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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的,这事情实在太突然了,太糟糕了,旁边还站着我两个老婆呢,拜托你,小姐,斯文点嘛。他往洛凝胸前靠了靠,无奈想道。
洛凝香唇柔软而又温暖,似是最甜的蜜糖,让人爱不释口。香津入口,带着甜甜的芳香,洛小姐鼻息火热,口中嘤咛的轻声娇哼,早已忘了此处是何地!
吻就吻,谁怕谁来,林晚荣反手一抱,将洛凝的身躯搂进怀里,伸出火热的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捏,痛快品尝这妮子甜美的双唇。
“大哥,你是我的人了。”洛凝被他吻的几乎窒息,心里又惊又喜,好不容易挣扎几分,杏眼微睁,情绪迷离,莲口轻吐着说道。
“嗯?什么?”正沉浸在香甜里的林将军愣了一下,脑里还没反应过来,直觉告诉他,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头。
洛凝也想起自己这话儿不对,羞臊之下,在他身上打了几拳,轻声哼道:“都怪你,老是让我说错话。大哥,我是你的人了。”
这话听着才有那么些味道,林晚荣嘿嘿笑了一下:“洛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继续——”
“大哥(相公)——”巧巧和秦仙儿同时叫道,脸上都有几分委屈。
林晚荣猛地想起这里还是燃烧着的秀船,这阁楼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老子这是精虫上脑了。洛凝这小妞也够舍生忘死地。
“相公,这厢房都烧着了,还是早些离去为好,此处可不是缠绵之所。”秦仙儿哼了一声,小嘴嘟的老高。
恋恋不舍的在洛凝唇上亲了一下。林晚荣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道:“正是,正是。这个我方才与洛小姐只是做了一个高温下口腔温度的测试实验,大家不要当真。我们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巧巧,仙儿,洛小姐,我们这就下去吧。”
三个女子听他信口开河。皆都轻呸一声,脸蛋羞红。洛凝最是不堪,方才那般主动情景乃是情不自禁之下宣泄地结果,早已突破了平日极限。听他胡乱调笑。嘤咛一声低下头去不敢看这几人。
仙儿拉了巧巧,林晚荣拉起洛凝便往楼下冲去。刚走了几步,洛凝忽然抬起头来。看了林晚荣一眼,轻声道:“大哥。我有话说——”
“有话床上说——哦,不是,有话船下说。”林晚荣心急火燎的道。
洛凝坚决的停住了脚步,柔声道:“大哥,就要现在说,要不然,待会儿我怕自己改变了主意。”
才女就是有想法,在火船之上说心思,真他娘刺激,刺的老子心惊胆颤。林晚荣苦笑道:“快说吧,不然待会我们就成了红烧鸳鸯了。”
洛凝在他身边,竟似是丝毫不惧怕这熊熊烈火,望着他哼道:“大哥,那会儿我送芙蓉帐鸳鸯帕给你,你为何却要匆匆离去?”
“忙——嘛——”看着火苗扑腾扑腾,林晚荣心里焦急,口生莲花道:“方才那是有些急事要办,事关人命,不去不行。你瞧,我刚处理完那边的事情,这不是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吗?告诉你吧,我方才一路之上,连巧巧都没想,就专门想着你了。”
“我才不信。”洛凝脸儿微红,也不知道是火烤的,还是害羞:“你今日在这许多人面前弃我于不顾,纵便有着急事,便连作一首诗的功夫也没有?人家一个女儿家,都那般勇气送你帐芙蓉帕鸳鸯,你却这般待我。试想你若是凝儿,你气恼不气恼,冤枉不冤枉?”
这倒也是,林晚荣心里答是,嘴上却打死也不能承认,急忙道:“当时师太紧急,我也没办法,洛小姐,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洛凝摇头道:“你去救谁的人命?凝儿在大哥心目中,便比不上这人吗?”
