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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娇突然变换舞姿,云清荷琴声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
咚!琴声走调。
咕噜……云清荷弹琴的手颤抖了一下,腹中亦翻江倒海起来,她感觉到腹中的异样,脸色变了变,深吸了一口气,赶紧不动神色的将琴声调了回来。
怎么回事?
她一边弹琴,一边凝眉疑惑。
不可能是吃坏肚子,因为知道今晚要献艺,所以,她根本没怎么吃东西,可是,腹中传来的绞痛又是怎么回事,她凝眉想了想,视线瞟向云沫的位置。
云沫剥了一个橘子,正拿在手里慢慢的吃着,云清荷的视线瞟来,她面色坦然,让云清荷看不出什么。
其实,她身上除了紫玉草的香味,还有一泻千里的药味,只是,一泻千里的药味很淡,完全被紫玉草的香味盖过,若不仔细闻,根本就闻不出来,而且,一泻千里的药味很容易挥散,熏在身上,只能维持一刻钟的时间。
一泻千里,顾名思义就是一种泻药,无情神医调配的,无念,无心帮云沫熏衣服的时候,无情顺便将一泻千里参在了紫玉草里,当然,云沫,云晓童事先是服过解药的。
从蒹葭阁出来,到昌平侯府前厅与云瀚城,柳氏汇合,差不多就是一刻钟的时间,无情料定,这期间,柳氏,云清荷,云天娇一定会确定云沫身上是否有紫香草的味道,只要三人站在云沫身旁深吸气,就一定会中招。
云沫当然是默许无情的做法。
柳氏,云清荷,云天娇害她在先,她若不还击,那就是傻的。
咕噜噜……
云天娇腹中像烧开的一锅水,翻滚不停,肠子里火辣辣的绞痛,喷射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忍都忍不住。
她憋红了一张脸,身子晃了晃,脚步逐渐凌乱,舞姿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咚!
云清荷盯着云沫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端倪,收回视线,额头上也全是滴滴冷汗,疼出来的,她咬牙强忍着,只是腹中的绞痛太甚,令她双手颤抖,频繁走调。
“清荷,天娇这是怎么了?”云瀚城见云清荷,云天娇在宴席中出丑,深深皱起眉头,走到女宾区这边,神态不悦的看向柳氏。
柳氏迎上云瀚城不悦的目光,动了动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侯爷……可能是,清荷跟天娇身子不舒服。”她想了想,只能这么解释给云瀚城听。
云瀚城对她的解释半信半疑,眉头仍是不舒展,“清荷,天娇身子不舒服,你这个当娘的,竟然毫不知情。”
“是妾身大意了。”柳氏知道云瀚城怒了,赶紧低头认错,模样可怜楚楚。
云瀚城瞧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稍微将怒气收敛了几分,转眸,视线重新瞟向云清荷姐妹俩。
“这就是汴都双姝,我看,不过如此嘛。”
……
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频频出错,引起众人议论,当着姬太后,燕恪的面,众人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但是,说话的声音也不小,足够让云瀚城,柳氏,云清荷,云天娇听见,尤其是,那些名声不如汴都双姝的贵女,纷纷投去鄙夷的眼神。
云瀚城听着四座议论之声,脸色难看至极,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柳氏脸色比云瀚城还难看。
她费尽心力培养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为的就是,云清荷,云天娇能有个好名声,好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却怎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云沫,一定是云沫这个小贱蹄子害的。
她气得在心里暗暗骂云沫,藏在袖子下的手,狠狠的拽成了拳头,涂了蔻丹的指甲,几乎深深的陷进了肉里,侧脸,狠瞪了云沫一眼。
她狠瞪向云沫,这才发现,云沫一直平平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不是欣赏歌舞,就是优哉游哉的各种吃,没有半点不适。
奇怪,送去蒹葭阁的那几套衣裳,不是都熏了紫香草的吗?而,今日宴席上,也摆上了不少四季海棠,她轻轻吸一口气,都能闻到四季海棠的花香,为何,为何那个小贱人没事?
“二娘,你盯着我做什么?”云沫感觉到柳氏的目光,扭头,对她淡淡的笑了笑,“难道是,我脸上有花?”
