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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立生似乎想起了什么，也立刻站起来，大声说：“当然！我会选择与马飞同样的方式！如果我手上有枪，我会立刻将眼前几个人全部击毙！”
说完，丁立生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便迅速坐了下去。
但他这个态度，已经表达得太明确了！
但丁立生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因为这是他的真实意思的表达，他就是这么想的！既然说的是实话，无愧于心，也就无所谓对错了。
如果说，旁听席上人们的意见，武建国完全可以无视的话，但是，旁听席上还有一个丁立生啊！丁立生的意见，能随便无视么？
韩振华看到丁立生如此表态的时候，也是心里骤然一紧：他这是要坚定地支持马飞了么？
寂静！整个审判庭，陷入无边的寂静。
而那些吴小天派过来的人，看到丁立生如此表现，也不由暗中竖起大拇指：丁书记这是立场分明啊！
既然有了丁立生的表态，吴小天这些人，就不用做什么了。因为他们自知自己的份量。
韩振华看到武建国陷入了茫然，他连忙按下通话器，提醒道：“建国，继续审！”
武建国顿时恍然，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说：“各位，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法律就是法律，我们的办案人员，必须依据法律条文办事，而不能任由大家的情感来左右判案。我希望大家能理解，我们作为法官，作为审判人员，只能以法律为准绳，而不能受到其他的干扰，否则，那就是不公正。”
武建国这番话，入情入理，还真是不容易反驳。
丁小松阴森森地盯了武建国一眼，然后坐了下去，整个表情，显得一片漠然。
秦伟男看到这一切，反而丝毫也不着急，只是与身边的张影和杨雪说着什么。
秋歌显得干练而洒脱，在审判台前轻轻漫步，环视了一圈，继续说道：“是啊，武庭长说的对！法律，就是用来保护人民的正当权益的！当我们的正当权益，受到不法侵害的时候，请注意，这种情况，是会随时出现的，而作为受害者，并不一定手中掌握有适当的反击武器，更不能要求所有的受害者，都有一身武林高手的功夫！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能制止不法行为，受害者采取的任何措施，都不能受到责备！”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其实，我对法律上规定的防卫过当，是很有意见的。请大家设想一下，如果你是个普通人，而且不幸成为了一个受害者，在孤立无援，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如果你手这恰巧有一块石头，可以砸死面前的一个歹徒，你会怎么做？”
丁小松立刻站了起来：“当然是立刻拿起石头，砸死他！”
秋歌点点头：“这是正常的普通人的必然选择！因为歹徒还有同伙，还有很多不可预知的因素！那么，为了自保，在防卫的时候，当然要采取过度的防卫，才能真正保证自身的安全！大家觉得我说的对吗？法官大人，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丁小松大声说：“对！秋律师说的太对了！”
“对！秋律师说的对！”
旁听席上，响应非常强烈。
秋歌眯起俏眸，看向武建国：“法官大人，假如，你不是在现在这个法庭上，而是在生活中，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你作为受害者，没有带枪，没有任何武器，身边也没有法警保卫。为了保护你的老婆孩子，难道你还要考虑一下，我需要采取什么样的反击方式？需要反击到什么程度？合适的程度，说起来就是一个笑话！好吧，法官大人，可能你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经历，我这些话，等于是白说了。”
秦伟男忽然站了起来：“法官大人，请允许我说几句话。”
“你？你是什么人？”武建国虽然不想让秦伟男说话，但此时也只能验明对方的身份。
秦伟男微笑道：“我叫秦伟男，是本案的一名证人，我当时就在现场。请允许我，设身处地地，说一下当时的感受。”
武建国虽然不情愿，却只能点点头：“好，你说得简单点儿。”
秦伟男口齿异常清楚地说：“我当时就在现场，但我作为一名弱女子，只能旁观，甚至吓得不敢接近现场。当时的陶君亭一方，气势汹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当时害怕极了，以为马飞肯定要吃亏，以为杨雪等人，要受到流氓的欺负！就在我万分恐惧的时候，马飞这个男子汉，勇敢地站出来了！我当时，却十分不理解他，我为他担心啊！”
