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某些人觉得自己是范疆张达加曹豹合体

浙东匹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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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都给爷痛快喝!一坛都喝不完是不是汉子!差一碗抽一鞭子啊!嗝!可惜大哥二哥伯雅子龙一个都不在,没劲儿!”

    整个五月中旬,徐晃在昌平前线做着蓟城的围攻准备,各种挖掘建造工事、搭建投石机望楼。

    而张飞就衣锦还乡吃喝玩乐了整整十天,还把当年在老家时认识的人、但凡还活着的、没搬迁的,不论恩怨还是萍水之交,统统拉去陪他喝酒喝个痛快。

    桃园庄里每天炭火炙烤的各种野兽和牛羊鹿驴就没断过,从早到晚烟火缭绕,把美拉德反应发挥到了极致。

    喝到爽的时候,尤其是遇到来客给脸,肯陪着痛饮到倒地不起的,还能得到张飞的赞赏,手一松就是一件白银打造的酒具器皿赏赐过去。

    但与之对应的,酒量差的人就会很遭罪,拿不到银器还会偶尔挨几鞭。好在张飞心情始终不错,也不会怎么狠大,意思意思就过去了。

    这种恶劣的酒文化,还是让不少旁人心惊胆战,观察了足足五六天后,有侍卫小校和幕僚书佐看不下去,就来找庞统商量,希望庞参军劝劝车骑将军。

    “庞参军,事儿不能这么下去了,这蓟城的围攻都还没准备完呢,主帅就这样每日在醉乡之中,如何是好?可不得误了大事,还得劝劝呐。”

    然而,庞统也是个“喝酒误事”的,这次他选择了“无视风险”,还经常假装跟张飞一起喝到酩酊大醉,别人来求他劝谏,他还无所谓地说:

    “蓟城广大,修筑围困营地不易,非一月半月无法展开强攻。日久易师老兵疲,正该趁初到时,一张一弛,不可苛责将士。

    反正还没开始打呢,喝个十天八天误不了事儿!到了真开打的时候才好用命!这阵子反正都是力气活儿,让徐公明看着点就是了。”

    庞统居然还满口的“一张一弛、文武之道”的论调,强调车骑将军不容易,离家十六载方得衣锦还乡,不得好好找补找补?

    满营将校幕僚书佐无不摇头叹息,却也无可奈何。

    五月二十,开始着手围城后的第十天,也是张飞开始衣锦还乡酗酒的第十一天。

    攻城方已经把从昌平东南到房山东北的连营甬道修得差不多了,也就是把张飞和徐晃自己的两大营地连接了起来,确保蓟县西北到西南全部被团团围困。

    徐晃便来请示,下一阶段是否要按计划继续施工,把昌平的攻城阵地再往东边延伸修建,以分薄城中守军兵力,从目前的“围二缺二”进一步完善成“围三缺一”。

    毕竟根据兵法常识,对付大型城池,就应该扩大攻击面以摊薄守军防御力量、寻找薄弱环节。

    蓟县作为幽州州治、燕国故都,城池面积还是比较大的,袁熙还有三四万比较精锐的主力部队守城。

    而攻城方也才八万,两倍多的优势,并不足以碾压,还是要讲讲攻城技巧的。这才有了张飞让人多修望楼、利用交叉视野观察城内守军防务虚实,以便作出针对性调整——

    这一点张飞很熟,因为六年前攻破长安城时,诸葛亮就是发明了这一招,来观测巨大的长安城内,十万李傕军的布防虚实。

    而当年李傕就是死在张飞之手,那场战役他和二哥都是全程亲历,以至于都多多少少形成路径依赖了。后来再遇到超级大城的攻坚,张飞首先想到的就是当年攻长安的战术部署。

    这种路径依赖,其实是有点瑕疵的,因为六年过去了,技术对抗升级,当年奏效的招数也未必能继续奏效——

    就拿半年前的“昆阳之战”为例,那场战役中,诸葛亮就演示了“如何修建高峻的空心角楼以废掉城外井阑望楼的观测效果”。

    可以说是左右互搏,以子之盾守子之矛,诸葛亮自己升级迭代守城技术、把本人六年前发明的一项攻城技术给克制了。

    可惜,袁熙身边缺乏大才,至少是缺乏工程技术领域的大才。千里之外的燕地,消息资讯也迟缓滞后。

    以至于始终没人学习到这个半年前发生过的案例,依然没想到怎么针对性地紧急加固改良蓟城的防御设施,防止张飞窥测虚实。

    诸葛亮自己出的题、时隔六年又自己出了标准答案,却没人注意到和及时学习这份标准答案。

    当然,这么说其实还有点冤枉袁熙手下的谋士们了。

    严格来说,这些人里其实是有唯一个智商和思路足以跟得上诸葛亮半年前案例课的人的,但那人出工不出力——很显然,这里说的就是刘晔。

    刘晔的工程技术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他是关东诸侯阵营内,唯一一个这方面比较专精的谋士,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懒得再去转化吸收诸葛亮的案例成果了。