云沫突然扭回头,柳氏有些措手不及,眼神闪烁了一下,旋即收起阴狠的目光。
“没看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沫儿你初初进宫赴宴,可有什么不习惯?”
云沫对着柳氏伪善的笑脸,微微点头,“多谢二娘关心,我很好。”
柳氏很勉强地笑了笑,将视线从云沫的身上移开。
云沫见柳氏视线移开,脸上的笑容沉淀在嘴角,旋即,消失不见,也懒得再理会她。
低低的议论声传到云天娇的耳中,云天娇听得脸色爆红。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受人仰望,哪里受过这等羞辱,心里越想,越气,气血翻滚,原本就很艰难的在维持舞姿,这一气,腹中咕噜咕噜的翻滚得更加厉害。
噗!
突然,一个声音惊了四座,包括小皇帝,姬太后在内,因为,那噗的一声不是别的声音,正是屁声,发生源是云天娇。
屁声落,姬太后,在座的命妇,贵女纷纷用手绢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大臣们一个个眉头紧皱。
咚!
云天娇放屁,云清荷跟着走调,她手里的琴咚了一声,琴弦断裂。
云沫将手里的橘子吃完,懒懒的眯着双眼,靠在椅子上,继续欣赏好戏。
“娘亲,刚才是不是有人放屁了?”云晓童深怕别人不知道云天娇放屁,拉开嗓子,大声的提醒一番。
云沫瞟了他一眼,瞧他一脸呆萌样,真恨不得给他鼓掌。
这臭小子,分明已经腹黑到骨子里去了,却还能表现出如此呆萌自然的模样。
他稚嫩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云沫不知如何回答,愣了一下,点头,“好像是。”
噗,噗……
云天娇夹紧双腿,可是,还是没忍住,接连好几个屁蹦了出来,她越是隐忍,那屁声就越响亮,越势不可挡,臭味也越浓,臭味随风而飘,刮到众人鼻中,熏得一众人皱紧了眉头,连云沫都被熏得无心剥橘子了。
真没想到,无情弄的这一泻千里,不仅药力猛,还能增加屁的臭味。
“娘亲,我快熏得受不了了,我要出去透透气。”云晓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二娘,不好意思,小孩子嘴快。”她侧身,对柳氏赔礼道歉,不等柳氏开口,然后拉起云晓童对着外面走。
柳氏盯着他们母子俩离开的身影,气得眼红嘴巴歪。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云瀚城气得对着柳氏甩袖子,真恨不得,马上从宴会上离开。
他吼了柳氏一句,愤愤的折回男宾区。
“侯爷……”柳氏委屈的喊他,他也不予理睬。
“好了,别跳了。”姬太后抬起袖子,在鼻子前挥了挥,眼神不悦的扫向云清荷,云天娇。
云瀚城知道,云清荷,云天娇姐妹俩触怒了凤颜,生怕姬太后连同昌平侯府一起怪罪,赶紧走了出来,跪在地上。
“请皇上,太后娘娘恕罪,小女天娇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才……”
放屁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
“好了。”姬太后不悦的挥手,皱眉道:“都退下。”
咕噜噜……
云天娇腹中又传来一阵搅动,这次不止想放屁,还想拉屎,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夹紧双腿,这才控制住,来不及向燕恪,姬太后行礼,就直接抱着肚子,拔腿冲出了御花园。
燕恪手里端着一杯酒,坐在高处看好戏,姬太后也没怪罪。
云清荷理了理裙子,从古琴前站起来,莲步婷婷走到云瀚城的身边,对着座上的燕恪,姬太后一跪。
“臣女学艺不精,搅了皇上跟太后娘娘的雅兴,还请皇上跟太后娘娘……恕罪。”
腹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绞痛,她说话时,咬着牙,十分隐忍。
要是云沫在场,估计又得佩服云清荷的忍耐力了。
“起来吧。”燕恪瞄了她一眼,听出她说话的语气极其隐忍。、
姬太后微微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云清荷不想像云天娇那样出丑,猛吸了一口冷气,压住想放屁的冲动,从地上站了起来,“多谢皇上,太后娘娘。”
燕恪将视线移到云瀚城这边,对他虚虚抬手,“云爱卿,你也起来吧,虽然云三小姐在宴会上放屁有伤大雅,但是,人有三急,屁来了,忍不住正常。”
“谢……皇上。”云瀚城一张老脸尴尬的抽搐了几下,从地上爬起来。
原本那些朝臣,命妇,贵女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云清荷的身上,云天娇放屁的事,已经快翻篇,被燕恪这么一提,底下的人又是一阵暗笑。
小皇帝的腹黑,连燕璃嘴角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的跳动了几下。
“父亲,母亲,我出去找一下三妹妹。”腹中的痛感,以及想放屁的冲动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云清荷快要憋不住,咬着牙向云瀚城,柳氏打了声招呼,不等二人答应,她已经向御花园外走。
好在,今日是开放式的宴会,偷偷离场片刻,也没什么关系。
咕噜噜……
云清荷刚走,柳氏腹中传来咕噜噜的声音,她感觉到腹中的动静,脸色一变,弯腰,赶紧将肚子抱住。
云瀚城看出她的异样,凝眉问,“你怎么了?”
