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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伤?”甄皇后明显不信白玉珠的话,她的眼眸里凝满了滔天的怒意,她厉声道:“这明显就是别人弄伤的,你武功那么好,除了太子没人能弄伤你!你还不快母后老实交代!”
“母后,真的不是太子弄伤的,是儿臣不小心摔了一跤……”白玉珠紧张的无措解释着。
“你还狡辩!”甄皇后怒火中烧,她看向一旁掌事喝道:“去把太子给本后叫过来,太子越发放肆了,竟敢伤太子妃!”
“别!”白玉珠一把紧抓住甄皇后的手,跪在地上的她连忙起身阻拦道:“殿下现在就在门外跪着,儿臣也是来为太子向母后求情的。”
“什么?跪着?”盛怒的甄皇后在听到这话时顿时震惊,她看向掌事道:“去给本宫看看太子是不是在门外跪着。”
“是。”掌事应道便忙离开。
“母后都说过了你们的事情母后和你父皇都知道,你又何必护着太子。”甄皇后直视着白玉珠,眼中带着心疼,她沉声道:“你看那女子将太子迷惑的,竟让太子连大事都不顾只顾着要纳她为侧妃,还让你受尽委屈。这事母后绝对不会容许他胡来,更会替你好好教训太子,你是母后的儿媳,是他十里红妆娶进东宫的太子妃,岂能容他随意冷落。”
“母后,儿臣不需要母后教训太子,儿臣也没有受到他冷落。儿臣此次前来找母后,就是想劝母后同意太子纳侧妃,这就是儿臣心中所求。”白玉珠逼着自己眼眶蓄满了泪水,她抽泣道。
“孩子,别哭。此事根本就不怨你,这是太子的错,你怎么能替他担下这委屈。”甄皇后忙拿出袖中香帕轻轻地擦拭白玉珠夺眶而出的眼泪,她语气温和的安抚着:“好了,别哭了。”
“回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此刻正在门外跪着。”此时,掌事走进来恭敬道。
“胡闹!”本温和安慰白玉珠的甄皇后一听掌事这话顿时冷了脸,她厉声道:“去让侍卫把太子强行拖回太子妃庭院,告诉他,要是敢反抗,本宫立刻去杀了那女人。”
“不要去。”白玉珠出声阻拦,她泪眼模糊的看着甄皇后道:“母后你说要为儿臣做主,若是真想让儿臣心里好受,那就让太子纳侧妃吧。我不生气,因为我同意的,心甘情愿。”
“你这孩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天下哪里有女子把自己的男人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的。”甄皇后厉声斥责白玉珠。她看着眼前白玉珠只觉得胸腔积郁很深,太子胡闹,太子妃也跟着胡闹,简直是要气死她。
“不瞒母后,之前孩儿也说过脸上的胎记是医圣给儿臣的药,这才让儿臣恢复容貌。儿臣对医圣满怀感激,在者,她人确实很好,儿臣和她也有话聊,若是日后和她成为姐妹,宫中也有个知心人不是更好么。母后,只要母后同意太子纳侧妃,儿臣愿意做任何事。”白玉珠看着甄皇后坚决的言道。
“当初母后那么苦心的教你,难道你就来了一趟光明寺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女人,女人天生就是用来出卖和利用的,女人从来都是敌人。你看后宫那些后妃每个人见到母后不是毕恭毕敬的,背地里恨不得母后死。你看那医圣现在对你有话讲,日后她得了龙裔有了依仗,她才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呢。并且,你只是认识她,又怎能如此断定她就是好人!人心隔肚皮,你不是一向很精明的么,怎么遇到这事就如此糊涂。”甄皇后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狠狠的怒骂白玉珠,却又不能。
“我……”白玉珠似是有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了一声轻叹,她轻声道:“母后真以为儿臣想把太子推给别人么。儿臣喜欢太子,爱他爱的都快疯了。但是,既然他心有所属,我也就看开了,只要他幸福,我就幸福。”
呵……她心头冷笑,她同意甄皇后所说的女人天生就是敌人,也更同意皇后的所有观点,但她怎么可能会糊涂呢,她这么哀求是有原因的。
甄皇后似是被白玉珠给说的没话说,她无奈道:“那也不行。那女子身份不明,怕会危害到你们。”
