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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金铃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盯着倾翻的瓶子,敞开的盒子,气得想吐血。
慧珍感觉袁金铃不是一般的生气,胆颤心惊的瞄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道:“小姐,这一定是那两个小祸害干的。”
她骂的小祸害,自然是指云晓童跟银子。
别院里的下人,没人敢动小姐的东西。
袁金铃心里也认同慧珍的话,她原本就想教训云晓童跟银子,此刻,更恨不得将两个小东西给千刀万剐了解气。
“看守别院的下人死哪里去了?”
可恶,竟然连两个小东西都看不住。
慧珍见袁金铃勃然大怒,俏脸上冒出青筋,模样狰狞恐怖。
“小姐,我马上去将那些该死的奴才叫来。”她怯怯说完,赶紧去找看守别院的下人。
方才,捉云晓童跟银子的两个黑衣人,正是袁金铃养在别院里的护院,但凡袁金铃的东西有损,两人第一脱不了干系。
慧珍疾步匆匆朝下人房而去。
下人房里,两人正在呼呼大睡,压根不知道外面已经电闪雷鸣了。
“该死的狗奴才,小姐的养颜灵药都被两个小祸害给糟蹋了,你们竟然还睡得着。”慧珍敲开了房门。
两名护院迷糊间,听了慧珍的话,吓得身子哆嗦。
“怎……怎么会,那两个小东西,被我们锁在东厢的空房里的,连窗户都关得死死的,除了天窗……”
“蠢货。”慧珍瞪了两人一眼,“那只狐狸能抓伤小姐,难道爬不上区区天窗。”
“跟我去见小姐,看小姐不扒了你两人的皮。”
两名护院怕袁金铃大发雷霆,但是又不敢不去见她,只得胆颤心惊的跟在慧珍的后面。
“奴才该死,请小姐恕罪。”两人见了袁金铃,扑通跪在地上。
袁金铃握了握拳,狠狠的将两人盯着。
“两个蠢货,连两个小东西都看不出,要你们何用。”
“小姐,我们也不知道那小孩和狐狸这样厉害,请小姐恕罪。”两人不敢望袁金铃猩红的双眼,赶紧将头叩在地上求饶。
他们去县学抓人的时候,很轻松就得手了,哪曾想,竟然抓了两个祸害回来。
“赶紧带我去看看,若让那两个小东西跑了,我定扒了你们的皮。”袁金铃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缓了缓,才冷声吩咐。
两名护院闻言,赶紧起身带路,同时,心里不断祈祷着,两个小东西还在,不然小姐真会扒了他俩的皮。
四人疾步走到东厢,一看,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云晓童跟银子的身影。
房间的门虚开着,锁落在了地上。
两名护院见此情形,想死的心都有了。
方才,他们就不该放心大胆的去睡觉,就不该掉以轻心。
袁金铃比他们俩更气,她连夜赶来别院,就是为了收拾云晓童跟银子,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气,可现在,心里原本的气没消除,反而添了几分堵。
“小……姐,别院这么大,谅那两个小东西也跑不远,我们马上去追。”
袁金铃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肺都快气炸了。
“还不赶紧去追。”
“是。”两名护院不敢耽搁一秒,飞奔去找。
别院的另一方,云晓童正抱着银子找出路。
只是袁金铃这处宅子实在有些大,里面的布置又十分讲究,花园回廊曲绕,小径错综相接,路太多,门太多,又黑灯瞎火的,两个小家伙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正门。
“快点,人在那里。”
两人还没找到出去的路,就被别院的下人发现了。
因为袁金铃震怒,两名护院发动了所有下人寻找,一众十多名下人,手提灯笼,朝着云晓童跟银子所在的位置围了过去。
云晓童被灯笼发出的光晃到了眼睛,他擦了擦眼,摸摸怀里的银子,“银子,不好了,咱们被发现了。”
“唔唔。”
银子唔唔两声,很淡定的打了个哈欠。
主人,不怕,有银子在,没人伤得了你。
那些下人听到狐狸叫,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快点,快点,别让他们跑了。”