“侯……爷,妾身肚子疼,要去一趟茅厕。”柳氏轻声回答,腹中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一个屁就快要蹦出来,她强忍住,不敢再与云瀚城多说,拔腿就走。
云瀚城一脸不悦地回到男宾区,同时在心底怀疑。
柳氏,清荷,天娇分明就是拉肚子,虽然云清荷隐忍得很好,但是,他还是看出了些端倪,三个人同时拉肚子,不正常……。
“云侯爷,昌平侯府平时都吃什么?为何云三小姐放的屁这么臭?”
“原来,汴都双姝也会放屁啊。”
坐在云瀚城周围的朝臣纷纷议论,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将云瀚城盯着。
云瀚城本来在想事情,但是,听周围的议论声,顿时翻脸,“难道,诸位同僚都不放屁?”
他翻脸,他周围那些朝臣才闭上嘴巴。
“茅厕,茅厕在哪里?快,快带本小姐去找茅厕。”
御花园外,云清荷,云天娇,柳氏都在急急找茅厕,三人都恨不得立马插上一对翅膀,飞到茅坑上。
不过,皇宫太大,上茅房,得走片刻功夫。
云天娇先一步出来,顾不上面子,随便抓了个小宫女就吩咐那小宫女带她去茅厕,云清荷,柳氏就死拉不下脸,两人在御花园内找了一圈厕所,没找到,最后碰到了一起。
云沫母子俩就在御花园内赏花,将他们母女三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云天娇像热锅上的蚂蚁,云清荷,柳氏像没头苍蝇。
“娘亲,那三个坏人在找茅厕。”
云沫眼眸一转,往云天娇,云清荷,柳氏去的方向扫了一眼,淡淡道:“儿子,咱们要不要报复一下那三个女人?”
“嗯。”云晓童重重点头。
若不是无情叔叔发现娘亲的衣服上被熏了紫香草,现在,出丑的就是娘亲,哼,那三个女人太坏了,必须狠狠的报复。
“娘亲,你去那边,我去这边。”说话时,云晓童伸手指了指两个方向。
因为,小宫女带云天娇从左边走的,柳氏,云清荷母女俩去的是右边茅厕。
“好。”云沫眯眸笑,摸了摸云晓童的脑袋,“乖儿子,你自己小心。”
“娘亲,雪地滑,你也小心。”云晓童不放心的看了云沫一眼。
各自一番叮嘱后,两人才离开,云沫往的是左边方向,去报复云天娇,云晓童去的是右边方向,母子俩为了超过那母女三人,一路上都施展了轻功。
咻!
一道人影从云清荷,柳氏的头顶上飘过。
“清荷,你有没有发现,刚才好像有一个人从咱们头顶上飘过。”柳氏有所感觉,仰头朝天上看了看。
云清荷发作得早一些,早痛得倒吸气,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其它,“母亲,先别管其它事了,咱们还是先找到茅厕再说吧。”
皇宫里华灯通明,云晓童御风而行,很快找到茅厕。
他收气,轻飘飘落在茅厕前,扬起冷峻的小脸,视线落在男厕,女厕的字样上,灵机一动,拔出燕恪才赐给他的剑,咻的一下,冲进了女厕。
进去前,他确定了茅厕内正好无人。
做完该做的手脚,他收起剑,掐准时间,心满意足的闪身离开。
“清荷,快看,那边有厕所。”云晓童刚离开,藏起来,就听见柳氏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藏在枝头上,循声一望,正见柳氏,云清荷往茅厕这边来。
嘿嘿,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瞧母女二人越走越近,他站在枝头上,咧嘴邪笑,露出六颗洁白的牙齿,人虽小,却笑得一脸奸佞,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似的。
吱呀一声传来,云清荷,柳氏已经推门进了女厕这边。
关门声落下,紧接着,咚,咚!
