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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安瞠目结舌地望着飞出去的古狱使,顾不得其他,连忙飘过去查看,心中默念,可别闹出人命来啊。
还没飘到跟前,古不语已经不声不响地站了起来,无事人一般拍了拍袍上灰尘,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转身欲走的毓华灵君,身上阴冷的气息浓烈,谢必安不自觉地打了寒噤,不知为何,比起那位脾气不好的仙君,他好像更怕古狱使一些。
这次,古不语没再上前阻止,只在不远处看着毓华灵君轻轻托着手中魂影,一步步走向石台上很早以前就死透的辛离陌。
毓华灵君先是把辛沉的魂魄放下,再把辛离陌的尸身扶起,一根根拔出他后背上密如星辰的银针,每一根针拔出来时都粘连着血肉,惊心怵目。
一旁的扶风胆战心惊地看着那位蓝衣公子,犹疑了良久,终于一步步靠近,手抖脚抖地看着早已没了呼吸的少主。
“这位公子……我家,我家少主可是……”声音里带着抽抽搭搭的哭腔。
“愣着干嘛?还不快来搭把手。”毓华灵君皱眉道,手下动作不停。
“公子,少主已经……”死了那两个字扶风实在说不出口。
“还有救。”毓华灵君不耐烦地抬抬手。
扶风一听这话,连哭也忘记了,连忙蹲下,挽起袖子就帮着一道拔针,一边拔一边骂:“狗娘养的狐狸精,下手如此歹毒,呜呜呜……”
好不容易把所有针都拔了出来,辛离陌的后背几乎不能看,密密麻麻皆是黑洞洞的眼子,还泛着黑气,扶风捂着眼不忍看。
毓华灵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到前面扶好你家少主,让他坐起来。”
扶风巴不得绕到前面去,好不看那满背瘆人的伤口。
毓华灵君伸出双手,掌心漫出柔和的白光,看上去甚是温暖舒适,他把双手贴上辛离陌的背,缓缓抚过,掌心过处,伤口无药而愈,慢慢缝合结痂落痂,露出粉嫩的肉。
不过片刻功夫,辛离陌背上便恢复成光溜溜一片,没有半点刚刚惨不忍睹的景象。若不是眼见为实,扶风打死也不信,如此严重的伤这么着就好了,而仔细看看现在的辛离陌,除了脸色白了些,没了呼吸,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毓华灵君松了口气,眉间隐有倦色,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他把辛沉的魂魄取来,单手结印。
扶风只看到蓝衣公子双手平举,似乎托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手中隐有紫光,随后膝上少主的胸膛便起起伏伏,这下连呼吸也有了,彻底活过来了!
扶风难以置信地看看辛离陌,又看看蓝衣公子,投以感激涕零的眼神。这下,少主是捡到宝了,他喜滋滋地想。
“少主,少主,少主你醒醒。”辛沉短暂地失去了一会儿意识,又一次被巴掌呼醒,昏昏沉沉地暗中发誓,好你个扶风,本相非让你背清心诀一千遍不可。
一睁开眼,辛沉先看到的不是身边的陆域,也不是不停拍打着他脸的扶风,而是不远处,正面相对的古狱使。
古狱使正朝这边看来,不错眼珠地盯着……陆域?
不知为何,他觉得古狱使的身影很寂寞,很清冷,仿佛是寂寞了太久,这清冷化作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化成了他的本性。
辛沉微眯起眼睛,古狱使腰间别着的,好像是他那把遗失的箫?