云晓童瞧了瞧,见那些下人越来越近,赶紧双手将银子抱紧,然后脚尖一点,朝没人的地方飞了出去。
小小的身影凌空而起,一众下人看得呆了呆,没想到,这么点的孩子,竟然还会武功。
“追。”
众人回过神来后,赶紧拔腿追赶。
云晓童见众人追来,抱着银子在别院里飞来飞去,跃上跃下。
“快,在哪里。”
一众下人见云晓童的身影闪过,赶紧又追了上去,可是追过去后,发现他又不见了。
云晓童吃了伽罗果,原本就有凝聚灵力的能力,方才,又吃了袁金铃的天山雪莲露,雪山人参酥,东海珍珠糕,所以,此刻更是精神充沛,虽然那些东西都是美容养颜的珍品,对于提升灵力没什么帮助,但是,这些东西除了美容养颜外,还可以填饱肚子,增强体力。
“唔唔。”
银子见众人追来追去,却追不上他们,咧着狐狸嘴,无比得瑟。
主人吃了伽罗圣果,今非昔比,一群蠢货,竟然妄想追上他们,蠢死了。
大晚上,一群大人就这样追着一个小孩跟一只狐狸,搞得焦头烂额。
云晓童找不到出路,就抱着银子和那些下人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别院这边闹翻了天,同样,县学那边也没安静。
卫东阳发现云晓童被人掳走了,立马安排人去阳雀村通知云沫,上荀府通知荀澈。
大半夜,云沫正在睡觉,被卫东阳派来的人喊醒。
最近这几天,因为云晓童不在身边,她有些不习惯,睡眠有些浅,卫东阳的人刚敲响大门,她就听见了,立马起床开门,云夜也跟了出来。
“云姑娘,云小公子被人掳走了。”来人将情况告诉云沫。
他话落,云沫身子虚晃一下,云夜赶紧将她扶住。
“别急,有飘雪飞花式傍身,童童不会有事的。”
云夜话落,云沫稍微冷静了几分。
云夜的话没错,童童吃了伽罗果,学了飘雪飞花式,又有银子这只九尾灵狐在身边,不会那么轻易有事。
“咱们赶紧进城。”
虽说小豆丁已经今非昔比,但是云沫还是忍不住担心,牵肠挂肚。
“嗯。”云夜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然后大手一伸,揽住她的腰,脚轻点,施展轻功凌空而起。
“这样比较快。”
云夜轻功了得,自是比坐马车快。
“嗯。”云沫嗯了一声,将他抱紧,头贴在他的胸前。
她突破了仙源天诀第一重,虽然也能施展轻功飞行,但是毕竟刚突破没多久,速度远没有云夜快。
两人连门都顾不上锁,丢下卫东阳派来的人,就速速往秭归县赶。
荀府这边,荀澈接到消息,也吩咐夙月跟荀书连夜推他去了县学。
荀府离县学近,他早云沫一步到。
“沫儿,别急,我已经吩咐荀府的人在找了。”他见云沫急急赶来,安慰道。
云沫向他走了过去,眸中透着感激,“阿澈,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说谢,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荀澈望着云沫淡淡道,见云沫皱着眉头,十分担心云晓童,他又安慰道:“童童天资聪颖,不会有事的。”
云夜站在云沫的身边,因为云晓童被掳,他没心思在意荀澈对云沫的态度。
“卫先生,童童失踪多久了?”他沉着眉,将视线移到卫东阳那里。
卫东阳觉得自己没有看好云晓童,有些惭愧,“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了,此刻,县学的人正在寻找。”
云夜没太在意他后半句话,自己沉着眉,暗暗思索。
一个多时辰,凭臭小子的能力,掳他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伤不了他。
“云儿,我出去找找。”云夜从卫东阳身上收回视线,转眸将云沫盯着。
云沫自然不可能干等,“我也去。”
云夜知道她心里着急,不看到臭小子安然无恙,她是不会放心的。
“嗯。”
两人又问了卫东阳几句,将情况弄清楚,就赶紧离开了县学,去城里寻找。
荀澈目送两人离开后,垂下眼睑,眸子深处,有些伤意。
要是他的腿能走,此刻,就可以陪在沫儿身边,陪她一起寻找,可惜……
可惜,想要腿复原,简直是奢望。
早在十年前,他就被御医判了终身不能行走,只能以轮椅为伴的命运。
夙月感到荀澈心里的悲痛,心也跟着痛了一下,“公子,云公子天资聪颖,吉人自有天相,云姑娘一定能将他找回来。”
“嗯。”荀澈点头,扬起清辉般的眸子,“夙月,你也去找找,多一个人,多一双眼。”
夙月是他的贴身护卫,没有他的吩咐,是不会离开他半步。