重物落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一共两声,两声几乎同时响起。
“救命啊,救命啊,啊,唔,救命啊……”
茅厕内乱糟糟一团,茅厕踏板断裂,云清荷,柳氏双双掉进了茅坑之中,两人像落水一样,不断的在茅坑里扑腾,扑腾的时候,都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粪水,加上寒冬腊月,茅坑里跟冰窖一样,两人冻得直打哆嗦。
云晓童确定两人掉下茅坑,咻的一下,御风离开。
反正,这宫里有巡逻的侍卫,不用担心那两个坏女人淹死,而且,他也不用担心,被人查出来。
刚才,他是用剑气将茅厕踏板震碎的,而,茅厕踏板常年搁在茅厕上,很容易受潮湿,突然碎裂,再正常不过了。
茅厕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巡逻的侍卫。
云沫这边,云天娇找到茅厕,提着裙子,急急冲进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咕噜噜……
腹中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搅动感,她觉得自己快要一泻千里。
“你先退下,两盏茶后,给本小姐送草纸来。”云天娇解开裤腰带,才发现,茅厕内没有草纸,她害怕宫女听到自己上茅房,发出的声响,憋了一口气,吩咐宫女退下。
“是。”那宫女在茅房外应了一声,轻步离开。
云天娇听到脚步声,这才扑哧扑哧的一泻千里。
云沫在外面听到动静,使劲地捏住自己的鼻子,心里再一次佩服,一泻千里药效之霸道,真不愧出自无情神医之手。
两盏茶后,云天娇终于拉得面色舒坦,一脸陶醉。
“喂,小宫女,草纸拿来了吗?”她泻完之后,蹲在茅厕上喊。
小宫女很准时,她刚喊,就拿着草纸往茅厕这边赶来。
云沫扫了那宫女一眼,趁她还没走过来,御风而动,身子顿时化作一团流影,以最快的速度,移到了那宫女的身后,那宫女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她一掌劈晕在了雪地里。
“小妹妹,对不起了,委屈你一下。”云沫拿了小宫女手中的草纸,将她移到没雪,避风的地方。
两盏茶,三盏茶,四盏茶……都过了五盏茶的时间,云天娇在茅厕里蹲得腿都发软了,还没等到小宫女的草纸。
“该死的贱婢,赶紧给本小姐送草纸。”
皇宫之中,她又不敢扯开嗓子大声嚷嚷,只得憋着满肚子怒火,继续蹲在茅厕上,时不时的对外喊两声。
云沫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将小宫女送来的草纸撕得粉碎,扔向半空,然后咻的一下,御风离开。
“草纸,本小姐要草纸。”云天娇蹲在茅厕上已经无奈了。
六盏茶,七盏茶……足足过了十盏茶的时间,她腿麻得再也蹲不住,无奈之下,只得咬牙撕了自己的裙子擦屁股。
云沫,云晓童约好在刚才的地方汇合。
“儿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云沫挑眉问云晓童。
云晓童拍了拍小手,回答:“娘亲,儿子办事,你放心。”
云沫瞧他狂拽的模样,深深觉得,柳氏,云清荷母女俩的情况,怕是很不好。
事实证明,她的知觉是对的,云晓童接着告诉她,“娘亲,我用剑气将茅厕踏板震碎了,那两个坏女人掉进了茅坑,此刻,怕是正在呼救。”
“……”云沫半天无言以对,真不愧是腹黑大奸佞的儿子,活脱脱一腹黑小奸佞啊,不过,她喜欢。
对待敌人,就是要狠狠的报复,不然,对不起的,就是自个了。
“娘亲,你那边情况怎样?”