秦伟男继续说道：“对方有五名如狼似虎的保镖，而我们一方，只有马飞一个小农民算是唯一的战斗力。如果马飞被对方虐得很惨，那么，我们这几个弱女子，说不定会受到无法预测的非人的折磨！这就是当时的真实情况！当马飞将第一个对手一招打倒的时候，我的心顿时就敞亮了！我当然希望，马飞能够将其他的对手，照样打倒！可是，这种想法在当时也只是一种奢望！京城欢少带来的保镖，能是吃素的么？”
秦伟男轻轻摇头：“即便是事后想起来，我仍然十分担心。幸好，当时马飞处理得够快，我们终于获得的安全。要不然，恐怕法官大人无法想象，我们几个弱女子，落到两个纨绔大少的手里，会是怎样的结局！”
她使劲摇头，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我只能说到这里为止，法官大人，我请求您，必须考虑，马飞当时激烈反抗，确实事出有因，也必须这么做。”
“是啊！”杨雪噌地一下站起来，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男姐说的没错！当时矛盾的起因，就是因为陶君亭的狐朋狗友，在大厅摸了我，如果我们一方真的败了，接下来，我们几个弱女子的命运，就是被人随意地蹂躏！至少，当时的马飞，肯定是认定了这样的结局的！无论怎么样，马飞当时的激烈反击，都是理所应当的！”
武建国皱眉说道：“陶君亭可不是什么流氓，而是有身份的人……”
“打住！”旁听席上，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忽地站了起来，“法官大人，我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如果是带着一群女伴出去，遇到对方一群流氓恶徒，肆意侵犯的话，我的第一反应，肯定也是，如果我手中有枪，肯定将他们全部毙了！如果手中有铁棍，肯定将他们一个个地抡死！别说什么防卫过当，那些都是狗屁！如果让我的女伴受到伤害，我这个男人，百死莫赎啊！法官大人，你以为呢？”
秋歌点点头：“法理不外乎人情。就象我们见到了岛国鬼子持枪进村，如果我们一石头能砸死他，肯定不会去劝说他不要蹂躏我们的同胞！劝说有用么？如果我们采取的是拳脚相向的方式，可能对方一枪，就将我们击毙了！接下来仍然会烧杀抢掠！所以，面对这种极端的威胁时，每个人，都要采取对自己最有利的反击方式，而不会去考虑什么防卫过不过当。”
其实她这么一说，就等于把马飞的行为，定为正当防卫了。
“啪啪！”丁立生鼓掌笑了，“说得好！”
鲍律师顿时就急了：“秋律师，请你注意，我的当事人，是一个守法公民，是一个有修养的人，怎么能跟岛国鬼子相提并论呢？你这完全是颠倒黑白！偷换概念！”
“哼哼！”秋歌冷笑着，“鲍律师，你确定，你的当事人是一个守法公民？是一个有修养的人？”
见鲍律师点头，秋歌指了指大屏幕：“看过当时现场视频的人，都会对一句话印象非常深刻，那就是陶君亭陶大公子说的：‘打死他们，出了事我负责！’，如果是一个守法公民，是一个有修养的人，能说出这种无视法律，无视其他人死活的话吗？鲍律师，你的结论，是不是太可笑了？”
“哈哈！这家伙就是个小丑，胡说八道罢了！”旁听席上，戴眼镜的年轻男子，肆意地嘲笑着鲍律师。
鲍律师急道：“我的当事人，当时是因为看到朋友被人打了，急怒攻心，说了错话，但这并不是他的真实意思表达。”
“哦哦。”秋歌戏谑似地看着他，“就算这真的不是陶公子的真实意思表达。可是，当时的马飞以及他的女伴们，会以为这是陶大公子在开玩笑么？我们不妨复习一下，陶大公子当时说这句话时的语气。”
说完，秋歌熟练地操作着监控视频，倒回到了陶君亭说这句话时的场景，然后播放。
顿时，整个审判庭里，响起了陶君亭气急败坏的怒吼：“打死他们！出了事我负责！”
顿时，旁听席上的人们，都是怒火万丈地看着屏幕上的陶君亭！
按下暂停，又倒回，秋歌平静地说：“法官大人，如果你没有听清楚，咱们再听一遍。”说着话，又按下了播放键！
陶君亭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响起！
秋歌按下暂停键，冷笑一声说：“我的当事人马飞，面对陶君亭一方的人多势众，而对方又在下死手的情况下，他仍然非常地克制！大家接下去再看视频就知道了！马飞并没有不顾一切地去击杀对方的人，而是将自己的朋友们，护在了身后，然后是，谁冲上来，就打谁，这种态度，难道还不够克制吗？”
秋歌再次按下播放键，视频之中，马飞将朋友们护在身后，丁小松与他并肩作战，被马飞推开，然后马飞独自迎战对方的情景，一清二楚！
秋歌又按下了暂停键：“现在，我想，每个人都很清楚，无论是按照情理来推断也好，按照所谓的法律上规定的正当防卫的条款也好，我的当事人马飞，当时采取的行为，非常克制，肯定是能构成正当防卫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更新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