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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面具……银色面具……面具……哟呵……”苏无痕一边四处看一边喃喃自语道。乐文 章节更新最快
“呀,又有一个面具。”苏无痕的眸子亮了起来,众人还没看清楚他如一缕青烟般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这位小哥哥,你有没有看到我家凝凝……啊,凝凝叫君凝,君子的君,凝露的凝。有没有看到呀?”
商远没想到只是刚从巷子里走出来,竟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他。
脖子处冰凉的触感害得商远不敢轻易动弹,小心地压低声音说道:“不知阁下这般举动是为何事?”
本来还吊儿郎当的态度,苏无痕话锋一转,声色俱厉道:“没听到我问话吗?凝凝在哪?”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感觉冰凉的触感又往自己脖子深入了些,商远停止了继续说话。
见蒙混不过去,而且身后的人功力似乎还比自己深厚,商远放低了姿态,“没错,我知道她在哪,但是阁下不放开我我也是没办法带你过去的。”
感觉抵在脖子上的东西逐渐移开,商远绷紧了神经,直到那东西完全离开,身后的人稍微退开了一些的时候,商远一个转身对着苏无痕便是一掌。
见苏无痕轻松地接下后,商远神色一沉,转身逃走。
没料到才刚跑没几步,一只沾了血的手从胸口穿了出来,商远根本来不及痛呼。
竟是苏无痕……
这是残留在商远脑海里最后一个想法。
“唉,咋一个两个都这么不乖呢。我不就是想问问人在哪里,头疼了,就没人能告诉我吗?”苏无痕有些懊恼。
哐当哐当的声音逐渐远去,缩在马车里快不能呼吸的章廷玉总算喘过了气来,顺带把塞进狗蛋儿嘴里的手拿了出来。
严晓婉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家相公,拿出手帕擦了擦章廷玉手上沾满的狗蛋儿的口水,“又不会把你吃了,看把你吓得。”
章廷玉很委屈,那声音就是他的童年阴影,条件反射就要躲避,想想他童年时期吃了多少苦,他就有多害怕。
胡乱掐了一把狗蛋儿的脸,章廷玉把脑袋探向了窗外,正巧对上了站在马旁边一脸似笑非笑的苏无痕的双眼。
他就不该好奇把车窗的帘子掀了开来看看苏无痕做了什么事,绝对是那一道缝被发现了。
章廷玉想把脑袋缩回去假装没看见,严晓婉见章廷玉伸出个脑袋没动静了,出声道:“怎么了,撅着个屁股准备做啥呢。”
“玉玉,好巧啊,没想到我们缘分这么深这都能碰到。”
“哎呀,确实好巧啊,师父。”
章廷玉暗骂了一声,他竟然忘了这人就算全身挂满了丁零当啷的东西,也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人。郁闷地跳下了马车,章廷玉掀开帘子对着严晓婉道:“媳妇儿,出来打招呼了。”
“婉婉,好久不见,玉玉没欺负你吧?”
严晓婉把狗蛋儿交给了章廷玉也跳下了马车,“苏前辈,好久不见。”
苏无痕从章廷玉怀里接过狗蛋儿,狗蛋儿一点都不怕生,在苏无痕怀里咿咿呀呀笑得可开心。
“狗蛋儿都这么重了,再过几年也能给我当徒弟了。”苏无痕把狗蛋儿举高高,乐得狗蛋儿一个劲笑。
“不行!”章廷玉和严晓婉异口同声道。
“唉,”苏无痕叹了口气,“我不就说说嘛,我觉得我把玉玉教得也挺好的。”
严晓婉看着宛如一个大智障的章廷玉,再看看小智障一样笑得贼开心的狗蛋儿,默默不出声。
“媳妇儿,我觉得你看着我的眼神不对劲,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洞悉自己媳妇表情的章廷玉不满地叫嚷出声。
“是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嫌弃的看着你。”
自己宠的媳妇被气也得受着。
章廷玉决定无视旁边的三个人,径直朝苏无痕刚刚解决掉那人的方向走去。
抱持着能有什么新发现的机会,他想着死去的那人身上应该能发现什么信息。
严晓婉见状也跟了去,苏无痕让狗蛋儿骑在他脖子上也慢慢悠悠跟着走。
趴在地上的人后背穿了一个大洞,血流了一地,甚是惨烈。章廷玉把尸体翻了个身,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结果让他和严晓婉都倒抽了口气。
“商远……”
苏无痕并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都一副惊讶的样子,不解道:“怎么了?什么情况?”
“师父,”章廷玉站了起身,看着苏无痕的神情有些崇拜,“你怎么总是能误打误撞解决一些麻烦人物呢?”