“嗯。”夙月犹豫了一下,才点头,“公子,你自己小心。”
“夙书,你照顾好公子。”叮嘱了荀书一番,她才放心离去。
云沫跟云夜离开县学,两人走在漆黑的大街上。
“云儿,你就在外面找,我去一趟县衙府。”
一路上,云夜都在琢磨一个问题,臭小子只有五岁,才到开县学几天,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将他掳走,多半是冲着云沫的。
秭归县里,唯一与云沫有过冲突的,就只有袁金铃,而且,袁金铃有能力将臭小子掳走。
“嗯。”云沫点头。
云夜能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那日,银子将袁金铃的手抓伤,袁金铃一定怀恨在心,所以,这才派人将童童跟银子掳走。
想到这里,云沫有些暗暗自责。
都是她不好,为了图一时之快,才让童童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也是她疏忽了,才让袁金铃的阴谋得逞,若是童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放过袁金铃,也不会原谅自己。
夜幕下,云夜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云沫的眼前。
云沫见他身影消失不见后,这才往前走了一段。
“金子。”走到一处街角里,她将金子唤了出来。
金子听到云沫的呼唤,轻吼一声,眨眼间,就出现在了街角里。
夜色下,它金晃晃的毛发格外显眼。
云沫将它看着,道:“金子,你能闻到童童跟银子的气味吗?”
“主人,小主人不见了吗?”它瞪着大眼将云沫望着,说话,它扭头往云沫左右看了几眼,确实没看见小主人和那只臭狐狸。
难怪主人这般着急将他叫出来,原来是小主人不见了。
云沫心里着急,长话短说,“童童和银子都被人掳走了,金子,你赶紧闻闻,看能不能寻到他们的气味。”
“吼,主人别急。”
金子吼了一声,赶紧低下头,鼻子嗅了嗅,寻找云晓童跟银子的气息。
“主人,我闻到那只臭狐狸的气味了。”
金子是灵兽之王,自然鼻子灵敏。
云沫大喜的将金子盯着,“赶紧带我去。”她现在心急如焚,要快点确定童童和银子的安全,才能安心。
“吼。”
金子点点头,继续追踪云晓童跟银子的气味,云沫紧紧的跟在它的身后。
县衙府,云夜几个闪身就潜了进去。
他轻功绝世,来去如风,县衙府门前巡夜的衙役,对他来说,简直形同虚设。
云夜进去快,找人的方法更是简单粗暴。
他潜进内宅,走几步,见到巡夜的家丁,随手一点,封住那家丁的哑穴,快如闪电将他拖到一座假山背后。
“说,你家小姐将掳来的小男孩关在了何处?”
现在可以肯定,一定是袁金铃抓了臭小子。
他手掐着那家丁的咽喉,目光阴冷,一身黑袍,煞气外露,那刻着云纹的熊骨面具原本很美,此刻却给人白骨森森的恐怖感觉,整个人,仿若地狱修罗,带着重重的死亡气息。
“唔。”
家丁吓得唔的一声,一动不敢动,胯下尿急。
云夜见那家丁还算老实,伸手解了他的哑穴,“说。”
“那……那小孩,被……被关在了……县郊别院,我家…。小姐连夜赶……去了。”那家丁吓得魂飞魄散,好不容易才说了一句话。
云夜又问了别院的地址,才随手点了他的睡穴,又是几个闪身,轻轻松松出了县衙府,直奔县郊而去。
别院这边。
一群下人追着云晓童跑了好久,一个个都累成了狗。
袁金铃在东厢等着,老半天却不见护院将人抓来,气得打砸了好几个茶盏,然后怒气滔天的带着慧珍离开东厢。
她穿过几条回廊,就听到附近有动静,料想着,应该是在找云晓童跟银子,就带着慧珍,循声朝那边走了去。
“快点快点,在假山背后。”
“快点,又跑进花园了。”
袁金铃主仆赶过去,正好见一群下人被戏耍得团团转,她看了一会儿,见下人们一个个累得喘粗气,却连云晓童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气死她了,一群没用的蠢货。
“嗷唔唔。”
银子见袁金铃主仆出现,嗷唔唔了两声,突然跳离云晓童的怀抱,雪白的身子一闪,伸出爪子,朝袁金铃的方向扑来。
臭女人,死婆娘,让你派人抓主人,银子抓花你的脸。
袁金铃被银子抓了一次,知道它爪子的厉害,此刻,见它朝自己飞扑来,心有余悸,顾不得其他,伸手抓了慧珍挡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手才被抓伤,留了疤痕,万不能让脸再毁了。