云沫觉得,与自家儿子的手段对比,自己报复云天娇的那点手段,根本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把草纸扣下了。”
“娘亲,你这么做,那个坏女人会不会在茅厕上蹲得生根发芽?”
“估计不会,应该会撕裙子擦屁股。”
“娘亲,你真是太便宜她了。”
……
母子俩就这样一边说话,一边走路,报复了对手,优哉游哉,心情愉悦的回到宴会。
“皇上,太后娘娘,不好了,昌平侯夫人,云二小姐掉进茅厕了。”云沫母子俩刚回到宴会不久,就有宫女匆匆进来禀报。
云瀚城老脸巨变,首先担心的不是柳氏跟云清荷的安危,而是,担心自己颜面受到连累。
宫女一声禀报,四座悄然,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眼神怪异的瞟向云瀚城。
云瀚城磨了磨牙,心里对柳氏,云清荷怒极。
上厕所都能掉茅坑,是猪吗?
燕恪也愣了愣,掉茅厕,这种滑稽的事情,还真很少发生。
燕璃,荀澈心里了然,两人不约而同往云沫母子俩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不动声色的饮酒。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侍卫救人。”燕恪反应过来后,对着前来禀报的宫女挥手。
宫女道:“回禀皇上,侍卫已经在施救了。”
“那,赶紧准备赶紧的衣裳,通知太医前去看看。”姬太后眉头很明显的皱了皱。
“是,太后娘娘。”宫女应了一声,退出去。
经过柳氏,云清荷,云天娇这么一搅合,姬太后没什么心情继续观赏歌舞,愤愤然起身,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之下,摆驾回凤栖宫。
好好的年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云天娇从茅厕里出来,御花园里已经没有多少人。
“咦,云三小姐,你的裙子怎么撕烂了?”
“莫不是,云三小姐也掉进茅厕了吧?”
那些正准备出宫的贵女,瞧见云天娇一身狼狈的出现在御花园里,顿时都不走了,全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围向了云天娇。
云天娇被围在中央,被其它贵女当猴子一样观看,气得想跺脚。
“你们什么意思?”她听出,这些贵女话里有话。
“呵呵,云三小姐还不知道吗?”其中一名贵女掩唇笑,“昌平侯夫人,云二小姐如厕的时候,掉进茅坑了。”
“三妹妹,你去哪里了,你可算回来了。”云沫在一旁看了会儿好戏,这才牵着云晓童走过去,“父亲让我在此处等你,既然你回来了,那,咱们赶紧去瞧瞧二娘跟二妹妹吧。”
“云沫,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云沫走过来,云天娇扒开身边的贵女,气势汹汹的走到她面前,狠狠的将她瞪着。
这女人刚回京一天,她们就出事,不是这女人设计的,又是什么?
“三妹妹,你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云沫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二娘跟二妹妹吧。”
扮猪吃老虎,学学总是会的。
“云三小姐,安平县主可是未来的摄政王妃,身份尊贵,有什么理由设计昌平侯夫人跟云二小姐。”有贵女帮云沫说话。
云沫有摄政王千岁护着,那些贵女不敢造次,自然都将矛头对准了云天娇。
云天娇成了贵女们攻击的对象,气得在心里暗暗咬牙,瞪了云沫一眼,愤然离去。
云沫一脸无所谓,向身旁的贵女打了声招呼,牵着云晓童跟上去。
皇宫的一间厢房里,柳氏,云清荷已经洗抹干净,换了身衣裳,不过,两人都吃了不少粪水,此刻,正趴在床上,哇哇的大吐特吐,恨不得将肠子都呕出来。
伺候的宫女,太监,御医,都被两人身上的臭味熏得倒退三步。
连云瀚城都皱着眉头,离两人远远的,云天娇走进来,也没敢靠过去。
“怎么回事?好好的茅厕板,怎么就断了?”厢房外,小明子公公正在问侍卫话。
这话,也正是云瀚城,柳氏,云清荷想问的。
好好的茅厕板,怎么就断了呢?