“我勉强把这句话理解为对我的夸赞。什么人,看你们两个大惊小怪的。”
狗蛋儿看着地上的尸体,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就是把小凝弟弟抓走的那个,不过这事师父你当时不在不知道也是正常。”苏无痕致力于在各地搞事,这相貌这着装这哐当声,已经深入各地老百姓的脑海了。
苏无痕抓着狗蛋儿的两条腿以防他摔下来,听了章廷玉的话无所谓地笑了笑,道:“为民除害,应该的应该的,我也觉得自己挺正义的。”
完全不要脸地忽略掉自己在江湖上把白道黑道能惹的全都惹上了一遍的举动。
“师父,我还得跟你说一件很伤心的事。”
“说。”
“你可能杀了一个除了张庆云本人外唯一一个知道小凝在哪的人。”
“诶?”
***
越往武林大会的方向走,街上的行人越多,估计都是些冲着武林大会的而去的人们。
容静华特别烦躁,拖的时间越久,他的心就不安一分。
那具被火烧了的尸体随时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那具尸体身上的伤痕,君凝免不了也会遭受相同的痛苦。
换了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匹马了,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容静华知道,就快到了。
他不知道君凝被藏在了哪里,但是只要找到张庆云,一切都能解决。
张庆云一旦落到了他手里,他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街上人太多,容静华见骑马也难行,索性下了马牵着马走。
“涛涛,年纪轻轻要多笑笑,跟个小老头一样。”卫澜四处看着街边的摊贩,瞧着新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江涛聊天。
“我会笑。”习惯了卫澜跟他说话就回应,江涛依旧惜字如金。
“会笑就要笑,你看多热闹,这路上的人肯定都是去凑热闹的。”
洛离看着卫澜和江涛跟游街似的,心里有些急,“大哥们,我们能快些吗,我怕到时候找到凝凝的时候只能见到一具尸首了。”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东看看西看看,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幸好卫澜知道有捷径,还能稍微赶路赶得快些,他已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卫澜和江涛根本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虽然答应了和他一起去救君凝,但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急,这两人倒是玩得很开心。
“不急,肯定还活着的。一直听说姜周之前有个很喜欢的布娃娃,跟你说的一比对,这布娃娃大概就是君凝了,□□不离十。他这么喜欢她,肯定不会轻易把她弄死的。”
卫澜扯着江涛的袖子,笑道:“涛涛,看,烟花。”
江涛顺着卫澜的视线往上看,眸子里倒影着星星点点的焰火,似花般盛开。
卫澜语气里透着些可惜,“晚上更好看呢,白天的烟花效果确实是没有夜晚那般璀璨亮丽。”
“嗯,下次我们买些回去晚上放。”
“咦,涛涛,原来你喜欢看烟花啊。那我去买一大箱回来,随时备着,你什么时候想看我们什么时候放。”
洛离看着眼前兴致高昂的两人,又急又煎熬。
又不能硬逼着卫澜去救人,他能答应带路而且救君凝已经是奇迹了,还不要报酬,如果说把秘籍给他算是报酬的话,那已经是很便宜的报酬了,算是白捡的机会。
所以他真不敢催,怕一催卫澜撒手不干了,说翻脸就翻脸,说走就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洛离脸上的焦虑和卫澜脸上的闲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着走着,洛离看到茫茫人海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惊喜地喊出声:“静静!”
还拼命在空中挥着手。
容静华听到了喊声,搜寻着声源,看到了拼命挥手一脸喜色的洛离。
“唉,玩不成啦。”卫澜低着头淡淡笑着,眉眼间染上了一抹忧愁。
容静华牵着马走到了他们面前,神情紧绷,脸部刚毅的线条让人觉得不易接近。
总算遇到个熟人,洛离激动地一股脑就把事跟容静华说了:“所以,卫澜他不仅能带我们去,还能帮我们把凝凝救出来。”
“卫澜?”容静华凌厉的视线留在了卫澜脸上。
“是。”卫澜丝毫不畏惧迎视着容静华,眼睛依旧带笑。
“条件?”
