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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名年轻的武警,终究还是活过来了。
只是睁开眼之后,听旁边的人说,是眼前这位女同志的法子救了他们一条命,又听了这个法子的实施过程之后,两名武警都脸红了。
宁省长听说了这事儿,怔了怔,就让人把林小满和宁墨带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来了这里四天,就只是刚来那会儿打了个照面,这四天来,宁省长就像忘记了两人似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请两人过去。
林小满也正好要找他说事,灾区里面的人已经困了四天四夜了,已经到了人饿死的边缘。
人一饿,啥事儿都会干得出来。
从古到今的揭竿起义,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吃不饱饿肚子要饿死人才逼出来的事情。
如果灾区里面,还有人活着,那他们此刻,一定全都快饿得崩溃了。
林小满一见宁省长,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们得想办法给他们送点吃的。不然等到路真的挖通了,里面生还的人也已经饿死完了,大家所做的一切,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宁省长难得的认同了她的看法。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这是一个难题。路都不通,咋给他们送食物?”
“空投?有直升机么,让飞行员驾驶直升机载着食物进去,进行空投呢?”
“空投?”宁省长眸光一闪,若有所思,“你这想法确实是不错。可是,你知道以汶秀峰这样的地形,空降师下去一部分都是要在悬崖上的么?
两边都是河,冲进去了逃都没办法逃,空降常识是不能在自然条件恶劣,山区进行,这次这两个条件都满足,没有伞降条件,强行伞降就是填人命进去,其实即使平原晴天空降有骨折也是常见的。
伞降最后落地前10米跟你从10米高跳下来基本上是一样的。再加上现在是大风大雨天气,你在空中被吹去悬崖一个撞击就是必定死亡的。
更何况,你说到直升机这一块。
你对这块有多深的了解?
直-5型直升机从1963年定型转入批量生产,到1979年停止生产,共生产了545架,包括基本型437架、客运型86架、林业型7架、水上救生型13架、海测型2架。
这五百多架机子之中没有一架是适合山地的。
再来说直6,两年前正式批准直-6机设计定型。1979年2月,三机部在召开的企业干部会上决定,因直-6机型落后,单发安全性不足,拟下马停产,直-6全部工作停止。
也就是说,我们现有的所有直升机之中,没有一架能用于汶秀峰这种地形!
所以,林小满,你这想法虽好,却是天方夜谭,无法实现。
我也很好奇,你的成长经历之中,有接触过航空这方面的人么?我这里数千官兵,都没人提出这个想法,甚至想都没人想到!”
林小满怔了怔,搪塞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多看书自然会对这方面有所涉猎。我看书向来杂,不拘类型,最近我还从三味书店借了十几本医书呢。”
“哦,看起来,你是一个好学之人,在某些专业类书籍上看过这方面的介绍,也是可能的。那也可以解释你为什么会知道呼吸法和捶胸法可救窒息之人一命的。
好了,我叫你来,也就是解惑。
既然没什么事了,你和小墨就去歇着吧。
我打算组织一队敢死队,穿越灾线,看能不能送一些食物进去,以解燃眉之急。
你和小墨就乖乖的呆在一起,别到处乱跑。
毕竟,你们不是小孩子了,虽不适合援救劳作,却也不能让大家反过来替你俩操心吧?”
宁省长把他们招来,解了疑惑之后,又把他们塞回了原来那处犄角旮旯里。
所谓敢死队,那就是明知道必死,却有些不得不做的事必须要经由他们去做,所以他们得豁出性命,去拼一个未知数。
一百名熟悉山地地形,自发自跑来报名的武警官兵和民兵连组成的敢死队,迎着正午的阳光出发了。
迎接他们的,不会是坦途,而是险情密布的未知旅程。
这是一张张坚毅而年轻的脸庞,这一去,或许有的人就再也回不来了,所有的人都脱下了军帽,停下了手里地动作,整齐划一地向着他们行了个崇敬无比的军礼。
他们也默默地回了个礼,步履轻盈地消失在大家目送的视线之中。
宁墨心潮翻滚,好男儿要当兵,这些当兵的个个都是铮铮铁血男儿汉。
他们,都是舍生忘死的一群人。
他们,这一去,就算是死途,他们的脸庞也不会被人遗忘,他们将永远活在所有人的心中。
默默地在稻草上又坐了一会儿,宁墨才对着裹着被单,把头也埋了起来的林小满道:“别担心,徐卫国一定还活着。
希望那些战士们能顺利进入灾区,找到生还之人,送去食物之后,还能传回信息,我爸爸说了,只要一有消息,立刻会叫人过来通知我。
你这两天晚上都辗转反侧的,像是失眠了,我知道你忧心如焚,可我们都知道,大家都已经尽力了。
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
小满…小满?我说了这大半天了,你怎么一声也不吱啊?”
床单里的人依旧蜷缩成一团,一点也没有要回答宁墨的意思。
宁墨想了想,就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你也想去,可是你又不是训练有素有丰富野地生存经验的武警,你去了就是送死。说不定根本都没找着人,你就死在半道上了。
所以我爸爸也不同意让你参与。你也不要怪我和我爸爸,我们也是为了保护你。
你现在情绪激动,十分不理智。你要生我的气就生吧,等你气消了,我再来同你说话。”
宁墨睡醒一觉起来,发现旁边的人还是维持着原样的姿势,半点钻出来的打算也没有。
“我给你把头上的单子掀开一点,又像是要下雨了,天气十分闷,你这样闷下去,肯定会闷出毛病来的。”宁墨伸手扯开了那人头上的单子,一个剃着寸头的赤膊躺在那里,正瞪眼看着宁墨,他的嘴里还塞只一只臭袜子。
宁墨呆若木鸡。
取下袜子之后,这名男子一脸憋屈地告诉宁墨:“她说眼睛进沙子了,让我找个人来给她吹一吹,我一转身,她就拿根棍子把我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