“少主,你醒了怎么也不吭声?可把我担心坏了。”扶风抱怨道。
“好让你多扇一会儿出出气。”辛沉翻了个白眼,挣扎着坐起身,四肢百骸的疼痛呼啸而来,他皱了皱眉。
本相又回到了狼兄的身体里。他叹了口气。整理整理衣摆起身,发现背后春光无限好,有点凉。
一件蓝色外袍从天而降,搭到他身上,“刚刚疗伤时颇有不便,我就把背后的布料撕了。”
辛沉不置可否,也没有看说话的人一眼,只抬脚往古不语的方向走。
“浮……”毓华灵君伸出手,想拉住辛沉解释一番,但辛沉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那道瘦削的背影倔强地挺得笔直,披着他的蓝色外袍,朝与他相背的方向愈行愈远。浮深这是生他气了,毓华灵君放下手,是了,浮深一辈子,最恨的就是欺瞒,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容不得半点谎言。
走向古不语的那两步路,辛沉走得崎岖艰辛,辛离陌的皮囊没有哪一处不在刺痛,那疼痛细细密密,辗转流连,他感到自己的嘴唇在颤抖,于是他死死抿住,只把背挺得更直。这几乎是他的习惯,当他在忍受着什么,总是习惯性地挺直脊梁,似乎这样能够替他多忍耐一些。
古不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古狱使,”辛沉微微作了一揖,“方才劳烦你了。”
古不语略微颔首,依旧盯着前方,神色有些复杂地道:“你……与那位仙君是何关系?”
“你说陆域?”辛沉的目光顺着古不语的视线看去,正好毓华灵君也朝他看过来,四目相对,他勾起一抹笑,“昔日旧友。”
轻轻浅浅四个字,又在心里添上一句,毕生挚交。
古不语眼神轻晃,游离了一圈转回到辛沉脸上,这张脸清淡隽秀,看多了甚至有些寡淡,但那双淡金色的双瞳却格外亮眼,里头光华流转,倒映着自己青白的脸,似能蛊惑人心。他忽然想知道,这副灵魂原本的皮囊长成什么样子?
“你可是身体抱恙?”古不语道,他能感觉到眼前的人在忍耐着强烈的不适。
辛沉略为讶异地抬头,挑眉,前世的他一世官宦浮沉,可以说早把不显山不露水的本事练到炉火纯青,他辛相笑面虎的诨号也不是随便挣来的,难道是过了三百年,连这个傍身之计都退化了?
“虽入了宿主,但你的魂魄本就千疮百孔,此时又虚弱至极,再加上这副身躯妖气强劲,恐遭反噬。你,好自为之。”古不语冷淡地说出一连串不太好听的话。
“本就是问上天借来的时日,已是莫大的福份。多一日少一日,无妨。”辛沉笑着道。
古不语点了点头,转身欲走,谢必安同情地看了辛沉一眼,磨蹭了一下,也跟着转身。
“古狱使!”辛沉唤了声。
古不语身子转了一半,停下。
“那个……”辛沉眨眨眼睛,伸手指向古不语的腰间,“好像是鄙人的。”
古不语身形明显一顿。
“应该确实是我的,本相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吧?古狱使当日可是走得匆忙,不小心顺手……”辛沉摸着下巴仔细打量古不语腰间,嘴角噙着狡黠的笑。
古不语动作僵硬地拔出那根紫竹洞箫,头也不回地抛给他,生硬地道,“确实是本狱使一时不察,还你就是。”
丢下一句话,便化为一缕黑烟,遁了。
“诶?古狱使,等等谢某,一道走一道走。”后面白无常一手托着脑袋上过长的高帽,急忙追赶。
辛沉接过那根洞箫,心情大好,古狱使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白申拄着他那根造型奇特的漆黑拐杖,慢吞吞走到他那拿着把箫傻笑的少主跟前,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自顾自地汇报战况:“少主,雪狼堡已重新夺回。多亏了少主妙计,今日的伤亡较为轻微,清点下来,亡者不过十数,伤者数十,经过简单治疗,目前已无性命之忧。”
“嗯,”辛沉点点头,把箫别在腰带上,负手而立,“亡者敛衣收棺,安抚好其家属,好好安葬。”
“是。”白申用拐杖敲了两下地面,打心眼里觉得少主今非昔比。
“对了,燕长老之前和本少主在与白往之的大战中,身负重伤,现下如何了?”说起伤亡,辛沉猛地记起燕泽,想起他胸口一片血肉模糊,略微有些不安,岂止身负重伤?几乎是命悬一线!
“燕长老已经被抬下去紧急救治了,只是……”白申吹了吹胡须,语气轻快,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与燕泽水火不容,“伤势过重,怕是回天乏术。”
辛沉脸色凝重,看了老头子一眼,那一眼里掺杂了各种情绪,白申不明所以地觉得威严压顶,尴尬地又敲了两下拐杖。
“带我去见燕长老。”辛沉的声音阴沉下来,“等等,我带一个人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