片刻后,侍卫是这么回答小明子公公的,“启禀明公公,想来是,那茅厕板用久了,受潮,朽了。”
“宫里的茅厕板要经常换,洒家已经提醒过多次了,这要是摔了皇上,或者那位贵人,你们这些狗奴才,负得起责任吗?”侍卫话落,小明子公公端着总管太监的架子,絮絮叨叨的教训身旁的小太监。
“明公公教训得是。”他身旁的小太监赶紧认错。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推开,小明子公公走到云瀚城的面前,“昌平侯爷,都是那些狗奴才大意,茅厕板久了没换,这才害昌平侯夫人跟云二小姐掉进了茅坑。”
云瀚城能说什么,柳氏,云天娇能说什么,一家子人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
小明子公公代表的可是皇上,他们心里虽有疑虑,但是,敢跟皇上讲道理吗?
此事,便这么不了了之。
云沫去找云瀚城,柳氏的途中,被荀澈叫住。
“沫儿。”温润的调子,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沫驻足,转身,隔着半近不远的距离,与荀澈对视。
“沫儿,近来可好?”
“阿澈,你原谅我了?”云沫不答反问,盯着荀澈一步一步的走近。
荀澈走到她面前,勾起唇角,笑如春风,“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说话时,他脸上乍然闪过一丝愧疚,回京之后,他有查过六年前的事情,所以,当年发生在云沫身上的事,他已经大概了解。
“这事已经过去了。”云沫莞尔一笑,“咱们都别提了,好吗?”
“好。”荀澈淡淡点头,“你在昌平侯府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
“阿澈,你觉得我会受委屈吗?”云沫反问。
荀澈被问得愣了一下,倒是忘了云沫那,你犯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有仇必报的个性了,“柳氏,云清荷,云天娇都是……”
“嗯。”云沫知道荀澈想问什么,坦然的点头,“谁让她们先居心不良,在我衣服上熏紫香草,我不狠狠的还击,就不叫云沫。”
听到紫香草三个字,荀澈瞳孔一缩,一脸紧张。
“沫儿,你有没有事,可有哪里感觉不舒服?”虽然他不懂医,但是因为自身的病,看了不少医术,知道,紫香草与四季海棠相克,而,今晚的宴会上,摆放了不少四季海棠。
他凑近云沫的身边,吸了一口气,确实闻到紫香草的味道,“沫儿。”
“别慌,我没事。”云沫赶紧解释,“我身上不是紫香草的味道,是紫玉草,紫玉草的香味与紫香草是一模一样的。”
听她解释完,荀澈这才松了口气。
“阿澈,祝贺你康复。”云沫握起拳头,轻轻一拳击打在荀澈的肩上,“若是夙月能看见你这样,一定很开心。”
她有意无意的提起夙月,想看看荀澈是什么反应。
“不知,那丫头什么时候回来。”提到夙月,荀澈眼神有稍许暗淡,除此外,情绪还有些低落。
“她一定会回来的。”
云沫将荀澈的神态变化尽数收入眼中,其实,阿澈应该是在乎夙月的,只是,自己还没意思到吧。
“荀叔叔,你终于可以走路了。”看见荀澈身姿笔挺的站在眼前,云晓童咧嘴笑,真心替荀澈感到高兴。
荀澈摸了摸他的小脸,“童童,叔叔有空了,陪你练剑。”
“好啊。”云晓童点头。
三人聊了片刻,云沫与荀澈告辞,牵着云晓童离开。
此处,毕竟是皇宫,她以待嫁之身与荀澈待一起太久了,恐惹人闲话,而且,某人还是个超级醋缸子。
柳氏,云清荷在皇宫里休整了片刻,服过姜汤之后,这才随云瀚城,云天娇往宫门去,准备出宫,打道回昌平侯府。
云沫母子俩已经等在了宫门口。
“父亲。”云沫见云瀚城携同柳氏,云清荷,云天娇远远走来,赶紧迎上去,对着云瀚城稍微福了福身,然后将视线移向柳氏跟云清荷,一脸关心道:“二娘,二妹妹,你们可有好些了?”
