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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疯了不成?!居然把‘人狼部队’放进吕德斯,是想把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都杀光吗?!!!”
蜘蛛声嘶力竭的咆哮几乎把地下轨道掀翻,一旁的密涅瓦不禁缩了缩身子,这一动作既是吃惊蜘蛛也会大吼大叫,也是被蜘蛛那不加掩饰的恐惧所感染。
没有做作,没有掩饰,纯粹只是恐惧。
“人狼部队到底是……”
“亲卫队里也能当成是疯子的一群,啊,不对!亲卫队里本来就都是疯子!”
恶狠狠的啐了一口,蜘蛛捋了捋凌乱的发型,调整了一下情绪后以尽可能缓和的语气说到:
“所谓人狼部队,其实是隶属亲卫队的镇压部队。”
恐怖主义、重大恶性案件、内部分裂势力、外国间谍渗透、反政府武装、保密防谍、重要人物与设施的安保——为应对各种形式的威胁,各国都会建立专门应对的部队。有些隶属于内务部门,譬如警察系统;有些隶属于军方、情报部门;甚至还有隶属财政部的部队(肯尼迪大统领自立Flag被神经病枪手爆头之后,为保护美帝大统领们的安全所成立的特勤局就是挂名在财政部之下,后来转属国土安全部。另外美国财政部特工处成立之初可是动用特工抓捕假币制造者、逃税漏税的国民的,那会儿甚至还有专属监狱……好吧,德国党卫队有集中营,苏联内务委员会有古拉格,美国财政部国税局有自己的监狱用来收容不缴税的国民——哪怕那家伙只是拖欠了十美元税款。很好,没毛病)。
亲卫队名义上也是这样的内务部队,专门应对国内的各种暴力冲突和重大突发事件,保障国内社会安全与秩序。从任务范围上来看,尽管偶尔会把手伸到国外去,亲卫队和各国同行其实没多大差别。
真要说有差别,那必然是作风上的巨大差异。
“比起解决问题和压制目标,亲卫队的作战部队更倾向于制造情报。”
“制造情报?”
话题的方向似乎有点不对,密涅瓦不禁一愣。
专责压制任务的内务部队;
制造情报;
两者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你觉得稳定秩序最快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
蜘蛛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双眼专注前方。
“暴力。”
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随着条件反射般的回答出口,密涅瓦的眼皮跳了起来。
“难道说……”
“不是防患于未然,而是故意等待事件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超强硬、超残酷的作风,将‘恐惧国家暴力’的情报深深烙印进大众的脑子里——用恐惧来震慑所有还不够疯狂的潜在犯罪者和反抗者的部队,这就是亲卫队。而其中最精于此道,或者说作风最残酷强硬的就是人狼部队。我还在史塔西特勤处工作的时候和他们曾经共同处理过一次人质危机,当时有十几个人类劳工占领了军工厂的组装车间,挟持了包括几名人类监工和一名精灵会计在内的人质。我的任务是利用蛛丝提供人员位置、部署、对话等信息,负责突入压制作战的正是人狼部队。整个事件一共历时5个小时,用于战斗的时间只有五分钟,获救的人质为零——”
“难道说……”
密涅瓦轻轻掩住颤抖的嘴唇。
战斗时间如此之短,人质又全灭,会导致这种结果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些家伙连人质也全杀光了,不,他们最开始射击的对象就是用来当肉盾的人质。先是机枪集火扫射,再用手榴弹炸,最后用火焰喷射器扫荡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这样如果还能有人质活下来,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蜘蛛的额头正不断渗出汗水,在这略带凉意的地下通道里,如此的出汗量绝非因为温度和湿度。
到现在回想起来,依然会觉得那是地狱。
浑身着火,在地板上翻滚哀嚎的人质;仿佛拥抱一般叠在一起,浑身上下都是枪眼的挟持者与人质;被斧头劈掉半个脑袋,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后才倒地的挟持者;伴随着撕裂麻布一般的声响,手持通用机枪朝天射击,踩在蜷成一团的焦黑尸体上又跳又叫,大喊着“里面的人听着!人质已经被我们打死了!赶快把脖子洗干净受死!!”的亲卫队队员……