“嗷唔。”
银子尖叫一声,挥起一爪落下,正好落在了慧珍的脖子上。
“啊。”
慧珍惨叫一声,感觉脖子处剧痛,伸手一抹,五指全是血,鲜红的血从伤口里冒出来,像涌泉一样,止都止不住,很快就染红了衣领,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吓得脸色铁青,赶紧伸手将伤口堵住。
“小姐……”
她心里对袁金铃极度不满,却不敢抱怨半句。
袁金铃瞪了她一眼,毫无同情,“放心,死不了。”
慧珍咽了咽泪,不敢再看袁金铃。
银子抓伤了慧珍,纵身一跳,赶紧逃之夭夭,只是没能伤得了袁金铃,它觉得自己的狐狸心,有些小小的遗憾。
狡猾的臭婆娘,竟然这么狠毒,用丫鬟挡。
袁金铃见银子想逃,赶紧对着一旁的下人怒吼,“一群蠢货,赶紧将这只狐狸和那个小杂种抓住。”
虽然银子没伤到她,但是,她心里还是怒火滔天,没法熄灭。
刚才,若不是她灵机一动,扯了慧珍挡在自己面前,此刻,被抓伤的就是她了。
该死的狐狸,竟然两次三番想伤她,今日,她非将它抓住,扒皮抽筋,再下锅炖了,方能解心头之恨。
下人听到袁金铃的怒吼,再看银子抓伤了慧珍,一个个顾不上喘气,赶紧一起围扑向银子。
云晓童见银子被围困在中间,心里一急,脚尖一点,轻飘飘落在了银子的身边,弯腰将它抱起。
“小杂种,死狐狸,我看你们往哪里逃。”
袁金铃见云晓童,银子被一群下人围在中间,阴冷的勾了勾嘴角,怒气重重的走过去。
她瞪着一双美目,狠狠的将云晓童跟银子盯着,凶恶的本性完全暴露,原本生得极美,可是配上狠辣的眼神,再加上她额头上的青筋,美得有些狰狞。
金子追踪云晓童跟银子的气味,一直到了别院外。
“主人,小主人跟臭狐狸就在里面。”
云沫盯着眼前的大宅,眸子眯了眯,有慎人的寒意冒出。
袁金铃,童童今日没事便罢……
“主人,有人来了。”
云沫正想破门而入,金子抖了抖金灿灿的毛,敏觉的发现,有一股强大的威压正朝他们这边移动。
来的人,气场好强大。
“是云夜。”云沫淡淡道。
相处了这么久,她对云夜身上迫人窒息的威压很熟悉。
他潜入县衙府,一定是问出,童童跟银子被袁金铃的人掳到了县郊别院,所以才火速赶了过来。
云沫话落,金子知道来人是友。
“主人,我先撤了。”除了主人跟小主人,它还不想其他人知道它的存在,有叫云夜的这个人在,主人,小主人,臭狐狸一定不会有事。
云沫点点头,金子眨眼消失在了眼前。
“云儿。”金子刚撤,灰蒙蒙的夜幕下,云夜御风而至,像鬼界修罗飘到了云沫的前面。
云沫盯着他脸上的熊骨面具,没时间多说,只简单道:“童童跟银子在里面。”
“嗯。”云夜轻应了一声,两人破门而入。
云沫开启五感,云夜武功绝世,两人踏进宅子,一秒就听到了自内宅里传来的声音。
“在里面。”云夜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秒不敢停留,循声,直奔内院而去。
内院里,袁金铃正指挥着一群下人围捕云晓童跟银子。
“废物,一群蠢才,动作搞快点。”
云沫,云夜走进来,正见一群下人将云晓童跟银子围困在中间,那些下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将云晓童跟银子盯着。
袁金铃更是猩红着一双眼睛,目光狠辣的将云晓童跟银子盯着。
云沫见此情形,瞬间大怒,滔天的怒火自胸口喷涌而出,根本压不住。
“袁金铃,你竟然如此对付一个五岁的孩子。”
她冷盯着袁金铃,自牙缝间挤出一句话,紧接着,将全身的真气灌注到脚下,脚移动,速度如闪电,眨眼到了袁金铃的眼前,动作之快,形同鬼魅。
袁金铃还没反应过来,就对上了云沫一双冰冷的眸子。
云夜也惊了一下,但是没说话。
云沫根本不给袁金铃惊叫的机会,啪啪,两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在她左右两边脸颊上留下了对称的巴掌印。
扇这两下,她用了真气的,下手之重,只有她和袁金铃知道。
袁金铃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痛,不足一秒钟的时间,她如花似玉的脸就肿成了猪头,嘴角还溢出了一点点血迹。
“云沫,你敢打我?”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将云沫盯着。
她可是县令千金,秭归县第一才女,云沫这贱人竟然敢对她动手。