柳氏,云清荷嘴里直冒臭味,都不敢开口说话。
云天娇则拿眼睛瞪着云沫。
“你二娘,二妹妹出事,你怎么不跟着照顾,跑什么地方去了?”云瀚城不问青红皂白,皱眉将云沫盯着。
“本王刚才找本王未来的王妃谈话,怎么,昌平侯爷有意见?”云瀚城正质问云沫的时候,摄政王千岁赶到,正好英雄救美。
“不……敢。”看到狂拽霸酷,全身充满魔气的摄政王千岁,云瀚城就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下官不知是王爷找沫儿谈话。”
“就算本王未来的王妃闲着,也没必要伺候不相干的人。”摄政王千岁说话,字字如冷锋利芒,“希望昌平侯爷记住本王此刻说的话。”
“……是。”云瀚城哪敢说不。
当着摄政王千岁的面,云天娇也不敢再拿眼睛瞪云沫。
“参见摄政王千岁。”柳氏,云清荷,云天娇同时向摄政王千岁福身。
摄政王千岁抬起袖子,在鼻子前挥了挥,皱紧眉头,一脸嫌弃的扫了柳氏,云清荷一眼,拉着云沫母子俩就离开。
“本王亲自送本王未来的王妃回去,就不劳昌平侯爷费心了。”
“是。”云瀚城对着燕璃离开的身影,恭敬的拱了拱手。
到了摄政王府的马车前,燕璃亲自扶云沫上车,然后再将云晓童抱了上去。
马车平稳的离开皇宫,马车内,云晓童与燕璃眼对眼,父子俩都没说话,一大一小两张脸,神似。
云沫坐在一旁,只觉得压力山大。
“燕璃,童童……”
“娘亲,你先别说话,我有话要跟他谈。”云晓童霸道的打断云沫的话,伸手将燕璃指着。
“说吧,臭小子。”燕璃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双臂环于胸前,凝眉将云晓童盯着,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云晓童问第一个问题,“你真是我亲生爹爹。”
“如假包换。”摄政王千岁回答。
云晓童咬牙,眼眶有些发酸,心里各种情感交织,“那,你为什么不管我和娘亲,让娘亲受了五年的苦,让娘亲受人唾骂,你知不知道,娘亲以前,经常被人骂,你为什么不负责任?你知不知道,娘亲将我养这么大,很不容易。”
云晓童越说越激动,最后,声音夹带着呜咽。
他喜欢燕璃这个父亲,尤其,感念燕璃舍身救他,但是,当得知,燕璃是他的亲生父亲后,感激与愤怒,爱与恨交织在一起,令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想到燕璃的好,回想起,这五年来,他与娘亲过的艰苦日子,他对燕璃的爱,对燕璃的恨,统统一股脑儿爆发出来,让他内心纠结。
“儿子,对不起。”燕璃沉眉,千言万语,化成这么一句话。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和娘亲?”云晓童小脸愤然。
燕璃伸手,想拉他进怀里,他甩了甩手,将燕璃的手打开。
“娘亲,我好伤心。”他转身,扑进云沫的怀里,稀里哗啦的哭起来。
燕璃手落空,心里浮起一丝失落,道:“童童,我不知道,你跟你娘亲的存在,你相信我吗?要是,我早知道,你跟你娘亲的存在,我一定早去找你们了。”
这话落,云晓童纠结的心,稍微找到一丝安慰,扬起小脸,泪眼婆娑的望着云沫,“娘亲,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云沫搂着他的小身子,手,在他头顶上温柔的抚摸着,反问道:“童童,你觉得,爹爹可是关心你,爱你的?”
“嗯。”云晓童想了想点头。
云沫看见他点头,继续循循善诱,“那,你心里恨这样的爹爹吗?”
云晓童纠结了一阵,最后,选择摇头。
燕璃心中一喜,睁大眸子,将云晓童望着。
“儿子,娘亲该说的,已经说了,你是否想认爹爹,自己决定。”云沫淡淡道。
虽然孩子小,但是,也有自己的内心世界,做父母的,应该尊重孩子的想法。
“儿子,你相信我,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跟你娘亲挨饿受苦,受人欺负,我会照顾好你跟你娘亲,还有小妹妹。”燕璃尝试着伸手去触摸云晓童,并向他保证。
他说话的时候,心里很紧张,生怕云晓童不认他这个父亲。
云晓童这次没有抵触他,不过,小脸上也没有笑容,“你让我想想,要不要原谅你。”
“好。”燕璃顺着他的意,“爹爹不急,等你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