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这么关心他?

青铜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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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喧了两轮,妙心看着娓娓而谈的她,再看看端坐在旁侧,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的陆瞻,就说道:“眼下非常时节,我就不多留你们了。多谢姑娘惠赐宝药。”

    宋湘跟着起身,施礼辞行。

    陆瞻走在后面,还向母亲留下了几句叮嘱的话才出来。

    妙心也目送他们一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

    离别情依依,亲情最是难断。

    回程时宋湘坐马车,陆瞻骑马,一路无话。

    陆瞻还顾及着王妃叮嘱过早些回来,便不多留,告辞回了府。

    刚到府门下,在此等候的景旺就过来了:“世子!宫里来了旨意,皇上传您这就进宫!”

    陆瞻立定暗道了声晋王妃料事如神,当下便不多作停留,复上马又往皇宫驰去。

    刚到王府门下的晋王看着陆瞻驾马离去,问门下太监:“世子又上哪儿去?”

    “回王爷,皇上传召世子,世子进宫去了。”

    晋王皱紧双眉,一言不发下了马。

    承运殿下听到人喊“父亲”,他转过头,只见陆昀抱了盆兰花过来,他道:“有事?”

    陆昀道:“儿子得了盆花,想起父亲喜爱兰花,拿来孝敬父亲的。”

    晋王看了眼他,点点头,跨步进门。

    陆昀到了屋里,先环顾一眼四处,而后便将茶架上一盆他荷花搬开,将兰花放了上去。“这墨兰之高洁最配父亲的心性,与父亲这殿室也相得益彰。我那儿还有一盆上品,打算回头送给母妃,父亲觉得如何?”

    “她不喜欢这些。”晋王坐下来。

    陆昀听闻,走过来道:“儿子在母妃跟前的时候少,也不知她喜欢什么?近来因为儿子的婚事,母妃也操劳了,儿子就想送点什么表表孝心。”

    晋王望着地下片刻,说道:“她爱牡丹花。”

    陆昀微顿,说道:“也忒不巧,这季节牡丹花可过了花期了!”

    “是啊,过期了。”

    晋王附和着。

    陆昀怔住。

    晋王又抬头:“婚事筹备得如何了?”

    “哦,正在进行,都还顺利。”

    ……

    陆昀出了承运殿,半路想了下就去了周侧妃房中。

    周侧妃正在看绸缎,见他来了就道:“打听到了么?”

    陆昀坐下来:“没打听到什么,不过父亲有点怪怪的。”

    “怎么怪?”

    他想了下,就把晋王提到晋王妃的那段给说了。“我竟没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周侧妃听完,疑惑道:“我也没听说过她喜欢牡丹。喜欢牡丹的只有皇后和先太子。”

    “是么。”陆昀皱皱眉头。忽又道:“对了,我记得前番你说的如果不是因为宁王,还不会有我,这又是什么意思?”

    周侧妃脸色微僵,起身又走到了那叠绸缎旁:“问这些作甚?把它烂在肚子里便是了!”

    陆昀愣住……

    ……

    陆瞻像往常一样进了御书房,院子里荷花的清香已经扑面而来,知了在头顶迭声鸣叫,盛夏的气息很浓了。

    王池迎出门,在门下躬身,不曾多发一言便将他引入了屋中。

    外面强烈的阳光反衬得屋里有些暗,陆瞻在门下适应半刻,看到立在帘栊下的皇帝,走过去深施礼:“孙儿拜见皇爷爷!”

    皇帝一手虚托着他手肘,等他直起身,目光就落在他眉眼上。

    陆瞻也回望着他,心底闪过万千思绪。

    一会儿皇帝敛住目光,在椅上坐下:“你母亲,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陆瞻默了下:“母亲跟孙儿说过很多,具体哪些,还请皇爷爷明示。”

    皇帝点点头,没往下说,把他招到跟前来,指着面前脚榻让他坐下,然后就着窗户透进来的灯光看他的脸。

    “近来在大理寺怎么样?可有什么难处?”这张沧桑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显露出宽和,相较于从前几次的询问,更多了些人间烟火般的亲近意味。

    “尚且还好,各位大人都很愿意点拨我。”

    “多看,多学,多思考。等过了年,皇爷爷再让你去别的衙门观政。趁着我在,好好地学着就是了。”

    皇帝伸出手,轻拍了拍他臂膀。

    陆瞻心知这番话背后的心情源自于昨夜晋王妃,如此看来皇帝不管会不会答应替宁王翻案,至少心里已不再恼他,——一个囿于骨肉之情而不愿去撕开那层面纱的老人,他怎么可能时隔多年还在恼自己的另一个孩子?

    陆瞻自然也想跪请他赶紧下决心,但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甘心被人逼迫的。

    ……

    后来的日子归于风平浪静。

    陆瞻仍然是晋王府里的世子,晋王仍然是那个口碑甚好的皇子,与晋王妃之间和睦“恩爱”。

    他没有再去印证杨家太夫人患病真假,陆瞻进宫的这日下晌,他到了宫里,向皇帝表达了对坠马一案的震惊。随后几日,大理寺奉旨彻查的这桩子案,也渐渐没有了风声。

    那个漫长沉重的,穿梭在十几二十年前后的黑夜,仿佛并没有改变这世间什么。

    ……或许也还是有的,至少宋湘对陆瞻的嫌弃,已经被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压下去了一点。

    晋王如此沉得住气,既不曾即刻反杀,也不急着冲晋王妃和陆瞻动手,不能不让人认为他是不愿后院起火,影响了他在朝中积累下来的威望。

    既然他不愿如此,正好陆瞻也得以思虑下一步——几日过去了,也不知王府情况如何?

    “……去就好生去!再淘气仔细抽你!”

    晌午在柜台后翻着医书,郑容的声音把她吸引回头。只见郑容撵着宋濂从后院出来,嘴里还在教训他什么。

    宋湘问:“上哪儿去?”

    “他要去沈家写功课,说什么跟他们家子弟约好了。”郑容边说边横了眼宋濂。

    宋湘道:“去就去嘛。”完了她又扭头:“跟哪个子弟?”

    “他们六爷,沈栎。”

    宋湘听到这儿直起腰:“沈楠的弟弟?”

    “就是他!楠四爷回来了,带了好多玩意儿,沈栎叮嘱我去看来着呢!”宋濂边说边把装着书本的小布包背身上,呼啦地冲出门了。

    宋湘抢步到门槛下挡住他:“沈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被半拎起来的宋濂道:“昨儿回的呀,你怎么了?这么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