    他知道袁熙快完蛋了,何必多此一举呢。刘晔现在每天的心思,就是琢磨如何安全地反正。

    ……

    然而,不管“继续修建包围面更广的围城甬道和望楼阵地”这个路径依赖之策,有多么的正确,每天酩酊大醉之中的张飞,居然生出了“轻敌”之状。

    他让徐晃不用着急,只要让昌平营地的军队,继续往东修、围困威胁蓟城的东北角防区即可。

    而张飞自己的部队,本来也应该跟徐晃同期配合、从蓟城的正南方往东南方延伸阵地、最后只留下正东门不攻打,逼迫袁熙在守不住时,从这个方向逃跑。

    现在,张飞因为“喝酒误事、醉心于衣锦还乡”,把这事儿暂时搁置了,觉得光靠徐晃那一侧慢慢爬就够了,蓟城这种地方,迟早猛攻铁定拿下。

    有些谋士劝张飞不可懈怠,都被大醉的张飞骂了回去。

    然后继续找人喝酒,渐渐扩充到了找涿郡的各种降官,暗暗观察。试图从中甄别出一两个投降最不诚心、跟袁熙关系最密切、是迫不得已才投降的家伙。

    张飞自己不会看人,就让每天也跟着大醉的庞统一起帮忙看。

    最后,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没几天就甄别出一个类似于“幽州曹豹”人设的涿郡地方官——

    那人是上个月被杀的原涿郡太守温恕的幕僚,而且跟如今在蓟城藏身的温恕之子温恢也有点交情。

    张飞便像历史上他对付曹豹一样,在涿县再次大宴宾客,看他显摆张扬,逼着众人喝酒,到了那个温恕故吏身边时,酒劲上来逼着他猛灌中山冬酿,不喝就痛扁一顿,还假装要拔出佩剑来杀了。

    幸好酒局上庞统还算略微清醒,出来劝阻:“将军不可鲁莽!如今将军衣锦还乡,大功将成,怎可为不饮酒而杀人。鞭笞责之即可。”

    张飞打着酒嗝:“要不是庞参军说情,嗝,定斩不饶!乱鞭打出去!”

    这温恕故吏被痛揍,越想越气,想到故主被孙礼刘放杀害献城、自己不过为了保命才假装也变节,还被刘放排挤,背地里说他心中不服,不可重用。

    他一咬牙一跺脚,就偷偷卷了细软弃吏而去,不当公务员了。

    张飞对这种小人物的离去,也是没有任何反应。

    两天之后,这家伙偷偷摸回蓟城,自称在涿郡殉国的温太守故吏,冒死潜回投奔袁使君。

    城上自然不敢开城门,但可以放吊篮把他吊上来。一番查问,没发现什么破绽,便允许他前去通报机密军情。

    这涿郡小吏先被带到长史刘晔面前,刘晔一番盘问,他答道:

    “刘长史!那张飞入了涿郡之后,据他身边人说,跟此前猛攻常山、中山各处时,完全不一样。耽于享乐,沉溺美酒。

    每日嚣张跋扈,勒令郡中父老看他风光,但有不陪酒、不愿出言阿谀其成就的,便遭痛打!而且因为攻城阵地修建所需日久,他性子急躁,不耐亲自督工,只顾交给徐晃。

    眼下蓟城北线围城阵地修筑顺利,南线却迟迟不推进,皆因此故。卑职因为心怀殉国的温太守,有所流露,被他如此毒打!

    以我观之,张飞如此懈怠,而且他每日驻扎在涿县郊外,并无城池遮蔽,还不留大军宿卫,本人并不住在大营中。若能以城中死士骑兵奔袭,趁夜杀之,可解蓟城之患呐!”

    刘晔一听,简直无语,暗忖这计策也太假了吧,而且张飞何等样人,以张飞的武力,就算不是住在坚城里、旁边也没有数万大军保护,那又如何?

    你能杀了落单的张飞?以张飞的武艺,就算无法力敌千军,想突围还不容易?

    这种低级错误都不堵上,怎么能领去见袁熙。

    刘晔便盘问:“张飞何等样人?如此武艺,纵然骄纵怠惰,被人逮到机会直捣中军,又岂是些许骑兵能袭杀得了的?你莫非诈降!来人呐,拖出去斩了!”

    那温太守故吏连忙求饶:“刘长史冤枉呐!属下真心来降!那张飞虽然勇武闻名,可他如今每日旦在醉乡,若是夜袭,一刻钟都未必清醒得过来,趁夜杀之正是时候啊!

    而且张飞延缓城南围城阵地修筑,还有其他种种懈怠迹象,你们城上守军也是看得见的呀。”

    刘晔本来也不想杀,只是想敲打敲打,确认“如果真是说谎的话,先打一遍草稿把低级错误改掉”。

    现在看草稿比较完善了,才假装信了,然后引去见袁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