这话问的有趣之极,林晚荣也是有些发愣,这个问题倒是没有仔细考虑过。
洛凝哼了一声,委屈道:“不管如何,今日凝儿在众人面前丢了丑,大哥你一定要赔偿我。”
“赔偿?如何赔偿?”林晚荣奇道。
洛凝羞道:“我与大哥交往以来,都是凝儿主动示好,大哥却从未对凝儿有所表示。凝儿纵是知道大哥地情意,但那外人却以为是凝儿不知羞耻的缠着大哥。今日你火船相救,我舍了羞涩与大哥恩爱,乃是情意所致,凝儿心里自知,这一辈子,我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可大哥情债太多,中意你地女子个个貌美如花,我也不知道在你心里有无地位,心中着实苦恼。若是大哥心里无我,凝儿宁愿穷此一生,丫角终老,也绝不招惹大哥与几位姐妹怨恨。若是大哥心里当真有我,凝儿便等着大哥地音信,我要让人人都知道,我与大哥是郎有情,妾有意,天配鸳鸯。”
林晚荣细细体会洛凝话里的意思,大意是说,两个人恋爱至今,从来都是洛小姐主动,林哥哥像个木头人般被动挨打,今次,要换他主动追求一番,给人家女儿家留几分面子。
才女的想法就是与众不同啊。不过你要我主动?小姐,我很忙地唉,等着嫁我的美女都排队呢,我要是个个主动,哪里忙地过来。再说了,明明是你追我,我要再一主动,那不成干柴烈火一燃就着了?把你吞了你都不知道,傻丫头,我这是爱护你,知道吗?
林晚荣呵呵一笑,故意道:“洛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唉。”
“大哥。你讨厌,明明什么都清楚地很,却还来装聋作哑。”洛凝娇羞无限看他一眼,嘟起小嘴哼道:“我不管,你若是不来。我便昭告金陵,说你对我喜新厌旧,始乱终弃,将人家那个了,却不要我——”
“那个?哪个了?”林晚荣笑道。
“叫你坏。叫你坏!”洛凝伏在他胸口,轻轻打了几下,忽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道:“就这样说定了。大哥,我等你——”话完,洛小姐羞涩而又妩媚的一笑。美妙的身躯一扭,便咚咚咚的飞快下楼去了。
秦仙儿望着洛凝的身躯,娇哼道:“小狐狸精,趁我不注意。就会使些手段迷惑我相公。”
巧巧拉住她手笑道:“仙儿姐姐。凝姐姐不是狐狸精,我瞧着你才像是呢。”
仙儿对巧巧亲近地很,闻言奇道:“为什么?”
巧巧笑着道:“大哥才出去几天。你便与他结成了夫妻,这速度无人可比。不是你迷惑了他又是什么?何况姐姐你长得这般好看,做个狐狸精迷住大哥,有什么不好?咯咯——”
这小屁股扭的,啧啧,够劲!林晚荣望着洛小姐飞奔而下曼妙的身躯,眼光在她小臀上留恋一圈,才艰难的咽下一口吐沫。
仙儿急急过来拉住他道:“相公,你怎地了?那洛丫头与你说了什么,害你这样痴了?”
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若要让仙儿和巧巧知道了洛凝的念头,这两个丫头也要照本宣科让我主动一番,老子这一辈子就什么都不用干了。他装模作样地四周看了一眼,惊道:“哎呀,大火烧过来了。仙儿巧巧你们先走,我掩护——”
“讨厌——”二女见他做作,咯咯一笑,也不追究洛凝与他说了什么,拉了他便下楼去了。
杜修元带领的兵丁早已登上了大船,正在接续水龙,忙着灭火,见他下来,急忙走了过来抱拳道:“林将军,洛大人在那边等你。”
林晚荣往那边看去,果然洛敏坐在大椅上望着他微笑,方才下楼来的洛凝,乖巧的站在洛敏身边,貌似目不斜视,但嘴角挂着的那丝笑容,每个人都能清楚看见。
洛敏左手边大椅上,坐着满面怒火地赵康宁小王爷,方才茶水打湿的衣杉还里不及换,脸色扭曲,神情暴躁,与平时风流倜傥的形象大相径庭。
赵康宁的一个护卫走过来,对着他耳边说了两句,赵康宁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脸色气得苍白:“什么?他们竟敢如此大胆?放肆!太放肆了!”
