液管,衔接住输液包,挂在自己带来的伸缩铁架上。
做好这一切,容司慕让家庭医生出去客厅等着,七夕租的房子是两房一厅的,一房是卧室,另一个房间用来做储物室,昨晚容司慕送七夕回来的时候就在她家里转了一圈,发现她家里连一点男性用品都没有,所以证明,她百分之九十还是个单身。
针头扎进七夕手背的时候,她疼得皱了下眉头,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请病假呢,赶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到公司请假,秘书部批了她的假期,并且告诉她,CEO和江大秘书长已经从国外回来了,七夕点点头,心想等病好了马上就去上班。
吃了药,七夕又困得睡着了,这药就是睡眠神药啊,想玩下手机都没精神。
章姐在厨房做家务。
家庭医生在沙发上看手机。
而容司慕,坐在七夕床前的椅子上翻阅杂志,及肩的黑发低束着,长腿交叠,动作优雅。
他十一二岁就呆美国了,性子多多少少有点欧美风,姿态慵懒,打扮随性,一切按照自己的心性和意志来行事。
七夕睡了两个钟头,这两个钟头里面,她的输液包已经输完了,家庭医生为她拔掉了针头,观察了半小时,没发现什么状况,就提着医疗箱离开了。
章姐也干完了所有家务,下楼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了。
家里只剩下容司慕和应七夕两个人。
七夕悠悠转醒,喉咙没先前那么疼了,但还是很渴,她挣扎着坐起来,想去喝水。
身旁伸来一双如玉般修长的手,稳稳扶住了她。
容司慕给她递了一杯水,音色低柔,“喝点水吧。”
七夕抬头望他,眼珠子静静的,透着病后的混沌无光,“你怎么还没回去?”
“你病了,我怎能放心回去。”
七夕抿了抿唇。
他又道:“就让我在这里照顾你吧,我保证,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乱说,就只是照顾你,等你的病好了,我就走。”
她想了想,不再说什么,柔顺地低下头去,喝了点水,润润嗓子。
喝完水,她重新抬起眼睛,黑碌碌的,“我的病历单呢?”
她要看看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容司慕把她的病历单从客厅拿来,“其实没什么打算,就是感冒合并支气管管严。”
“原来是支气管在作祟。”七夕低低道,她以前病毒感冒过一次,当时以为不会那么严重的,就想等感冒自己好,没想到后来没痊愈,反正严重得引发了支气管炎,后来每次生病就会合并支气管发炎。
“嗯,接下来的两天都要输液,我已经跟家庭医生说好了,让他每天下午两点准时过来帮你输液。”
应七夕点点头,又躺回床上,轻轻咳嗽了几下。
容司慕见状,给她拉上被单,“人还会不舒服么?”
她摇头,闭上眼睛,“没,就是觉得困。”
病去如抽丝,她整个人都觉得被掏空了一样,怎么睡都觉得不够。
容司慕将她凌乱在脸上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那你再睡一会,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她还是点头,慢慢垂下睫毛,脸色尖削苍白。
容司慕视线定定地望了她好一会儿,心口漫上一丝心疼,“病了一场,好像瘦了很多。”
她没回答,安静地躺在被褥深处,目光无神地发着呆。
容司慕凝视着她,良久,忽然笑着唤她的名字。
“七夕。”他的音色淡淡的,浅浅的,蜷着一股浓郁不化的柔。
应七夕看过来,用眼神示意他说下来。
“这两年,我厨艺进展了许多,你想不想吃我做的菜?”
“昨天,你就那样把沈妙妙关在病房门外了?”她眨了眨眼睛,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容司慕点点头,“嗯。”
“不后悔?”
他摇头,“不会,我已经下了邮件通知了,从下个星期开始,她就属于T城分公司的员工了。”
七夕低眉想了想,又开口问:“你补偿她什么了没有?”
“有。”他诚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表情真挚,“我给了她一套房子,还有一辆车。”
“她要求的?”
“不是,我自己要给她的。”
“你为什么要补偿她?事实上,你也没有做错?”
“她家境很差。”
“所以这是你补偿她的理由?”
容司慕不想解释什么,垂下睫毛笑笑,“七夕,其实尹湘,我也补偿她了。”
七夕一怔,“你做了什么?”
“你知道的,当时她为了跟妙妙攀比,刷爆了信用卡,好几张卡都欠费了,大概有几十万吧,她走的时候,我替她还了。”
“你替她还的?”七夕感到诧异,这些事情,尹湘从没跟她说过。
“嗯。”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到底朋友一场,应该的。”
她安静下来,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怪不得那些女人们要这么趋之若鹜地接近容司慕,因为,他真的太大方了。
“司慕,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问你。”
容司慕抬头,阴柔的俊脸上,有一双宛如星辰般璀璨的美眸,“你说。”
“你到底知不知道,沈妙妙一直在盗刷你的信用卡?”
“知道啊。”
“你不介意?”
他摇头,“钱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况且,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卡上有多少钱,似乎……永远刷不完呢。”
“所以你就任由别人这么偷盗你的东西和钱?”
他低笑,神情毫不在意,“对啊。”
七夕错愕。
“我认识的女人中,只有你在乎这个事情,只有你,在意别人偷我的东西,别人,都不在乎呢,都只想要,更多。”他抬起眼皮,五官酿出迷人的笑意,“或许应该说,我在等你呢,等你来帮我管管这些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