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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珠将德妃的神情尽收眼底,她冷着眸看向身边甄皇后道:“不过德妃身为后妃,儿臣没资格去管教她,故此,儿臣还请母后亲自处罚德妃。”
想渔翁得利?哼,甄皇后想也别想!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
甄皇后当即就怔住,她看向面色冷冽的白玉珠,一瞬间她便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白玉珠给看透,如此,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德妃的势力,她是知道的,若是处置了德妃可不是小事。
但,这次她必须衬了白玉珠的心意。
德妃看向了甄皇后,白玉珠的确没说错,她是皇上的妃子,一个外命妇是没资格来惩治自己的,所以,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自然要做出答复,依她对皇后的了解,皇后最不愿意看到后妃出现乱子,但处罚了自个对她皇后也没什么好处,眼下,就看皇后该如何选择。
众位妃嫔全部看着皇后,若是皇后就此惩戒了德妃,那么她们就必须为这次事情负责到底,无法反驳,谁都没有德妃的地位高,这是事实。
“既然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德妃你自是难辞其咎,不过本宫念你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也是初犯,降品便罢了,杖责十杖,以儆效尤。”片刻,甄皇后面露难色的轻声言道。
皇后一句罢,殿下响起一阵抽气声,所有人瞬间惊慌失措起来,连德妃都被惩戒,更别提是她们。
白玉珠看着甄皇后神情的为难,心里虽然很唾弃却赞叹皇后的演技,她昂声道:“母后,昨个儿臣问过若言,最低是三十杖!”
“太子妃,母后看十杖便足够了。”甄皇后看似很为难的劝着白玉珠。
“宫规如此,更甚,母后也说了,念德妃是初犯连品都未降半分……”白玉珠眼眸之中闪着寒光,她微顿了一下道:“母后,儿臣说句不好听的话,后宫妃嫔胆敢插手东宫之事,说明母后掌管后宫威严有余而震慑不足,难让后宫臣服。再者东宫不是后宫,一个后宫敢插手东宫之事,其心实在黑暗。一个不将母后放在眼里,更是挑战东宫威严的后妃,十杖?”
甄皇后的脸色不免冷冽了下来,她直视着白玉珠看似带着气愤。
“既是母后都说了德妃是初犯就更不能饶恕,依宫规最低杖责三十,妃号降嫔,如此,才可恢复母后一国之母威严,东宫不容侵犯!”白玉珠双眸此刻凝满了寒霜,下一刻,不等甄皇后有所反应她厉声喝道:“来人啊,让德妃褪去长衫,杖责三十!”
“太子妃娘娘……”丽妃一听这话顿时脸色苍白如纸,她立刻跪伏下来,她恭敬道:“德妃乃是侍奉皇上的后妃,太子妃娘娘此举分明是越俎代庖。求皇后娘娘开恩啊,求皇后娘娘饶了德妃……
“丽妃!”甄皇后刚想说话就听白玉珠厉声喝道,她怒视跪伏在地的丽妃斥责道:“丽妃你也知道德妃是后妃本宫无权严惩,但想必德妃没将她自个当成后妃,插手东宫之事。本宫才是东宫之主,既然德妃先触犯宫规,那本宫自然有权利惩治!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褪去德妃长衫!”
句句在理,让丽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要如何去反驳,只得看向一旁甄皇后哀求道:“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开恩,饶了德妃。”
在整个大殿之中能救的只有德妃,然而,甄皇后知道她不能救,这是一个最好的时机打压德妃她们和白玉珠,若是因为救了德妃而毁了自个的机会,实在得不偿失,况且,皇上昨夜也表明了态度,那便无后顾之忧。
“这件事,本来就是德妃不对,就按太子妃的话惩治吧。”她沉声道。
丽妃不可置信的看着甄皇后,恳求道:“皇后娘娘使不得啊……”
一旁宫女在下一刻便已是上前要去脱掉德妃身上的罩裙,但德妃厉声喝道:“滚开!本宫自个脱。”
她说罢伸手解开了云锦绣菊纹腰带,却双眸深沉带着锋利的盯着白玉珠,并不显露丝毫情绪。
十字凳摆在殿中,分别站在椅子两侧的宫女手里分别握着两根粗壮的杖棍,德妃脱去罩群后剩下一袭浅杏色波澜水纹裙,她死死地咬着牙关,似是要咬碎牙齿,她紧紧地紧握双手最后慢慢趴在了十字凳上。
“行刑!”紫儿脸上带着严肃沉声道。
“嘭”沉闷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殿中想起。
痛心彻骨,德妃深邃的眸中立刻划过一道痛意,但她没有叫出一句,只是强忍下身上的痛苦。
“皇后娘娘……使不得啊,求皇后娘娘饶恕德妃娘娘……”丽妃向来与德妃交好,此刻更是跪伏在地上哭的跟泪人似地哀求着皇后。
“求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饶了德妃……”李淑仪犹豫了片刻,她起身跪伏在地一起替德妃求情。
李淑仪的求情反倒是让一旁的清嫔惊愕了下,下一刻她也跪伏在地,语带恳求道:“求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饶了德妃。”
李淑仪她们这一跪,殿下众多后妃一同跪伏了下来,齐声求情。
甄皇后看着殿下,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白玉珠冷笑了一声,不由的多看了两眼李淑仪,丽妃求情便罢了,李淑仪求情还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果然这端雅的外表之下有一颗狡猾的心。李淑仪她们不是真心求她来饶了德妃,而是她们很清楚若是德妃都被罚,她们这些人更是要被重罚,借此机会向德妃示好,若被免了责罚她们也不会重罚还能和德妃成为盟友。
一箭双雕的好事,有这么简单能达成吗?