洛敏面无表情,装作没听到他地话,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眼中闪过丝丝兴奋的光芒。
林晚荣下了楼,就见老董和青山一下子围了过来:“大哥(贤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不生。”林晚荣笑道。巧巧与仙儿分立他两边,娇艳如花,即便是看不见仙儿面容,但光凭她那美妙地身段,就可以想象她绝世的容颜。
洛远走过来道:“大哥,你与姐姐是怎么回事?我见着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送给你地丝帐和帕子,你可要收好了。”
这个小洛真是后知后觉啊,你姐姐的心被我俘虏了,你就没看出来?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放心,一定收好,还会天天拿出来观赏。”
徐渭带着高酋走了进来,高酋远远的望见林晚荣,心里大喜,自那日济宁一别,他以为林晚荣已经葬身炮火之中,今日再与他相见,自然亲切异常,也不顾了礼数,用力向他挥舞手臂,高叫道:“林兄弟,林兄弟——”
林晚荣嘻嘻一笑,抱拳道:“高大哥,我好着呢。”
赵康宁看见徐渭进来,脸色一变,怒声道:“徐大人,小王需要你一个解释。”
徐渭望见赵康宁,脸上一阵惊喜,急忙走过来道:“这不是宁小王爷么,失敬失敬,没想到在这金陵城秦淮河上还能见到您啊。”
赵康宁一摆手。冷笑道:“徐大人,小王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实在是意外意外。”
徐渭眯眼一笑道:“老朽进剿白莲完毕,又奉旨到江苏行走。乃是领了皇上旨意办差,劳碌地命啊!倒不知小王爷到江南是为何事啊?莫非也是办公差来的?”
与徐渭这天下第一学士斗智,赵康宁远远不如,讷讷道:“哦,我是奉父王之命。到这江南看望几位故人的。徐大人,别的不说,康宁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明示。”
此时大厅中诸人都已疏散完毕,金陵名流皆已转移到另外的画舫上去。这大船上只剩下灭火地兵丁和寥寥数人。林晚荣笑着搬了凳子坐在一边,看这几位大人打花腔。
徐渭点头微笑道:“小王爷但讲无妨!”
赵康宁面色当场涨得通红道:“徐大人,那江苏都指挥使程德程大人,犯了何种罪行。你们竟然要将他斩杀?他是朝廷大员。执掌一省兵丁,犯有任何罪行,皆要报兵部审理方可获罪。你们这样做。究竟是要干什么?”
徐渭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康宁一眼:“小王爷的信息倒是灵通的很。既然小王爷问到了,老朽也不敢欺瞒。江苏都指挥使程德。瞒上欺下贪赃枉法不说,擅自调兵,私通白莲,暗藏金刀玉玺,意图谋反,我已拿到他确凿罪证。我便是奉了旨意,专为整肃江苏官场而来,办了程德,乃是顺应民意天意,有何不可。”
赵康宁在舱中急急走了几步,猛地一拍旁边桌子,厉声道:“徐大人,程德乃是朝廷有数的大员,不是你说谋反就能谋反地,便是有了铁证,那也得先禀告兵部再行处治。你如此擅斩大员,草菅人命,如何向兵部交待,如何向朝廷和皇上交待。”
旁边洛敏哈哈大笑道:“小王爷勿要着急。这斩杀程德之事,乃是老朽下的令。当时事态紧急,程德拔了兵刃便要刺杀我与徐大人,又有同伙突然闯入意于救人,这种情形之下,老朽只能下令就地斩杀,以防此贼逃脱。此事之后,老夫会亲自上折子向皇上和兵部各位大人禀明实情。这程德的样样罪行皆有铁证,他推脱不得。朝廷怪罪下来,老朽一力承担就是。若皇上和各位大人断定程德无罪,老夫愿意一命换一命。”
说到后来,洛敏脸上一片傲然之色,不见丝毫畏惧。洛凝和洛远姐弟脸色一急,同时叫道:“爹爹——”
洛敏挥手一笑,止住她二人道:“凝儿,远儿,爹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之一生,想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太难,今次爹爹却是做的痛快之极,能为我大华铲除此贼,我便是送了性命也无所谓。你二人勿要为我担心”
洛凝含泪拉住他衣袖,轻泣一声道:“爹爹——”
这个老洛,倒确实有几分气势啊,想起他为民征税,兴修水利地种种所作所为,林晚荣心里一叹,这老头是个好官,江苏百姓能摊到这样一位总督大人,也算是福气了。
“好,好——”赵康宁气得说不出话,望着洛敏旁边梨花带雨的洛凝,他更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啪的一声,猛将茶盏摔在地上怒笑道:“洛大人,你好一张利嘴。但愿朝中诸位大人面前,你还能如此悠闲。徐大人,你包庇洛敏,借公徇私,我定要如实向皇上,向父王,向朝中诸位大臣禀报。两为好自为之,告辞!”