就连见惯了杀戮的特工都会为之作呕,为之恐惧的场面,除了地狱,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只要试图挑战国家权威,那头会把所有人撕咬成碎片的狼就会被放出来——这就是人狼部队存在的根本理由。那种为塑造恐怖气氛而设立的部队根本不懂什么轻重,只要挡道就全杀光。对面的则是一帮疯狂程度丝毫不逊于他们,为了他们的教义和圣女的命令,把自己变成人肉炸弹也在所不惜的狂信徒。当这两帮疯子撞到了一起的时候,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
毫无疑问,那必将是一个凝聚了残暴、疯狂、血腥的地狱,犹如魔女沸腾的锅子一般,一切邪恶之物都会从锅底里翻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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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水而过的声响回荡着,人在奔跑,狼在疾驰。
圣教会白色的战旗;
亲卫队漆黑的制服;
泾渭分明的黑与白在下水道中穿插交错,赤红色的鲜血一点点覆盖黑与白。
这不是战斗,不是杀戮,只是单纯的狂欢,战鬼、狂信徒与死神的嘉年华,每一个人都是乐器,每一个士兵都是演奏者,哀嚎、碎裂、求饶、血液飞溅、怒骂交织成修罗场里的华尔兹。尊严、理智被舞者们狂野的狂野舞步踩进混着血、内脏、脑浆、污泥的雨水沟里,没有谁在乎这件事,如何杀掉对手的想法完全占据了他们的大脑,身体里充斥着杀意和肾上腺素,就连疲劳和伤痛都无法绊住他们的舞步,所有人赌上性命,直到倒下成为舞台背景的一部分……
如果是文人和艺术家,一定会将现场美化成这种疯狂和优雅交错的暴力美学画面吧。
然而正如不存在比地狱更高贵的战场,所谓优雅的杀戮,骑士间为了崇高的信仰赌上生命的战斗,同样也是不存在的。最起码不会存在此刻的吕德斯下水道里。
狂犬和饿狼之间哪有什么战斗可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不然就是同归于尽,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谁的牙齿更锐利,谁的爪子更尖利,谁能更快一步咬住对方的咽喉,谁就能活下来——就是如此简单的规则,如此简单的事情。
刚刚剁下一只手掌的大斧重新扬起,那只手只差几公分就能勾上胸前炸药包的拉环,届时上千枚钢珠、铁钉、螺丝螺帽乃至废弃钟表里的旧齿轮都会如狂风暴雨般四散飞溅,将穿着炸药包的神父和眼前穿着奇怪护甲的敌人炸成一滩谁都认不出来的烂肉。
失去一只手的神父强忍着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剧痛,断掉的右手将鲜血挥洒向敌人的面孔,灌注全身力气的左手握着匕首,潜藏在血色浓雾中对准敌人的喉咙用力刺出——
他再度以毫厘之差与成功失之交臂。
在为了最大限度发挥刺击威力而微微缩回左手的一刹那,血红色的斧头已经挥落,砸断肩胛锁骨,一路劈开肋骨胸腔,最后将肝脏、肾脏一分为二后冲出了人体。中途就失去了力气的匕首仅仅在面具上留下一道划痕便无力地垂下,与兀自残留着狰狞表情的面孔一道沉入乌黑的水沟里。
解决掉神父的士兵没有多看那具尸体一眼,没有片刻的停留,迅速奔向下一个猎物。不远处,伴随着类似伐木链锯或高速缝纫机的声响,一个个身穿法衣的身影在弹雨中抽搐、痉挛,然后被一点点撕碎。
撕开皮肉、敲断骨头、烧灼内脏、搅烂脑髓——即便如此,杀戮也不会停下。
那可以说是滥用暴力,也可以说是不必要的执拗。
不断射击,不断扫射,受刑者就连倒下都不允许,犹如提线傀儡一般,破烂的肉体在子弹风暴之下跳着滑稽的舞蹈。
足足一分钟之后,扫射才停了下来,手持通用机枪的士兵一边退后,一边从背后的子弹盒里抽出一条新的弹链,打开枪机盖板、重新上弹。与此同时手持火焰喷射器的士兵上前,一条条火龙扑向那些在水面上一浮一沉的尸体。
没有怜悯。没有同情。
不论敌我哪一边,浑身上下都不存在“道德”这种正常人才拥有的奢侈品。
人狼部队也好。
教会肃清者也好。
双方都如蜘蛛所说,是长着两条腿的野兽,野兽之间的战斗何来“道德”之说。
“……了解,这边的任务已经结束,马上进入下一阶段……什么?不,属下明白,立即执行。”
关闭指挥官通讯线路,切换到连部通讯,一连连长巴布兰德上尉低沉的声音立即在现场指挥官们的耳畔响起。
“各部迅速结束扫荡残敌之任务,按照‘贝蒂’方案,迅速向G6区块移动!完毕!”
“遵命,长官!”
整齐的回答,身穿特化型MDS的士兵们迅速开始行动,伴随着脚步声和水花声,暗红色的红外线夜视仪在昏暗的下水道里留下一道道血色流光,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瞪着通红双眼的饿狼,为追逐下一个猎物而全力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