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五五 二度归家

一任往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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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茹向乃兄使个眼色,颜青会意,笑道:“你们女孩儿家家多说些话,我在此也不甚方便,还是先行一步,去寻方师兄罢!”不等齐瑶儿回答,疾飞而去。他和颜茹打着不甚良善的主意,若是颜茹能与方胜结为道侣,兄凭妹贵,颜青也能得到不少好处。半路杀出个齐瑶儿,正愁抓不到她的把柄,今日居然正正撞上。其与凌冲相见,大有文章可做。只要先行一步,在方胜面前添油加醋告状,只说齐瑶儿与太玄凌冲早有私情,还怕方胜不暴跳如雷么?

    颜青来去匆匆,齐瑶儿也未在意,心头只反复咀嚼着一抹怅然。沙通哈哈一笑,不管余下三位女子,飞掠而去,与凌冲会合,见凌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怎么?老相好嫁作人妇,心头舍不得啦?”

    凌冲淡淡道:“看来沙兄是皮紧了,不若我让晦明童子为你松松筋骨?”沙通冷哼一声,有心骂回去,真怕这小子说到做到,自家可敌不过一件法宝元灵,眼珠子空转半天,嘟囔道:“你自家心情不好,却拿我撒气!走了!”纵起水遁,茫茫大水朝天。

    凌冲一笑,一步跨入,说道:“去东海坊市之前,劳烦沙兄先去金陵一趟,我要省亲。”沙通赌气不答,却乖乖驾驭遁光往金陵飞去。

    此处已离东海不远,距金陵更只有区区几日路程,凌冲全神修炼太乙飞星符法,希冀在到达之前再有突破。

    西方白虎七宿奎木狼变化之后,便是娄宿变化,星神名为娄金狗,乃是金行之变。凌冲修炼金系道术犹有心得,手中又有庚金剑诀这等杀伐第一的金系道法,两相对照,修炼起来倒比奎木狼还要顺手些。

    四日之后,娄宿三十三颗星辰即有三十三道根本符箓,凌冲已修炼了十余道符箓,勉强能动用娄宿神符三四成威力,但离显化娄金狗星神法相,还差的极远。晦明童子这等传授太乙飞星符法的法门,十分玄奇。直接将一道道根本符箓打入洞虚真界之中,这些符箓只有几道符线或是一重禁制,十分粗陋,需要凌冲运用周天星力,依着太乙符法法度缓缓祭炼。

    祭炼根本符箓的过程,便是修炼太乙飞星符法的过程。这等传授的手段,胜在简洁通透,上手极易,只要凌冲能按部就班将根本符箓一一炼化过去,星辰神符的秘奥自然纤毫毕现,流淌于道心之中。但此法需要有晦明童子这等符术大宗师亲炙亲为,外人万万学步不得,也唯有凌冲有这样的福缘,令晦明童子肯费神劳力,为他奠定太清符法的道基。

    洞虚真界中,阳神仰首望去,繁星满天,西方白虎七宿星域中奎宿最是明亮,娄宿次之。西方七宿星光已点燃了十之三四,星云流转之间,又有丝丝电弧雷光闪烁不定,煞是慑人。凌冲舒了口气,郭纯阳为他指出的明路,是要体悟先天五行精气之中蕴含的先天精义,借此孕育婴儿,修炼了太乙飞星符法之后,反倒不急于参悟先天精气,任由先天乙木与先天庚金两道精气在洞虚真界中游走不定。

    如今才知为何郭纯阳定要他修炼太清符法,推演洞虚烛明剑诀。这套太乙飞星符法上承周天,蕴含无穷奥妙,可说总摄玄门符箓之道一切法门,越是修炼,越觉意味无穷。他有所感应,只消将太乙飞星符法修炼成功,参悟先天五行精气之道便可一蹴而就,破丹成婴只在一念之间。

    忽觉遁光一停,沙通叫道:“金陵到了!”凌冲阳神归位,隔着水气向下望去,果见一座雄城当关,行人细小如蚁,正是自小熟识的金陵城。他离家修道时十四五岁,如今已是而立之年,连侄儿都有了,不由得微生慨叹,说道:“我归家省亲两日,沙兄与狄泽可自便。”归家心切,拨开水雾遁法,一道剑光飞起,一扭不见。

    沙通啐了一口,骂道:“小气鬼,也不知邀我去府上做客。”瞧了一眼狄泽,越看越不顺眼,叫道:“老子要去城中吃个爽快,你小子就在灵山之上候着,不许胡乱走动,不然打断你的狗腿!”狄泽好好的修炼,吃沙通一通喝骂,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忽然身下一轻,却是沙通收了遁法,将他抛了下去。

    狄泽大惊,好在他是炼罡境界,能驾驭罡气飞遁,祭出飞剑,好歹稳住身形,沙通却一溜烟早已去得远了,只气的他破口大骂,偏又奈何不得。

    凌冲在城外按落剑光,老老实实入城,一路所见金陵城中依旧热闹非凡,似乎未受战乱波及,混不见丝毫惊乱失措。靖王叛乱,围攻京师不成,被勤王之师击退后,率所部残军南下,回至自家封地,又马不停蹄派遣各路叛军,四处攻打抢掠。如今大明已有大半江山糜烂不堪,只是金陵之地自经上次左怀仁引大军来攻,却铩羽而归后,朝廷又遣了十万兵马前来拱卫,再也不好攻打。因此靖王叛军不敢大举前来,这座六朝古都反倒成了乱世之中一块难得的净土。

    凌冲来至凌府大门,守门的家丁是府上老人,识得二少爷归家,恭恭敬敬让了进去,说道大公子前几日刚自归来,一家人恰好团圆,老夫人不知要有多高兴云云。

    那家丁先头禀报,凌冲未走几步,就见一个大胖小子小跑而来,奶声奶气叫道:“叔父!抱!”正是凌康之子,凌冲大喜,一把抱起,亲了又亲,胖小子格格直笑。

    当晚凌府大排筵席,难得一家团圆,凌真也早早归府,凌老夫人大是欣喜,破例饮了几杯花雕。凌冲见老人家精神健旺,只内气稍虚,暗送一口气。

    凌真已是五十许人,膝下有长孙承欢,倒也别无所求,只是见凌冲已是而立之年,仍旧孑然一身,心头也有几分不快。家宴之后,崔氏与凌康之妻早早带了孩子入后宅歇息,凌真父子三人就在书房之中,命厨房送了几个小菜,对月小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