徐渭乃是皇帝登基的头号功臣,更是当朝第一名臣,当世第一名士,虽年纪大了,书生傲骨却是不改。见赵康宁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徐渭哈哈大笑道:“小王爷,老臣说句托大地话,要在我面前发脾气,你还不够格,便是诚王爷亲来,也要好好斟酌斟酌才能与老臣说话。话说二十年前,你父亲可比你厉害多了,可如今落在小王爷身上——唉!走好,不送!”
赵康宁牙齿咬得吱吱响,浑身直打哆嗦,啪地一声踢断门楣,带着众护卫夺路而去。洛敏和徐渭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快意的大笑起来。
林晚荣轻拍了两下巴掌,走上前去。笑着道:“两位大人,骂地精彩啊,这什么小王爷此次没有被骂死也要被吓死了,小弟还要向两位好好学习啊。”
徐渭拉住他手道:“小兄弟,你就不要耻笑我们两把老骨头了。若要论起这骂人整人地本事,当世之中,无人能出你右啊。”
“过奖,过奖。”林晚荣大言不惭道:“我也是向徐先生学习。”
徐渭哈哈一笑,猛地拍掌道:“洛老弟。今日之事,做的痛快之极,老朽说不得要借你两杯水酒喝喝。快去快去,将你那上好地女儿红献上来,我们与林小兄三人,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醉了也不归——”洛敏老怀大慰,放声大笑起来,引来一阵急剧的咳嗽。
洛凝姐弟早已去将上好的女儿红抬来。徐渭见那酒坛的封条上贴着一张褪了色的红纸。上面题道一行小楷:“庆小女凝儿满月之喜!”
徐渭大喜道:“果然是二十年的陈酿女儿红,林小兄,今日我等有口福了。”
洛敏豪爽道:“那是自然。这是凝儿满月之时为她备下的,原本想等她嫁人之时再行开启。不过今日实在痛快,我们便放开胸怀,畅饮一番吧。”
徐渭哈哈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洛凝和林晚荣一眼道:“今日乃是洛小姐定情之时,这酒开启的也没错,喝的也舒爽,洛老弟,你有福了。”
洛敏开怀大笑,洛凝偷偷望了林晚荣一眼,羞得急急的低下了头去。
花船之上已无他人,火势被完全扑灭,门窗却烧了个精光。淡淡的月光洒落进来,照在二老一少三人身上。
老少三人席地而坐,舍了小盅,举起大碗,开怀畅饮。一轮弯月落在酒碗中,形成一个美丽地倒影,微微闪动着。
三人将大碗水酒一饮而尽,快意的擦擦嘴角,徐渭大声道:“林小兄,你是我们的小朋友,年纪虽小,能耐却不小。老朽闯荡一生,所服不过两三人耳,你便是其中之一。”
洛敏哈哈一笑:“好一个小朋友,这称呼有意思,来,小朋友,为了这相遇相知之情,我们便浮上一大白!”
林晚荣高举大碗道:“小弟祝两位老朋友每日都这般开心,干!”
“日寻开心皆不易,未知身是梦中人。小朋友这话大有深意啊,佩服,佩服,干了!”洛敏朗声一笑,三人美酒下肚。
这洛敏和徐渭虽是须发皆白,却皆是书生本色,大碗喝酒早已醉意朦胧。大笑声中,徐渭将酒碗扑放在地,手执竹筷,缓缓敲击,轻唱道:“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着怎干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
唱到尽情处,洛敏击节而知,两人一起唱道:“——且趁闲身未老,须放我,些子疏枉。百年里浑然是醉,三万六千场。三万六千场。三万六千场——”
这二人唱着和着,遍遍咏叹,已是满脸凄凉,眼闪泪光。他二人年少入仕,位极人臣,看似风光,只是这其中几多辛酸几多泪水,只有他们自己明了。
林晚荣以前从未体会过这些有才能的读书人地心境,醉眼朦胧中,抬眼望去,只见月光洒在这须发皆白地两位老人身上,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目泛泪光,击节而唱,情景无比的悲伤和凄凉。
他心绪也受了些感染,想起自己地遭遇,心中泛--飘天文学--点悲凉,猛地立起,大唱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尘世如潮人如水,不胜人生一场醉。不胜人生一场醉啊——”他将那大碗一口饮尽,面色涨红,啪的一声,将酒碗重重摔在了地上,放声大笑着,眼泪却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一时之间,老地哭,少的笑,或哭或笑,三人竟醉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