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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一场内部瓦解
彼时的长公主殿下刚刚跟瀚平的城主安在岁畅谈完,又与神墟的人在密谋着其他,突如其来凤台城传出乱子,殷安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就算是她把眉头皱成山川,发觉事情复杂出天际,也没有什么用。
因为,她总是得抽出时间与精力来解决不是?
总不能放任凤台城大乱,而她执意地要跟南方死磕不是?
家都没了,你打掉大龙有个球用?
但也不是说她一无建树。
曾经的茗儿,如今的明生掌柜,卸下了五谷铺掌柜的好身份,也放下了每天醒来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好生活,只身前往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近来可有点热闹,张恪收到女儿的信,季铮也见到女儿身边的贴身侍女——茗儿。
在神墟的巧妙安排下,明生以王家旧侍妇茗儿的身份偶遇了季铮。
那是一个雨雪交加的日子,茗儿一身是伤,悲惨地敲响了季铮的轿子,含着泪咽着血,从怀里掏出一封已被血水打湿的信,凄然一声:“大人,大小姐来信!”
彼时的季铮正是从府上出来准备去吃茶点,见着眼前陌生女子这怪异的话,着了人将她扶上茶楼的包间,细问缘由,也细看来信。
信,倒的确是他女儿季婉晴的笔迹,信中所说的事情,倒是让季铮颇为不解。
信上说季婉晴在王家颇受排挤,王启尧虽娶了她,但对她视若无物便罢,还时常在私下嘲弄她不过是他三弟不要的女人,若不是自己见她可怜,根本不会让她进王家大门半步。
又说,王家不仅仅是为了跟河间城联手,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吞并河间城,就像他们对其他小诸候所做的那一切一样,如今的王家已然越来越庞大,她偶然偷听到了王启尧与江公密谋要对河间城下手,这才冒死写信,提醒父亲。
又说,只有早对王家做防范,才能避免河间城亡族之危,定要与瀚平城联系,共同抵御王家,免两族被灭。
季铮看得大为不解。
首先,他知道他的女儿从来不输男子,性格强硬,当初嫁去朔方城,也是她的主意,两族暗中结成姻亲,并没有什么怨怼之语。
然后,河间城与朔方城联盟已久,那张恪就是王轻侯的人,难道这件事他女儿不知情?为何信中只字未提?还是说,张恪不仅仅是王轻侯的人,更是王轻侯派来监视他的人?所以,有关张恪之事他们也瞒着他女儿?
最后,王家为何要对河间城下手?他们得到自己这个稳定的联盟这么多年,一直合作无间,不知瞒过了殷朝多少事,为何要在这种关头突然反水?
带着这些疑惑,季铮看向正在狼吞虎咽着粟子糕,看上去是饿了不少天的茗儿。
“婉晴素来爱吃这粟子糕,想不到你也喜欢。”季铮道。
茗儿一愣,努力咽下满嘴的糕点,说:“大人怕是久不见大小姐,所以记错了吧,大小姐爱吃的是芙蓉糕,在府上的时候,我经常给她做呢。”
季铮抬抬眉头,复又笑道:“大概是我年纪大了,记岔了。”
“大小姐也颇是挂念大人,说大人爱喝桂花酒,以前她还在闺中时,经常陪大人一同小酌,如今她不在身边,便会想着不知是否有人陪大人树下饮酒。”茗儿笑说道。
“她倒是有心了。”季铮放下心来,眼前的人,是季婉晴身边的侍女定然不会有错的,否则怎么能知道这么多细微之事?
季铮叹叹气:“她在王家过得不好吗?”
茗儿眼眶瞬间就红了,抽泣着说:“不好,府上的人都不把大小姐当回事,外人看着好似风光,但那王启尧简直不是人!”
“怎么了?”
“大小姐稍不如他意,他就拳脚相加,大小姐道家丑不可外扬,什么都忍着受着,不愿声张,更不想让大人您担心……”
……
就这般有的没的,两人聊了很多,越聊越细致,越聊越真实,季铮渐渐相信了茗儿的话,立刻要了笔墨写信,要给他女儿带去,一来是让她安心,二来,是为了确定最后的虚实。
毫不意外,信在半道被截下。
掐着指头算一算时间,再仿着季婉晴的笔迹,往季府送回去,完成这桩戏码。
季铮便开始提防着张恪,暗中给瀚平城去信,言语之间透露出对朔方城王家的不满。
那时候的安在岁正愁于如何给长公主回话,一拖拖了好些日子,长公主也不催他,但也继续着人盯着他,搞得他夜夜都难以成眠。
收到季铮信的时候,安在岁大吃一惊,谁对王家不满他都可以理解,但实实想不到,会是河间城的季铮!
安在岁与朔方城的关系再好,那也隔着一层肚皮,瀚平城跟河间城才是真正的亲家,多少年了,两家人一直相互扶持才趟过了那么多危机四伏,说难听点,若没有河间城与朔方城的联姻,瀚平城也不会跟朔方城走得这么亲近。
这是怎么着,朔方城脚跟还没站稳,就要来反咬一口了?
安在岁给争铮写回信的时候,牧嵬看在眼中,心想果不出长公主殿下所料,被折磨了这么久的安在岁,需要一个人来给他下定决心,而这个人只能是与他极为亲密之人。
季铮显然是最好的选择,同样,于季铮而言,他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联盟,这个人还必须具备一定的忠心和实力,与他站于一道准备对王家反击之时,能给予一定的帮助。
蕙质兰心的长公主殿下,稳稳地摸透了两方的心思,作了一局,将这两人都带了进去。
而这个时候的安归来小朋友,正在认真地考虑着,要不要去一趟朔方城,去见一见他死心蹋地了这么多年的心上人,季婉晴。
牧嵬将这消息告诉殷安,想着不能让他去,这去了还得了,不是要穿帮吗?
但是殷安只是略作思索,便道:“让他去吧。”
“这是为何?”牧嵬不解。
殷安笑看着牧嵬,眉眼儿弯弯:“因为爱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