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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爷子的破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解开了,来之前我没想到陈大爷是这么难对付的老顽固,但同时我也没料到一瓶豆腐乳、一坛子老酒外加二斤酱牛肉就这么轻易的把老爷子攻破了,人生处处是意外,只是恰逢正当时。
陈老爷子激动的喜极而泣,拉着我的手紧紧地不松开:“臭小子你总算是来了啊,你可算是盼死我了啊呀!你要是再不来我都快撑不下去了呀!”
胖子猴急的吃了一口豆腐乳牛肉:“陈大爷,我们不是早就来了吗?上次你还用土枪赶我们跑咧,幸好我们反应快,否则都得被你的土枪给弄死!”
“哎哟我那土枪哪里弄得死人啊,我一把年纪了,怎么能随便弄死人,那把土枪就是我弄出来吓唬人的,否则那些人没完没了的,就跟红头苍蝇似得追咬着我不停啊!”
“可是大爷你再提防人好歹也看看我们一眼呐,如假包换的刘一刀真要是被你一枪打死了怎么办?”黄维好奇的问道:“大爷你怎么就凭借这几样东西就给我们开门了,这个我实在是想不通啊?难道真的是被这几样东西勾到馋虫了?”
“我老头子再谗也没谗到那种地步吧,腊八蒜加豆腐乳我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吃了,可整个陈家村懂这个吃法的人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友龙!”
陈友龙?这个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这是我的爷爷,这个我一出生就被咒死的人。我对这个爷爷没有任何的了解,打从我生下来,爷爷就被我咒死了,我没来得及见他一面,对他的了解也仅仅是从八爷的只言片语当中了解的。
八爷言语中的爷爷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他不言不语、低调做人,做什么事都踏实沉稳,爷爷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放在人群中最毫不起眼的一个人,即便是这样,他却是值得信任的一个人,八爷说过,爷爷是一个值得交付性命的人。
我对爷爷没有实质性的了解,八爷也说过我跟爷爷的性格很相似,但两个人本质上还是有所区别的,我爷爷是那种安分守己勤勤恳恳的人,但我的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拼死拼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儿。
然而陈老爷子说起我爷爷却毫不吝啬的竖起了大拇指:“我老头子这辈子真正佩服的人很少,能让我竖起大拇指的人绝不超过五个,你爷爷陈友龙就要算一个!当年的打仗杀敌人,咱们刚烈汉子之间拼的就是谁杀的人多、谁的枪法准,别看你爷爷话语不多,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但他的枪法却非常的准,杀过的敌人也不在少数,当时在我们这块排第三!我就是那个排第一的角色!”
老爷子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神色,看的出来这陈老爷子在当年的确是个角色,身手手段都非常的了得。
“这个不是我佩服陈友龙的地方,我这么说吧,陈友龙也就是在杀人、枪法上比我欠缺一点,但是他在其他方面的能力却能够甩掉我多远啊,做饭做菜、缝补补丁、修锅补洞这小子什么活儿都难不到他,连女人做的针线活都做得好,甚至比那些女人做的都要工整漂亮,尤其是这小子做的红烧肉啊,那叫一个香的,红烧肉出锅散出来的香味能散出去两里路,就连地底下的老鼠都能被勾出来!只要他烧红烧肉,整个部队的人都踮着脚尖流口水咧!”
“直到有一次我出去打仗,不小心踩了地雷,弹片全部都飞在我的背后,我这背后炸的跟马蜂窝似得。”陈老爷子说着便将衣服掀了开来,在他的后背上果然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伤疤,尤其在他的后背正中央印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伤疤,那伤疤深深凹陷了下去,皮肉中的骨头架也清晰可见。
“我当时流了很多的血,受了重伤、疼的几乎要休克晕厥过去,我是被人抬着回部队的,帮我看病的医生连连摇头说我不行了,怕是挺不过去了,得要去阎王殿报道了去了。
我当时心里头难受的很啊,我不服啊,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啊,我杀敌人还没杀痛快,我还没享受到胜利的喜悦,我怎么能够就这么去死呢!