“母后,不会的,儿臣虽说没什么好的,但不会看错人。而且太子都喜欢她,他总不会看错人吧。母后,你看太子为了医圣都跪下了,他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你忍心么。”白玉珠苦苦哀求着。
“不行!”甄皇后一听白玉珠话里提到风夜寒,她眼中带着不忍,但立刻带着坚决道:“此事要是开了先列,往后还不知道他怎么胡闹呢。”
“难道母后就这么忍心看着太子跪着么,还是说母后就让他这样跪着罚他,让他清醒清醒?亦或者一直罚他跪着来告诉他,母后你的坚决不同意吗?这可使不得啊。”白玉珠继续地无奈说着。
甄皇后顿时眼神复杂的看着白玉珠,随后她道:“你的话让母后醍醐灌顶,太子既然这么想跪,那母后就让他这样跪下去,让他明白就算跪到天荒地老,母后也不会同意他纳那来历不明的女人做侧妃。”
“母后,万万使不得啊,要是太子他跪出个好歹,这可如何是好啊。母后难道你忘记了宫中月侧妃还怀着龙裔呢,要是他被罚跪之事传到她耳中,孕妇是受不得惊吓的。”
“她远在京城关她什么事!你不用为她担心。”甄皇后看着白玉珠沉声说道,后道:“好了,你不用劝母后了,就让他这么跪着吧。反正,只要母后不去理会他,他也不会跪很久,指不定入夜他就自己离开了。”
“母后……”白玉珠无措的唤着,她道:“万万使不得啊。”
“好了,你不用替太子求情了。”甄皇后皱眉言道,而后她看向掌事道:“去传御医,给太子妃看看伤。”
“是。”
“母后……”白玉珠看似还想试着说服甄皇后,下一刻就被打断了话。
“住嘴!”甄皇后冷声喝止。
白玉珠顿时不敢再吭声半句,一脸的张口欲言最后化为了沉默。御医过来之后,就是开了活血化瘀的药就离开,她也起身告辞,甄皇后二话不说就返回了内屋似是去歇息。
来到门外,风夜寒还真的昂首挺胸的跪在原地,他抬眸看向了缓慢走出来的白玉珠开口道:“如何?”
白玉珠没有言语,她慢慢的走到风夜寒面前,然后弯下身与他对视,她无奈道:“无论我怎么跪下哀求母后,母后就是不同意你纳侧妃……”
说罢,她抬眸看向夕阳西下的璀澜天空,她对他道:“如我所言,还是继续跪下去吧,一夜过后,母后肯定坐立难安定会来见你,而我,明早清晨便过来见母后。”
从白玉珠进殿内足足有三个时辰,风夜寒从小到大除了必须礼节何时跪过如此之久,膝盖的麻木和刺痛让他难受,他第一次如此痛恨坚硬的地板。虽然自小习武也很辛苦但白玉珠的出现让他心中很不耐烦,很想站起身,可是一想到这些天日日夜夜陪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他便忍了下来。只要看到她的脸他的身心都柔和了下来,他明白这便是喜欢,真正上的喜欢。若不是因为白玉珠,或许他很难寻到她的下落,而今,终于抓到了她,她岂会放过。
从开始被她的羞辱,然后日日夜夜所思她的可恶,竟是慢慢变成了想拥有她的心,如此的变幻是人之常情,毕竟他是男人,他有自己想要的女人,那就是她,错过了,他想自己绝对会后悔中人,这就是他跪在此刻的动力。
他冷眼直视着面目平静的白玉珠片刻,他冷冷道:“好。”
白玉珠对风夜寒露出一抹弱微的浅笑,直起身从后的从他面前离开。
风夜寒转头看向白玉珠,长裙娓娓拖地,高耸的倾髻,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发出簌簌声响,挺直的脊背透着单薄透着孤寂,不知怎么的,他的心有些疼,这让他微皱眉头。
夜幕降临,白玉珠沐浴过后也毫无睡意,她努力的想清空脑海的一切情绪,却脑中总是有风夜寒跪在地上的一幕,这让她紧锁眉头,她想忘记他,但怎么都无法忘却他跪下的那一幕。心里又抽搐的疼,明明这一切都是她亲手促成的,可又看到他那么跪着心有不忍,这也是让自己颇为难受的心绪。宫廷是个能改变人的地方,可要是真心不想改变谁也改变不了,说到底,她现在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这一切都是她的意志不够不坚定。
是谁改变了自己呢?是师傅,是太子,是老夫人,是皇后和皇帝,他们都想让自己改变傲烈的性子,然而,改变了之后呢?该是假的还是假的,除了老夫人,他们这些人无非是为了保护风夜寒而让压制着自身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