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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花轿在眼前停下,青云本来对这场婚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期待的,一切不过是演戏,但是看见喜袍下那明显显得脚步很不稳的双腿,他紧皱的眉头瞬间松散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会觉得缓缓向他走来的人是她…
她离去时红着眼眶的凄惨可怜模样还历历在目,而那满脸的泪水都是因为他而落在的,可是他却选择了视而不见。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诸如此类的纷乱情绪不断地袭来的时候,他竟然感觉自己有些疲惫了,勾心斗角,步步为营的世界真的很累,若是可以,他也希望能陪着那个始终晃荡着两个小梨涡的姑娘一路吃吃喝喝下去吧…可是这世上有些事就是如此,当你很渴求的时候,你往往是得不到的。
这种无力感令青云又开始觉得不那么期待了…
“新郎官,你该牵新娘的手跨火盆了。”新郎官站着半晌没动了,喜婆也显得紧张起来了,像是她们做这行的最忌讳的事情便是婚礼被人打扰,最后没成,那便是会被人嘲笑的,最主要的是还会影响名声,觉得一切都是因为你而影响了新郎和喜娘的八字,晦气的很。
青云回过神来,接过新娘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这双手跟花三娘的全然不同,肉肉的,反而像是她的…
这种思绪在脑袋里来回打转的时候,他就开始迷糊了,觉得自己不过是太不甘心所以才会产生的错觉。他的声音依旧如初温和,但是却并没有多少异于寻常的喜悦:“跟我走吧!“他说。
新娘没有说话,隔着喜帕略有幅度的点点头,看起来十分的端庄小翼。
青云随即在内心里嗤笑一声,怎么会是她,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请新郎和新娘进入大堂。”
礼官在门口高喊。
青云的意识也终于彻底回归清醒,这条路既然已经开始就在也没有了回头路,他知道花三娘背后的人是谁,既然是她主导着一切,那他不妨陪她好好玩玩,她到底要从这件事里获益什么。
人群中有两张很寻常的脸,她们分别是一男一女,两人凑得很近,然后在窃窃私语
女人问男人:“你说她会露出马脚吗?”
男人一脸无奈:“我怎么知道…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怎样的性子,现在能忍成这样端庄的模样已然很是不易。“这话不乏吐槽还有嫌弃,证明着男人对她们谈话的女子着实是不满由来已久。
“好吧,反正跟你说话也是对牛弹琴。“
“我不是牛。“
这句话反驳的好像很没有重点。女人懒得在理会他,继续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却没想她刚刚抬起的眸光竟然和里面高座的女人正好对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她也说不出来哪里怪异,但是就是很熟悉,每次看见都会觉得很熟悉,就好像与生俱来的那种熟悉,让人很难忽视。
里面的人显然也注意到她,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可是很快她又镇定下来,她现在只是个陌生人,她不至于眼睛那么毒认出她来,最主要的是她自己不能慌。
“王妃主子你在看什么?”北雁见叶瑾频繁地看着外面,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都是些贫民百姓,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她忍不住开口询问。
叶瑾也收回了目光,刚刚她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但是到底哪里熟悉她却说不上来。所以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也并未从她身上察觉出什么来,所以她也就放弃了。
青云已经牵着新娘走了进来,不得不说这位青云公子看着相貌普通,但是看起来却十分的气宇轩昂,周身萦绕着一股尊贵的气质,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个普通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眼前的人至始至终都显得十分淡定,叶瑾抿唇淡淡地笑着,她的预感很少出错,这个宁越自小娇惯,而且又是自己相依为命的侄子,且就不论那层关系,宁越今天也必然会开口发难的。
这是很正常的推测。
果然,当礼官喊出最后那句:“夫妻对拜”的时候,宁越站了起来,“等等!”
声音真的算得上是很小孩了,但是气势却很有,大概是这么些年作威作福养出来的,否则以一届弱女如何能将宁越县主这四个字养成嚣张跋扈的主儿?
叶瑾继续平静地看着这出闹剧。
青云对宁越县主印象不深,她来,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他省得麻烦,人家不请自来也没轰出去罢了,但是来扰场子就显得让人不耐烦了。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声音依旧还是如旧般和谐。
“不知道宁越县主有什么事?”
“本县主有事需要跟你交代?”宁越素来是个看样貌的主儿,若是你长得俊俏,她便温声和蔼许多。若是你长得不入她的法眼,那便什么也算不得是了,她自然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青云强忍了忍心中的躁郁,并未开口说话。等待宁越的下文,或许心中也有几分私心,想着婚礼若是这样取消了,也未尝不可。
正在这时他感觉到握着那双肉肉的小手轻轻地抖了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或许是斯文还有和蔼这两种特性早就如影随行,他轻轻地握紧她的手,低声安慰到:“别怕,有我在。“短短几个字,却极有力量,女人果然放心不少,也不再颤抖。
宁越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却觉得分外的刺眼。她自己婚姻算不得幸福,虽贵为宁越县主,但是却多年流离失所,根本没有个长久的安定庇护之所,好不容易嫁人,总以为这世上该有人护着她,疼着她了,可是那人却在新婚夜抛下她,去上了战场。这些事怎么想怎么糟心,她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烦躁了。
“我本来是想来祝福你们一对新人的,不过本县主今日听到了一个笑话,说的是有个姑娘不愿意嫁给一个男人,于是伙同另外一个男人来假装成亲骗婚,好让另外的男人知难而退,可不知道真假?“
“真假如何,难道宁越县主见到我们还不能辨别真假?“
“你这番话问的是很好,但是我倒是想听花三娘一句,她当初可有收我们宁家的彩礼,既然收了彩礼,那就有了媒妁之言,而你们顶多算是无媒苟合,如何能当得起良配?“
青云冷笑一声:“看来宁越县主今日是来抢婚的了?“
“本县主不用抢,而是你们根本就不在理。“宁越说着看向眼前的新娘子:”花三娘啊,我不知道你如何作想,俗话说的好,好女不侍二夫,怎么到你这里就变了个样,你当真良心过意的去,你又对的起我侄子衡儿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