“得先把秘籍给我。”哎呀,想想真是亏呢,大概是自己有史以来做的最亏的一笔买卖了。
“成交。”
***
冰凉的水从脖子处缓缓流了下来,滑过胸脯、小腹,混杂着身上的血顺着腿部落在了地上。
水流过的地方有微微的刺痛,君凝的大脑一片浑浊,意识模糊。
她的双手被吊在天花板的锁链锁着,双脚着地,膝盖微曲,如果不是手被吊着,估计早已支撑不住跌在了地上。
她浑身赤.裸,没有半块布料遮挡,全身上下除了脸,已经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
伤痕交错,一条条狰狞的伤疤留在了原本晶莹剔透的肌肤上,显得异常恐怖。
张庆云拿着水瓢一点点地冲洗着君凝浑身是血的身体,用干布擦着君凝的身体,轻柔而又小心。
“小君凝,你浑身脏兮兮的,我现在给你冲干净了哦。”
意识涣散间,君凝耳边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却让她毛骨悚然。
那道声音伴随着*所受的折磨,一寸一寸摧毁着她的意志、她的躯体,她一度觉得自己不如就这样死去吧。
“以前就在想,为什么在你身上试了那么多次毒,你只是有些轻微的反应,而不像别人那样丑陋的死去。”张庆云拨了拨君凝掉落在额前的发丝,把发丝拢到了耳后。
“却不曾想过,你竟是毒医章华朔的徒弟,小君凝,你总是能让我这么惊喜。”张庆云抚摸着君凝的脸庞,然后湿毛巾擦拭着君凝带了些污渍的脸。
君凝的眉毛轻轻颤动着,几日来的折磨让她对触碰有强烈的抵抗,却无力反抗。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能出口。
她快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庆云在牢房里放置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
把君凝全身上下擦拭干净后,张庆云走到了桌边,细细看了看桌上放着的东西,挑了一个锋利的小刀,用干净的布细细擦着。在光的照射下,刀刃闪着亮眼的光芒。
张庆云笑了笑,走向了君凝。
“一刀一刀下去,布娃娃只会破烂不堪而不会四分五裂地散开。我很小心很小心地用刀,绝对不会伤到你身体深处的。毕竟换上一套新衣服,又是一个崭新的娃娃了呢。”张庆云执起小刀,用刀背轻轻划过君凝的脸颊。
“这张脸,可是万万不能弄伤的,小君凝,你也是,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脸颊。”
刀背顺着君凝的脸颊,一直往下滑,滑到了君凝的小腹上。张庆云把小刀翻了个面,刀刃贴着君凝的皮肤,在已经满是伤痕交错的肚皮上又划上了一刀。
一刀,又一刀。
鲜血从新的伤口处流了出来,每一道口子都有血液流出,蜿蜒曲折顺着肌肤的纹理滑了下去。
君凝忍着痛,牙齿不断在打颤,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泪水从眼眶中渗出。
不能哭,哭了便是示弱,可止不住泪水不断地流,只能不断压抑住自己不抽泣出声。
哭了,眼前的人一定会笑得更开心,一定会,更加欣喜地划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小君凝,怎么哭了?”
她没哭。
“哭了眼睛就肿了,肿了可就不好看了,不好看的布娃娃可是没人要的。”
她不是布娃娃,她是人。
“这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逃脱了,这牢笼,可是为你而建的啊,小君凝。”
张庆云笑了,笑容有些扭曲。
“我也是万万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能再次见到你呢。”
君凝动了几次嘴唇,总算是咬住了下唇,因受到外部的刺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像是不满意君凝的反应,张庆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划出了一道比之前还要深的口子。
君凝的嘴唇被咬的发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谁来救救她……
谁来……
“小君凝,你现在痛苦的样子,真美。”张庆云像是欣赏着一件艺术品,脸上的表情有着迷恋,有着向往,还带着嗜血的残忍。
喉头间轻微的哽咽声终究是忍不住溢了出来。
锋利而又冰凉的刀尖划过皮肤,离开,又再次在不同的地方划过另一处皮肤。
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
“你是不是觉得会有人来救你?”张庆云凑近君凝的耳边,呼出的气拂过了君凝的耳朵,语气里带着嘲弄。
“没人会来的,这牢笼,除了我,除了建造这个牢笼的人,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张庆云“嗤嗤”笑了出来。
“建造牢笼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况且,也没人知道是谁造的啊,不是吗?”张庆云的笑更狂妄了些。
收住了笑容,张庆云看着君凝,带着些不舍与惋惜,叹声道:“我是那么的喜欢你,秘籍我也拿到了,那些女人,我也用过了。小君凝,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变得年轻了些?好看了些?”
“可是,我不愿意那样对你,因为,所有女的,都坏掉了,我不想你也坏掉啊。我是那么的喜欢你,那么的珍惜你。”
“呵,小君凝,我对你,是不是可好……”
君凝恨不得此刻就咬舌自尽。
张庆云的话听在耳里,刺耳得令她发疯。
可是脑海里总有那么一个人。
那个人发现自己不见应该会疯吧。
会拼了命找自己。
即使再生气,还是会温柔地叹口气,把她搂进怀里。
静华……
你在哪里……
静华……我想你……
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