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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要离开,刚刚稍微安静一点的记者们又开始躁动起来,闪光灯一直闪个不停:“乐小姐,请您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乐小姐,你现在要去哪里?”
“你是不是心虚了,所以不敢面对镜头?”
“乐小姐,乐小姐……”
所有人都堆了上来,拦住了我和苏瑾翰离开的步伐,尽管保安尽力在帮我们挡人,还是抵不过场面的混乱,楼道里响起一阵乱七八糟的噪音。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让开。”苏瑾翰被推搡了好几下,脸色非常地难看,冰冷的眼神从人群中一一扫过。
他的声音不大,所以只有前面几个记者听得见,当然了,这个时候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在意,他们持续闹腾着。
我被推到了苏瑾翰身上。
“抱,抱歉。”我赶紧把自己的脚从他的脚背上面挪开。
现在该怎么办?我看了看周围的镜头,眼睛被闪光灯晃得都快流眼泪了,而走廊上已经聚集了很多的病人和家属,似乎很好奇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这样下去别说是下楼给人输血了,能安全或者机不错了,人挤人,跟发生踩踏事故差不多的场景。
“各位!”我扯着嗓子,发出了自己最大的声音,“都安静安静,你们不是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一些消息吗,我可以接受你们的问题,但是现在是在医院里面,大家安静一点!”
这一声吼下去,才稍微有点效果。
“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做,你们跟我下楼可以吧,等我做完这件事,咱们出去你们想问什么都可以。”我想的是,先给人输血比较好,要是因为这些人耽误了患者的治疗,那可是事关人命,看他们都稍微停下了动作,我扯了扯苏瑾翰的胳膊,“我们走吧。”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示意保安:“入股他们再发出吵闹声音,就直接把人赶出去,我已经报警。”
报警。
那些记者有所忌惮,虽然还在跟着我们,但不至于像刚刚那么吵。
总算赶到了急诊,苏瑾翰把我交给了一个小护士,进行简单的测试后给我换上了专业的衣服,然后进了手术室,给病人提供血液。
手术室的隔间里面,我躺在病床上,看着鲜血从体内一点点离开到血袋里,顺着管道看过去,尽管被帘子挡住了,我还是忍不住幻想帘子后面的场景,如果可以观摩这场手术就好了。
手术是苏瑾翰在做吧,之前看他给小少爷切喉的时候很淡定也很熟练,看起来又很拽的样子,应该是地位比较高的医生,手术技术应该也不错,要不然像他那么冷漠的人,肯定已经被医闹缠上了。
还好他是在急诊,送来的病人基本上都是神志不清的,也没空跟他闹。要是换到别的科室指不定都被砍了好几回了。毕竟从医有风险,跟病人相处需要分外小心。
正想着,我开始觉得有点不舒服。
我揉了揉脑袋,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晕眩。
“起来,换人。”苏瑾翰从隔间里面的门走了过来,他的身上也穿着跟我一样的服装,看样子是要准备给我换着输血。
他也是熊猫血?
一个小护士听到他的声音,匆忙跑进来:“苏医生,你刚刚才输了那么多血,身体撑得住吗?手术还有十几分钟就可以完成了,您还是不要冒险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咱们科室会乱套的。”
原来他在上楼找我之前就已经输过一段时间的血给病人了,难怪脸色那么难看,走路也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我还以为他是在生气,心情不好来着。
“你觉得她还能撑十几分钟吗?”苏瑾翰指着我,“快点。”
我抢过话头:“我,我可以的,你现在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不能再抽血给别人了。”
“废话真多。”苏瑾翰见护士不肯动,就自己走过来把我手上的针头给拔掉,再干净利落地换了新的东西到自己手臂静脉上,“在劝别人之前,先顾好自己。小家,带她出去休息。”
“可是……”
小护士皱着眉,又不敢违背苏瑾翰的吩咐,便上前扶着我带我出去休息,给我准备了一些牛奶鸡蛋。
休息室里有一面镜子,我从它前面经过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原来还真的看起来很不好——脸色苍白跟医院的墙壁一样,身上的皮肤发青,嘴唇已经开始干裂,再加上最近经历的事情有点多,我本来就消瘦不少,一米六三的个子只有九十斤,输血出来就跟吸了鸦片似的。
“先坐下喝杯牛奶吧。”小家叫住我。
“谢谢。”
我坐在椅子上,脑袋晕乎乎的。
“不用客气,你能在这个关头帮我们一把,该说谢谢的是我们,要不是你,苏医生今天肯定撑不住,我们又都拗不过他,从他身上输出的血早就超过标准了。”
“那他?”
“这也没办法,医院血库本就存量不足,再加上这个大出血的病人是罕见的熊猫血,要得又比较急,还要一直供血。总之,辛苦了,我去拿鲜血证明过来,可能要麻烦你填一下了。”小护士冲我甜甜一笑。
我吃了点东西,缓了缓,头还是很昏沉,一次性抽走这么多血还是第一次,有点承受不住,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了会儿盹。
过了一阵,休息室的门被人粗暴推开,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依依,我总算找到你了,那些记者都被我打发走了,你放心。”晓婷着急地跑进休息室,看到我的时候神色一变,皱眉道,“你脸色怎么差,还有额头上面的伤是怎么回事儿,我听刚刚那群记者说你出车祸了?怎么不在病房,跑到这里呆着?”
“停停停,你一次性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要怎么回答你?”我苦笑一下,好容易缓过来又被她这么一吼给吼到头晕起来。
“那我一个一个问,你现在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没有。”我摇头。
“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
“我……”