“我就打你了。”云沫正在气头上,咬牙将袁金铃瞪着,“袁金铃,我忍你很久了。”
上次在阳雀村,袁金铃让那醉汉毁她的名节,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当众戳破,可是这个女人不知收敛,尽然下毒手想害童,童童才多大,五岁,这个女人竟然下得了狠手。
“夜叔叔,娘亲。”
“唔唔。”主人娘亲。
云晓童,银子见云沫跟云夜出现,同时兴奋出声。
云夜冷扫了那些下人,脚下一动,一个瞬移就到了云晓童跟银子的身边,然后大手一展,将云晓童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下。
那些围捕云晓童跟银子的下人,被云夜迫人窒息的气势压倒,一个个差点吓破了胆,云夜还没动手,就自觉退到了一边。
“臭小子,有没有事?”云夜敛下眸子,大手摸上云晓童的头,神态关心,甚至,古井般深邃的眸子还有一丝隐不可见的慌乱。
云晓童摇了摇头,“夜叔叔,我没事。”
“唔唔。”
银子蹦跶了两下,睁大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将云夜盯着。
有银子在,主人怎么可能有事。
云夜扫眼将云晓童全身上下打量一遍,确定他没事,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他将云晓童,银子带到云沫的身边。
“唔唔,嗷唔唔。”
银子见云沫将袁金铃打成了猪头,顿时兴奋得直蹦跶,恨不得自己再挥几爪子,将袁金铃的脸抓花。
主人娘亲威武,这个臭婆娘敢派人掳主人,狠狠的虐她。
袁金铃就像一只金孔雀,被人捧在手心,受人追捧,她高傲了十几年,从未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更别说被人扇耳光了,此刻,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又羞又恼又恨的将云沫盯着。
“云沫,你敢打我,你就不怕我随便安个罪名,将你关进县衙大牢吗?”
她是县令千金,绝对有这个能力。
她话音刚落,云夜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冷冷的将她盯着。
袁金铃身子抖了抖,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窿。
云夜抿着薄唇,熊骨面具下,一双古井般的眸子透着深深寒意,他最讨厌别人威胁的话,就算是失忆了,这个习惯却没有变,袁金铃当着他的脸,威胁云沫,这令他很不爽。
他伸出一只手,骨节修长的指头掐在袁金铃的玉脖上,眯着眸子,两道冰冷的视线将袁金铃冻着。
“你……你要做什么?”袁金铃对上云夜的眸子,从他一双冷眸中,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云夜抿着唇,没说话,对着袁金铃美艳绝伦的脸生不出一丝怜惜,下一秒,他伸手一举,掐着袁金铃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到半空。
“咳……咳。”
袁金铃感觉喉间一紧,能吸入的空气极少,憋得咳了几声。
“小姐,小姐。”慧珍见袁金铃被云夜掐着脖子,提到半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云沫的面前,伸手抓着她的裙子,“云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家小姐,求求你了。”
她哀声求着云沫,其实,袁金铃刚拉了她当肉盾,她不想救袁金铃,但是,若是袁金铃死了,她也没有活路。
云沫垂着眸子,冷睨着慧珍,然后自己暗暗的琢磨。
她还不能让云夜杀了袁金铃,袁金铃死,必会引起县太爷袁无庸的注意,童童还要在县学上学,会有危险。
“云……姐姐。”
袁金铃觉得能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得肺都快炸了,死亡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她努力的侧着脸,将云沫盯着,本能想求生。