德妃死死地紧咬下唇,耳边是李淑仪她们的求饶声,她抬眸看向高位上的白玉珠,万般仇恨在此刻心间凝聚。
白玉珠昂首高傲的直视着德妃,淡然的收下德妃所有的恨意,因为要说恨,她才是非常了解恨的人。一旦恨意迸发,就会感觉到它在自己腹中酝酿,在体内深处搅动翻涌,接着感受到它涌起,恨意如同火山爆发般迅猛上升,随着呼吸喷出炙热的气息,自己怒目圆睁,充满怒火,撕裂自己痛恨的人。
德妃肯定不知道,越是恨自己,这股恨意越能燃烧她报复的心,下刻,她猛拍桌案厉声道:“宫中的律法需要严格遵守,违反律法之人一律按照宫规处置,主子犯错奴才的错,钟粹宫包括掌事和首领公公一律按照宫规杖责三十赶出宫廷,永不录用!”
这一声下,连一旁的甄皇后都怔住,她惊愕的看向一旁白玉珠,却见白玉珠双眸带着锐利,周身散发的威严气势甚至将她比了下去,犹如一把利刃的锋利感让她心里不由感到不安。
忍着杖刑痛苦的德妃在这一刻总算面露惊慌,她当即大声道:“太子妃娘娘,既是已经罚了臣妾,为何还要问罪臣妾宫中奴才!”
“主子犯错奴才的错!”白玉珠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但这句话包含了一切解释,她下一刻喝道:“紫儿,吩咐下去,让中郎将亲自去钟粹宫执行!”
“是。”紫儿领命立刻就离开了大殿。
德妃是后妃除了降品和杖刑无法赶出宫,那么起码要让德妃大伤元气无法翻身,甄皇后看着眼前一幕便是了解了白玉珠的心思。
“清嫔杖责二十,念诚心悔改,又是初犯,闭门思过三月,宫内奴才按宫规杖责三十赶出宫廷,永不录用。”
“丽妃杖责三十,念初犯,闭门思过三月。宫内奴才按宫规杖责三十赶出宫廷,永不录用。”
这些平日里都是娇生惯养的后妃何时受过如此重的刑法,宫女们手中紧握的杖棍打的德妃皮开肉绽直接昏死了过去。
其他妃嫔就没有德妃这么强大的忍功,重重的三十杖让她们哀哭不已,整个大殿响彻着她们凄惨的声音。这场斗争被重罚的全是后妃,而东宫这些承认收了后妃们东西的宫人们却一个都没被重罚,可他们看着这一幕有不少人腿软的连站都站不稳跌倒在地,怎么都爬不起来。
甄皇后并不心疼这些后妃,反正罚了这些后妃,这些后妃绝对不会就此罢休,到时候找麻烦的还是白玉珠,与她无关。不过,也不能露出幸灾乐祸,所以她的神情故意装作不忍又无可奈何。
德妃浑身是血的被拖了下去宣了御医前来救治,丽妃和其他妃嫔也是如此,但是白玉珠绝对不会再留东宫这些人,她要全部换自己的人,她道:“东宫所有奴才从今个起交由内务府大总管处置,特别是那些触犯宫规的奴才一律杖责三十杖,赶出宫永不录用!”
“是。”内务府大总管恭敬道。
“另外,东宫的掌事从今个起暂有紫儿接替,由紫儿亲自去内务府挑选替换宫人。”白玉珠又道。
“奴才谨遵太子妃娘娘吩咐。”内务府大总管回应道。
“你们都退下吧!”白玉珠冷冷地道。
瞬间,大殿内的奴才们逃也似的离开大殿,大殿里还带着后妃们的鲜血,空气充满了血腥的味道,白玉珠和甄皇后高坐在位子上,她侧目看向皇后道:“母后你知道么,想要见上母后一面可不容易,故此,儿臣才安排了这一幕,所以今个惩戒后妃是附带的,儿臣主要想见的是母后。”
心中不安越发扩大,甄皇后看向白玉珠,却看到白玉珠眼里露出的戾气,她不由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