只可惜铁一般的事实无法改变,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觉到踪迹快吸不过气来了,我感觉到身体开始飘飘然了,我真的要死了。
大家伙也都看出来了,都默默的站到两边送我离开,但是这个时候你爷爷过来了,他没有跟别人那样给我送行,而是跑到厨房去给我下了一碗热汤面,当时物资匮乏没肉没菜,陈友龙就用腊八蒜就着两块豆腐乳给我下了一碗面。
也不知道那碗热汤面里头下了什么神药,我吃了那碗面之后突然就感觉浑身来了力气,我觉得我突然轻松了很多,我浑身上下又同时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说来也怪,我都快要死了的人,吃了那碗热汤面就找回了自己的魂魄,是你爷爷陈友龙救了我一命,那也是我人生在世吃过最好的一碗面啊。
我们几个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腊八蒜和豆腐乳藏着这么一个故事在其中,难怪陈老爷子会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大门,闻到了这股味道就等于是见到了我爷爷,就等于见到了当年的救命恩人。
“从那以后呀,我就跟你爷爷陈友龙成为了好哥们,我经常去外面打野弄好吃的东西回来,然后就跟你爷爷两个人开私伙,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宋老八发现了,于是我们为了保密就把宋老八也一同拉了进来。”
“那时候宋老八是过来逃荒的,多少天没吃东西了,我记得那天给他半条野猪腿,那小子当即就激动的哭了起来,一边流眼泪一边啃猪腿,最后连骨头都跟着一起吞下去了,也是因为这半条猪腿救了宋老八的一条命,这宋老八就认我和你爷爷叫哥哥,我年龄最大是老大,你爷爷陈友龙排第二、宋老八第三,我们三个人也就这么成了过命的弟兄,现在想起来真的怀念我们当时偷吃野猪腿的日子啊,肥厚的野猪腿剥了猪皮,撒上盐巴子、烤出来的油水噗嗤噗嗤的往外翻,现在想起来都直流口水呀!”
“我们兄弟三个的命也好,后来参加过几次的战争联手杀了很多的敌人,一直到最后战争结束我们大大小小经历过数十场的战斗,最后无一例外的都活了下来,虽说浑身上下全都是子弹眼,可我们几个就是命大、命硬!老八还说呢,我们这是被河神保佑的男人,说我们三个男人一定能健康长寿,说我们都能活到一百岁。”
“可是现在看来也就我一个人活到了一百岁,这两个臭小子不厚道啊,说好兄弟几个一起安度晚年,现在倒好把我一个人扔下了,我是活了一百年没错,但我宁愿死了去呀!到了我这岁数活在这世界上那就是活受罪啊,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一刀,如果不是为了等你来陈家村,我想我早就撑不住了,我早就去阎王爷那儿找他们兄弟俩咯。”
陈老爷子的这番话慷慨激扬,也让我同时对爷爷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我没想到爷爷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一个能人,而陈老爷子一直在陈家村等我,说明他一定是有尘封已久的秘密要告诉我。
“老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想要把身上那个最值钱的宝贝留给我刀哥对不对?你的那个宝贝就是特别留给刀哥的!”胖子主动开口说道。
“连你们都知道我身上有宝贝啊?”陈老爷子也不否认,微微点头,举起面前的白酒被仰头一口喝完:“我确实有个宝贝,但这个宝贝可不是我的!是你爷爷陈友龙的!”
啊?这个就让我突然的意外了,所有人都知道陈老爷子身上的宝贝价值连城,但是这个宝贝居然是我爷爷的?这又是什么情况?
“而且我告诉你们,你爷爷陈友龙就是因为这个倒霉宝贝死的!”
陈老爷子的话让我顿时猝不及防,我说我爷爷不是被我的死咒咒死的吗?怎么又扯上了宝贝?
“没错你爷爷确实是被你咒死的,但你死咒只是表面现象,你以为你爷爷的死会这么的简单吗?这里面还隐藏了一个更加深刻的原因!”
这话听得我脑袋一片空白,从小我就知道有人给我下了死咒,有人改了我老陈家的风水这才导致我身上背负这天煞灾星的罪名,如今老爷子的口中要冒出来一个更加深刻的原因。
我给老爷子倒满了杯子中的白酒,老爷子昂头遥望着远方,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当中:“这件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就在二十二年之前,那是个夏天,你爷爷过来找我喝酒,我看他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冒冒失失慌慌张张、就好像突然之间发生了天大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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