“云……姐…。姐,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她眼神绝望的盯着云沫,眼眶中不断有泪水溢出。
云沫听到袁金铃虚弱的求饶声,轻瞟了她一眼,见她眼神绝望的看着自己,却没有一丝一毫同情。
袁金铃惯会装可怜,装无辜,天知道,她此刻是不是装的。
云沫盯了她两眼,没有多加理会她,然后蹲下身,刺啦一声,从慧珍裙子上撕了一块布料,然后随手拔了她头上的银簪子。
慧珍惊了一下,不明白云沫为何扯她的裙子,吓得身子往后缩了缩。
云沫拿着撕下的布,上前两步,靠近袁金铃一些。
云夜见她走过来,松了松手,将袁金铃放下地。
袁金铃觉得喉间一松,赶紧猛吸了两口气,鲜活后,心里对云沫的怨愤又爬了起来。
因为有云夜在,她不敢表露对云沫的怨恨,但是,云沫走近她,还是敏锐的发觉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就说嘛,像袁金铃这样高傲的人,是不可能轻易认错,低头的。
“咳咳,云姐姐,是我鬼迷心窍了,才命人将童童掳来此处,童童没事,你带他走吧。”此刻,她实在有些害怕云夜。
云沫勾唇笑了笑,“袁小姐真是大方,这么轻易就放我们走。”
知道袁金铃是惧怕云夜的威压,这才心口不一的向自己道歉,勉强放自己和童童走,今日之后,再找机会报复她们娘俩。
云沫笑了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盯着袁金铃肿大的脸,突然,眸光犀利一转,视线落在她白嫩如葱的玉指上,伸手将她的玉手捉起来,再用慧珍的银发簪往她食指指一划。
“嘶。”袁金铃痛得轻嗤一声,眼泪汪汪的将云沫盯着,“云姐姐,你要做什么?”
面对袁金铃的梨花带雨,云沫丝毫不心软。
“袁小姐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借一点东西而已。”说完,抓起袁金铃滴血的手指,在方才撕下的布料上写了起来。
云沫抓着袁金铃的手写了几行字,当袁金铃看见她写的内容后,脸色暗了又暗,手有些挣扎,不想再继续往下写。
这份血书若是传出去,她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就全毁了。
云沫感到袁金铃在挣扎,抓着她手指的手紧了紧,“袁小姐如此聪慧,我若不从袁小姐这里取一点东西,又怎能放心将童童留在县学,这还多亏了袁小姐方才的提醒,我才想到了如此绝妙的办法。”
说完,抓着袁金铃的手指,用她的血,继续往下写,袁金铃想挣扎,不想继续写,奈何她的手被云沫掌控着,根本还无办法。
云沫也没写其他的,就写了袁金铃派人潜入县学,将县学的学生迷晕,然后掳走小豆丁的事情经过,写完后,还抓着袁金铃的手,逼她画了押。
“袁小姐,这封血书,我替你保管着,若是童童跟银子再有什么意外,这封血书会被多少人看见,我就不能保证了。”云沫将手里的血书吹了吹,折叠起来,小心的揣进怀里。
袁金铃气得心里冒泡,很想不顾一切将云沫手里的血书抢回来。
她经营多年的好名声,一定不能毁了。
“云姐姐,你放心,童童不会再有事了。”她想抢,有云夜在,却是有心无力,最后只得勉强笑了笑,向云沫保证。
“希望如此。”云沫淡淡回了她一句。
有了袁金铃这句话,云沫知道,短时间内,小豆丁不会再有事了。
几人将袁金铃的县郊别院闹得鸡飞狗跳,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开。
“娘亲……”出了袁金铃的别院,云晓童鼻子酸了酸,再也忍不住,张开双臂扑进了云沫的怀里,“娘亲,我想你了。”
独自一人在县学,他不怕,被袁金铃掳来,他也不怕,只是和娘亲分开,他有些不习惯。
云沫见云晓童张开双臂朝自己扑来,赶紧将他抱在怀里,“娘亲也想乖儿子。”说话,在云晓童的脸上猛亲了两口。
“唔唔。”
银子见两人抱成一团,扬着圆溜溜的脑袋,嘴里也不断的唔唔。
银子也想主人娘亲了,不过……它更想主人娘亲做的饭。
云夜垂着眸子,瞧云沫母子团聚,不禁勾起唇角,微微笑了笑,浅浅的笑容直达眼底,笑意淹没了眸子里的孤高,冷傲。
闹腾了半宿,几人回到县学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蒙蒙亮了。
“荀叔叔,卫夫子。”
云晓童见荀澈,卫东阳,还有好些县学的夫子都在县学门口等着自己,唤了一声,赶紧朝他们飞奔过去,银子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后。
荀澈,卫东阳见云晓童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卫东阳见云晓童活蹦乱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只是,荀澈见云沫,云夜二人并排走来,心里有阵阵的失落。
终究,他不能与她并肩而立,不能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为她遮风挡雨,帮她一把。
想到这些,荀澈瓷玉般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摸了摸自己骨瘦的膝盖,因为这双腿无法行走,他只能错过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
“荀叔叔,你怎么了?”云晓童走到荀澈的身边,睁大眼睛将他盯着,觉察到他眼神里的悲伤,轻轻的问道。
荀澈见云晓童瞪大眼睛将自己瞧着,赶紧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叔叔没事,叔叔看见你平安回来,心里高兴。”
“荀叔叔,你真好。”云晓童咧着嘴,收起了小恶魔的本性,顿时化身天使,甜甜的笑了笑。
荀澈这样说,他自然就相信了,只是,荀澈骗得过小豆丁,却瞒不了云沫的一双慧眼。
云沫站在他的身边,见他的手一直搭在膝盖上,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虽然不知道荀澈的腿是如何弄成这般的,但是,她知道一点,没人愿意终身坐轮椅,骄傲如荀澈,一定也很想重新站起来……
仙源天诀中记载,红灵地可培育出灵药,灵果,或许她突破仙源天诀第二重,解除红灵地的封印,荀澈的腿就有希望复原,还有秋实的跛脚……
虚惊一场后,云沫有些不放心将云晓童独自放在县学里。
阳雀村离县城有五里山路,鞭长莫及,不能时时关注小豆丁的情况,而县衙府离县学却很近,今日之事后,袁金铃一定对她恨之入骨了,凭袁金铃狠辣的性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再动手,就算她有袁金铃的血书在手,也保不齐袁金玲会狗急跳墙,所以,这个保障也不是万全的,她大意了一次,绝对不能再大意二次,但是,小豆丁上学是必须的,小家伙好不容易才通过卫东阳的测试,绝对不能因为袁金铃就自打退堂鼓,为今之计,只能安排个人每日接送小豆丁上学。
“小公子。”
云沫正在琢磨如何安排云晓童上学的事情,突然,无忌跟无念出现了。
其实,县学的人发现云晓童跟银子被掳走,到处寻找时,他们六煞就知道了,而且,也在暗中帮忙寻找,此刻,见云沫,云夜将人找回来了,他们俩才出现。
云晓童听到声音,转身一看,见是无忌跟无念,“叔叔,姑姑,你们的事情办好了吗?”
“嗯。”无念点点头,“家父已经下葬,多谢小公子惦记。”
云沫听云晓童管无忌跟无念叫叔叔,姑姑,于是,便看了二人一眼,将视线移到云晓童的身上,淡淡的问:“童童,这两位是?”
“我们是小公子的奴仆。”不等云晓童开口,无忌先一步回答云沫。
奴仆?
云沫愣了一下,几天不见,自家儿子都有跟班了,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云晓童,这是怎么回事?”云沫脸色当即严肃起来。
别怪她紧张,半夜发生的事情,她现在神经还有些紧绷,但凡任何接近她儿子的人,她都要问清楚情况。
云晓童见云沫表情严肃,赶紧道:“娘亲,你先别生气,听我说。”
“嗯。”云沫点点头,收起了严肃的表情,等着听他解释。
云晓童道:“昨天,我上街玩,见到叔叔跟姑姑在街上卖身葬父,我觉得他们可怜,就给了他们一点钱,可是叔叔,姑姑却说,我给了钱,就是买了他们,他们就要跟着我,娘亲,情况就是这样的。”
给了一点钱?
云沫暂时没管无忌,无念卖身葬父的事情,她记得,她只给了小豆丁一两银子的零花钱,一两银子能够买两个奴仆,可能吗?
“童童,一点钱,是多少?娘亲记得,只给了你一两银子的零花钱。”
“这个……这个。”云晓童支支吾吾,眼神闪烁,垂下头,不敢看云沫的眼睛。
娘亲知道他去赌坊,一定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